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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阳站在原地看着,呆愣地问:“山哥帅不帅啊。”

小胖抱着他的大腿说:“山哥能单手把我拎起来,会捏死他吗?”

cao控切料机器的手,握着刻刀把玉石雕成各种花样的手,没体验过根本难以想象其中的力量。聂维山把手松开,应付差事般商量道:“估计也就五十块钱,把钱还了赶紧走吧,不然那家伙没完没了,等会儿能把街坊都喊出来。”

说完又补一句:“小眼镜他奶奶是居委会的,别赶明去你们学校找领导,不值当。”

五十块钱留下,人走了,小胖和小眼镜欢呼着去超市买吃的,聂维山和尹千阳在外面等着。“山哥,我给你也买了奶糕!”小胖哆嗦着一身ròu跑出来。

“别瞎叫。”聂维山单手拎着小胖打了个悠悠,然后大步往家走去,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头也没回就拐弯了。

尹千阳吃着奶糕跟在后面,知道对方不高兴了。

过了一会儿,小胖和小眼镜变成了传话筒,跑进院子里跟聂维山说:“小山哥哥,阳阳哥哥说他吃了奶糕肚子疼,我让他去洗手间,他还打我。”

聂维山带着笑说:“甭管他,越管越来劲。”

尹千阳在大门外面巴巴等着,等俩小孩儿回来后问:“他说什么了?”小胖学道:“甭管你,越管越来劲。”

“靠。”尹千阳哄着小眼镜说,“你听话,去跟小山哥哥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不拉他打架了。”

“不拉我难道你自己上?”

尹千阳抬头看见聂维山出现在门口,还抱臂靠在门上,他终于品味出重点了,说:“我自己也不上了,我保证不打架了。”

聂维山心想根本不怕你打架,关键你他妈回回挨打。他把小胖和小眼镜遣散了,然后拉着尹千阳进了院子。

小胖和小眼镜拎着吃的往外走,小胖说:“阳阳哥哥是不是跟着小山哥哥混呢,怎么感觉他很听小山哥哥的话啊?”

小眼镜反驳道:“可是小山哥哥也听阳阳哥哥的话,让他打他就打。”

小胖迷茫了:“那咱们应该最听谁的话啊?”

“你傻啊。”小眼镜把眼镜扶正,“我妈说了,他俩都不靠谱,得听小宇哥哥的话,尤其要多向小宇哥哥请教问题。”

正在补习班上课的聂颖宇打了俩喷嚏,怪纳闷儿的。

第25章 梦是反的,五雷轰顶

月考成绩出来了, 尹千阳考了第三十六名, 聂维山成绩很稳定,还是第三十九名。

课间俩人在走廊扒着栏杆chuī风, 也不嫌冷, 尹千阳又嘚瑟又纳闷儿地问:“哎, 你说怎么搞对象还提高成绩了呢?”

聂维山更嘚瑟:“我旺你呗,难道是你努力学习了?”

“当然没努力了, 我也觉得是你旺我, 毕竟我脚上还戴着玄空开运多宝链呢,回回打架转不了运, 学习倒是转了, 看来转文不转武啊。”尹千阳靠近一点儿, 俩人胳膊挨着,“我要是也旺你就好了,我觉得我能量还行啊。”

聂维山听对方说了一长串,笑答:“着什么急啊, 没准儿你给我的福气在后头。”

“福气”这词儿极大地取悦了尹千阳, 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个吉祥物了。还没美够, 建纲端着水杯子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无可奈何道:“你们哥俩还有闲心看风景呢?”

聂维山立正说:“刘老师,我们别的不行,就是心态还行。”

尹千阳搭腔:“没错,别的能力够呛,但是心理能力挺好。”

建纲手上拿着东西不方便, 只好对这俩人各踹一脚,说:“这一阵有市教育局的领导来检查,课间别老在外面晃dàng,假装看会儿书也累不死你们。”

尹千阳乐道:“领导来检查?那喷泉可算要启动了!”

建纲抬腿又是一脚,上课铃响起,仨人一块儿进教室,尹千阳捂着屁股往座位上跑,后来老实了一节课。

快下课的时候收到秦展的信息:“我感冒好了,你们考得怎么样啊,挨揍了吗?”

尹千阳下课后拿着手机走到了聂维山的座位旁边,聂维山太高,一直坐在最后,也没同桌,旁边的座位平时谁想坐都行,尹千阳坐下才编辑道:“我这次还进步了好几名呢,小山在我后面,但是也没退步,哈哈。”

聂维山全瞅见了,说:“人家没问我,你就也别提,行吗?”

“不行。”尹千阳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然后翻聂维山的糙稿纸看,“秦展一直胆战心惊的,生怕你揍他,我得安抚安抚他。”

秦展挺容易安抚的,又回复道:“那咱们吃火锅去吧,我总算能吃香喝辣了,这几天喝粥把我憋死了。”

尹千阳gān脆歪着身子让聂维山看着,问:“你去吗,一块儿去呗?”

聂维山想都没想,说:“去,我请客。”

“好好的请什么客。”尹千阳脑袋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摇着摇着开窍了,兴奋地问,“你赚钱了?是不是定做的那套结婚首饰jiāo货啦?”

“嗯,买家昨天去店里试了,挺满意。”聂维山推搡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催促道,“赶紧回复他,就说我请客,定明天晚上吧。”

尹千阳被搡得找不着北了,觉得聂维山在对他撒娇,又想起梦中聂维山说对他以身相许的模样,伸手拢了拢对方整齐利落的短发,说:“赚钱了也不能瞎花,我先找个团购。”

定做首饰的手工费和设计费将近一万,不过聂维山只拿了几百做生活费,剩下的都算在店里的利润中,毕竟这些利润大部分都填补了聂烽留下的坑。

晚上睡前还在商量去哪吃,忽然门被推开了,聂颖宇湿着头发进来,估计是冷,直接跑上chuáng钻进了被窝。

聂维山往旁边挪挪,说:“刚洗完澡?gān什么,又给我讲座啊?”

“不讲了,我都累死了。”聂颖宇不露痕迹地把手往枕头底下塞,自以为动作很快,结果刚塞进去就被捏住了腕子,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的,“别介啊!书生拿笔的手禁不住这么弄啊!”

聂维山放松力道,转而用指腹给聂颖宇揉了揉,另一手探到枕头下面摸了摸,摸出一卷子红票来,他斜睨着问:“雷锋,你这是gān吗呢?”

聂颖宇出溜进被子里,说:“我妈不是给我报了好几万的补习班么,可学校时间安排够紧了,每个礼拜顶多上那几节,课时上完我都大二了。”

“所以你退了点儿课时?”聂维山也出溜进去,哥俩靠在一起盯着天花板。

聂颖宇回答道:“嗯,钱也退了六千吧,我就想咱们俩分分。”他说完怕聂维山不要,又改口,“分得不太均匀,我多点儿,你少点儿,毕竟我还得买书和资料,这个月还有圣诞节,我还想给千结买礼物。”

聂维山笑道:“你买什么礼物啊,直接去店里挑个串子得了。”

“那不行,你送阳阳哥的就是串子,我再送的话有模仿嫌疑。”聂颖宇没什么恋爱经验,光学习了,事到临头有些发愁,“学习把我耽误了,这些方面上的思路都打不开。”

聂维山出主意:“明晚我和阳儿,还有秦展要吃火锅,庆祝月考没退步,加你一个,让你放松放松。”

“你跟阳阳哥真是绝了,俩人加起来都没我总分高呢,还要庆祝。”聂颖宇准备回房睡觉,坐起身才发觉睡裤的裤腰上别着那卷钱,都不知道聂维山什么时候塞的,“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聂维山说:“我又不买书,圣诞节我也不买礼物,钱你留着花,要不还给三婶,真别给我。”

一个想给,因为种种境况下聂维山确实过得算不上好,除去吃饭穿衣再没其他的零花钱,平时去还要去店里做壮劳力。一个不要,因为自己家里已经给别人造成了负担,再多拿一分都觉得是罪过。

但话不用说得太白,否则就没劲了。聂颖宇没明说,聂维山也没明说,哥俩沉默拉锯,最终在三婶的催促中结束了这场有点儿感人的一帮一。

“马上就睡!”聂颖宇朝外喊了一声,喊完穿鞋下chuáng,“哥,反正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就行。”

聂维山都想砸枕头了:“对不住,我爱你阳阳哥。”

第二天晚上迟到了点儿,因为晚自习结束聂维山又被叫去了办公室,倒没什么大事儿,领导最近来检查,当天会安排升旗仪式并且录像保存,校护旗队为此又把他召回了。

尹千阳弯腰锁电动车,问:“那领导走了以后呢,还gān么?”

“不gān了呗,我都被开除了,再说现在护旗队主要都是高一的。”两人并肩进了饭店,聂颖宇和秦展已经在窗边落座了。聂维山和尹千阳在对面坐下,聂维山问:“点菜了吗?”

“没点你俩的,不知道你们好哪一口。”聂颖宇说着把菜单递了过来。

聂维山接过打勾,尹千阳看都没看,反正对方知道他爱吃什么。秦展挺直后背坐着,不停喝凉茶,最后憋不住了,说:“山哥,我先跟你道个歉,不然我心里老突突。”

聂维山乐了:“我不就揍过你一回吗?那也是因为你揍了阳儿啊,而且我请客就是想谢谢你,比赛的时候那么照顾他,估计平时对他也挺好的。”

秦展说:“我是个内心细腻的南方男孩儿,这俩年驰骋在北方的大地上变得不羁了一些,但遇见你和宇哥以后,我才发觉我其实还是那个细腻的我。”

尹千阳含着两瓣糖蒜说:“我只知道你不是本地的,原来你家是南方的啊。”

“嗯,我家是绍兴的,放寒假就见不着了。”秦展说完又立刻改了主意,“这样吧,寒假你们去我家玩儿吧,我给你们当导游。”

寒假前得先期末考试,考试成绩一出就等于在家没人权了,聂维山和尹千阳显然已经料到,于是谁都没应,只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聂颖宇。

聂颖宇可心疼这俩傻子了,摸摸头说:“行吧,我努努力,你们可以指望一下我。”

聊着天的工夫ròu片和菜都上齐了,鸳鸯锅滚沸,两股热气升腾后掺和在一起,辛辣与鲜香jiāo融,每一丝味道都顺着食物自身上的纹理渡进口中。汤汁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从心口到脾胃全都暖了起来,尹千阳过后再咯嘣咯嘣嚼颗糖蒜,连说话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