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他当时脑子里都炸了,还有点儿心慌。

秦展回神时ròu已经少了一半,他看聂颖宇大口吃着,高兴地问:“你不生气了?还挺快!”

“难不成揍你一顿啊?”聂颖宇塞了个香肠,想起跳进湖里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水真他妈冷。”

“那是生理上的冷,”秦展说完眼睛一转,发坏道,“小宇宇!”

聂颖宇嚼着香肠愣了,秦展大笑:“现在是不是心理上也冷了?”

聂颖宇还愣着,惊讶自己居然有点儿热,难不成自己的理论又是错的?

这可真他妈奇怪了!

第42章 完啦完啦

聂维山和尹千阳在风景区瞎转悠, 烧烤被打断, 他们gān脆不吃了。天yīn恻恻的,一点儿都不明媚, 估计还有雨要下, 尹千阳把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 说:“天不好,我都想家了, 不知道千刀这几天长大没有。”

“肯定长了, 小狗长得快。”聂维山也有点儿想,还有点儿愁, “要是三叔三婶知道小宇掉湖里的话, 得心疼死了。”

尹千阳心有余悸:“我都没看见秦展落水, 只听见噗通一声,然后就目睹了小宇跳湖,吓死我了。”

聂维山总结了一句:“我本来以为你这样的独树一帜,后来发现秦展跟你同一类型, 今天我又觉得小宇似乎也是你们那派的。”

“我们哪派的?缺魂儿派的?”尹千阳说着说着就上手了, 掐着聂维山的胳膊往酒店大厅里推, “你就是道貌岸然派的,平时可正经可温柔了,脸一变就打架,再一变就耍流氓!”

“冤死我了吧。”聂维山绷紧手臂肌ròu,这样被怎么掐都不疼,他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一歪脑袋冲着尹千阳问,“我对谁最温柔啊?我打架是给谁报仇呢?我对谁耍流氓来着?”

尹千阳立马不掐了,用手掌搓搓刚才被掐的地方,得意地说:“我我我!”

酒店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他们也不好再闹腾,尹千阳嘴角就没下来过,一直扬着,跟捡了宝似的。等电梯时,聂维山站在对方右后侧,低声说:“缺魂儿派代表其实有时候特别靠谱。”

尹千阳竖着耳朵:“你倒是举例说明啊,急死我了。”

聂维山说:“比如他把我按胸口安慰啊,还给我种枣树,当着全校那么多人的面儿朝我抛媚眼儿,受不住了还不喊停,光在那儿瞎哆嗦。”

尹千阳喃喃道:“这是靠谱吗?这都感动中国了。”

真是不能夸,聂维山嘴角也下不来了,推着对方进了电梯,在陌生人的包围中并肩站着。电梯门就像一面镜子,四目相对后胶着片刻,分开后连手心都是烫的。

搞对象的聂维山和尹千阳永远不知道自己那德xing多完蛋,如同永远不知道他们能考得多烂。

房间里聂颖宇和秦展在看电视,烘gān的衣服叠好放在chuáng头。聂维山和尹千阳回来,坐在另一张chuáng上问:“怎么样,缓过劲儿了吗?”

秦展活力四she:“当然了,我这体格好着呢!明年冬天试试冬泳!”

“你消停会儿吧。”尹千阳把叠好的衣服扔过去,“你忘了之前游泳得感冒了?”

聂颖宇和秦展一直捂着被子,身上也只围了条浴巾。聂维山和尹千阳在对面chuáng上坐着,只见那俩人把浴巾一扯就开始穿衣服。

两具luo体明晃晃的无比刺眼。

“cao!”聂维山跟反弹似的,“噌”地捂住了尹千阳的眼睛,“你们他妈能不能有点儿羞耻心!滚浴室换去!”

聂颖宇边套内裤边说:“都是男的,有什么好羞耻的。”

“就是,鸟太小才羞耻。”秦展还美滋滋的,“山哥,你捂千阳gān吗,我们在体校游完泳洗澡的时候早坦诚相见了。”

尹千阳感觉捂着他的手又用力了点儿,有些担心自己会失明,于是张嘴喊疼。聂维山见那俩人已经穿上了内裤便把手拿开,问了个挺严肃的问题:“晚上怎么睡?”

秦展说:“我特意开的双chuáng大房,就是为了晚上凑一起热闹,反正两个大chuáng,随便睡嘛。山哥,你愿意和我一张chuáng吗?”

尹千阳抢答:“不愿意。”

聂颖宇说:“这还用想吗,我和我哥晚上睡一张chuáng,阳阳哥和秦展睡一张chuáng,没毛病。”

好像确实没毛病,毕竟人家是兄弟俩。聂维山和尹千阳沉默着没说话,秦展已经穿好了衣服,提议道:“咱们去休闲区泡沙浴吧,那儿还能打球什么的,我保龄球打得可好了!”

休闲区里面游客比较多,他们先去了保龄球馆,三个北方人看见那两排瓶子就开始乐,秦展不明所以,问:“你们高兴什么呢?”

聂颖宇挨着聂维山说:“我想起大伯了!超好笑!”

他们仨小时候看电视上打保龄球,特好奇,于是就缠着尹向东带他们玩儿,尹向东自己都没打过,更别说带他们了。然后仨人又去缠着三叔,三叔更讨厌,脸一板就要考他们算数。仨小屁孩儿落荒而逃,横排坐在大门槛上撒癔症。

聂烽那天貌似赢钱了,心qíng不错,回来后问:“仨宝贝儿这是gān吗呢?”

聂维山说:“爸,我们想打保龄球。”

聂烽大手一挥,指挥到:“小山,把咱们家还没卖废品的空啤酒瓶拿过来,小宇把你们家的也拿过来,阳阳去找俩小皮球。”

空啤酒瓶摆放整齐,聂维山、尹千阳和聂颖宇站在几米开外,人手一个皮球,排着队开始“打保龄”。

秦展听得直乐,感叹道:“山哥,你爸太有意思了!”

聂维山还在笑,点点头说:“好的时候是挺有意思的。”尹千阳挥挥手,催促道:“你们先打,我酝酿一下,等会儿比赛!”

等聂颖宇和秦展去打球后,他揽住聂维山的肩膀说:“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心里怨聂叔吗?你要是都不怨的话,我也就不怨他了。”

聂维山笑意始终没退:“你怨他什么?”

尹千阳边想边答:“我本来是没有的,但你每次去挣钱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怨聂叔,要不是他,你哪用受那么多罪,我还安慰自己那叫父债子偿,弄得我心理压力可大了。”

“你快别瞎想了,还父债子偿。”聂维山抬手拍拍尹千阳的脸,“我倒是想给他偿,可是还没那个能力。”

他说完总算不笑了,但也没多严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儿:“有时候也会怨他,毕竟家就是他折腾没的,忒浑蛋。不过伤心更多点儿,因为他带给我的快乐太多了。”

聂烽曾把他抱在膝上讲雕石刻玉的门门道道,曾手把手教他怎么下刀走刀,还有打扑克、画画、编蛐蛐儿笼子、拆修电器。聂烽给过他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除了父子关系,仿佛还有师徒关系。

“我小时候特崇拜我爸,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能的人,后来他出那些事儿,我他妈差点儿得抑郁症。”聂维山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心理状态调整好,此时说着又陷入了回忆,“就像他身怀百技又毛病满身一样矛盾,我怨他也崇拜他。”

尹千阳使劲挺直身子,又想把聂维山按在胸口,他说:“我觉得聂叔还是回来比较好,周围这些朋友亲戚都帮一下,总不至于看护不住,他只身在广州那么远的地方,生个病都没人照顾。”

聂维山被按得头昏也没反抗,说:“他就是不想给亲戚朋友再添麻烦,毕竟谁家都不容易,说难听点儿,向谁开口都是坑人家。”

他俩谈心谈得太投入了,这期间聂颖宇和秦展已经比了好几局。秦展擦着汗跑过来,说:“换你们了,我得歇会儿,累死了。”

聂颖宇也下了场,捉着衣摆呼扇凉风:“还挺消耗体力,我想凉快凉快。”

聂维山朝后头一指:“那边好像有个溜冰场,去吗?”

秦展立刻警觉,他怕聂颖宇想起那次在溜冰场的伤心事儿,正想着怎么阻止,谁知聂颖宇高兴地说:“那咱们去吧,我试试这回能自己滑了么。”

他们转移了阵地,聂维山和尹千阳也不打保龄球了,省的又想起聂烽来。换鞋的时候都坐在位子上弯着腰,秦展趁机说:“我本来还怕勾起你的伤心回忆呢。”

聂颖宇笑道:“在你心里我也太脆弱了吧,哪至于啊。”

一进溜冰场,水平高低就显出来了,尹千阳还没动弹,聂颖宇还没站稳。秦展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期待地问聂维山:“山哥,你会滑吗?”

聂维山解开袖口,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回答:“不知道还会不会,好长时间没滑过了。”

秦展更雀跃了:“那我先拉着你滑一段吧!”

聂维山迈开步子滑出去:“那倒不用,我自己找找感觉。”

说是找感觉,转眼已经溜出去十几米了,溜冰时一般都要身体前倾掌握平衡,聂维山的姿势却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上身没什么变化,只迈着腿向前溜去,整个人在冰面上显得格外挺拔。

秦展看得发呆,回过神后奋起直追,喊道:“山哥!咱们来双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纵横冰场,其他游客驻足看他们,有的甚至还拍手叫好。尹千阳和聂颖宇还站在入口处扶着墙,齐声道:“他们太风骚了……”

秦展得以和仰慕的人冰上双滑,简直美得不能自已,聂维山最后绕了很大一圈,然后带着风回到了入口处。

聂颖宇撒娇似的:“哥!你拉着我!我也想体验体验!”

聂维山没搭理对方,滑到尹千阳跟前问:“你怎么也扶着墙,不是会滑么?”尹千阳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难为qíng地说:“我迈不开腿。”

走路都不利索,还溜冰呢。聂维山失笑,背过身去弯腰,说:“我是罪魁祸首,上来,我背你兜个风。”

这来来去去的人都在玩儿,得有多少双眼睛,可是再多的人和眼睛也挡不住尹千阳的愣劲儿。他把围巾往上一抻,然后趴到了聂维山的背上。

“兜吧!我蒙面了!”

聂颖宇还傻站着,目送着聂维山背着尹千阳溜向了远方。

几个项目玩儿到了天黑,为了放松放松,他们打算做个沙浴就回房间休息了。换上纯棉的短裤和对襟上衣,尹千阳躺在沙坑里闭上了眼,特别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