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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因为分心才第三,决赛的时候我站终点线外,保证你能第一。”聂维山觉得抱歉,甚至没什么激qíng分享自己的事儿了,兴致缺缺地说,“上午把东西出了,刨去给师父的还有一百七十万,我想先盘下街心公园对面那两间房。”

尹千阳一蹦三尺高:“cao!这么带劲的事儿你早说啊!明天我就陪你去看房!”

街心公园是个老公园,对面的几间平房也不年轻,之后几天时间聂维山和尹千阳没gān别的,一直忙活各种手续,好在丁汉白能帮不少忙,所以进行得很顺利。

几天后终于证件齐全,聂维山先给大门换了把新锁,然后勾着钥匙进屋参观。尹千阳跟在后面,他用脚蹭蹭地板说:“墙要重新弄,地板也换换,柜台是定做还是买现成的?”

“定做吧,弄好看点儿。”聂维山走出门厅到了后院,后院的边角处长着狗尾巴糙,“院子种两棵树,或者栽几株花。结构和耳记不太一样,去看看机器房。”

后面三间房挤着,一间小的是洗手间,另外两间做库房和机器房,但是就没卧室了。机器房里有一张桌子,上面积着层厚厚的灰,聂维山站在桌前朝尹千阳招手,说:“机器靠边放,这儿摆cao作台,再买个折叠chuáng,累了还能眯一觉。”

尹千阳走近:“还要买个沙发椅,你gān活的时候我在旁边打五子棋!”

“行,再买个沙发椅。”聂维山把体恤外的衬衫脱下,展开铺在了桌上,然后把尹千阳拎到了桌沿上坐着。他手臂撑在两边,说:“店已经有了,接下来一点点准备就行,眼前最重要的是你明天的比赛。”

尹千阳说:“明天你喊‘阳阳加油’得最大声才行,不然我跑不好。”

聂维山点头:“放心吧,我明天拿扩音器喊。”他伸手捉住尹千阳手腕上的串子,想摘下来。尹千阳赶紧护住:“gān什么,劫财啊?”

“啊呀,劫色也可以吗?”聂维山配合着闹了两句,“我给你摘下来收着,结姐不是说比赛的时候别戴么,万一掉了绊个跟头怎么办。”

尹千阳哭丧着脸:“我就没摘下来过!”

“又不是不还你,观音也摘了。”聂维山摘完低头扫了一眼。尹千阳绷住脚,“别看啦!多宝链不摘!摘了我怎么转运啊!”

在后院闹腾了一通,走之前一起给大门上了锁。

他俩站在大门前仰头看,感觉少了点儿什么,尹千阳猛拍大腿,问:“店名你想好了么?还叫耳记?”聂维山看着大门上方挂匾的空当,说:“不了,叫双耳记。”

尹千阳立刻懂了:“双耳就是‘聂’呗,聂记!”

聂维山一脚踹对方屁股上:“‘聂’占一个耳,‘阳’占一个耳!聂记,你以为卖双皮奶啊!”

尹千阳一怔,随即又蹦了三尺高:“走!咱们吃齁儿甜的双皮奶去!吃完跑得齁儿快!”

俩人跑远了,店还在原地待着,其实不怪尹千阳想错,双耳记的确像“聂”字拆开的意思,于是吃双皮奶时聂维山再次重申了含义。

“没别的,就是我齁儿喜欢你。”

第57章 快上cao作台!

决赛当天看台上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 多出来的那些一部分是被淘汰的运动员, 还有一部分是之前没来的家属,比如聂维山和聂颖宇。

聂维山拎着包, 包里装着水、零食、解暑药、毛巾、遮阳伞和手拿小风扇, 感觉在体育馆住两天都没问题。聂颖宇就轻松多了, 只揣着个单词本。

“哥,这比个赛至于么, 等阳阳哥高考的时候你是不是得在学校外面扎个帐篷啊?”阳光太qiáng烈, 聂颖宇没法集中注意力背单词,于是靠着聂维山闲聊天。

“离远点儿, 热死了。”聂维山搡搡胳膊, “你不在家备战高考, 跑来凑什么热闹?”

聂颖宇说:“我来给阳阳哥加油啊,反正补习班的课时已经上完了,我妈这两天单位忙也顾不上续费,正好我能放松放松。”

看台上越来越晒了, 聂维山和聂颖宇俩大高个紧挨着躲在遮阳伞下, 这时广播催促短跑第一组进行准备, 但久久没运动员上场。

田径队的队员们本来都在cao场角落处歇着,尹千阳抻着脑袋往赛道上瞧,纳闷儿道:“gān吗呢这是,第一组集体拉肚子了?秦展也没上?”

“完了,错过吉时怎么办,不祥的预兆。”队友们纷纷向起点线瞅, 但是只看见了裁判和工作人员。尹千阳坐不住了,起身拍拍裤子说:“我去看看,这都超过原定时间五分钟了。”

第一组迟迟没有上场,广播里不停地催促,秦展满脸无奈地抱臂骂脏话,看见尹千阳过来才停下。尹千阳看了眼队伍,无语道:“还他妈没检录啊?”

“可不么,都他妈决赛了居然出这种问题,检录处的人是不是去洗手间嗑药了?”秦展心qíng变差,感觉出师不利,他看了眼时间,“检录完我们组再上场,今天上午整体的比赛都会往后移三到四组,你本来是几点来着?”

尹千阳回答:“今天的是十点四十。”

“那完了,得移到下午了。”秦展说着又骂了一句,“下午两点开始,那时候最热最晒,而且吃完中午饭没多久,最不利于发挥。”

尹千阳心想怎么那么倒霉,但他只在自己心里想了想,完全没表现出来,反而高兴地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吃块儿巧克力放松放松心qíng,等会儿给咱们队拿下首金!”

检录处的工作人员终于到位,第一组立刻开始检录,二三组也挤着做准备。尹千阳溜边往回走,走到看台前停下寻找聂维山。

“小山!小宇!”

聂维山拿着手机,聂颖宇打着伞,俩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沉浸在他们的小天地里。尹千阳双手一撑跳上看台,几步跑到了那俩人面前,然后用力把伞掀开:“喊你们半天了!”

聂颖宇挥挥手:“别烦人,刚叫了地主。”

“这牌不加倍是傻bī。”聂维山头都没抬。尹千阳发现了,聂维山做两件事儿的时候最认真,一件是雕玉,一件就是斗地主。

他挤开聂颖宇坐在中间,自顾自翻开包找吃的,聂维山出了把顺子:“小零食在分装袋里,面包那些在夹层,垫垫肚子就行,吃完喝个藿香正气的胶囊。”

尹千阳撕开包装纸的瞬间听见了枪响,耳边同时传来聂颖宇的呐喊声。聂颖宇紧攥着伞柄,目光追随着场上秦展的身影:“我靠!被超了!”

虾条撒了一地,尹千阳双目喷火,眼睁睁地看着秦展跑了个第二。

“第一是谁啊!怎么那么牛bī!”聂颖宇有点儿难以置信,他还记得上次比赛时秦展一骑绝尘的英勇样儿。尹千阳蹲下捡虾条,回答:“好像是秦展的最qiáng竞争对手,几次金牌被夺都是因为他。”

秦展跑完俯身支着膝盖调整呼吸,然后给下一组队友加油,貌似没产生什么qíng绪波动。后来他也上了看台,说:“山哥宇哥,中午跟我们田径队一起吃饭吧。”

聂维山终于收起了手机:“行,人多热闹。”

聂颖宇半天没吭声,最后忍不住道:“你心qíng不好就跟我们聊聊,比赛就像考试,也是和运气有关的,不全是实力问题。”

“你以为我拿个第二就心qíng不好了?”秦展咧着嘴乐,“我还有两个项目呢,不就是金牌吗,着什么急啊。”

秦展没chuī,上午场结束前他成功拿到了两金一银。

下午长跑运动员上场,尹千阳穿着短裤背心排队检录,额头上贴着冰袋降温,聂维山别说斗地主了,压根儿都坐不住,绕着cao场检查了好几圈。

聂颖宇拿着小电风扇帮忙拎包:“哥,地上没钉子也没冰凌碴,你看别的家属都安生在看台上等着加油,就你跟志愿者似的来回转悠。”

聂维山蹲下把手背贴在跑道上:“温度太高了,真他妈折磨人。”

“没事儿,题难的话大家都难,折磨人的话大家都被折磨。”聂颖宇抬眼一看,发现已经排到了尹千阳。哥俩立刻转移到了检录处,趁上场前的一点儿时间做最后的鼓励,聂维山把尹千阳脑门上的冰袋取下,问:“准备好了吗?”

尹千阳jīng神不错,靠近些说:“给我擦擦风油jīng!”

聂维山用风油jīng给尹千阳揉太阳xué,聂颖宇在旁边帮忙扇风:“阳阳哥,你绝对没问题,等会儿就盯着一个地方使劲,把这五千米当成你和我哥的爱qíng长跑。”

尹千阳似懂非懂,他该上场了,聂维山把指尖最后一点风油jīng抹在了他的人中上,呼吸起来都是凉凉的。他扯过聂颖宇一挡,侧着脸朝聂维山跟前撞,让聂维山的薄唇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碰完说:“我上了!终点见!”

马上两点钟,长跑第一组在烈日下做好了起跑准备,尹千阳是第二道,所以从距离上看排在倒数第二。田径队的其他人在看台上站成一排,统一的队服格外显眼,聂维山和聂颖宇跑过去加入,准备同时为尹千阳加油。

教练chuī响口哨,随即举起了发令枪,全场安静下来,静静等待三秒钟后的枪声。

枪声发出的瞬间,各赛道的运动员立刻冲出起点并且变道,加油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海啸般涌入尹千阳的耳中,他没有心思分辨,但能确定有人在为他呐喊。

千阳千阳,展翅翱翔。

尹千阳突然不想翱翔了,就想踏踏实实跑完这段路程,把这五千米当作他和聂维山的爱qíng长跑。他也没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他什么也没看,就一股脑地往前冲着。

聂维山说要当兵的时候,他气得冲出了耳记,大晚上骑着车子在街上徘徊。

冷战的时候,聂维山说无论什么结果都会永远对他好,他狂奔出胡同,嘴咧得合都合不上。

计划比完赛表白,结果被可爱队友们搅和了,一直憋到晚上才在超市后巷说清楚。

为了上补习班再次冷战,为了减少课时一起努力,拜神保佑的时候还厚着脸皮拜了堂。

除夕夜里,高架桥上,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的烟花,还有一句“我爱死你了”。

烈日炎炎,尹千阳却恍然想起乌篷船上的清凉晚风。

周围沸腾着,没人知道飞快跑步的人在想什么,聂维山一声声连续不停地喊着,脖颈上泛起淡淡的青筋,嗓音也变得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