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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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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掩在水声里,后来水声又没入笑声中,尹千阳洗完穿着聂维山带的背心短裤,头发都不擦就蹲在花盆旁边自拍。

聂维山在屋里喊:“进来领奖!”

尹千阳颠颠跑进去,见聂维山坐着他的沙发椅,问:“领什么奖?是不是还我观音和手串?”聂维山点点头,等尹千阳走近便站起身,然后一把将对方抱上了cao作台。

尹千阳的手碰翻了碟子,碟中雕好的珠子全洒在了台上,他拧着身子一颗一颗捡,刚捡完又碰倒了软胶瓶。“这什么东西?”他拿起来一捏,里面的东西喷了满手。

想在毡布上蹭蹭又不敢,想跳下来去洗洗又被聂维山挡着。

聂维山这才回答:“这是保养玉石的油膏,手感怎么样?”尹千阳举着手,“挺滋润的,你也试试?”

聂维山两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笼罩着对方:“你想让我往哪儿试?”

“我管你呢……”尹千阳后半句就懂了,于是声音低了下去。“啪嗒”一声拖鞋掉了,他抬脚蹬在聂维山的腹肌上,想阻止对方靠近。聂维山一手抓住脚腕,手指勾缠住脚腕上的红绳,另一只手扣住了尹千阳的后颈。

腿被折在胸前,尹千阳的抵抗在聂维山的注视下土崩瓦解,他小声问:“这儿有那个吗?”

聂维山说:“没有。”

抵在自己腹肌上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他盯着尹千阳无措的模样也只剩下心软,松开手直起身:“我现在去买,很快回来。”

退后的步子还没落地,尹千阳攀上他的肩膀说:“算了,不要了。”

聂维山却得寸进尺:“不要那个还是不要我?”

橘灯昏huáng,宽大的cao作台轻轻晃动着,白瓷碟里的珠子来回滚动碰撞,清脆的声音装点了愉悦又压抑的喘息。

“你把毡布都弄湿了。”

尹千阳躺在cao作台上摇头,连捂脸的劲儿都使不上,偏偏聂维山总是欺负他最要命的地方。聂维山两手掐着对方的腰,手臂上挂着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小腿无力地垂着,脚腕上的链子也在轻晃。

尹千阳终于受不住了,上身绷紧扬着头,汗水从脖颈上流下,这时聂维山拿出观音像给他戴上,紧接着手腕也被套上了串子。

毡布彻底被弄脏了,谁也不管,只把自己清洗gān净就躺上了沙发chuáng。尹千阳骨碌起来去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聂维山盘腿坐起来:“什么东西?”

尹千阳盘腿坐在对面,然后慢慢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放着两枚金色的戒指,gāngān净净,除了光泽什么也没有。

“你傻啦?”尹千阳看聂维山呆着不说话,有些难为qíng,“金牌原来是镀金的,于是我又添了俩五毛钱钢镚儿,没想到弄出来还挺好看。”

聂维山伸出手:“给我戴上。”

尹千阳拿出一枚套在了聂维山的无名指上,然后张开手指等着聂维山给他戴。小小的指环从指尖顺着指fèng推进,牢牢地套在了手上。

聂维山说:“无论你是傻是jīng,我都承诺对你不离不弃。”

“靠,你才傻呢。”尹千阳举着手,“无论你退学还是肄业,我都对你一心一意。”

他们俩一人一句互相伤害,等把词儿差不多说完就闭上了嘴,聂维山手心朝上托着尹千阳的手,然后轻轻握住。

尹千阳用手指勾挠聂维山的掌心,yù言又止般抿了抿嘴。

聂维山全看在眼里,轻声道:“阳儿,咱们跟家里说了吧。”

尹千阳抿着的嘴张开,点点头说:“好。”

第58章 打也打不死,分也分不开

安静了整晚的古玩市场在清晨渐渐喧闹起来, 不少去街心公园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也都闲聊着过马路转悠一圈。来来往往的人都注意到多了家店, 但仔细回想又发现这几间旧屋似乎老早就在。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聂维山头发很乱, 看样子是刚刚起chuáng, 脸上的水迹未gān, 水珠滴滴答答顺着下巴颏往下掉。

“小伙子,这是自住还是开店啊?”

聂维山搬了板凳坐在门口, 笑着说:“当然是开店了, 谁家自住还挂匾啊,您说是不是?”

他陪着几位询问的老头聊天, 顺便还宣传了一把, 等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便关上门回去了。宣传这种事儿, 别人口口相传比自己挨个介绍要吸引人得多,毕竟人们或多或少都自带添油加醋和听两句就信的毛病。

上午的太阳还不算太毒,他先给几盆花浇了水,然后又回机器房换了新毡布。忙完这点儿活也才用了十分钟, 回头一看, 尹千阳还在沙发chuáng上酣睡着, 被子也不盖,完全团着抱在怀里,整个人微微蜷缩,不知道是冷是热。

聂维山自己待着没意思,于是脱鞋上chuáng打算来个回笼觉,他把被子从尹千阳的怀抱里一点点抽走, 完全抽空时看见尹千阳皱了皱眉头。

两只手放在脑袋旁边,尹千阳从来没用这么小孩儿的姿势睡过觉,因此坚持了没三秒便伸出手去,直接把旁边的枕头拖进了怀里。

聂维山继续捣乱,又把枕头抽走,抽完在旁边躺下,然后把胳膊挨了过去。尹千阳抱住那只胳膊,脸也靠在臂膀处,哼哼道:“肌ròu太硬,硌得慌。”

聂维山把肌ròu绷得更紧:“大仙儿,睡醒了没有?”

“少叫我,你自己醒了就看不得我睡好觉。”尹千阳睁开眼,张嘴就在聂维山的肩头咬了一口,上下两排牙印清晰可见,还沾着些口水。他把一条腿搭在对方身上,问:“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聂维山回答道:“这个古玩市场开门早,等会儿咱们也进去转转?”

“行。”尹千阳答应着却又闭上了眼,“咱们具体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今天肯定不行。”聂维山抽走胳膊顺势翻身,压住尹千阳后撩开了对方的背心,“起码得等你这一身红点点都消下去吧。哎,腰上怎么还有点儿泛青啊?”

尹千阳用他没好利索的胳膊搂聂维山的脖子:“掐着我撞那么长时间!现在装什么傻!”

古玩市场就在旁边,抬腿一迈就到了,里面的环境不怎么样,又旧又乱,人们也随意得很,似乎没什么秩序可言。

聂维山和尹千阳挑着好看的问,收了些杯碟小件,他们没管真假,反正一家古玩店肯定真假货掺杂在一起,真货要沉下心慢慢去淘,他们现在只是逛街打发时间而已。

“计划表上还有哪项没gān?”尹千阳问。

聂维山回答:“备料,咱们接下来几天都集中去料市。”

尹千阳点点头,点完才反应过来:“明天礼拜一,我还得上学呢!”

“噢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俩人从古玩市场里出来,聂维山感慨道,“虽然我只比你早出生两个月,但现在听你说去学校什么的,感觉像找了个小孩儿。”

“山哥,别给自己抬辈儿了。”尹千阳揪揪背心领子,怕肩上的痕迹露出来。他锁大门,聂维山推电动车,弄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同时瞧了眼店门。

聂维山问:“你觉没觉得少点儿什么?”

“嗯,觉得。”尹千阳脸贴着对方的后背,“是不是在门上贴两张福字会好点儿?”

聂维山无语道:“你怎么不再贴副chūn联呢。”

话音刚落,尹千阳抬头,聂维山扭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再齐齐看向大门。门上的牌匾写着“双耳记”,门两边却空着两竖道位置。再一回想,珍珠茶楼的大门两边貌似就有副对子,尹千阳惊喜道:“真缺副对联啊?回头上网找找!”

聂维山拧着车把上了路:“礼拜一上学你问问语文老师,看能不能帮忙想个有文化点儿的对子。”

尹千阳说:“你可饶了我吧,期中考试语文没及格,现在看见语文老师都绕着走。”路上鸟语花香,他说着没及格却满脸笑,“对了,咱们的事儿田径队的队友们都知道了,要不要跟冰冰也说一声啊?”

聂维山想都没想:“说吧,你还拉人家挡枪呢,怎么也得请冰冰吃顿ròu饼再说。”

尹千阳喊:“现在唯一支撑我继续上学的就是ròu饼!”

料市里人也不少,聂维山熟门熟路,带着头一回来的尹千阳边走边看,大块的整料,堆成山的小件料,有原石有糖心,乱糟糟的像菜市场似的,但给出去的全是红票。

尹千阳看什么都新鲜,问:“这些料只分好坏还是也分真假?”

“都分。”聂维山抬手指向远处的某个摊位,“那堆号称全都是和田玉,你觉得靠谱么?”

尹千阳哈哈乐:“比我还不靠谱!”乐完看聂维山还抬手指着,好笑道:“你老举着手gān吗啊,撒癔症呢?”

聂维山挺美:“看见我的戒指就舍不得把手放下,恨不得举着让别人都看看。”

“德行!”尹千阳笑骂一句,拽着聂维山往人多的地方走,扒拉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发现都是大石头,“我还以为这儿有什么上好的料呢,居然都守着石头研究。”

聂维山怕被人挤到,于是轻轻把尹千阳揽在自己身前,低声解释道:“这是在赌石,切开以后里面有没有玉,玉的成色怎么样就看运气了。”

尹千阳扭头问:“那你要赌一刀吗?”

聂维山摇摇头,拉着对方又挤出了人群,他说:“我这辈子什么赌都不会沾。”

尹千阳真诚地问:“那斗地主算吗?”

“斗地主不算吧,大不了以后都不加倍。”聂维山怪委屈的,“你换位思考下,从今以后不让你下五子棋,你能活吗?”

尹千阳毫不犹豫:“活个屁啊,我立马就死了。”

聂维山接道:“是吧,我要是不能再斗地主,你立马就丧偶了。”

他俩突然获得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方法,感觉等到两鬓斑白活腻歪后,互相拾掇拾掇然后躺到一处,再分别把斗地主和五子棋卸载掉,然后就能拉着手告别世界了。

臭贫着把料市大概转了一遭,接下来就要正经八百地进货了,聂维山先要了一袋子南红原石,因为碎裂的很多,所以俩人光挑拣就花了好半天工夫。

到了下一处摊位,他盘算道:“糖心又涨价了,先少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