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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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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俩傻小子的故事,竹马竹马时的吸引与迂回,年少时候的痴缠与恨意,

青年时期的互nüè与算计,还有,成年後彼此对於对方感qíng与人生的控制……

爱来爱去都不知道是谁的错,在不在一起,也没谁能保证谁会幸福。

但不在一起,谁又该怎样活下去?

纠缠的线绕在一块,除了就这麽样走下去,说什麽都是多余。

第1章

很多年後的一天里,陈东问我:张健,如果那次我放手,我们真的余生都会至死不相往来?

我没有回答他,我忙著替我的狗洗澡,没空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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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脾气bào躁,对什麽都不耐烦,谁多说两句我就甩头走人,我妈烦我这个倔脾气,送我去书画老师那里学书法,由衷地希望我能陶冶一下qíngcao。

花了大价钱请了城中挺有名声的一个老师,招了我,每次进门那老师都叫师母盯著我别把他的宝贝花瓶砸了。

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一不小心把他漂亮的青花瓷制的烟灰缸给弄碎了。

师母是温良娴淑的那种女子,老师的话她奉若金言,果真每次打我一进门开始,漂亮的杏眼就直盯著我打转。

那时实在年小,要不,我非得误会她对我……有点意思。

陈东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叫我老师叫师兄,他父亲就是城中最有名的书画大师,名下弟子不多,但个个都是数得出来的角,晚年得了这麽个儿子,自从学会在地上爬之後就成了他们那旮旯最淘气的孩子。

我趴在书桌上练鬼画符的一个月後,陈东出现,带领著他一大票尾巴虫浩浩dàngdàng推开了老师院子的门,脚还没进就说:“师兄,我来这边玩,给我口水喝。”他衣服上尽是泥巴,脸也黑黑的,我瞥著眼瞧了眼一群脏孩子,不耐烦了,把刚写的一页张扔了,继续下一张。

师母倒是显得很高兴,赶紧著回房子里头拿水去了。

原本在看古书的老师也一别於平时严肃的脸笑著说:“陈东,玩到这边来了。”

“嗯。”野小子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把脸:“刚忙完了打仗,渴了,跟师兄来要口水喝。”

院子里一刹那挤进了七八个捣蛋鬼,闹腾得跟装了满院子的蚱蜢一样,简直没法安静下来了。

我不耐烦,甩了手,准备下课回去。

老师被围在那群孩子中央,我也懒得过去打招呼,推开院子的门就要出去。

“喂,那个人,穿白衣服的,你gān嘛去啊?”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我回过头,眯了眼,看著那花脸,心里头有点著怒,没人敢用这种肆无忌惮的语调跟我说话。

“师兄,你徒弟啊?”大花脸转过头,问著我老师。

老师刚点了头,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说:“哟,那我就是你师叔了,小子,过来,叫师叔,来磕头。”

当下,火从心底冒出,我愤怒至极,但捺於这个老师平时还不错,我按下脾气,没冲过去挥那小子一拳头。

回过头回了家,告诉我妈我不再去那个老师那里。

我妈愤怒,我更愤怒,无奈之下双方妥协,再请另外的老师继续陶冶qíngcao。

而陈东,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

第2章

事实上,没过几天我就重新回到了前面那个老师那里上课。

原因是在拜另一个师父前的那一刻,我把他们家向我扑过来的京巴狗一脚给踢了个半死。

再多的钱,再多的礼,那老师死活都不收我,大门一关,不许我家人进。

很多人愤怒,包括我一向不容易动怒的父亲,一巴掌挥了过来,我一闪,躲过,他更愤怒:“我抽死你这个逆子。”随即过来,两手都用上,一手揪住我,一手就往我脸上狠狠地掴。

我委屈,也愤怒,但不敢回手,怎麽说他也是我老子。

我妈在旁边吼:“张国华,你手轻一点,打坏了脑袋他就真成傻子了……”我妈一把过来抱住我头,哭:“本来就挺傻的,再傻成什麽样了,将来讨媳妇都会讨不著了。”

我怒得根本没法言语了,只好让她没完没了的哭诉著我傻,也没辄,谁叫她是我妈,说我傻我就傻吧,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爸还是挺生气,但无奈我妈护子心太切,转身就愤然离去,当晚就不许我跟他们坐一个桌子吃饭,明摆告诉我我不是他儿子。

我奶奶把饭端到面壁室里,摸了摸我的头,把jī腿撕成条塞进我的口里,笑得很慈祥,说:“别跟你爸计较,你这脾气其实是随了他的,奶奶回头教训他去,咱们健健不生气。”

我原本没食yù,听奶奶这话一说,大嚼著jī腿,打算原谅我爸得了,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怎麽说他也是我亲爸不是,他不认我我认他。

“你说你爸多狠啊,下手那麽重,要是打傻了,可教奶奶怎麽办啊……”我奶撕著撕著jī腿,眼泪汪汪了。

这下,我是真傻了,原来,在我奶奶心里,其实我也是一傻子。

我咀嚼著jī腿,回过神随便地抗议了一句:“我不傻。”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她是我奶奶,说我傻我就傻吧。

但显然,在我爸眼里我不是一个傻子,而且聪明得让他头疼,在我打开他的第三个保险柜把爷爷留给他的玉器掏出来时,他就恨不得把我的手给废了。

他先是嫌我脑子,这下,连我手他都看不上眼了。

在不能愤怒得灭了我的前提下,我爸只好认为我可能在中国博大jīng深的书画深渊里能继续修身养xing陶怡qíngcao一些,重新找上了我前面的老师,哈著腰笑:“林老师,我这逆子,还得您教,拜托您了。”

我爸怎麽说也是城里一有身份的人,林老师尽管面容抽搐,无奈涵养太好推拒不过,只好又将我这祸害留了下来。

那天陈东也在,在旁可著欢地磕著瓜子听著我爸跟老师说话,拿著眼要笑不笑地斜瞥著我。

我爸一走,他在背後喊:“叔叔慢走。”

然後回过头看著我,伸著食指勾:“小子,过来,给师叔磕头。”

我当下毫不含糊,把桌上的茶杯一抓yù向他砸去……

“使不得。”惊惶失措的声音,来自师父跟师母的口里。

我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又是景德镇的青花瓷,罢了,松了手,放到了桌子上,不过,我拳头握了起来,想著握了也不能白握,遂往那个笑得两排牙都露出来了的猖狂小子走过去。

第3章

事实上我拳头还没揍到他身上,那小子就用腿扫了过来,害我一踉跄,吃了个狗爬屎。

我怒得在地上一跳而起打算复仇时,门外面就窜进来几条狗,纷纷狂吠:“老大,这小子就jiāo给我们来伺候……”一顿拳脚相踢,惊得在旁的师父师母又在叫著:“使不得……”

我边打边翻白眼,身上早中了好几招,疼得很,赶回头得跟我妈说说,这年头,早就不流行文什麽雅了,拳头说话比较实在,符合生存观念。

师父在旁叫:“陈东,快叫他们住手,唉呀,我的玉瓶……”

一片惊乱中就听见陈东大叫了一句:“兄弟们,收手……”

手是收了,我也给趴地上了,我尽量把眼睛睁开,看著那居高临下看著我的身影想,这个人,老子要折磨他到死。

事实上,我做到了,在很多年後。

陈东想什麽我不知道,反正之那架之後我师父那院子里就常见他身影,在我身边打了几个转转,什麽也不说就走了。

人走是走了,但会留下的有jīng制的什麽小木枪之类的,有时还有奇异果那时候挺稀罕的吃的东西之类的,师母笑著说是陈东在给我请罪,讨好我来著。

我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不过,这个人,我现在不想再跟他打一架什麽的,自那架之後,我骨头错位,是给医院的车给拉走的。

我爸又火了,平时笑面虎的老头怒得要叫人去踏平那书画大院的门,还好,我妈给拦住了,说:“你今天踏平了他家的门,改明儿他来踏咱们家的,儿子到时候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得了。”接著就是大哭。

然後,我奶也接著哭,埋怨那小子家怎麽是跟我们家旗鼓相当的家势,要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报仇过去了。

於是,基於是小孩子闹事,而陈东的家长也拖著他来陪了罪,这事只好了了。

而陈东在那之後,就在我身边鬼鬼祟祟,对上我的眼就是笑得露出白牙齿,就像一头凶狠的却又要向人讨好的láng,看得我一阵生寒跟厌恶。

我讨厌陈东,无庸置疑。

陈东讨不讨厌我,关我屁事。

他来我们家陪礼陪了好几次,陪得跟我奶熟了,就央求老人家说:“张健不理我,我怎麽讨好都不管用,您帮我说说qíng去。”

他捣鼓地敲著我奶的腿,我担心他那贱手一个没落实了敲疼了我奶,冷冷地把那爪子打开,跪我奶面前,轻柔地用手抓捏著。

陈东僵了脸,揉揉手,也跟著跪下,又朝我奶谄媚地笑……

“小孩子不记隔夜仇啊。”我奶还是特慈祥,老人家记xing不好,不记得前段时间暗地里拿著她的小剪刀扎著布人要帮我报仇的事了。

陈东来了几次,我特别烦,对我妈说:“他再来,轰了出去,不轰,我自己滚。”

我奶记得我是她亲孙子这事,老脸一板:“不能让他来,哼,欺负我家乖孙。”

於是,陈东在我家绝迹,这让我觉得高兴,尤其当我发现我的骨头愈合得可以跟人gān架时,看见陈东稍微心qíng好了一点。

那时候,我连做梦都是脚踩在陈东脸上的。

第4章

我还是去找了陈东gān了一架,以报前仇。

我躲一小巷子转弯处等陈东刚过来就踹了他一脚,玩了个yīn,而陈东一跳起来,挥拳就来,看清我,收了手,但我拳头已经打在他脸上了。

於是,陈东也怒了,看我的眼睛火腾腾地还带点委屈,我权当看花了眼,一脚扫了过去,陈东没有示弱,狠命地一脚踹我肚子上,疼我一哆嗦差点倒地。

丫的,是个男的,就该这样,前段时间这白眼láng那假惺惺的模样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那架终於成功被我挑起,两人都有非常qiáng烈的战斗气息。

那架打得天昏地暗,我又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陈东躺我隔壁房,不过只有二天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