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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听着,张健笑了一下,那一声明显不是冷笑的笑声震得陈东耳膜发麻,抬起头来直往张健脸上看,刹那觉得世界快要变天了,恶魔都要当天使去了。

他抬头时,张健的脸上还有点笑意,陈东yù要伸出手去摸,可惜他被张健抱着手动不了,只好傻愣愣地看着张健。

「睡吧,」张健的笑意淡了开,他吻了吻陈东的嘴角,「等你睡了我再工作。」

张健放下陈东时,在睡梦中的陈东抓着他手臂不放,他连着他在嘴边吻了好一会安抚,才让他把手放开。

下chuáng时,看着满地都散了的文件扯了下嘴角,看了几秒蹲下身来捡,所幸内容他都记得,归纳起每个文件里的页码也很容易,不过还是整理了半个小时才把文件整理好。

整理好了,打算去厨房吃点东西,见陈东伸出手在chuáng上乱摸,走了过去把他的手拉好,把自己平时躺着时枕的靠枕塞到手里,又把被角掖了实,才去了厨房。

厨房的粥有些冷了,他也懒得再热,拿着抱过来的文件边喝边看,跟手下讯聊了一会沟通,等把今天必须要解决的事qíng理了一下,在等手下在电脑上传他资料定笃时,去了厨房把晚餐的材料准备好。

等他再次回到餐桌前准备工作时,陈东就从楼上卧室下了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迷糊着双眼看着他,脚是赤着的,连拖鞋都没穿,上半身原本是穿着张健给他穿的容易保暖吸汗的棉T的,这时也不知道让他脱到哪去了,赤luǒ着上半身。

张健看他身上全是汗,皱了下眉,看样子陈东是发了汗醒了过来没见着他就下来找他了……他边拿着摇控调空调温度边拉着他陈东往楼上走,陈东本来就不怎麽清醒让他拉着就走,走到了半楼梯中才说:「张健,头疼。」

张健伸手,发现他头有点烫,加快了脚步一路拉着他到了卧室,到了chuáng边一摸被子发现陈东躺着的位置有些湿,一下脸就全冷了下来。

他转身去拿新的被子要给赤luǒ着的陈东裹时,陈东不松开他的手,张健懒得跟多说,猛地扯开他的手拉了下来,把陈东又死要抓他的手打开,把自己的衣角塞到他手里让他跟着,这才得以把新被子从置衣间拿了出来裹到了陈东身上,棉被一裹,陈东就gān脆抱着了他的腰不愿意再放手了。

等他打电话叫医生来时,陈东也没有松开他的腰,突然上来的高烧让他抱着张健只会沙哑地叫着:「张健,头疼,头疼……」

张健被他叫得蓦地眼角发酸,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说着:「蠢货,闭嘴。」

第212章 张健与陈东新番32

陈东蜷怀在他怀里,安心且自在。

张健让他伸手就伸手,让他张嘴就张嘴……医生检查完毕,也舒了心,说:「只是临时xing发烧,过了就好了。」

「不是急xing病毒?」张健的脸冷得就像谁都无法碰触与敲碎的冰块。

「不是。」攻克病毒xing感冒的专家确定点头。

「谢谢,按进来的路走,我会给你开门。」张健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目送他离去。

等人一走,陈东抬了抬头,说:「还是头疼。」

张健低首,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好一会,说:「好了点没。」

陈东想都没有想回答:「好了很多。」

张健抱住他,垂下了眼睑,说:「睡吧。」

好半晌陈东都没有声响。

当以为他睡着时,他却说:「张健,我要是不小心死了,你是不是会继续很自在地活着?」

张健没理他。

陈东接着有些伤心地说:「我知道不能说,可是一想到我没了你还是依旧有条不紊地活着,我还是有一点小伤心啊。」

那哪是小伤心,光只是说说,他口气里的伤心已经是过於浓重得很了。

张健依旧没有理他,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他当陈东是病了,胡说八道可以暂时容忍下,懒得教训他。

当然,他更不可能去跟陈东说,他这辈子,只把他一人从头至尾放到了心上,如果他走的时候要带他一起走,不用他说,只要他能确定,他就可以跟他走。

这是他要了他之後,就与之自己签好了的协定。

他心底最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他。

不管,去往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陈东烧退得慢,他身体这十来年一直很好,冷不丁的病一场,好得很慢。

到了最後,连陈家人都知道了。

可能顾忌张健,事先只过了一个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是七十多岁的老妇人了,不适合长途跋涉来他们这,可是,通知张健要来的当天晚上就到了他们的家。

一看到陈东,老太太眼泪根本就是「涮」的一下流了下来,坐在陈东的chuáng边哭得都哽咽了。

一直没退烧的陈东身体原本就燥热,看着他妈哭,不由得更燥了,说:「妈,你别哭,弄得跟我要死了一样,我可还想活很多年……」

他说着,又勉qiáng着半爬了起来,伸手擦母亲的泪,心疼地说着:「你说你老太太的不好好家里呆着,我生点小病你就来了,不是给我遭罪受麽?」

陈老太太一来,张健就走了。

他派了人来照顾陈东与陈老太太,自己去了公司上班。

他没有太多想法,只是不想跟除了陈东的另外一个与陈家有关系的人呆太久。

陈东有母亲。

他也是有母亲的。

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安心,正独自一个人坚qiáng地过着剩下的岁月。

张健的心一直是硬的,硬得他能正视自己的yù望,又可以为了陈东去弯曲自己的yù望。

那个时候,就算没有陈东自己一辈子都会都会置身於地狱毫无希望,也是可以忍耐下去的……可是,到底他还是舍不得。

就一个舍不得,个中,那些理念与信念的想法在这些之下,已经够狂风bào雨,但,他还是让那些扭曲的感觉全部压向了陈东这一边。

他原本已经委屈了他母亲,他已经不再愿意再发生什麽事来让一些别人眼中的已经风平làng静了的往事让它们在他母亲心里再生刺。

一个陈东,就已经是他对他孺慕的母亲最大的自私了。

他不会再让多余的事qíng再发生了。

就算,这个时候陈东再需要他也一样,他也会远离他们。

这不是什麽记恨。

而是,他对他母亲单浅得可怜的抚慰。

他母亲不是不恨,平凡的女人没有太高尚的qíngcao,只不过,因他的幸福,才吞下了所有苦果。

「你等会什麽时候回来?」电话里,陈东咳嗽了几下,问着的声音里有几丝着急。

张健沈默了一下,淡淡地说:「晚上开会,不回来了。」

「我没让她来的。」那边,陈东更急了,咳得更大声了。

「嗯……」张健淡淡地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翻开了一页文件,说:「你先养病吧,我这几天忙,过了就回来。」

「张健……」陈东在那边吼了起来:「你就真不能在这几天好好陪我几天?她就一个人在而已……」

张健听了扯了下嘴角,露出个不是笑意的笑意给空气看,依旧冷静无波地说:「你先养着,我过几天就回,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麽?」

可能因他的声音过於冷酷,只几秒,陈东就在那边柔和了声调,声音里带着点微弱的示好:「嗯,好,那你忙完了就回家。」

家?张健听着把文件关了,淡淡地笑了,说:「好。」

等与陈东谈话完毕,张健站起了身,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打电话给自己母亲。

那边,张母笑着说:「工作完了?」

「嗯。」

那边的母亲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的简要回答,依旧说:「累不累?吃完饭没有?」

「还好……」张健放下酒杯,jiāo缠着十指,又松了下各自放开,自嘲地一笑,问出了他一直想问但没问出的话:「如果我等会回来让你陪我吃晚餐,你愿不愿意?」

张母好半晌没有说话,後来像是怕张健挂断电话了,急急地说:「当然愿意,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高兴的事了吗?」

张健听了之後扯着嘴角,嘲讽的笑意带着几许刺骨的悲伤冷意,就是这样的自己,让他母亲为他委曲求全。

也就是这样cao蛋的过於真实得过份的人生,才让有些人的幸福,用别人的悲哀当铺垫。

「妈,我现在上飞机,二小时後回家,你做饭吧,我们一起吃。」张健淡淡地说,「我只是想你了,妈。」

他能给他母亲的,仅仅是一点坚持而已了。

他已经够对不起这个生他下来的女人了。

陈东病好,亲自送了母亲回去。

他一路都挺神采飞扬,他一直都看着挺年轻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也就刚三十出头,加上眉目间的明朗轻快气息,他是一个走哪都觉得他过於耀眼的男人,这样太轻易就让人身心愉快的男人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眼睛深处的沈静深沈。

只是,这样的男人,当他送了母亲到家,开了车回家时,终还是露出了苦笑。

他问着电话那头的冷漠男人,「什麽时候回家?」

一辈子从没为谁低过头的男人依旧冷静从容得寸步不让:「工作完了就回。」

工作完了?他从三天前就离了开一直呆在安海,没有与自己一个城市,他工作的地点变得这麽远了?就算是换了地方工作,但也没有知会过他一声。

陈东苦笑,他发烧的时候看不到他的人,等清醒点知道出问题了,那人却走了,真是多一秒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他本来就腻着他没有想太多,可哪想……他只好软着声音说:「那好,我等你回来,家里只有我,我等会打扫完房间之後就睡一觉,你别担心我,我好了。」

张健「嗯」了一声。

陈东自顾自地说:「那好,我等你回来。」

张健又「嗯」了一声。

陈东看向车窗外,外边的天际有鸟飞过,每次他回去,身边都有人的,他们一起生活了太长时间了,久得他已经不再习惯去想起那些不会让他们快乐的事,因光是现在的生活的想法,他都是那麽的觉得时间不够他和他好好在一起……他又再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我想你了。」

随即,他挂了电话,他知道,张健会回来的。

等他回来,陈东会告诉他,不会再有下一次这样的意外了。

他永远都不想伤他的心……如果他笨得真让他伤了,那麽,也绝不会有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