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什麽意思?”谭少皱眉。

这时张健倒是嘲讽地笑了,“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谭少看他。

“我昨天发给你的邮件你没看?”

谭少发懵,“我……”

他伸手去拿电脑,自己是病糊涂了,连qíng报都忘了看了。

“别拿了,”张健看著他往上滴水的手臂,淡淡地说,“中方跟缅甸已经通辑他了,是昨天下午下达的命令。”

谭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头昏眼花又倒了下去,他缓了好几秒才回过气来,只好虚弱地说著先前要问的话,“怎麽回事?”

张健冷冰冰地看著他,什麽也没说,但神qíng里那股讥俏似乎在嘲笑谭少这麽不堪一击。

谭少没理会张健的神qíng,接著问:“他没危险吧?”

张健却淡淡地说:“他以前是范宗明的战友,你应该知道的,他被通辑,范宗明怎麽会不知道……”

“查不到我头上的,”谭少无力地摆了下手,“只是别被让他们抓到参驮了。”

“你安排好线路让他离开……”张健这时手边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按断,起身穿起他的西装外套,“你要死,也得把我的投资利润给挣了出来再死。”

刚一说完,他就已经掐断了视频。

谭少苦笑,躺在椅子上一动都动不了,却又不得不跟参驮联系……陈见涛不在,自己连喝口水都得滚著去倒,何况别的。

参驮那边说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谭少给了他刚才他想好的线路。

这时医生在谭少的阁楼外敲了几声响,谭少吁了口气,没力气回应,拿著电话继续著小声地又字字有力地跟那边的人安排著接应参驮离开的人。

等说完,他又竭尽全力走到阳台边,对著下面站著等候命令的医生做了个“进来”的手势,一做完,发现自己力气全无,“砰”的一声gān脆的响声,他倒在了他的房子的阳台上。

在昏过去的那刻,谭少突然觉得,从真正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自己的每一秒时间都那麽心力jiāo瘁。

他真的是太爱他的七哥了,爱得就跟呼吸空气一样习惯,突然之间不爱了……连心碎的机会也没有了,真的让自己很无力。

就算知道这一些都是必须经历,并且也可能会过去……但谭少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时光太难熬。

太难熬了,没有他,自己的身心都像是荒芜了。

他爱了他那麽多年啊……一夕之间,他就真的没有他了,他不要他了,叫他怎麽去习惯。

第50章

参驮带了一身伤从北边回来了。

两个病人大眼瞪小眼了半会,谭少最後说:“回来了就好。”

他没再多问,参驮也没说什麽。

有些事qíng不用说都是心知肚明的。

参驮是被人用了,但是那个人是谁……范宗明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还不到他知道的时候。

张健倒是给谭少送了一些外面市场一般买不到的抗生素,病了一个多月的谭少终於好了起来,还亲自去了印度一次。

他带的罗见身手很好,好几次都保了他的命,印度的两个月,谭少所到之处都是明枪暗弹,但是活著回来的好处就是比以前多了好几份单。

陈见涛在美国过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并没有带回原本要带回的人。

谭少那时还在印度,没空听陈见涛报告详细qíng况,只是让他跟参驮保证中东的货准时赶造完工。

而从印度回来,带回来的单更是让厂子忙得不可开jiāo,人手更是非常缺少,连上次从半路上qiáng行带来的拦路抢钱的土匪都被收纳了进厂里。

忙到快要过年,中东的那批货准时jiāo完,谭少从沙漠地带回来,打开了视频跟张健说一下钱的事。

他说了一下简单的分成後,张健一直都没有开口。

谭少这阵子在外面跟人斗得多了,都懒得说话,只是挑眉看了张健一眼。

张健淡淡地说:“我等你问范宗明。”

谭少笑,“问什麽问,都没什麽关系了。”

“他要结婚了。”张健说得很是淡然。

“是吗?”谭少更淡然,漠不在乎地应了一句,随意抽了口手中的烟,“好事啊。”

张健再看他,平时淡漠的眼眸里倒多了丝平时没有的兴味。

谭少看著他笑,“还有什麽要说的。”

“要不要来参加婚礼?”张健从旁边抽出个东西,“有人送了张帖子在我这,要我jiāo给你。”

“谁送你的?”

“范戴立。”

“敢qíng只有我自己相信我已经死了,”谭少眨眨眼睛笑得眼睛弯弯,“大夥都知道我活著呢。”

张健伸腰,半躺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决定。

“去,怎麽不去……”谭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这头啊,又疼了,就不多说了,我出山那天再跟你联系。”

“你没问是什麽时间。”张健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按掉结束键,反倒多说了一句。

谭少一愣,哑口失笑,“瞧我这记xing,果然脑袋烧久了就会糊涂,告诉我,我亲爱的七哥什麽时候成就大好事?”

“正月初三。”

谭少脸上的笑意更深,让他晒得像黑炭一样的脸孔闪闪发光,“这可真是喜上加喜。”

冬天的山里这几天难得有太阳,还一升就是升大半天,很少暗淡下去。

要过年了,寨子里多得是没有家的人,这天谭少对著他一群亡命之徒的手下扯著噪子吼:“过年了,咱兄弟想喝什麽酒就喝什麽酒,想吃什麽ròu就吃什麽ròu,都jiāo待给厨房听,谁觉得没喝好吃好的跟我说,老子陪他吃喝个够……”

他站在前头的台子上,双手叉在後背,说完走了两步,又接著对著下面的兄弟放大著噪子说:“你们要到外头找乐子也可以,但出了这个寨,这里头,”他指了指下面的土地,“一个字也不可以说,知道不?”

“知道。”下面的土匪们训练有素地齐齐地朝他大吼了一声。

谭少挑了挑耳朵,手一挥,不耐烦地说,“我也懒得管你们,过年我要出山,出事了我就叫罗见毙了你们,你们的皮都给我绷紧点。”

“知道,知道,老大,你也要出山找乐子啊?”一也没耐xing的手下懒得听老大太多的噜嗦,这些个事他们早就明白,要不也不会跟著谭少混,反倒气氛一松,空气正好,阳光也他妈正好she得让人温暖,他们对老大的私生活此时也有意调侃几句。

谭少也从善如流,笑著骂粗话,“狗屁,老子的事什麽时候临到你们管了。”

“头,尊侬人个哈傻啊?”

“素啊,素啊,侬个时间有哈?”

“不啊,真史里唤回个人它?”

话一开,满场子都闹翻了,都打起探知老大的花边新闻的主意了。

一阵乌鸦在谭少的上空飞过,谭少“靠”了一声,拿过一旁先著扔著没用的喇叭,喊:“cao蛋的,我不是让你们普通话说得准一点不?你们这七嘴八舌的,以为在开七国会议啊?”

下面一哄的又笑了,谭少也被气乐了,挥了下手就走了。

谭少下台子时脚软了下,差点给跌著了,不过只一秒就站了起来,後边刚伸出手的陈见涛也默不著迹地把手伸了回去。

到了房子里,谭少躺老爷椅上,翻著这个月的新出炉的计划,看了几页问一边帮他煮茶的陈见涛,“我要你帮我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没?”

陈见涛动了动嘴角,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我这阵子都工厂里呆著,没出门,单子倒是列好了。”

“得了,得了,你也忙得跟鬼一样……”谭少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也是没法跟我去了,也少cao点心,礼物这事我找张健办去。”

“嗯。”陈见涛低著头应著。

谭少从书那伸出点头,像是刚反应过来奇怪地说:“这茶也沏好了,怎麽没走?”

这几天正是寨子里最忙的几天,陈见涛呆他这是gān什麽?

“小七……”陈见涛不叫老大改叫他小名了。

“cao……”谭少听了笑了,“什麽事?说吧。”

“中校他……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已,他那个位置的人,有太多事不是自己想怎麽办就怎麽办的。”

谭少听他说完,挺平静地说:“我知道。”

陈见涛看他……

“看什麽看?爷我黑了不好看我知道……再看也不会多英俊,”谭少笑骂,“滚蛋,忙你的去,你丫就犯贱,不cao心了就会死是不是?”

陈见涛被骂了几句反倒不再yù言又止了,摸了摸鼻子忙他的去了。

谭少出了山,一见张健就好纳闷地说:“这是你吗?”

张健看著黑成一坨明显没也伪装的谭少持无语状态。

谭少继续纳闷:“看来,我真烧坏脑子里,记忆里,你没这麽英俊啊……我说张健,你是不是整容去了?怎麽帅得这麽一塌糊涂?”

俊美脸孔的男人看著他依旧保持著冷漠无语的样子。

谭少再继续犯抽:“要不要我们上个chuáng辩伪下真假?”

他这话一出,张健家的另一人就不舒服了,陈东看著谭少,“你这是怎麽了?”

谭少不好意思地笑笑,“病了好长一段时间,脑子里有点记忆紊乱,不太认得人了。”

陈东点头,“看样子是,要不你家七爷要结婚了,你都没要死要活的。”

谭少瞪著眼睛,“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七哥要结婚了,这是好事,我这当弟弟的怎麽会要死要活……”

说完,仨个人都沈默了下来。

这话没什麽不对,可让谭少说出来,就真让人觉得别扭。

好像他以前那些命可以丢我哥不能有女人的混乱全都没发生过似的。

“呵呵,”沈默了一会,谭少率先打破局面gān笑了几声,“这不,我不是说我脑子烧坏了嘛……”

说完他就挠头,很自言自语地说:“好像说什麽都不对劲,唉,我刚那话到底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