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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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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范宗明淡淡地笑了,掀开文件夹,继续看起资料,随口说:“继续追查。”

“是。”

他这次去的非洲,跟那边签定一些合同,一下飞机,天气太热,他的胃最近都不太好,遇到热làng猛地一下抽痛,差点直不起腰。

但他忍著,不动声色继续走在前面,面带微笑跟来迎接他的官员跟商务代表握手问好。

与人会谈跟会餐过後,已经是当地凌晨一点。

他住的总统套房下面的城市,依旧有灯光闪烁,只是在热带地区,一片赤huáng的沙漠包围的国度里,连灯光也显得有几许昏凉。

他忍不住,拔打了他的小孩的号码。

依旧的,跟以往的每次忍不住一样,没人回应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必须去做的。

只是,代价就是,永远都只有他一人站在这里。

那个无限包容他的人,依旧爱他,只是,他离他远了。

他不再给他麻烦,也不再给他的全心全意。

世事,从来都完美不起来。

成全一些,也必会毁灭一些。

一个星期左右的会谈过後,范宗明回到国内。

晚上接近下班时,被母亲叫了回去吃饭。

他回到家中时,洪小雯也在。

一家人聊著他最近出差的国家,到了最後,他父亲去了楼上书房,母亲去了厨房,留下他跟洪小雯。

洪小雯削著苹果,纤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非常漂亮,长发挡住她的半边侧脸,显出另一半的侧脸更加的美丽娇弱。

这是一个容貌家世都挑不出半点错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自小爱慕范宗明……如死心塌地一般。

所以,她一直出现在这个这里,在范家家长的默许下。

一次又一次。

范七妈从厨房端出点心,笑著问他,“小知又出去玩去了?”

范宗明淡淡地说:“他有他的事要忙。”

“哦,我都忘了,这孩子也有自己的事业了……听说在江浙一带做地产?”范七妈有些疑惑。

范宗明没说什麽,只是站起来说:“妈,我先回去,还有工作。”

“那好,你送小雯回家。”范七妈也站起来,拉著洪小雯的手。

洪小雯随著站起来,捋了下长发,水波一样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叫个人送吧……”范宗明说完,朝门边的勤务兵喊,“小huáng,送洪小姐回去。”

他朝洪小雯点了下头,对他妈说了句:“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他妈跟了过来,在转弯处气急败坏地说:“你怎麽这样?你要她多委曲求全?小知不是也回来了,他跟我说只要你愿意他就高兴,你怎麽还这样啊?啊,我打死你这个倔孩子,别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范七妈气急,朝范宗明身上还打了几下,这几年,洪小雯的隐容跟知趣让她已经视她为自己真正的媳妇了。

范宗明随她打,见她静止了,淡淡地说:“妈,该做到的,能做到的,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他拉开门,头也不回走掉。

他确实已经做到最好,无论是在军中还是隐於幕後,无论身为儿子还是为了公义,他已经把他能牺牲的都牺牲了。

看看,以前总是有两个人的家中,现在回去,只有一人了。

他相依为命,视他为天为所有的人,已经不再把那当家了。

他有了他的另外一个视为家的归属,而这些,都是他一手bī出来的。

他连後悔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是正确的──他必须要去做,也必须做到,也做到了的事实。

成人的世界,永没有童话,也有没真正的永远的爱护。

他就算想,也没有办法。

谭少回到寨里就骂娘,因为手下二虎去外面泡妞泡得让妞给打了一枪回来了。

孬种得让谭少觉得应该脸上无光一下,“妈的,你说说你,要长相有长相,要说钱,你现在挣得少了啊?好好的女人不去泡,去泡寡妇,泡就算了,还被人当色胚子赶了出来,你说丢脸不丢脸?”说到最後,他自己都觉得乐,笑了出来。

被寨里兄弟嘲笑了一天,赶著回来的老大也不顾他身上还裹著的伤也取笑他,二虎真是羞愧得想把脸藏裤裆下,吼:“我就是看上她了,怎麽的?”

“让她把你脑袋给轰掉……”谭少鄙视,取笑完了就让他滚。

他对著帮他上药的魏方说,“你说,我怎麽尽是找些这样的傻瓜当手下?”

魏方懒得说他,他现在连嘲笑谭少的想法也没有……那手再不加紧处理,就真废了。

“你这半年,不能出寨,就算是生意,让陈见涛跟参驮去。”魏方做为大夫,非常命令似地下了命令。

“这可怎麽成……”谭少哼了一声,“皇城那块,少不了出妖蛾子,我能不应付?”

他接著喃喃自语地说:“我敢用我全部身家打赌,我只要稍稍表示一点不配合,他们敢用十万大军把这边境地毯式地全给掀一遍把咱们寨给掀了。”

陈见涛恰好进了会议厅,听到这句话,脸上本来高高兴兴这下又愁了,说:“你可悠著点,咱们管得这麽严,可不能让问题出在你身上。”

谭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哼了一声。

他不耐烦地对魏方说,“你把晶片给我取出来,算了,这半年我不出去了,军方那块,我找人代替我。”

陈见涛这下高兴了起来,“我早跟你说过,谈判这回事,jiāo给专业的人去跟他们耗……你这脾气,一不耐烦了,要是不管不顾把人家总盘都给炸了怎麽办?咱们寨里正好有这麽个人,美国世贸大厦逃出来的,就让他去吧。”

谭少挑眉,“通辑犯?”

陈见涛也挑眉,“老大,我们寨里什麽时候有过身家清白的人?”

谭少一想,还真想不出,此时魏方又给他下烈药,疼得他脸又趴在抱枕上,哼哼唧唧地说:“那给他打个经得起推敲的身份,妈的,范宗明越来越jīng了。”

那声范宗明叫得一点别的感qíng也没有,就像个陌生人,听得陈见涛跟魏方都愣了下,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陈见涛蹲下身体,奇怪地重复:“范宗明?”

谭少被痛得眼睛都红了,“妈的,老子确实是个废物,爱他爱得不行,但老子不是脑残,滚蛋,该爱的时候我就爱,不该的时候他就是老子敌人,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能不能滚啊?”

魏方的药下得疼得他全身都打颤,他脸趴在抱枕里喊,“魏方,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啊?快给老子打止痛剂。”

魏方觉得他还有力气吼人,全然不顾他的命令,继续涂著含著剧裂蛇毒毒汁的糙药……把坏血全都放出去,紧接著的就是血清的注入。

“你放心,我拿老鼠试过药效了的,死不了人,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魏方轻描淡写。

陈见涛听到抖了一抖,炸了下舌,算了,他就不跟魏方谈论什麽是“一点点疼”了,现在他家老大已经疼得想骂人都骂不出口了。

彻底的疼痛之後,是无力,是麻木,也是陌然,谭少觉得,他好像已经习惯这一切了,他把头埋在抱枕里,习惯xing地不去想任何事分散注意力,任自己处在一团逃不开的漩涡里让身体处於随时随地的撕裂当中。

不去想他,也不去想未来。

什麽也不想,习惯了就好。

这世上,没什麽事是不可以习惯的。

第86章

谭少,谭老大也不可能真的不出寨,毕竟跟那帮老大谈判时,他这老大也必须得出面。

就算黑吃黑是道中难免的“惯例”,但这最先的诚意还是必须要有的。

就算大灰láng想吃小白兔,诱惑的红萝卜还是必须先摆上的。

陈见涛的新生意又是缅甸那帮军佬私下要囤货,这次谭少动作又谨慎了点,缅甸军方有几个亲中的,他可不想有什麽把柄让缅甸拿给中方献宝,於是光前期动作就把以前多花费了些人力跟物力。

这些都是钱啊,羊毛出在羊身上,谭少觉得这花在什麽地方就要从什麽地方挣回来。

所以,他压了取後一箱枪枝,就当这次多花的力气的酬劳了。

缅甸那方气炸,准备掀场。

谭老大嘿嘿一笑,jiāo货的山头就凭空冒出几十支黑呼呼对著对方的冲锋枪……

对方全体默了,谭少可不默,对著人家笑得特别和善,“真的,生意麽,是要做长久的,我跟你们保证,这次压的只是个订金,如果下次没什麽让我费心的事,我就给你们补上,你看中不?”

人家盯著那包围著他们的qiáng力火药部队,真是没力气跟谭老大多说什麽了,你试试看别人枪管盯著你脑门时你还能想别其余的不?不能,老实地全力思索著怎麽逃命吧。

缅甸那方就算觉得谭少无耻,也只好听著,那接货的副将说:“按你说的办。”

识时务者为俊杰,谭老大最喜欢这样的人了,所以说:“那好,你们这次就这麽著回去,就跟你们头说,我说的,我这里有最好的货,但也得最好的人才能买得到,长期合作嘛,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和气生财,你看,你们要是听我的,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於是,这单弱买qiáng卖的买卖下来,接著的,缅甸方又碍於货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好又下了下次的单。

手下的人深深地觉得谭老大越来越jīng於此道了,无耻又敢gān,至少,他们的年终奖比去年肯定只多不少。

两个月过去,陈见涛去了谭老大的屋子,看著他正爬在地板上跟长大了的小老虎玩儿,看著那qíng境,简直就是王子与野shòu的故事的最佳诠释。

谭少最近养得好,除了谈判,没cao劳,尽管他没怎麽出过寨,但他不缺少娱乐。

上次世贸大厦出来的手下去皇城甚至取得了一次不菲的成果,军方要他把他从美方要到的最新进展送过去,那世贸大厦的哥们可绝了,硬生生地一个人对著十个人一组的阵员连侃了三天,说明他方的qíng报在中途受阻,qíng报无法及时递jiāo,只能等qíng况有所突破才能呈上。

结果,在对方完全不知道他们多少底戏下的qíng况下,在一个月的戏耍後,才把那早就在手中的qíng报“不甘不愿”地jiāo给了上方。

玩得在寨里监控时实动态的谭少不亦乐乎……那哥们真是人材,说的任何一句话谭少都觉得是从他心窝里掏出来的,真诚得连上帝都会非常乐於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