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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听了在chuáng上叫:“我傻啊……”

他是不傻,但陈见涛怕事,息事宁人般jiāo了上去。

气得谭少当场就带上了魏方回了寨里。

陈见涛一见谭少就焉了,赶紧说:“不是我想jiāo啊,而是有更大一笔单了……”

谭少挑眉。

陈见涛用麽指往上翘了翘,一本正经地说,“巴方也很需要我们支持。”

“钱呢……”谭少觉得自己只认钱不打算认人了,眼前这年又过了,又是要发工资发红包的,好大一笔,他可得给挣出来,这麽一大帮人可不是好养的,更甭提还欠著张健的那一屁股烂债了。

“有。”陈见涛拍著胸脯:“这个肯定有,我确定完了才答应他们的。”

谭少纳闷:“你为啥不给老子先说清楚。”

陈见涛低头,“老大,年关到了,你也该回了。”

谭少怔了一下,笑了一下,叹气:“是啊,年关到了,确实该去挣点钱了。”

一大半年花耗在养伤下,谭少很少带著手下出去横行霸道了,这次他带了人走了趟越南,缅甸,在朝鲜旁边也小小的打了个转,搜刮了不少原材料回来加工,又小小的可以获利一笔。

参驮今年十一个月就基本忙了十个月,谭少放了他半年假,让他回家看老婆,让罗见代替了他位置。

罗见代替参驮接著去了中东jiāo货。

香港那边,大方老型这俩人一上任就灭了香港的一供货商,谭少的货稳稳地替上,接替了泰国的市场。

更绝的是,谭少手下,以前雇佣军团里的一人,联系起以前还在gān老勾当的拍档,又替谭少找到了一批绝好的客源,就是有点跟欧洲那帮老大抢市场的嫌疑,估计以後又有场恶战在等著。

就一个月,寨里任务又加重,又新进来七个人,谭少拿著他们去场子溜了下弯,基本说明下呆在他寨里的规矩,没几下,又淘汰了两个,只有五个人进了工厂。

两个月过去,谭少每天晚上一点睡,五点起,寨里寨外忙和了起来,身体那些个毛病反倒全都好了不少。

有次在试枪时,谭少怒得理智全失拿枪想崩了旁边一蠢得比驴还迟顿的手下时,甚至还用右手拿著枪朝人脚底she了两枪。

尽管没打死人,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老大这手,又管用了!

他一个一个不管手里沾了多少血的手下都面面相觑,这可不得了,以後皮可绷得更紧点,这两手都能用了,怕自己没死在战场上没抚恤金带去地狱花不算就窝囊地死在了自家bào躁老大的门口。

接近chūn节时,谭少刚从工厂回来,陈见涛见了他就吞吞吐吐,又不敢正眼看他了。

谭少瞄他几眼,喝了口手中的茶问:“说吧,又gān什麽缺心眼的事了?”

他这管家,好是好,称得上万能了,就是稍稍心慈手软了一点,老是怕死人,所以才没用的总是守著寨里轻易不出门。

“……”陈见涛张嘴,接著又闭上。

谭少gān脆躺下,捏了捏刚才试了武器有点累的手,“说吧,我哥说啥了?”

陈见涛离他远点站著,“没说什麽,他只是跟DH说,你该回家过节了……”

谭少听得“哦”了一声,接著拍了下自己脑袋,“瞧我,是该回家过节了。”

他冷笑了一声,“看来我得给自己也放个假……我说,陈见涛啊,我该带点什麽礼物回去讨家长欢心啊?”

陈见涛不敢说话,DH在皇城里糊弄了好几月,那边上面要的美国军主的qíng报他这老大还没给呢……

都这麽久了,也该上点贡了。

怎麽说,卖给了他们支持国敌对国家武器最後没追究不算,还给了一批他们生意,他们也是时候退一点步了。

谭少看一眼陈见涛,自己点头说:“那好吧,我带著这个回去见他。”

他点了根烟,抽了几口,看了看表,休息时间已经过了,他拿枪往门边走,叫著树底下的几个人,“你们给我开车下去探探,看进山了没。”

说完,他对著陈见涛说,“你帮我算算日子,看哪天走,这几天要进来的几批东西,我得点完数才能走。”

第108章 谭少之谭恋知

1

我叫谭恋知。

我哥帮我起的名。

谭是我的姓,知取自Z,他叫范宗明,宗有Z的音。

所以,我叫谭恋知。

他说,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依赖我……

可他从来没说的是,他想让我恋上他。

尽管我的名字他取得那麽坦然。

2

我做错过很多事。

我对他说,我最错的事,就是如此爱你。

我说完那句话後,没多久,他在他国受伤,消失了两年。

我也两年未敢进我们共同住的地方。

他从来都如此,让事实告诉我真正的现实。

有时候,他从不对我说一个字的废话,总是让我心惊目颤地接受他给予我的。

後来,我认输。

我不比他,他可以为一时欢愉忍耐一生,我则失去他的每一秒,每一秒都痛彻心痱。

狠,我永远都斗不过他。

3

有一年,我差不多觉得自己快老的时候。

这个时候,我穿著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带著笑行走世界各地……我跟很多让世界人很大一部分恐惧的人jiāo易,让他们猜测我在想什麽。

我坐在那里,却什麽多余的也没想,就想著也许提早点回去,或许可以给他惊喜,可以让他高兴点。

至於他那时或许在想什麽,我懒得想这些了。

4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跟他说:“七哥,你觉不觉得哪天我会真的离开你?”

他说:“你会?”

他不是说“你会吗?”,而是说:“你会?”

那时候我不懂好多事,我很诚实地说:“我不会。”

其实,如果我没被障叶迷住心灵与灵魂,或许我会知道,从那一开始,我就已经能觑知到自己後来的命运了。

5

他跟我说,“小知,我从来最爱的不是事业,是你。”

他还是那样,没有问一句,“你知不知道?”

他陈述完毕,就走了。

我躺在病chuáng上,想著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我其实没有多想什麽,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活下去……

其实不管他说什麽做了什麽,我还是会选择活下去。

只要他在的一天,我都会选择活著。

他不知道的是,我怕我死了,只有他活著,他会孤单。

我舍不得他那样。

当然,我跟他一样,我也没问他知不知道。

因为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爱的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的想?

6

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可怜我。

我问张健,“为什麽?”

张健说:“因为,你自己都在可怜自己。”

我说:“那他们知不知道,我可怜的只是自己的无从选择的一生?但之後,我接受了它,我也就不觉得自己可怜了。”

张健说:“有什麽区别?”

我仔细想了想,是没什麽区别。

我所付出的,永远都不够我所得到的。

但,谁不这样呢?

想想,也就没什麽不甘心了。

痛苦跟纠结也就可以忍耐了。

7

其实,这世上我最不信任的是他。

很简单。

就一选择,如果有一天,在生死场上,一边是十个人,一边是我,他只能救一边,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十个人边的那群人。

从一注定,我就知道,能护卫的我,只有我自己。

他也是这麽教我的。

我不知道该说他残忍还是他过於贴心。

但,毫无疑问的是,我恨他。

因为,我是如此爱他。

8

我的命是魏方救的。

太多回了。

魏方说,有几次,他差点救不回我。

我说,那又如何?

他说,你信不信,救不回,你哥就会让我生不如死。

他说的,是叫我哥叫“你哥”,而不他当兵时叫的中校,也不是他以後跟了我之後叫我哥还是那般叫法的“中校”。

我笑著说:“我信。”

我是真信,因为我要是真死了,我哥也就真成一具机器了。

我是他惟一的欢愉。

他从不明说,但我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爱著他的我,很多时候很累。

9

人们所贪图的,或多或人都是付出了代价的。

我亦如此,不能免俗。

跟别的人不一样的是,我前半生任xing妄为,有我那最亲爱的七哥收拾烂摊子。

後半生,我颠颇辗转,地球上那段时间发生战乱的一十三个国家,我全都去过。

为了谈一笔买卖,我甚至连自己的血都喝过。

魏方很多次说,我活下来是奇迹。

张健却说:“你要是死了,我才会高兴一下。”

可惜,他还是没好好高兴一下。

我觉得後半生,除了我自己对自己好,另外一个对我最好的怕是张健了吧。

他最懂我,也是难得的除了陈东之外的对另一个人好,有很多时候,除了当初时的半假半真,之後我对他是有太多感激。

只是怕是……有时我看著范宗明,那个我叫哥叫了一辈子的男人,我想,他可能怕是那个真正最爱我的。

也,那就……算他最对我好吧。

就算,我後来有一段时间竭尽所能还是没法说我感激他。

10

我有一段时间是真的想过好好了结过自己的。

在láng群撕扯我时。

在炸弹飞下时。

在癌症时。

在病症复发时。

在A国谈判而全国陷於核弹危机时。

在十几个阻击手对准我脑袋时。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时,全都想过。

只是,跟无数次一样,我想:我死了,就看不到他好好活著了。

於是,就挣扎著硬是要活下来。

真的,我怕他孤单,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以前跟张健说,我最爱的怕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