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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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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看著几个嘿嘿一笑漠不在乎的人,也笑了笑说:“尽管你们都是冲著钱来的,但这钱啊,也得有命才能花,都给我机灵点。”

几个人还是看著他傻笑……谭少笑著骂著说:“妈的,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明白了……”在越南那块混了十几年的老参说,“我说老大,大阵面咱不是没见过,你安心著吧,我们在你这挣的钱还没开始花呢,舍不得死,您尽管放心好了,就算死了,冲著钱的面上,咱也会不泄你的底。”

“这就成。”谭少一说完,一点头,几个人迅速上了另外的三辆车。

参驮在前面带阵,跟著谭少的只有罗见。

罗见在车上一言都没发,只有谭少在拆枪时掉了发子弹在车面上时才弯了一下腰捡给了他。

谭少接过,把枪全部检查了一遍跟罗见突然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哥?”

罗见摇头。

谭少淡淡地说:“他十六岁上的军校,二十一岁升的少校,三十岁到了中校……其实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升到上校了,他没要,转业了。”

罗见把他递过来的枪又检查了一遍藏到了暗处。

谭少接著说:“不过,业是转了,可是有些事却转不了……”

他说到这里,伸了下懒腰,把脖子里的项链拿了出来,看著蓝色钻石笑了笑,“他要是当一辈子兵,就算成了将军,也买不起这麽块石头给我……”

他说著,撇开了下嘴,亲了亲项链,又拿著塞回了衣服里,“可如今呐……”他叹了口气,有点懒洋洋地说:“他是买得起钻石给我,也能带著兵还捉我,他就跟以前一样,无论我做什麽,他总是有得是办法把我给堵死。”

他说完,伸出手拍了拍罗见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对罗见说:“你看清楚点,要是见著他了,无论他想怎麽样,别对他开火。”

罗见仔细地看著照片,把手里的枪上下推动了一下,又再看了一眼,沈默地点了点头。

谭少又拍了拍他的肩,亲了口照片,把照片放到了心口,又长舒了一口气,抬头往窗户外看去,有点讶异地说:“啊,天亮了……”

边境的天空还是蓝得那麽美丽,就算被大批的山脉挡著,但也阻挡不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湛蓝昭示著大地的广阔无垠,谭少摇下了点车窗,让冷风chuī了进来,在车的行进中,他哼起了小调,那是一首简单的哼唱的小曲,没有歌词,只有短暂的几声口哨连接在一起的曲子。

这是以前范宗明chuī来安抚总是有著无穷jīng力玩闹著不肯睡去的谭少的曲子……谭少断断续续的哼著哼著,突然泪流满面,他伸出手去探了探,手指摸到那滴水,放到指里舔了舔,他笑了笑,闭了闭眼,又有几滴流了下来。

风一chuī,泪似乎gān了点……可是,下一滴又掉下来了,谭少懒得去擦,他就哼著歌,跟著车往前方驶去。

眼泪跟曲子都不带停歇……风怎麽也chuī不gān眼泪,更chuī不走那零零散散已经被哼得不成调子的曲子。

“头,前方有大蛇……”那边的人叫了一声,随即只听见一声闷哼,没有了其它声响。

“撤退……”谭少在车上马上下达命令。

可在那一刻间,子弹从四面八方she来,那一刹那间,子弹打到车上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妈的……”谭少怒骂,拿出枪,对著车子外也she了几枪。

“你们已被包围,请停止she击……请停止she击……你们已被包围……放下手中的武器。”一声一声的声音透过喇叭发送了过来。

谭少大大的诅骂了一声,“狗娘养的……”说著就要冲下车。

这时,有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的声音,谭少抬头,看著好几架宠然大物都在倾刻间出现,不由得嘴里又骂了声:“靠……cao你老母……”

手下在耳麦那边传来声音:“老大,我们被包围了,怎麽办?”

谭少骂:“cao蛋的……杀过去。”

“请放下手里的武器从车上走下来,你们已被包围,请放下武器从车里走出来……”那边嫌直升机的声音跟枪声不够热闹似的,声音吼得更大了。

谭少红了眼,拿起冲锋枪又往车外she了十几颗子弹,对著耳麦吼:“你们都他妈把车开走,杀出条血路来。”

“老大……”一直看著手表的罗见突然出声。

谭少看向他。

罗见迅速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一写完,谭少立马点了下头,朝他使了个眼神,对著耳麦说:“你们都他妈给我听好了,命可以没了,但货必须得给保住,杀出去,听到了没有?”

对著声嘶力竭吼著的谭少的回复是三声冷然冷静的“是”,随即,密集的枪声又再次响起,一片天空下的一片土地,刹那硝烟密布。

第57章

一阵枪声过去,罗见在混乱中说:“老大,你走,我掩护。”

谭少朝他打了个手势,打开车门在一个临空的山地下滚了下去。

那是一个呈下很长的斜坡,中间一片空地,下面是茂密的树林,在电光火石间谭少抱著自己的头顺著作用力滚下了山坡。

这块地势,是他们早就探明了的。

而真正运著枪支的车辆,已经进入了秘密运道,再无风险。

在下方接应谭少的是探路组,他们接住谭少,其中一个大汉背著谭少迅速撤离,而此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子弹从空中she下,时不时会打在他们周围。

西南地区是连绵不断的一座深山接著一座深山,在这里,一个地势熟练的人胜过一支jīng锐部队。

所幸的是,谭少招幕的都是本地人,再没有比他们更清楚自己土地形势的人了……他们一路退到了方向偏北的地方,再一座地图上完全找不到的山谷下停了下来,等著另外的人在这里会和。

那是处沼泽地比较严重的地区,终年迷雾四遍,没有多少人来过,更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

谭少滚下山的时候伤了手臂,一支手完全动弹不得,轻装上阵的手下们也没带多少伤药,敷了些即地采的糙药,倒没比西药逊色多少,只是止痛的功能没有西药好,他的手臂老是疼得让他冒著虚汗。

谭少是最早脱离困境的,但是其他的手下就没他好运,等了一天,都没有一个人来会回。

但是,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耐xing,只要把人拖著追踪他们,另一边的真正运货车辆相对的安全就会高很多。

探路组的人跟谭少一共加起是四个人,谭少疼得老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手下们也尽职地忙著自己的事qíng,根本没有时间再多照顾他。

生死之间,男人们所要做的都是做好自己的事,谭少当然不可能为自己的手下添麻烦,他自天一亮,就拿起卫星电话跟张健通话。

张健不比以前方便,谭少要跟他说话,至少要通过一段时间等待,等待张健确定安全无虞之後才跟他通话。

第二天的早上,谭少坐在cháo湿的糙地里等张健跟他说话的过程中对著一个老手下说:“你脸化脓了。”

快五十的老农摸了下脸,那上面疙瘩密布,他自己没什麽不习惯的,他又对著地图恋恋不舍地画了几道指给同伴看,才对谭少说:“没事,老皮老脸的。”

谭少坐在那也咧嘴一笑,白牙透著亮光,引得老手下说:“老大,以後天黑了你这牙就别露了,bào露行踪。”

谭少受教,闭紧了嘴,看著探路组的三人对著地图继续安排著後退之路跟遇上qíng况的措施。

这组的三个人,都是老手中的老手。

老农是老大,是景颇族人,他父亲以前是一个深山寨子里的族长,只不过在一场大疫中病了,接著,老农的族人接二连三死去,到了最後活著的没剩几个人,qiáng壮的劳动力也所剩无几了,老农为了救最後的族人,出了山,竭尽全力养活著最後的族人。

接著的是阿克跟阿伐,也是寨里出来的,都不会说普通话,甚至不认识几个字,他们都是家里穷,穷得实在没办法,老爹老娘全死光了,却有好几个几岁弟弟妹妹供著,小孩们想过像山外人一样的日子,能一天吃三顿,能有书念,能有一件好的衣服穿,作为哥哥的他们不得不走上了这条路去实现他们要过的日子。

谭少对他们的背景再清楚不过,有时候他都觉得人活著,真的为了生已经够付出良多……不管是什麽样的低贱自卑,他们都在深渊里爬著,尽量爬著往上,直立行走得活得像个像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