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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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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进院子里来,张帅不复从前在胶州的随意,身穿一件深蓝短褂,坦着白皙健壮的胸膛,以镶满金丝玉碎的腰带束住,头戴一顶彩羽冠,帽沿处九根花翎从长到短,依次排列。

“这玩意你用得着么?”展行拆开方石,拣出里面的佛骨:“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张帅叹了口气,莞尔道:“谢了,小贱,这是佛家的东西,能镇邪,对棺阵没有用。我要是的是能保住僰母尸身上蛊群的东西。”

展行:“有什么不一样?”

张帅坐在一张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银圆盒,大部分是药粉,又有几个盒内装了蠕动的虫子,胖胖的霎是可爱。

“别碰。”张帅忙道:“我准备了一块尸蛊黑玉,你看。”

他拿出一个镯子,黑桌子上有隐约流动的血丝:“把它戴上僰母的手腕,说不定能重新催动棺阵。”

展行点了点头,又问:“你弟弟拿回来的珠子,有用么?”

“有吧。”张帅漫不经心道:“别告诉他。”

展行与张帅相视一笑,展行明白了,张辉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定尸珠多半没有用,张帅只是不好说。

张帅给了展行后脑勺一巴掌,嘲道:“你箭法挺准的么?跟谁学的?”

展行吐了吐舌头:“自己练会的,你跟你弟怎么联络?”

张帅答:“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只是不常用。”

展行好奇道:“是怎样的?chuī哨子答应?”

张帅道:“这样?”旋即拎起脖子上系着的银哨,悠扬chuī响,一小段音节像小鸟叽叽喳喳地叫。

片刻后,对厢传来另一阵鸟叫,略有点迟疑,展行知道那是张辉chuī的了。

张帅摆了摆手,说:“太远就听不见了,你看。”说毕左手平平一翻,右手手掌在左手上一抹,变魔术般抹出金光灿烂的一只小甲虫,甲虫“嗡”地飞起,越过高墙。

片刻后另一只银色甲虫从对厢飞来,落在张帅掌心,张帅双手一拍,甲虫消失无踪。

“啊!”展行惊呼。

张帅笑道:“没见过吧,叫星蛊虫神,你看这里。”只见他的虎口处,有一枚小小的刺青,像是古代文字。张帅又说:“蛊虫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附在身上,只要有血缘关系,能彼此感应。”

张帅再一抹手,银甲虫飞出,换了金甲虫回来,反反复复数次,展行明白了,这两只虫子会互相替换,带着彼此主人的消息jiāo给对方。

对厢传来忿怒的一阵哨声,张帅笑道:“生气了,不玩了。”

唐悠过来找人,众人已收拾好装备,站在山门处等候出发。

张辉没有来送,张帅和展行却勾肩搭背,霎是亲热,林景峰看了一眼,把展行提着衣领揪了过来,左看右看,最后推到唐悠身边,说:“走。”

一行七匹滇马,五人各一匹,又有两匹空马驮着配备,队伍最末,展行凑过来,林景峰淡淡道:“走开。”

展行吐了吐舌头:“你还在生气么?小师父,别这样咩。”

林景峰眉毛一扬:“当初你说过什么?无论到哪都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和我对着来,你期望我会说什么?”

展行讪讪不吭声了,二人的争执传到队伍前头,张帅只是笑了笑。

“你们听。”张帅说。

万蛊门中,旭日从门派殿顶转来,投下千缕金光,一曲竹音洋洋洒洒,铺遍天地,空灵嘹亮。

曲声一转,内里隐隐有担忧之意,继而转为责备与关切的暗哑之音,曲调虽显婉转悦耳,却听得出男子奏笛按孔时的指法。

张辉将那柔和之处尽化作竹管破声,铿锵有力,于指间一窒,继而瞬间抒发出来。

是时山林内百鸟朝凤,争相啼鸣,令人忘却无数烦忧之事,生如朝露,去日苦多,最终笛音于最高亢处一收,远方万蛊门中金锣三声清响,满山鸟雀齐飞,惊醒了整座笼于迷雾中的十万大山。

张帅笑而不语,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唱了首歌。

不对么?张辉chuī山笛chuī得蛮顺的,那天晚上chuī情歌求爱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展行斜着眼瞥林景峰,林景峰神色如常,一路上不理会展行。

夜里林景峰不与展行一起睡,白天也不和他说话,展行彻底郁闷了,沿路只得和唐悠随口聊天,展行抓着捕虫网,像出来chūn游的,到处游来dàng去。唐悠则捡了不少石头,用小铁锤敲敲打打。

直到huáng昏时分,张帅方在一个湖边停下,说:“今天太晚了,大家在这里歇一晚上,还剩半天的脚程,明儿能到棺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