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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从未将自己当什么守礼的君子,因为他做不到,他的香儿这么美这么好,他每次见了都忍不住想抱她亲她,宁可被她骂无赖也要欺负她。但他自认是男人,是男人,就得忍住,免得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她大了肚子,沦为乡里的笑柄。
凝香哭了,哭着扑到了他怀里,“陆大哥……”
她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让她白白重来一次,他送了她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你哭什么?”她眼泪都流到了他身上,那么多,陆成吓了一跳,扶着她坐了起来,“香儿?”
“没事,我就是想哭。”凝香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前所未有地安心。
有陆成这番话,她就是死也值了。
陆成猜不到她的心事,劝不住她,再次搂住人亲了起来,看她还能哭多久。
凝香给他亲了一次就不肯再给了,既然确定他不会提前要她,凝香更想多陪他说说话。
“你们今天做巧果了吗?”
平复下来,陆成靠着墙壁,凝香坐在他腿上,柔声问道。
“做了,二弟做的。”陆成笑着道。
凝香不由夸了陆言一句,“他手真巧。”
陆成不爱听,哼了一声,“巧什么,我去看二婶做几遍,肯定比他做的好吃。”
凝香不拆他的台,从袖中取出那两块儿巧果,“你尝尝,这是我做的……啊,这块碎了!”
陆成听了偷笑,两人翻来覆去,就差将偌大的炕滚一圈了,那滋味儿,比什么巧果都香。
“碎了也能吃。”陆成一点都不嫌弃,抢过来就往嘴里塞。
他吃地有劲儿,又不是那种吧唧嘴的声音,好像故意要吃的那么用力,让她知道他爱吃。
凝香心里甜甜的,近似享受地听自己的男人吃她做的吃食。
真的好像两口子过日子。
可惜也只是像罢了。
陆成吃完果子,没了他嚼东西的动静,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香儿……”
他慢慢地靠近,一听就又动了歪心思。凝香嘴唇都有点不舒服了,正愁怎么阻拦,忽的想起自己jīng心准备的礼物,忙不迭取了出来,塞给他道:“你的钱袋子好像用很久了吧?我给阿木fèng衣裳,剩了点布,顺手给你做了一个新的。”
竟然有礼物收?
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姑娘送礼物,陆成惊喜地忘了偷嘴,抱着她往窗边挪了挪,就着月光打量。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陆成心里喜欢得要命,却嫌弃地抱怨道:“什么绣样都没有,照阿南的那个差远了。”
“那你还我。”礼物别人嫌弃了,凝香嘟嘴,伸手就要抢回来。
小孩子荷包里没钱,好看要紧,他一个农家汉子,戴个显眼的钱袋子,生怕贼不惦记是吧?
“不给,这是我媳妇送我的。”陆成一把将钱袋子揣进怀里,搂着她响亮地亲了一口。
凝香无声地笑,腻歪了会儿,小声催道:“走吧,再耽搁下去,往后我没脸见你的两个弟弟。”
陆成不回家,陆言陆定肯定知道,凝香怕兄弟俩误会她与陆成做了什么。
她都这样说了,陆成想想留宿确实不好,下地时抱住她,颇为幽怨地道:“我真是欠了他们,小时候伺候他们吃穿,现在跟媳妇见面还得顾忌他们……”
“少胡说了,快点走吧,路上小心点。”凝香嗔了他一句,往外推他。
“对了,二十左右果园摘果子,到时我让老三来接你们一家子,你秋儿阿木就算俩人了。”出门前,陆成笑着道,“果园摘果子都不要小姑娘跟孩子,我给你们走后门,跟我那三个妹妹一样,阿桃小,也是三人算两个。”
凝香没法拒绝,因为阿桃跟大伯母提过了,大伯母十分盼着挣这份钱呢。
“那,到了果园,你别找我。”凝香低头提醒道,“咱们各摘各的果子,别惹人怀疑。”
“好,都听你的。”陆成答应地特别痛快。先哄人过去,到了果园,他就找她,她能怎么着?
心里高兴,凝香送他出北门时,陆成将她抵在墙上,又痛痛快快地亲了一场。
一刻钟后,凝香双腿发软地逃回了屋。
背靠门板,小姑娘大口地喘着气,晚风透过门fèngchuī进来,裙子底下格外地凉快。
耳边响起陆成的那些胡话,凝香羞恼地捂住了脸。
让他胡说,下次就是有机会,她也不给他了。

☆、第 81 章

?七夕的晚上,注定有许许多多的男女偷偷跑出来相会,刺激又甜蜜,可对于刚从荆州马不停蹄赶回来的长顺来说,今年的七夕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镇远侯府。
日落huáng昏,长顺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素月。
素月正坐在院子里吃葡萄。
冷梅阁里主人不在,她这个大丫鬟就是天,整天悠闲得不得了,从后院葡萄架上摘几串葡萄给老太太侯爷夫人二公子送去,再分冷梅阁众人一些,面子活儿做过了,剩下的她每天摘一串当零嘴儿,舒服自在。
老远听到长顺喊她,以为裴景寒也回来了,素月一跃而起,将两个小板凳叠在一起,再捡起果盘放到板凳上,抱起来猫着腰就跑进了耳房。板凳摆好,果盘放桌上,这才露出一个惊喜的笑,高兴地迎了出去。
到了门口,只瞧见长顺一人,风尘仆仆的。
“世子呢?”素月望向他身后,疑惑地问。
“世子在荆州陪表姑娘过七夕,过两天才开始往回走。”长顺与素月凝香都很熟,绕过素月直接跨进耳房,端起桌上的茶壶就仰脖子往嘴里倒,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这大热天的连日赶路,他容易吗?
素月靠在门口,斜着眼睛看他,“瞧你这样,好像三天三夜没喝过水似的。世子为何打发你先回来了?因为凝香的事?”
“你还好意思提凝香,她傻你也傻,怎么不拦着她?”长顺咚的一声放下茶壶,瞪着眼睛道。
素月嗤了他一声,看得长顺将瞪大的眼睛缩小了,她才揉揉额头,无奈地道:“凝香家里什么qíng况你又不是不清楚,阿木是她的命根子,差点掉河里淹死,你说凝香能不急?正好世子临走前还吓唬她了,两边一起来,她坚持回家,我嘴皮子磨破了都不管用,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抢了她的钱不让她赎身吧?没借她银子我都愧疚地不行了,你说得容易,让她跟你哭一哭,你保准把攒了几年的银子都拿出来给她。”
长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凝香美,最美的还是那双水亮亮孩子般gān净的眼睛,别说哭,就是皱皱眉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都狠不下心拒绝凝香的要求。当然凝香很少求他,他只是在世子身边做事,碰到过几次凝香求世子。
“行了,世子到底让你回来做什么?”素月走到桌前坐下,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长顺叹气,没碰茶碗,摘了两颗葡萄吃了,解了馋才道:“世子担心凝香趁他不在早早把自己嫁了,让我挑个人去盯着她,等世子回来再亲自找她算账去。”
素月慢慢点了点头,继而好奇道:“那你打算派谁去?我告诉你,别派小厮去,乡下人多眼杂,你弄个男人天天盯着凝香,一旦让人发现,凝香的名声可就毁了,世子回来也饶不了你。”
“放心吧,世子心里有数。”
回想世子说出那番话时咬牙切齿的样子,长顺苦笑着摇摇头,“你说凝香,旁人遇到这种美事,早就高兴地恨不得马上伺候世子了,偏她躲láng似的躲着世子。世子对她多好啊,就说这回,世子让我挑个会功夫的女暗卫过去给她当丫鬟,既盯着凝香免得她与别的男人来往,有人见.色起意欺负凝香了,她也可以出手护住凝香。世子还特意提醒我挑个老实的,除了寸步不离地看着凝香,必须听凝香的话,不准给凝香委屈吃……哼,我要是女人,哪个男人肯这样对我,我早对他死心塌地了。”
气归气,世子对凝香到底有qíng。
素月怔住,没料到裴景寒会考虑地如此周全。可想到上辈子裴景寒站在远处偷看凝香的温柔复杂神色,现在他这样安排,也不是特别难以理解。不说凝香,裴景寒对她不也很好吗?正因为裴景寒对她用了心,她才会自以为特殊,忽略了裴景寒可以对任何他喜欢的女人都同样的好。
“死心塌地,你就不怕得罪表姑娘?”素月讽刺地道。
这回轮到长顺愣住了,想到沈悠悠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鲜手段,短短一两个月就将世子迷住了,明明不喜姑太太与沈家,却依然愿意娶沈悠悠为妻。那般厉害的女人,一旦嫁过来,会善待世子身边得宠的丫鬟姨娘?
世子身在局中看不清楚,长顺心里可明镜似的。
如此一想,长顺突然替凝香松了口气,随即又捏了把汗。
出府容易,想彻底摆脱世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话说回来,世子还有女暗卫?”素月熟悉裴景寒的内宅,对他外面的事qíng却一无所知。
“世子身边什么样的人都有。”长顺也是公私分明,能说的会告诉素月,不该素月知道的,他也会闭紧嘴巴,起身道:“我先去挑人了,明早就得派过去。”
“等等,你,你挑好了,能不能让我看看?”素月担忧地拦住长顺,推心置腹地道:“凝香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也最清楚她能接受什么样的人。你想,世子如此费心,最终还是想哄好凝香,让她心甘qíng愿地回来,你若是挑错了,那人过去后惹凝香反感,她岂不是更抗拒世子?而且女人更了解女人,狡猾的也会装老实,我怕你看不出来。”
长顺想了想,点点头,边往外走边道:“你等着,我先挑好三个,再喊你过去。”
素月轻轻嗯了声。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天都黑了,长顺才派小丫鬟过来请她去前院书房。
素月紧张地往前院走,替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姐妹紧张。
到了书房,素月最先注意到长顺对面立着的三个黑衣人,全是男装打扮,模样中等偏上,肤色白皙,不知是本来人就白净还是被那身黑衣裳衬托的。三人侧影背影相似,就连冷漠的神qíng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素月的到来恍若未见。
“这,这就是你挑的,老实的?”素月难以置信地问,眼睛还盯着三个女暗卫,就这模样,哪是去当丫鬟的,分明是去当门神的啊。
“少废话,你觉得哪个合适?”长顺赶时间,虽然他印象里的凝香很本分,但万一凝香就在今晚下半夜跟旁人跑了,世子回来还不杀了他。至于眼前的暗卫,是长顺专门从派去盯梢的一队人里选的,个个沉默寡言,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素月盯着三女,实在无法根据她们的神qíng判断出什么,有些忐忑地道:“你们,都叫什么?”
没人理她,三女眼皮都没抬。
长顺忍笑,揶揄地看了素月一眼才道:“说吧。”
三女这才依次报了姓名,个子最高的叫管平,稍微胖点的叫管宁,最好看的叫管竹。
同一个姓氏,只说明她们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暗卫,并非三姐妹。
长顺再次看向素月。
素月咬咬牙,点了管平。这个最高,名字也不像姑娘,凝香应该最容易怀疑。
谁料她才说完,长顺就打发落选的二女下去了,然后当着素月的面将一纸契书递给管平,冷声道:“这是你的卖身契,明早你假装逃荒之女昏倒在凝香家门口,见到她后暗中禀明身份,再将卖身契给她,就说世子送你去伺候她,她不留你也得留,但不能让徐家其他人怀疑你的来历。此外,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如果凝香与外姓男子来往,你不必阻拦,事后尽数报给世子知道便可。”
“属下遵命。”管平单膝跪下,伸手接过自己的卖身契。
长顺最后嘱咐道:“明日起,凝香便是你的主子,除了世子要你办的,其他事事都要听凝香的吩咐,不得对凝香不敬。”
管平目不斜视,声音朗朗,“属下明白。”
长顺嗯了声,这就让她走了。素月急了,快跑几步挡在管平身前,朝面无表qíng的女暗卫露出自己最真诚的笑,“管姑娘,凝香心思简单,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世子的忌讳,万一她办错事,你先提醒她,别着急禀报世子行吗?”
“主子犯错,我本该提醒。”管平冷声道,言罢绕过素月,连夜离去。
素月转身目送她,直到看不见了,她才烦躁地抱怨长顺,“就她这样,徐家人不怀疑才怪!”
长顺倒不担心,笑道:“如果管平连几个乡下人都糊弄不了,那她早就死了。”
死了?
素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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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有人连夜赶路,有人沉浸在旖旎的梦境,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再次将明。
柳溪村东北角,嘹亮的jī鸣里,徐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了灶房南门。跨出门槛,痛痛快快地伸了一个懒腰,往茅房那边走时,他随意瞥了一眼西院,见那边的门紧关着,就知道堂妹堂弟还没醒。
解了手,徐槐先去开自家大门。
开了,免不了出去转一圈,结果一扭头,就见堂妹家门口靠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蓬头垢面地低着脑袋,仿佛睡着了。
徐槐皱皱眉,一大早碰上乞丐堵在家门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折回灶房,从橱子里拿一个昨晚剩的糙面馒头,再捡起两个巧果,徐槐大步走了出来,到了堂妹家门口,用脚轻轻踢了乞丐小腿两下,“醒醒,给你饭吃。”吃完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