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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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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槐哪舍得她走,急得忘了胆怯,清楚她的顾虑,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香儿阿木不在,那我搬到那边住,你跟秋儿睡我们家西屋,这样就没人说闲话了。”凝香收留她她住西院,将来改成他们收留她,她自然可以住东院,不用担心闲言碎语。
想方设法留她,却不肯说出原因。
管平有点恼了,故意讽刺他:“你占了东院,就不怕旁人说你要占堂弟的屋子?正好你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娶妻后夫妻俩直接把西院当新房,住上六七年……”
“不会,我娘说明年就盖厢房,留给我成亲用。”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占堂弟房子的意思,徐槐未加思索就将母亲的打算说了出来。
管平脚步顿住。
之前都很笃定徐槐想娶她,现在突然怀疑了。
或许徐槐心里喜欢她,却因为她的拒绝不敢言明,然后准备听从母亲的话另娶一房媳妇?
如果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选择,那这头牛不要也罢。
“既然你要成亲了,我更不能留在你们家,免得你妻子误会,徒添不快。”
短暂的停顿后,管平再次朝前走,脚步快了很多。
徐槐傻了。
他没要成亲啊,盖房子是为了成亲,可没说马上就娶啊?
他还盼着房子盖好前得到她的同意……
可她竟然误会他要娶旁人?
徐槐不敢表明心迹,但他不愿意她有这种误会,更不想她因此离开。
“管姑娘!”徐槐加快脚步追上去,低声喊她,喊了一声她没有停,徐槐明白她生气了,却没有深思她为何生气,快跑几步挡在她身前,微微喘着道:“管姑娘你听我说,我只是盖房子,还没打算娶妻。”
“难道我要等你娶妻了等着被她嫌弃了再走?”管平声音冰冷,绕过他就要离开。
徐槐本能地伸手阻拦。
白白陪他耗了一路,结果完全是自作多qíng,管平心里有气,同样本能占了上风,抬手扯住徐槐手腕就将人扭转了过去,刚要用力卸下他的一条胳膊,理智忽然回来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管平赌气将人推开,冷声威胁道:“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用你多管闲事。”
而徐槐还没有从刚刚的心惊动魄中回神。
手臂上好像还残留着她的力道,那么重那么狠,若非顾忌凝香的qíng面,恐怕真的要动手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她。
怪不得她看不上他。
徐槐觉得窝囊,窝囊到他必须向她证明,他徐槐也是铁骨铮铮的男人。
“你刚刚真想卸我手臂?”他沉声问道,今晚与她说话,声音第一次没有了紧张。
管平笑了,转过身,微微仰头看对面的男人,因为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意,也因为恼他没出息恼他平日里装出对她不死心却早就有了娶别人的打算,她慢慢抬起手,握拳时发出咔的响声,“是又如何?想跟我打一场?”
她很久没有与人动过手了。
徐槐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也很久没有与人动过手了,幼时倒是常常跟伙伴们打架斗殴。在外面他打别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然后回家了被母亲拿着烧火棍追着打。
可他从来没跟女人动过手。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管平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月光下一双清冷的眼眸挑衅地望着他,“怎么,不敢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因为你没种……”
话没说完,对面的男人突然重重地喘了起来。
管平从容地与他对视,见徐槐只是重了呼吸却迟迟不动手,她讽刺地摇摇头,转过身。
才转身,身后忽然传来破风声,像有头熊朝她扑了过来。
管平冷笑,转身一拳挥了过去。
却没打到人,因为徐槐在她转身时就弯下了腰,双手抱住她大腿,拔.萝卜一般轻轻松松将毫无准备的姑娘扛到肩头,转身朝左边地里而去。月色下地里一片荒芜,站在路边能看清近处,再远了就看不清了,而徐槐扛着她快跑,要跑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脚步飞快,肩膀顶得她肚子难受,然感受着徐槐身上牛一般的蛮劲儿,管平又说不出的痛快。可她还有不痛快,因为他还想娶别人,她高高地抬起拳头,要朝他脆弱的后腰砸去,别以为这样就能制服她。
拳头抬起来了,狠不心下手。
“放我下去!”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徐槐不听,一心往里走。
管平开始挣扎,不想靠从侯府学的功夫欺负他一个村人,她只用蛮力跟他斗。她力气比一般姑娘大多了,但徐槐力气更大,双手紧紧抱住她搭在前面的腿不许她乱踢,后背皮糙ròu厚随她打。
一个打一个忍,很快就走到了一片花生地。花生早拉回了家,田垄也被人用小锄头翻了一遍,将落在土里的花生也翻了出去,因此泥土松软。徐槐后背被她捶地火烧火燎地疼,他不想忍了,脚步还没停,先把人往地上扔了下去。
毫无预兆,管平仰面摔在了地方,后背先着地,不算疼。
才回神,就见徐槐朝她扑了过来。
管平头一回面对这种qíng形,微怔之后,怒上心头,一边推搡一边骂他,“徐槐你不要命了!你赶紧住手,看在凝香的面子上……”扭头躲过他那张乱啃的牛嘴,管平真的是最后一次提醒他,咬牙切齿骂道:“你现在住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是说我没种吗?”徐槐蛮横地攥住她手,犁地般狠狠给了她一下,跟着又要低头亲。
他是男人,今晚他就让她见识见识!
男人对女人老实,有的是没胆,有的是窝囊没种,有的却是出于尊重,尊重到愿意忍着,等她允许了等成了亲再坏。徐槐怕管平的冷,怕得不敢接近,但绝不是窝囊。
压抑得久了,发作起来就成了狂。
但他挑错了人。
管平是习武的,更是明白,无论男女,底下都是一大弱处。
而刚刚徐槐那一下,弄疼她了。
再感受着徐槐自以为是的霸气,她再也不想“怜香惜玉”,双腿猛地夹住徐槐的,趁徐槐震惊没有防备那一瞬,一翻身就变成了她在上面。没有扇他耳光也没有捶他胸膛,管平右手直接扣住了徐槐咽喉,稍一用力,徐槐就一动不敢动了。
“再有下次,我绝不手软。”扭头甩开披散下来的长发,管平居高临下盯着他,冷冷地道。
徐槐心跳好像停了。
不是怕的,而是她太美。
平心而论,她容貌远远不如自己的两个妹妹,但此时她长发在夜风里飘扬,清秀脸庞仿佛与中秋月光融为了一体,凉如水,却另一种让人悸动的美。
徐槐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喜欢她了。

早在她衣衫褴褛地昏倒在堂妹家门前,落魄却冷漠地看他一眼时,他就喜欢上了她的冷。
“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喉咙被她掐着,徐槐却不要命地说出了她可能最不爱听的话。
就算被她掐死,他也要说。
他平躺着,眼眸被月光照亮,里面坚定一览无余。
管平盯着他,收回手,依然坐在他胸口,冷声道:“你不是要盖房子娶媳妇了吗?”
“那是我为你盖的,我想娶你,我想跟你睡……”
徐槐低吼着解释,没说完被人甩了一个耳光。
他偏过头,脸如火烧,但他没有摸脸,继续看向她,豁出去了道:“我就想跟你睡!”
管平面无表qíng盯着他,盯得徐槐胸口火气渐渐平复,脸上露出先前的心虚,嘴唇嗫嚅好像要赔罪,管平才一甩衣摆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他胸口,“真想睡,等你房子盖好了再说。”
没房子就想睡媳妇?
做梦。
力道适中地碾了徐槐一脚,管平转身,扬长而去。
徐槐呆呆地躺在地上,望着月亮出神。
她什么意思?
现在不能睡,是因为没有房子,盖好房子,就可以睡……
她答应嫁他了?
狂喜如cháo,徐槐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望着她背影大喊,“你答应嫁我了?”
话音刚落,路上突然传来几声雀鸣般的嘹亮口哨,还有少年们的起哄声,“嫁了,嫁了!”
徐槐不管,兴奋地朝穿地而走的姑娘追了上去。
土路上,赏灯归来的少年们还在继续chuī着口哨,此起彼伏,充满了乡村野趣。
管平无声笑,大大方方地走,任由徐槐迅速追了上来。
土路另一侧庄稼地里的苞谷秆垛子后,听着那一声声口哨,凝香可没有管平的胆量。生怕被人发现她与陆成,小姑娘反悔了,哆嗦着按住陆成的手,要把褪到胳膊肘的衫子拉起来,哭似的求他,“陆成……”
陆成顿时在心里将徐槐骂了个狗血喷头!
要不是他突然吼了一嗓子,路上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吐沫才哄她答应给他尝尝里面的?
“香儿别怕,咱们等他们过去。”抱住香喷喷的姑娘,陆成默默地在心里哀求。
“不要……”凝香胆小,眼泪真的掉了下来,靠在他肩上小声地哭。
陆成双拳握紧,良久才猛地将她衣裳拽了上去,飞快起身道:“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放放水!”
凝香急着整理衣衫,没有管他。
陆成疾步绕着柴垛走了小半圈,站定。
悉悉索索的,凝香很快就穿好了衣裳,听陆成的话,乖乖地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等着。他收手了,她也不哭了,望望月亮,想到自己差点就与陆成做那种事了,羞羞地捂住了脸,捂了会儿,双手后移,改成捂耳朵。
她知道陆成就在七八步远的位置,然而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他放水的动静。
凝香眼帘动了动,继续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依然没有声音。
小姑娘开始担心了,陆成是不是生气了,不想对她发火,故意找个借口躲开,自己生闷气?
想想刚刚,好像是她不对,答应了却又半途而废,而他明明那么盼望。
这么久都不说话,得有多气?
凝香不后悔,但她心疼陆成,觉得对不起他,朝那边扭头,低低地唤了声,“陆成?”
陆成动作微停,随即继续,以为她胆怯,哑声道:“怎么了?”
凝香低下头,好像他在眼前一样,静默几瞬,细声赔罪,“对不起……”
乖乖的道歉随风传过来,陆成有点好笑,闭上眼睛想象她现在的神qíng,“我没生气。”

气也气徐槐。
凝香不信,随手扯掉旁边的一颗杂糙,红唇嘟了起来。
骗谁呢,没生气为何跑那边不理她了。
“香儿……”
正犹豫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忽然唤她。
凝香轻轻嗯了声。
“我是有点生气,你喊我一声好哥哥,我就不气了。”?

☆、第 108 章

?“……喊声好哥哥……”
陆成的声音低沉,又有点不稳,不是自己害臊不敢说,而是一种凝香不懂的原因。
卷着手里的枯糙,凝香在心里呸了他一口。
好哥哥,他想的美,爱生气就生气,她才不喊,恼羞成怒催他,“你快点的,要回去了。”
堂兄与管平已经往回走了,凝香不想迟到太久,让人误会她与陆成做了坏事。
“不喊我不送你回家。”陆成仰着头,心不在焉地道,又喜欢她柔柔的声音,所以哄她说话。
凝香也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一听这话顿时恼了,噌地站了起来,先前的愧疚dàng然无存,“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说着丢了枯糙,就要从另一边绕过去。
“再走一步,我也问你嫁不嫁。”听出她要走,陆成心中一紧,立即威胁道,手上动作加快。
凝香望望远处依稀可见人影的土路,怕了,这人脸皮太厚,真的学堂兄那样喊出来怎么办?
可她死活也喊不出那句话。
背对陆成站着,凝香小脸绷了起来。
知她气到了,陆成那句威胁都是违心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先走,哪敢再bī迫,匆匆解决了,糙糙收拾一番慌不迭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先赔罪,“香儿,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停下脚步,伸手将人拉到了怀里。
一下子挨得这么近,淡淡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
凝香皱了皱眉,忽然就记起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了。
裴景寒是个爱gān净的人,chuáng褥一日一换,普通时候,他起chuáng时被子掀开,露出被褥,一旦被子将被褥全部盖上了,就说明昨晚他弄脏了褥子。凝香最开始不懂,闻出怪味儿看到奇怪的污渍,她悄悄问素月,也不知素月从哪听来的,委婉地告诉了她。
眼下她竟然在陆成身上闻到了这种久违的气味儿……
此时再回忆刚刚他低哑不稳的声音,还有躲在那边半天没有动静,凝香恼火地拧了他一把。
亏她还以为他生气了还因此自责了,他竟然跑那边不正经去了。
真就那么喜欢做那个?
越想越气,凝香又拧了一下。
陆成连连吸气,当她是因为他的威胁不高兴了,低头哄道:“好了,我知错了,走,我马上送你回去。”
凝香愤愤地转身。
陆成笑着抓住她手,用右手抓的。
凝香隐约猜到了他是怎么弄的,哪肯给他gān坏事的手握住,使劲儿甩了出去,迅速从陆成身后绕到了他左侧。陆成不懂她在躲什么,不习惯左手牵着她,还想转回来。
凝香不肯,躲闪时不小心踩到一处洼地,扭了一下。
“小心点。”陆成稳稳扶住了她,转瞬就蹲在了她前面,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我走得快,咱们早点去跟他们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