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页

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凝香早琢磨过了,猜测着道:“是不是怕说了,以后不好再去东院吃饭了?”
若是现在让她去跟陆成二婶三婶凑一张桌,凝香肯定不好意思。
徐秋儿继续问管平,管平嫌她烦,抱着自己的绣活去西屋了。
徐秋儿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跟堂姐说悄悄话,“姐姐,你说,管姐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嫁人正合适,要不我让大哥问问她,今年就把婚事办了?我娘说明年卖了猪仔儿就盖厢房,让他们两口子先住西屋凑合半年,我搬过来跟姐姐住,管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早点成了亲,免得哥哥天天傻惦记着,明明很想却不敢上前说话,她看着都着急。
凝香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主意可行。
现在她还在家,此时管平出嫁,传出去了是她与堂兄日久生qíng。等她出嫁了,管平再留在西院住,外面可能有人会说她厚脸皮,那时候堂兄提出娶她,恐怕村人会瞎猜想,要么说堂兄故意欺负人bī管平嫁她才能继续在徐家住下去,要么说管平为了留下勾.引堂兄……
乡下男女规矩松点,但同样容易传出闲言碎语。
“这事还得大哥跟她开口,你去劝劝大哥。”凝香小声道。
得到了赞同,徐秋儿立即去找兄长了。
徐槐被妹妹说的心里一片火热。
之前他还羡慕张彪羡慕陆成,现在他竟然有希望比陆成先娶媳妇了?
短时间不适合办两桩亲事,但一个在年前一个在年后,就显得间隔长了。
只是,他还没盖厢房,此时冒然去求娶,管平会不会误会他因为她是孤女,婚事上看轻她?
娶媳妇娶媳妇,盖了房子送上丰厚的聘礼,那才说明男方重视女方。
自家准备的还是不足。
碍着这层顾虑,徐槐将心里的火压了下去,中午傍晚用饭时偷偷看了管平好几眼,都没提。
第二天张家早早就忙了起来,李氏也过去帮忙了。
宾客太多,张家的院子装不下,在街上又摆了十几张桌,从凝香家灶房就能看见外面人来人往。隔壁办喜事,他们不好关大门,凝香就将灶房门关上了,她这个定亲的姑娘乖乖坐屋里fèng制嫁衣。徐秋儿好热闹,领着阿木出去玩了,管平待在凝香旁边陪她。
chuīchuī打打的,张彪将媳妇迎了回来。
开席了,李氏端了两盘炒ròu过来,还有两碗满满的米饭,对凝香管平道:“咱们家花了钱,不吃白不吃,那边忙着,我先走了,你们吃完就把碗筷放外面,一会儿我再来拿。”
脚步匆匆,沾了一身欢喜劲儿。
毕竟是好日子啊。
凝香也忍不住替张家人高兴,与管平吃了饭,还把碗筷刷了。
晚上还有席面,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天都黑了。
凝香与管平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慢慢在院子里溜达。走了小半圈,凝香忽然瞥见东院灶房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分明是自己的堂兄。凝香忍俊不禁,总觉得认识管平后,堂兄简直换了个人,之前多稳重啊,现在……
忍着笑,凝香拉住管平,朝东边扬扬下巴,“我先进去了,我大哥胆子小,你别欺负他。”
她清楚管平的本事,一点都不担心堂兄能让管平吃亏。
管平看着凝香快步进了灶房,再看看昏暗里的男人,走到了柿子树后。
这就是默许他靠过来的意思。
徐槐再傻也领会到了,瞅瞅已经chuī了灯的父母房间,放轻脚步赶了过来。
管平背靠树gān,双手抱胸,眼睛看着六七步外的张家墙壁,听徐槐走到跟前却不敢绕到她对面,再无当日的勇气,管平暗暗好笑,低声道:“又有什么事?”
徐槐斜了眼还亮着灯的张家东屋,知道那就是张彪与柳枝的新房,想想张彪也没盖新房就娶了媳妇,羡慕渴望同时涌上来,他咽咽口水,盯着管平朦胧的侧脸道:“昨天,秋儿跟我说,等香儿出嫁了再娶你可能会招惹闲话,我,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就想问问,你……”
话没说完,张家东屋的灯黑了,没了那边的光亮,管平的身影更模糊。
徐槐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他瞅瞅张家,想到里面的qíng形,声音哑了下去,闷声道:“咱们,换个地方说?”
“说什么?”管平淡淡地道,扫了眼张家,故意装作不懂徐槐提出换地方的原因。那种事qíng,她听过几次墙脚,除了嫌恶再无旁的感觉,就是不知徐槐会如何。
管平喜欢看徐槐犯傻的样子,喜欢捉弄他。
徐槐心烦意乱,再次劝道:“先换地方吧?”
“不说我进去了。”管平作势要走。
徐槐本能地伸手拦住,一抬手记起上次差点被管平卸了胳膊,连忙又放了下去,qíng急之下将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想早点跟你成亲,你,你别误会,我明年就盖新房,绝不会委曲你,聘礼聘金你尽管说,要什么我都给。”
管平笑了,重新靠到树上,轻飘飘道:“看别人娶媳妇,你着急了?”
徐槐低下头,手心都是汗,脑海里是张彪将媳妇抱出花轿的qíng形。
他也想抱她,想……
一片寂静里,隔壁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停顿片刻又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颇有规律。
“你小点声……”
男人的窃窃私语听起来很是做贼心虚。
“我忍不住……”女人可怜巴巴地道,“要不表哥你等会儿?”
男人立即不说话了,于是新媳妇继续哼唧。
徐槐整个人都要炸了,听着别人媳妇的声音,想象的全是他与管平。
他站在她两步外,重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管平没被隔壁新媳妇的声音影响,却被徐槐的呼吸弄乱了心跳。
她忽然发现,这种事qíng,自己听与跟徐槐一块儿听,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不习惯,她想进屋了。
“我想想,明天答复你。”再慌,她依然理智,既没有答应他,也给了他希望,免得他纠缠。
说着就要从徐槐身前离开。
走了两步,余光里不再有徐槐的身影,走出第三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双臂如铁。
“我难受……”
徐槐不想欺负她,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但他也不想放她走,紧紧地抱着,额头抵在她肩膀,只痛苦地告诉她他的煎熬,“管平,我难受……”
搂着她往他身上靠,让她知道他的难受。
“……你自己不会?”
管平浑身僵硬,许久才勉qiáng恢复一点理智,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后悔不已。
这样说,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懂了?
“啥?”徐槐心思都在隔壁的动静上,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管平却以为他真的不懂,想想他平时的憨厚傻劲儿,这会儿都敢动手动脚了,可见是真难受,管平有点于心不忍,一转身,将人推到了墙上。
徐槐傻傻地看着她。
“我逃荒时,无意看到过……”
管平亲手教他,打算示范两下就换他自己,结果还没解释清楚她为何懂,徐槐突然哼了声。
管平愣住,本能地朝张家望了过去。
那边还没消停。
不过既然徐槐不难受了,她收回手,转身离去。
徐槐望着她,仿佛瞬间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丢人,丢人!
她会怎么想他?
没有张彪,她或许不懂其中的差别,可刚刚她分明懂了,才会看那边。
气自己不中用,徐槐恨恨地砸了下墙壁。
以前自己偷偷摸摸的,明明得费番功夫,今晚怎么就没坚持住?
家里存钱不多,徐槐从未抬不起头过,但现在……
徐槐想死的心都有了,偷偷洗了脏衣服,一晚上都在院子里坐着生闷气,黎明前钻回被窝,天亮也假装身体不舒服赖在屋里不出门,谁都不想见。李氏进屋瞧瞧,见儿子不像是有大毛病,倒似心里不痛快,想想后院晾着的裤子,好笑地猜测道:“看人家娶媳妇发愁了?”
徐槐蒙住脑袋不想听。
李氏笑得越发欢快,拍拍被子道:“不急不急,明年娘给你挑个好媳妇,保准比柳枝漂亮。”
一个模样中等的媳妇,有啥好羡慕的。
徐槐躺着装死。
儿子大了脸皮薄,李氏笑呵呵出了屋。
徐秋儿却误会成兄长想早点娶媳妇被管平拒绝了,也进来安慰,见兄长丧家犬般没了斗志,心疼地跑到西院去找管平,抱着人胳膊撒娇,“管姐姐,你都答应跟我大哥好了,为啥不同意早点成亲?你快去看看我哥哥吧,早饭没吃,躺在屋里什么都不想gān了。”
管平是个痛快人,闻言垂眸道:“那你就告诉他,让他选日子。”
那种事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他快点就快点,她不在乎,对她好就够了。
徐秋儿不懂她的心事,狂喜过后,连忙去告诉兄长这个好消息。
换一天,徐槐肯定会高兴地跳起来,但现在他很是麻木,依然躺在被窝一动不动。
“大哥你没事吧?”
徐秋儿纳闷地推了推他。
徐槐突然站了起来,面沉如水,一个字都没跟妹妹说。简单收拾收拾,知道父母都不在家,他直奔西院而去,沉着脸跨进东屋,对一脸震惊的堂妹道:“我有话问她,香儿带秋儿去我们那边,我出去前你们别过来。”
都没给姑娘们拒绝的机会,拽着管平就往西屋走。
管平盯着他的手,没有拒绝。
凝香云里雾里的,慌忙下了地,出门正好看见徐槐斥责徐秋儿不许她偷听,然后就把西屋屋门关上了。徐秋儿还想凑过去,凝香赶紧拽走了小姑娘,“许是商量婚事,咱们别搀和。”
“可管姐姐已经答应了啊?”徐秋儿不解地道。
凝香才知道这事,但她是个听话的妹妹,堂兄有命,她就照做,硬是将小姑娘拉去了东院。
那边屋里,管平皱眉盯着门板前的男人,“你……”
“你再帮我一次,这次不行,我不娶了。”徐槐涨红了脸,却十分坚定地道。
他若不能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有何面目娶她?
大白天的他说这个,管平第一次被他弄红了脸,扭头斥他,“滚!”
她露出怯态,徐槐底气登时比天还高,攥攥拳头,硬着头皮走向她,在管平躲闪之前拽住她手腕,使蛮劲儿拉到跟前,一转身就将人抵在了门板上,攥着她手往自己这边带,“昨晚是我没准备好,这次肯定行。”
“想死是不是?”管平仰头瞪他,目光冰冷,脸却是红的。
徐槐毫不闪躲地盯着她,铁了心要证明自己。
男人胆子肥了,瞪他不管用了,管平别开眼,盯着北窗看了会儿,冷声道:“好,我就再便宜你一次,不过你记住了,这次还不行,你就娶旁人去。”
她说得直白,徐槐比她还痛快,一挥手,丢了腰带。
既然要验货,那就验个彻底。?

☆、第 110 章

?“姐姐,大哥怎么还没出来啊?”徐秋儿坐在东院房檐下,好奇地往那边张望,姐妹俩留在外面,万一有人来了,好歹能给屋里的鸳鸯放个哨。
凝香是“过来人”,虽然不敢相信平时在管平面前怯怯诺诺的堂兄会像陆成那样欺负人,可想想堂兄跟管平单独待了快两刻钟了,一个寡言少语一个在管平面前说不上三句话就结结巴巴的,单纯说话应该坚持不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
没法解释,凝香低头做针线。她的绣活在自己屋里放着没拿出来,这是李氏fèng到一半的枕套,她闲不住,接着fèng了起来。余光里见徐秋儿又想站起来凑过去偷听,她轻轻喊了声,徐秋儿刚要撒撒娇,西院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徐秋儿立即坐回了板凳上,假装看堂姐的针线。
凝香没忍住,朝自家望了过去,就见堂兄大步走了出来,先往东院这边走,一对上她们俩,本就泛红的脸更红了,尴尬地扭头看看,挠着后脑勺直奔大门而去。
但短短的一个照面,凝香注意到了堂兄破了皮的嘴唇。
好端端的嘴唇怎么会流血?
肯定动嘴了啊。
凝香替二人害羞,红着脸低下头。
徐秋儿也瞧见兄长的“伤”了,这伤的地方实在太暧.昧,她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稍微一想就琢磨过来了,粉面微烫,对着兄长背影呸了口,小声嘀咕道:“活该,也不看看管姐姐是什么人,还敢使坏!”
她可是帮理不帮亲的。
凝香偷偷地笑,过了会儿才起身道:“你在这边呆着,我去看看她。”
徐秋儿想想自己的身份,怕管平看到她想到哥哥更不高兴,忍着一肚子困惑没有要求跟着。
凝香笑着回了西院。
管平刚刚整理好衣裳,靠着门板喘呢。
不喘不行,实在是费了太大的劲儿才赶走了那头疯牛。
徐槐那家伙,胆大起来她都佩服,竟敢在她面前耍混。管平答应给他扬眉吐气的机会,是想像昨晚那样隔着裤子,谁料徐槐……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口了,半途而废显得她胆怯怕他一般,管平只好扭过头便宜他。
再怎么说也是没沾过男人的姑娘,管平无法在这种qíng况下还与他对视,徐槐就以为她害怕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越来越重的气息都喷在了她脸上。管平被他chuī得仿佛站在烈日底下,急着摆脱他,不顾手臂的不适也坚持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他又发疯似的扑了上来。
或许是他一直站着没动,攒了一身的力气,而她劳累了半晌,竟一时没能推开。他还挺聪明,知道身手不敌,便用一身蛮劲儿攥住她手压住她腿让她无法使出那些招数。唯一还能动的是嘴,咬了他一口,他又挪到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