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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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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怎么说话呢?”凝香小声训道,一码归一码,张彪对她们不薄。
堂姐脾气好,徐秋儿埋头挑豆粒,管平瞧瞧姐妹俩,不知该说什么。
李氏瞅瞅侄女,试探着问道:“香儿,你表哥考上了,你高兴不?”
凝香不高兴,拨了拨眼前的豆粒,跟大伯母说了心里话,“他那样的人,当了官也是贪官,最好就考个秀才,给家里挣点名声,以后次次落榜才好。”
能想出迷.晕她这等下三滥手段的人,会是好官?
侄女没有滥发好心,李氏松了口气,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我看他这辈子也就是秀才命了,没听人家说他是倒数的名次吗?纯粹是碰了运气,考举人可比考秀才难多了,我才不信他一直都走运。”
倒数好啊,崔氏敢来炫耀,她就拿名次臊她。
章家。
章鸿林金榜题名意气风发,出门与同窗好友庆贺了一天,huáng昏才回来,一身淡淡的酒气。
崔氏跟着儿子进了厢房,亲手给面现疲色的儿子端茶倒水,笑得十分自豪,问了问今天都有哪些同窗,很快就提到了徐家,“我托张彪捎话去了,这会儿徐家人应该都知道了,鸿林啊,马上就要重阳,要不咱们去瞧瞧他们?”
她要好好去打凝香的脸,真以为他们没她帮忙就不行了似的,哼,儿子靠自己也能中秀才。
章鸿林不怕凝香,但他忌惮管平,喝口茶水解了渴,yīn沉着脸道:“不用,等将来再说。”
中秀才是好事,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万一明年秋闱落榜,现在他有多高兴,届时就有多丢脸。他已经让表妹看低了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故而必须谨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有了官职,等裴景寒忘了凝香这个旧人,他再去“探望探望”他的好表妹,送份大礼。
儿子不赞同,崔氏有点失望,章鸿林看出来了,免不得又给母亲讲了番道理。
这娘俩不去,陆家可有人早就眼巴巴盼着重阳了。
初八这天早上,陆成套好驴车,将提前准备的一坛子jú花酒四样果饼拎到车上,便要出发。
“爹爹!”
灶房里突然传来阿南清脆的叫声,陆成心中一紧,连忙搬了一个筐罩住礼品。
“爹爹!”阿南已经走到南门口了,瞧见爹爹站在驴车前,他眨眨眼睛,猜测道:“姑姑?”说完扶着门板,慢慢地跨了出来,再颠颠地往陆成跟前走,走一步脸上的嫩ròu颠一颠,高兴地喊姑姑。
“爹爹去果园,不去姑姑家。”陆成抱起儿子,笑着哄道,“阿南在家跟叔叔玩啊。”
言罢抱着阿南往灶房走,到了门口,就见负责照看阿南的二弟正从对面二叔家往这边跑,兄弟俩目光对上,陆言冤枉道:“我刚刚就去了下茅房……”
谁知道一出来侄子又偷偷跑回来了?
陆成瞪了弟弟一眼,将阿南送了过去。
阿南被二叔抱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爹爹,眼看着驴车出了门往东拐去,小家伙突然急了,不停地喊爹爹,小身子使劲儿往前扑。侄子懂事,大哥去果园小家伙早就不追了,今日突然哭闹起来,陆言赶紧抱着侄子追出了大门。
陆成也停了车,跳到地上,回头问儿子,“怎么了?”
“姑姑!”阿南哭着朝爹爹伸手。
陆成哭笑不得,接过眼含泪水的儿子再次解释道:“爹爹去果园,下次再带阿南去找姑姑。”
阿南仰头看爹爹,突然打了陆成一下,“瞎掰!”
陆成愣住,陆言也傻了。现在小家伙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夜里他们哥仨说话,他也小声嘀咕学话,瞎掰两字也会说了。比如他当着侄子的面藏了他的荷包说丢了,侄子就会笑着说他瞎掰,那时候陆言绝不会震惊,但现在侄子怎么知道他爹在骗他?
兄弟俩都盯着阿南,阿南揉揉眼睛,扭头看西边,喊果子,然后再转身,指着东边喊姑姑。
爹爹去果园从西边走,今天走东边了,三叔送他去找姑姑就是从东边走的。
阿南望着爹爹,小嘴儿嘟了起来,泪疙瘩还在往下掉,委屈极了。
侄子快成jīng了,陆言诧异过后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拍拍兄长道:“你养的好儿子,你自己想辙吧,我去屋里了。”
能有什么辙啊,侄子人小聪明脾气大,一旦被他知道爹爹在骗人,短时间内再糊弄他就不容易了,而今天是初八,明天家家户户过节不能送礼,兄长只能今天去,再不想带阿南,这次也得带上。
侄子不在家,他总算可以轻松半天了。
陆言脚步轻快,陆成无比头疼。
看着控诉地望着他掉泪疙瘩的儿子,陆成终究没能狠下心,低头亲了小家伙一口,笑道:“好,爹爹带阿南去找姑姑,不过咱们得先换身衣裳,阿南穿的gāngān净净的,姑姑才喜欢你。”
阿南破涕为笑,低头瞅瞅自己的衣裳,转身朝家门口看去。
一刻钟后,陆成再次赶车出发,车上坐着阿桃阿南姑侄俩。?

☆、第 112 章

?“姑姑!”
陆成的驴车还没停到徐家门口,阿南就开始对着那边大声叫唤了。
小家伙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凝香了,如果没人跟他提,他或许已经忘了,但陆成与凝香的关系挑明后,陆家兄妹四个常常提到凝香,潘氏也会说,阿南就知道叔叔们口中的“嫂子”说的是他最喜欢的香姑姑,二奶奶口中的“香儿”也是他最喜欢的香姑姑。
再加上天天挂在胸前的红荷包,阿南就一直记着姑姑呢。
小家伙叫的响亮又渴望,因为知道陆成今日会来便打算在屋里躲到陆成离开的凝香忍不住了。换作她与陆成刚刚好上的那会儿,她或许会继续躲在屋里,但自从陆成为了她去侯府面对裴景寒的刁难后,凝香在心里与陆成更亲密了几分,所以为了早点看到她特别想念的阿南,凝香扭捏片刻,迅速下了地。
她要去接阿南。
“姑姑!”
阿南刚由亲姑姑牵着走进徐家东院大门,瞧见从西院灶房走出来的凝香,立即咧嘴笑了,牵着姑姑要跑。
小家伙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小衣裳,衬得脸蛋更白净了,乌溜溜的凤眼快要眯成了一条线。许久不见,凝香总觉得阿南好像长高了点,一看阿南这么高兴,她qíng不自禁加快了脚步,直到陆成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提着四包果子跨进了大门。
凝香脚步慢了,视线自作主张地往上移,看她二十来天未见的未婚夫。
陆成当然也最先望向了她,就见她穿了一件杏红色的衫子,迎着秋日明媚的阳光走过来,面颊白里透红,杏眼水波潋滟,一脸温柔浅笑。未婚妻太美,看得陆成有一瞬恍惚,诧异她竟然当着徐守梁一家人的面朝她笑,正美着,那边的小姑娘红着脸低下头,将走到跟前的阿南抱了起来,一转身就往回走了。
陆成贪婪地望着心上人的背影,又甜蜜又生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若非他领了阿南过来,她别说对他笑,恐怕屋门都不会出。
“我姐姐都进去了,陆大哥怎么还在看啊?”徐秋儿站在母亲旁边,笑着打趣道。
陆成连忙收回被未婚妻勾走的魂儿,瞅瞅同样笑得狡黠的李氏,并未露出任何尴尬。坦dàngdàng一笑,承认了自己确实很惦记凝香,陆成将手里的酒递向最严肃的徐守梁,“伯父,留仙镇的jú花酒有点名气,我二叔爱喝,您尝尝怎么样,喜欢了我再多买两坛孝敬您。”
凝香爹娘都不在了,他就得把徐守梁夫妻当岳父岳母孝敬。
徐守梁对陆成还是有点偏见,如今婚事都定下了,为了侄女嫁过去的日子着想,他也不能给陆成难堪,但威严岳父的派头该摆还得摆,让陆成怕了,将来他才不敢以为侄女没有娘家人撑腰,欺负侄女。
“以后别破费了,从咱们镇上打二两酒就行,那边东西贵。”肃容接过酒坛,徐守梁客气道。
“我跟酒家认识,他给我算便宜了。”陆成恭敬地道。
徐守梁点点头,引着他往自家走。
陆成瞅瞅西院,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进了屋,徐守梁夫妻与徐槐负责招待他,徐秋儿早跑西院逗阿南去了。李氏也想阿南,琢磨着先把大事说了,就让他们三个爷们聊,因此聊了几句家常,给陆成倒了碗专门为招待他准备的茶水,便瞅瞅儿子,笑道:“陆成啊,伯母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猜猜是啥?”
陆成瞧见她看徐槐的那一眼了,胸口里头咯噔一下,故作糊涂道:“您一点提示都不给,我哪猜得到?是不是伯母出门拣到银子了?”
侄女婿会哄人,李氏哈哈笑,与歪头掩饰笑容的丈夫对视一眼,直接告诉了他,“拣到银子算什么,是你准大舅子要娶媳妇了,就是管平。伯母想着明年你跟香儿要办喜事,正好管平年纪不小了,看看huáng历,定在了十月初九,到时候记得你们兄妹四个还有阿南都来,一个都不许少,听见了没?”
陆成朝她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放下茶碗走到徐槐身边,看似轻轻地拍了拍徐槐肩膀,揶揄道:“没看出来啊,这么快就把日子定下了,今儿晌午咱们必须多喝两盅。”
说话时大手狠狠地抓了徐槐肩膀两下。
凭什么啊?
他费了九头牛的劲儿才追到了凝香,这才刚过了小定,大定都得十一月底,徐槐中秋刚跟管平好上,没等两个月就可以娶媳妇了?而且徐槐才十八,十八就娶媳妇了?
越想越酸,陆成找个借口将徐槐扯到后院,非要跟他算算账,那晚谁痛痛快快答应他要比他晚成亲的?
二人在后院“暗战”,李氏趁机跑到了西院。
阿南正在炕上玩阿木的风车,小家伙第一次看到这种玩意,按照阿木教的那样举着风车颠颠地满炕乱走,可惜屋里没风,他颠得又慢,风车整个随着他挥手的动作晃悠,根本没转。阿南不高兴,递给阿木让他再教一遍。
“给我吧。”凝香柔声从弟弟手里接过风车,放到嘴边用力一chuī,纸风车转了一圈,慢慢停了下来。
学到了新玩法,阿南颠颠走到娘亲跟前,一手扶着娘亲胳膊,低头去chuī。
这次风车总算动了,虽然只转了一点点。
阿南兴奋地不行,抢过风车跟阿木去chuī了。
李氏坐在炕沿前看孩子们玩,觉得差不多了又出了屋,准备准备要做饭了。
“伯母。”陆成在院子里拦住了她。
李氏知道这是有悄悄话说,笑着问道:“怎么了?”
陆成咳了咳,扭头道:“伯母,您看,我比槐弟还大四岁,他都要比我先成亲了,那我跟香儿的婚事,能不能也在年前办了?我记得腊月就有个好日子。”
李氏懂了,这是跟她抱怨来了。
但她也有她的道理,哼道:“你想得美,我们老大是比你小,可你儿子都有了,有啥好着急的?再说了,你是比老大年长,香儿还比管平小呢,你看看咱们村里,有几家闺女十四岁就出嫁的?十六七嫁人的比比皆是,我答应明年就嫁侄女,你早该知足了,少在这儿跟我装委屈。”
长辈不好糊弄,陆成连忙换上讨好的笑,软声道:“那正月行不行?伯母,您不能太偏心啊,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您把香儿当女儿,那我也算是您半个儿子是不是?您就答应了吧?”
早娶一天是一天。
“其实我跟你伯父看过huáng历,三月,不能再早了。”李氏不留余地地道,“香儿还没安安稳稳地在家过过年呢,正月肯定不行,二月天冷,忙起来冻手冻脚,三月chūn暖花开,刚刚好。”
三月,也是陆成觉得明年里最合适的日子。
争取不到婚期提前,陆成“幽怨”地看看李氏,有点赌气似的道:“那您让我去西院待会儿。”
他想媳妇了。
这人厚颜无耻,什么话都敢跟她这个大伯母说,李氏瞪了他一眼,对上陆成期待的眼神,又心软了,瞅瞅南门,小声妥协道:“算了,我让香儿他们去后院玩,你在旁边看着,不许出声,让隔壁听见被说闲话的是香儿。”
陆成也没指望李氏会给他单独与凝香相处的机会,乖乖应下,卖乖道谢后去后院等着了。
李氏替他跑了一趟腿,劝凝香领孩子们去后院玩。
大伯母这样提议,凝香就以为陆成在屋里待着呢,帮阿南穿好鞋子,一手牵着一个去了北院,结果一出去就见陆成青松翠柏一般在院子里站着,桃花眼灼.灼地望着她。
凝香低头,让弟弟牵着阿南去玩,打算转身回屋。
阿南舍不得娘亲,拉着她不许她进去。后面徐秋儿明白这事母亲是同意的,故意坐在北门槛上,轻声劝道:“姐姐你就安心陪他们玩吧,我们都在这儿,陆大哥想欺负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她说得直白,凝香脸更红了,余光里见陆成保证似的坐在了东院门前,她便领着两个小家伙去看圈里的jī,还有两只鹅。
李氏在灶房里忙活,陆成不敢乱走,老老实实坐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始终背对他的姑娘,看得太专注,连徐秋儿什么时候凑过来了都没察觉。
“陆大哥,我跟你说个事。”徐秋儿停在他五六步外,小声嘀咕道。
“叫姐夫。”陆成笑着道。
徐秋儿嗤了一声,悄声跟他说正经事,“我们隔壁张家刚办了喜事,你知道吧?”
陆成点点头,他以前来听李氏提起过。
徐秋儿撇撇嘴,继续道:“张大哥娶的是他表妹,叫柳枝,小时候过来玩就与我姐姐不对付,隔了四五年竟然还看我姐姐不顺眼,前天他们从娘家回来……她也不想想,我姐姐真喜欢张大哥,还有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