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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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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又咬他?
做贼般靠到炕沿上,徐槐对着柜子上的龙凤双烛发起呆来。
烛火静静地燃烧,烧着烧着忽的滚下一滴蜡油,数了不知多少滴,院子里二老终于忙完了。徐槐竖着耳朵听,听到父亲直接大步进了东屋,母亲在灶房多站了会儿,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便跟了进去,cha门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好像在告诉他,他们睡了,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徐槐又渴了起来,但这次他不想再喝水。
喜烛不能chuī,徐槐chuī了油灯,屋里顿时暗了许多。暗了,他胆子稍微大了点,抬腿上炕,悉悉索索地脱了外袍。他身qiáng体健耐寒抗冻,又知道今日热热闹闹的肯定不会冷,跟陆成一样里面都没多穿衣裳,大红的喜袍脱了,就只剩一条及膝里裤。
看着炕头的被子,徐槐低低地喊了声,“管平?”
管平qiáng忍着,才没有转过去飞他一记眼刀。没成亲的时候猴急猴急的,怎么成亲了,可以光明正大使坏了,他反倒牛似的,慢吞吞一点都不着急?
她不回应,徐槐突然垮下了肩膀。
新婚夜,她竟然先睡着了,都睡着了,再吵醒她她会不高兴吧?
都怪他没胆子。
因为觉得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徐槐掀开被子时就没有特别紧张,小心翼翼控制着不碰她。好不容易躺好了,却出了一身的汗。男人体热,徐槐很快就意识到老娘做的被子厚了,这才刚入冬,哪用盖这么厚的被子?
亏她睡得着。
徐槐忍不住扭头,看近在咫尺的人,还没酝酿偷看媳妇的qíng绪呢,新娘子突然有些不悦地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徐槐毫无准备,惊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本能地往后挪了一大段距离。
管平反手将长发往自己那边拢了拢,继续闷躺着,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一切恢复平静,徐槐却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还没睡着,躺了这么久不睡,是不是在等他与她圆.房?
念头一起,徐槐身上就着了火。
就像一个胆小的乞丐,再胆小,饿极了,面前突然出现一桌大鱼大ròu,他也会凑过去吃。
徐槐不是乞丐,他是饿极了的牛,他又饿又渴,管平就是他觊觎很久的水灵灵的糙。
那晚在墙根底下听到的张彪新房动静渐渐清晰了起来,徐槐呼吸越来越重,突然伸手按住管平肩膀,想将她按成仰面平躺。
管平没有抗拒。
宛如得到了许可,徐槐再也不想忍。
碍事的衣服被他扔了,厚重的新被子也被他拱到了一旁。
夜深人静,徐槐如被人关在圈里几年的壮牛,如今终于有活儿做了,发疯般带着他的犁头,冲进庄稼地里一阵狂跑,不时甩下豆大的汗珠。且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的耕牛差,牟着劲不肯主动停下来,非要主人夸夸他才行。
管平可没心思夸他,只觉得浑身快散架了,练武再辛苦都没有现在难受,若不是让她吃如此大苦的是她自己选的丈夫,管平真想将他掀到地上。
“我,我数到五,再不停我动手了。”眉头紧蹙,管平冷冷地道,说完也不给徐槐发问的机会,真的数了起来。
徐槐急了,有种时间到了他还没gān好活的紧迫感,连忙全力以赴,赶在她数完前一气冲到了头。
忙完了,徐槐脑海里有片刻眩晕,埋在她肩头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样趴着。
感受着男人急促起伏的胸膛,感受着他疲惫中的心满意足,管平宽容地给他时间平复。
良久良久,他呼吸稳了下来,管平刚要推他,耳边忽然传来他满足的低语,“平儿,你真好。”
管平身体一僵,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她眼里的qíng绪,“你喊我什么?”
徐槐的魂儿还在云中飘着呢,想也没想就重复了一遍。
香儿秋儿,名字里加个“儿”,这样叫起来多亲昵,妻子的名字有点像男人,太硬气了。
自以为起了个好名字,徐槐又笑着唤了声,抬起脑袋想看看妻子是什么表qíng。
然而没等他看清,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了,管平本来就气他横冲直撞让她生不如死,再听他给她起了个让她浑身起小疙瘩的恶心名字,因此出手毫不留qíng,盯着他威胁道:“再叫一次,以后都别想再进我被窝。”
徐槐吓傻了,连连点头。
“下去。”管平闭上眼睛撵人。
徐槐慌忙离开,老老实实在旁边躺下,一动不敢动,听到管平擦拭的动静,才想起自己也得收拾收拾。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徐槐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小声赔罪,“是我不会起小名,你别生气了?”
刚成亲就得罪了媳妇,徐槐后悔极了。
管平背对他躺着,因为没那么疼了,怒气也消了大半,顿了顿道:“我爹娘活着时,叫我平娘。”姓非本姓,名是本名。
“平娘……”关键时刻,徐槐还是有点聪明的,将下手狠辣身量却娇小的妻子搂到怀里,温柔地唤了声,“平娘好听,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男人肩膀宽阔,听着他亲昵地说出许久不曾听见的称呼,管平身体放松下来,嗯了声。
夫妻俩说了几句贴己话,说着说着,徐槐食髓知味,又想不老实了。
他没开口,管平就感受到了,方才的温qíngdàng然无存,一把将人推开,转过去道:“我睡了,你也睡吧。”
徐槐不想睡,可是媳妇摆明了不想给,他没有勇气耍横,只得平躺着,挠心挠肺地忍。
管平自以为很清楚丈夫的胆量,放心地睡了,因此半夜突然遭到偷袭,未曾提前准备的她失了先机,正要qiáng行掀开他,明明耍横欺负人的丈夫却边坏边不停哀求,求得她一时心软,一直陪他折腾到了大半夜。

☆、第 119 章

?新媳妇进了门,次日清早,凝香领着弟弟堂妹早早去了东院。
灶房里面,管平帮李氏做饭呢,看见笑嘻嘻过来看热闹的姐弟三人,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瞧着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她喊李氏的称呼变成了“娘”。
嫂子太镇定,闹起来都没劲儿,徐秋儿环视一周,奇怪道:“我大哥呢?”
李氏险些笑出声,瞅瞅儿媳妇猜测道:“你大哥害羞了,不敢出来。”
真是的,旁人家是小媳妇害羞,自家倒好,那么大的儿子反而新嫁娘似的不敢出门。
徐秋儿不知道兄长起来了没有,撺掇阿木去里面看看。阿木仰头看亲姐姐,见姐姐也没有阻拦,这才笑着跑进了西屋,“大哥,大伯母说你害羞了……啊,大哥别挠我痒痒,姐姐……嫂子嫂子……”
叫姐姐不管用,阿木聪明地喊起嫂子来。
才喊了一声,徐槐就将笑得脸蛋通红的堂弟放了下去,阿木喘着气逃了出来,徐槐慢慢吞吞地紧随其后,俊朗脸庞也是红的,直到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早饭时才勉qiáng恢复了正常。李氏悄悄打量小两口,见儿子依然只敢偷看不敢明着对管平好,她咳了咳,嫌弃地数落道:“怎么就知道自己吃,你给平娘剥个jī蛋啊?”
迎着一家人的注视,徐槐涨红了脸,想也不想就把刚剥好的jī蛋放到了管平碗里。
管平瞄他一眼,白皙的脸庞终于泛起一丝红晕。
徐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到昨晚两人的百般亲密,靠在自己怀里的娇小身段,忽然没那么紧张了。她应付男人的功夫再好又如何,现在都是他媳妇了,连那种事qíng都允许他做,他还有什么胆怯的?
于是自己待了一上午后,下午媳妇又去西院跟妹妹聊了,耐不住寂寞的徐槐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慢慢站到了西院屋檐下,对着窗子道:“平娘,你过来,我有点事想问你。”
管平在炕上坐着呢,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对凝香姐妹道:“我过去看看。”
穿上鞋就走了。
凝香与徐秋儿也当兄长真的有事,继续低头做针线。
那边管平走到院子里,发现丈夫已经进屋去了,公爹婆母不在家,显得院子里特别安静。她好奇徐槐要同自己说什么,径自进了屋,才进去就突然被人搂住了,结实的身体将她按在炕沿前,一手迅速无比地cha上了屋门。
管平哪还有什么不懂的,没急着动手,扭头瞪徐槐,“你想死是不是?”
大白天的他想gān啥?
“就一次,平娘,我真忍不住了。”徐槐昨晚成功过,知道媳妇吃软不吃硬,使劲儿将媳妇搂到怀里,不看她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睛,只对着她耳朵不停地哀求。
刚成亲的年轻男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声音低哑,求得新嫁娘心里也起了波澜。
管平虽然拒绝,却没什么威力。
徐槐领略过被她狠心推开的滋味儿,就明白她现在的犹豫,胆大地直接亲了起来。
管平的视线越过他肩膀,落在了门栓上,良久良久,认命地闭上眼睛。
一刻钟后,管平匆匆穿好衣服,走到柜前对镜梳妆。
徐槐惬意地躺在被窝,一脸餍足,下一天绵绵细雨能浇足庄稼地,一阵大bào雨同样管用。
管平双腿还有点抖呢,透过镜子看到丈夫慵懒的得意样子,收拾好往外走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徐槐不以为耻,视线一直跟着她走,好心提醒道:“再待会儿吧,脸还红着。”
管平没理他,开门走出去,喝口凉水,静静平复片刻,这才回了西院。
她挑帘进来,凝香本能地看向她,就见管平白皙的脸庞粉嘟嘟桃花似的,水眸里dàng漾着粼粼的chūn.qíng。假如没有上辈子,凝香当然不懂这些,但前世裴景寒时常用那种事qíng刺激她,凝香见过素月沈悠悠被他宠幸过后的模样,现在只看了一眼,就猜到方才兄嫂做了什么。
凝香心跳莫名加快。
这还是白天呢,没想到看似老实的堂兄也那么坏。
是不是男人都一样?
那她嫁给陆成后,陆成会不会比堂兄要地更勤?
好像明天就要嫁给他似的,凝香忽然特别紧张,紧张过后悄悄瞧瞧新嫂子,小姑娘心里又有点羡慕。嫁了人,家里就有顶梁柱了,他欺负她却也暖着她护着她,不像现在,她是弟弟的顶梁柱,晚上想跟人说说心里话,都无人可说。
堂妹大伯母都是亲人,可那种感觉不一样。
看似专注地fèng了几针,凝香突然明白了陆成羡慕嫉妒堂兄的心qíng。
陆成是盼娶,她好像有点,盼嫁了。
~
冬月底,两人过大定,陆家送来了聘礼。第一抬是染红的两只大鹅,嘎嘎地叫唤,声音洪亮,莫名地喜庆,剩下的聘礼,衣服绸缎居多,最次的也是细布,还有金银玛瑙白玉首饰,虽然只摆了两盒,那璀璨的光芒也看得围观村民们欣羡不已。
最直接的就是聘金了,二十个专门从钱庄换来的一两的小元宝,整整齐齐地摆在铺着红绸的盒子里,一路从东林村抬到了徐家。村子里的聘金,二两到十两算是比较常见的,二十两不是没有过,但也算稀罕的,没人不羡慕凝香命好。
凝香也是今日才知道陆成准备了这么多,心里忍不住算了一笔小账,就猜测陆成几乎是把家底都给了她了。欢喜的同时,又嫌陆成太招摇,她又不是好面子的人。
李氏想的更多,夜里过来跟侄女数落陆成,“你说他准备二十两做什么,给了你照样是你们夫妻俩的,还不是放到一起花?不如聘金给十两,你嫁过去了再把钱jiāo给你管着。现在好了,他娶你出二十两,往后老二老三成亲,出十两你两个弟妹会高兴?出二十两,谁掏钱?”
现在陆家可就陆成一人赚钱呢。
侄女还没嫁过去,李氏已经考虑到妯娌关系了。要是陆言陆定自己能攒二十两,她半句话都不说,可二十两哪那么好攒?陆成是在果园当管事才有工钱,单靠种地,陆言哥俩得攒多久,最后还是得陆成当大哥的凑钱。是,陆成是大哥,这是他该做的,但加起来四十两,这也太多了,想想李氏都替侄女ròu疼。
别怪她管的多,哪个当长辈的不替晚辈考虑?陆成姑母还嫌弃阿木呢。
都是人之常qíng。
“他有本事,在果园做四年就挣回来了,再说那些樱桃树也挺赚钱的。”凝香笑着算账给大伯母听,“而且二弟……陆言是因为得留在家里烧火做饭才脱不开身,等我嫁过去了,他应该闲不住。陆定还小,说亲早呢。”
村里男人十八岁成亲都算是比较早的了,听陆成的意思,别看陆言明年就十八了,似乎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有,反正陆成有手艺,全靠他一家子吃穿也不愁。
李氏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她就是提醒提醒侄女心里得有个数。
说完贴己话,李氏回东院睡觉了。
凝香送她出门,chuī了灯钻进被窝里,qíng不自禁地想他。
二十八定的亲,转眼就进了腊月。天寒地冻的,地里没有活计,庄稼人都闲了下来,早上在被窝里睡到天大亮才起,饭后要么去相熟的人家串门,要么就在家里待着。今年徐家凝香回来了,还多了新媳妇管平,显得特别热闹。
年关将近,又是扫房又是准备年货,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就更快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很喜庆的日子,天公却不作美,一直都是yīn着的,吃完晌午饭,雪花飘了下来,开始很小很小,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待到后半晌,地上墙头树梢,前排人家的房顶上,全都白了。
阿木喜欢下雪,拉着堂兄让堂兄陪他堆雪人。
徐槐帮堂弟戴好帽子,搓搓手,领着小家伙出去了。
李氏领着三个姑娘在灶房门口看。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隔壁的大壮,男娃穿得圆球似的跑了过来,帮忙攒雪球,玩着玩着扭头朝阿木道:“北河肯定结冰了,明天咱们去北河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