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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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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进来了,阿南瞅瞅爹爹,继续走到了窗台前,对着外面喊娘。
“找你娘gān啥?”陆成坐到炕沿上,一边脱鞋一边问,脱完一只正想脱第二只,就见被窝里的阿木捂着鼻子钻到了被窝里,倒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嫌弃他脚臭。陆成有点尴尬,昨天在镇子里走了好几圈,晚上在果园睡的也没洗脚,今天走得更多,脚不臭才怪。
幸好媳妇没在屋里。
陆成连忙穿好鞋,还心细如发地将门帘子挑了起来,散臭。
“娘睡觉!”阿南离得远,没闻到,继续喊娘亲。
“阿南先睡,娘洗完衣裳就进来。”凝香笑着回道。
阿南趴在窗台上听,确实听到了洗衣裳的声音,这才慢吞吞钻回被窝,躺好了,见爹爹站在那儿看着他,阿南突然撑起上半身,指着外面道:“爹爹洗衣裳,娘哄阿南!”
小家伙声音大,外面凝香差点笑出声。
陆成沉着脸,直勾勾地瞪着儿子,真是有了娘忘了爹,得好好管管了。严父慈母,儿子若是不怕他,将来怎么管?
他平时爱笑,不笑起来就挺吓人的,阿南勇敢地同爹爹对视了会儿,害怕了,不敢再使唤爹爹,乖乖缩回被窝,抱住了舅舅。跟陆成相处那么久的儿子都怕了,阿木更是噤若寒蝉,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然后就感觉有只大手揉了揉他脑袋,阿木惊讶地抬起头,门口却没了人。
陆成去接了媳妇的活儿,让她去哄孩子们。
凝香没再拒绝,擦了手,进屋时顺便将门帘放了下去,脱鞋上炕,和衣躺在外面哄两个小家伙。
“娘进来。”阿南想抱着娘亲。
“娘还没洗脚呢,阿南先睡吧。”凝香柔柔地道。
阿南打个哈欠,让娘亲亲他一下,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里面阿木也困了,乖乖地睡觉。
屋里头很暗了,但凝香没有再点灯,免得影响孩子们休息。
“你也洗洗脚。”陆成洗完衣裳,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怕水溅出来打湿娘仨的鞋,一手稳稳端着半满的木盆,一手将木板凳提到了东边炕沿前,放好了唤她。
“你什么时候洗?”昏暗里,凝香故意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人却蜗牛似的慢吞吞往那边蹭。
“我脚臭,你洗完了我去外面。”陆成实话实说道。
他如此坦诚,凝香笑了,眼帘低下去,轻声催他,“你先去外面洗吧。”
她不想让他看她的脚。
屋里昏暗,可羞答答的她就像一朵会发光的夜来香,宁静拘谨地坐在那儿,委婉地想要将他推开。看着自己柔美的媳妇,陆成忽然忘了所有杂事,只记得他刚刚成亲,记得自己昨晚让新媳妇独守空房了,记得自己竟然那么久都没有看到她。
因此她明明就在眼前,陆成也特别想她。
他慢慢走过去,轻轻地亲了亲她面颊,搂住她想躲开的肩膀道:“昨晚想我没?”
肩膀被困,凝香往旁边扭头,不说想也不说没想,被他用唇温柔摩挲的脸蛋却越来越烫。
她这样默认比直接承认还让他心里甜,陆成心软似水,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水盆前,放稳了去抓她脚。凝香低低哎了声,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及时用手撑住,而这时候陆成已经褪了她左脚的袜子,将她脚按进了水里。
稍微有那么一点烫,泡脚正合适。
“我帮你洗,算是赔罪。”再脱了她另一只,陆成撸起袖子,真的帮她洗了起来。
凝香只庆幸屋里太暗,他看不清楚。
一阵轻微的水声后,陆成端着盆子去了外面。
凝香飞快擦了脚,趁陆成进来前更衣,既然夫妻间该做的事qíng都做了,她没再扭捏,直接躺到了两人的被窝,闭上眼睛等他。回想刚刚的耳鬓厮磨,凝香觉得陆成可能有点动心,但后面又很规矩……
凝香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盼望什么样的结果。
院子里他泼了水,关好南门,关了屋门,上炕前就脱了外袍。
等他掀开被子,凝香忽然有点渴了。
陆成平躺着,暂且没碰她。师父刚走他就想那个,有点不合适,对师父有愧,也怕她骂他无qíng。
不能做,陆成低声跟她说这两天李家的事,果然管用,提到李家兄弟的不孝,陆成就一肚子气,“那是他们亲爹,亲爹死了不知道哭,就惦记着算计,我都替师父寒心。”
气大伤身,凝香心疼丈夫,温柔的xing子上来,小手比脑袋还先做出反应,很是自然地抚了抚他胸口,未料他身上没穿中衣,如碰到烧红的炉子,烫得她连忙收回手,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别生气,恶人自有恶人磨,往后别管他们了。”
陆成没有回应,如果说他是炉子,她刚刚那一下就相当于滴了滴水上来,呲呲地让他全身冒烟。
“香儿……”
他声音沙哑,凝香心提了起来,只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鼻音。
“师父走了,我真难受,昨晚半宿没睡。”陆成朝她转过去,伸手将她搂到怀里。
凝香娇小的身子靠上了他,听他说得那么难过,她瞬间收起了那些胡思乱想,温柔地抱住他,轻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多想想别的事,以后记得给他老人家上坟烧香,略尽孝心吧。”
“那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qíng?”按住她刻意躲着的腰往他这边压,陆成忐忑地问。
那种感觉,就像在果园里行走,忽然被根树枝抵住,凝香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脸烫了起来。
但凝香知道,陆成不是冷qíng的人,李伯死了他是真的难受,只是,他更想她吧?
毕竟刚成亲,他又一直馋那个,而此时她就在他身边。
不想他为此自责,凝香难以察觉地摇摇头,清楚摇头后他会做什么,她没有再开口。
她不怪他,陆成再无顾虑,凑到她耳边道:“那,我抱你去西屋?”
凝香更不好意思回答了。
陆成大喜,一骨碌爬了起来,站到地上后唤她出来,见她呆呆地躺着不动,他后知后觉地解释道:“我,我在那屋也铺了一chuáng被子。”
凝香咬唇,敢qíng他早就打算好了?
“快点。”陆成替她掀开了被子。
他急成了猴子,凝香不得不坐起来,刚挪到炕沿前,就被他扛到了肩头。
算上前面的温柔小意与最后的收拾,夫妻俩在西屋待了半个时辰有余,陆成才餍足地抱着媳妇回来了。凝香浑身无力,躺好后耐着xing子又听他胡言乱语几句,终于忍不住撒娇般哼唧了一声,“你别说了,我困……”
“好好好,睡吧睡吧。”媳妇耍小脾气了,陆成连忙应道。
耳边安静了,凝香几乎瞬间入睡。
陆成无声地笑,一个人偷偷地回味儿。
这次他的香儿终于不是那种难受的哭了!
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陆成满心豪qíng,兴奋得他迫不及待想再试一次。
只是她睡得太香,陆成没舍得。
半夜阿南要嘘嘘,陆成熟练地爬起来伺候小祖宗,将儿子哄睡着了放回去,陆成转身跪在妻子旁边,脑海里天人jiāo战,最后老天爷也没打过他,陆成掀开被子,先将熟睡的媳妇抱起来,再慢慢地下地,赤着脚去了西屋。
“陆成……”
睡得好好的被人弄醒,凝香皱眉抱怨,坚持拒绝。
“好香儿,最后一回了,完事就让你睡觉,让你睡到天大亮!”

凝香现在就想睡觉,可是陆成不听话,也不知他怎么那么jīng神,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农家小屋里再次传出动静,前院驴棚里的毛驴甩了甩耳朵,后院跟着小主人搬到新房这边搭窝的将军再次从脖颈里抬起脑袋,犀利的鹰眼盯着西屋,看了会儿,扑棱棱飞回了它在老院的窝。
凝香对此毫不知qíng,仿佛飘在云朵里,都不记得陆成何时抱她回的东屋。
次日醒来,就见屋子里一片敞亮,绝非清晨时的朦胧微暗,震惊之际,听到外面陆成喊阿南,“回来,咱们先吃,你娘不饿!”
都要吃早饭了?
凝香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结果起到一半腰就受不了了,酸得她不得不躺了下去。
昨晚昏睡前的一些记忆浮了上来,凝香羞恼地蒙住脑袋,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成个混.蛋,他忘了今日她要回门吗?现在知道心疼她让她多睡会儿了,他就不怕陆言他们猜出什么,她以后怎么见人?
越想越气,凝香都快将被子攥烂了。
默默骂了陆成一盏茶的功夫,凝香忍着腰酸起来穿衣裳,下地了先去照镜子,脸上脖子上凡是能看见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确定没有陆成的罪证,凝香心里稍微好受了点。悄悄地舀水洗脸,正对镜梳头时,陆成爷仨回来了。
凝香加快速度,赶在爷仨进门前走到衣柜前,翻阿南的衣裳。
“娘起来了!”阿南最先跨进东屋,颠颠地往凝香跟前跑。
凝香低头对小家伙笑,“今天咱们去娘家里,阿南想去吗?小姨跟舅母肯定想阿南了。”
她与陆成成了亲,阿南对堂妹嫂子的称呼就得变了。
这些称呼对于阿南来说太陌生,小家伙眼里闪过茫然,不过娘亲去哪他就去哪,高高兴兴地让娘亲帮他换衣裳。换好了小的,凝香看看弟弟身上的新衣裳,故意一手牵着一个往外走,一眼都没看站在炕沿前的男人。
“香儿……”陆成挡在门前,哀求地看着她,“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没忍住,一旦开始就什么都忘了,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要让她哭得更好听。
“让开。”凝香寒着脸斥道。
阿木瞅瞅姐姐姐夫,知道姐夫惹姐姐生气了,紧张地往姐姐身边靠了靠。阿南喜欢出门,急着走,听娘亲赶爹爹,他直接推起了爹爹的腿。
“娘亲饿了,阿南去找姑姑,让她把饭端过来。”媳妇显然气坏了,陆成决定先避开锋芒。
凝香气得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阿南孝顺娘亲,牵着舅舅一起跑了出去。
孩子们走了,陆成一把搂住媳妇,连连赔罪:“香儿我知错了,你说,你怎么罚我我都答应!”
凝香沉着脸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下午你自己回来。”
陆成吓了一跳,刚成亲媳妇就要在娘家住了?
但陆成不傻,回娘家住就意味着夫妻俩关系不和,凝香才不会做这种有失理智的事,吓唬他呢。
“你,你先吃饭,我去套车。”怕影响媳妇的胃口,陆成体贴地给她时间冷静。
凝香恼火地扭头,气新婚丈夫只顾快活贪得无厌,也气自己想不到真正惩罚他的法子。
一会儿阿桃真端了早饭过来,凝香越发难为qíng了,好在阿桃小,信了陆成的鬼话,以为嫂子真的不舒服,清澈纯真的大眼睛慢慢化解了凝香的尴尬。
饭后陆成抢着刷了碗筷,对妹妹道:“今天阿桃跟你表姐玩吧,我们去你嫂子家。”
阿桃知道,懂事地回了老院。
“现在就出发?”刷完碗筷,陆成用伙计看东家的眼神询问自己的媳妇。
凝香直接叫上两个孩子朝大门外的驴车走去,陆成带好屋门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还装模作样地朝老院喊道:“我们走了,不用你们送了,好好看家。”
他不说还好,他一开口,凝香更气了。
陆言几个大的为何没露面,还不是怕她尴尬?有这层顾虑,就说明他们都知道她为何晚起了。
都怪陆成!?

☆、第 133 章

?乡间土路,再稳当也会颠簸几下,每次一颠簸,凝香的腰就跟油条似的被人往上扯扯再送回来,酸得她想不顾一切躺下去待着。
说来奇怪,被他抱着时并没有这种难受劲儿,休息了一晚反倒不舒坦了,或许就跟摘果子似的,摘的时候不累,第二天才懒着动?
“阿南坐舅舅旁边去。”实在难受,凝香扶起坐在她腿上的男娃,特别小声地道。
阿南喜欢坐娘亲腿上,撒娇地扑到娘亲怀里,不要自己坐。
“阿南听话,娘亲不舒服。”凝香在他耳边道。
阿南抬起头,盯着娘亲看了看,见娘亲眉头皱着,信了,乖乖地坐到了阿木旁边。
陆成回头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娘不舒服!”见爹爹看了过来,阿南大声地道。
小家伙嘴快,凝香阻拦不及,不过想到就该让陆成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她也没再试图掩饰,低头替阿南理了理衣裳。
陆成目光从她略显苍白的脸移到她随着驴车走动轻轻晃动的小腰上,想到昨晚他舂米般攥着她腰舂了不知多少次,无视她的哀求只管自己,悔上心头,低声道:“要不,你先躺会儿?”
凝香抿紧了嘴。
大白天路上人来人往的,一会儿都要进村了,她一个新媳妇直挺挺躺在驴车上像什么样?
陆成也自知提了一个烂点子,盯着生气的媳妇看了会儿,烦躁地转了回去。
他宁可她打他两拳,也不想被她无视。
柳溪村。
徐秋儿想堂姐了,更想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分开过的被姐夫拐走的堂弟,吃完早饭就去门外等着了。徐家门前一边栽了两颗杨树,徐守梁绑了秋千给孩子们玩,徐秋儿现在就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晃悠。
dàng着dàng着,听到了驴车的动静,确定是朝自家这边来的,徐秋儿大声朝里面喊道:“娘,我姐姐他们来了!”
李氏连忙领着儿媳妇慢慢走了出来,徐守梁徐槐父子俩跟在后头。
结果一出门,没看到凝香几口子,先看到隔壁柳枝拿着扫帚出来了,不咸不淡地同他们打声招呼,就低头扫起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