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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岑柏鹤抬头,看到的是钱钱满脸无辜的笑脸,但是他就是觉得钱钱这个样子看起来坏极了。

“是啊,警察局,这个骗子身上沾染的煞气不少,应该骗过不少人,”祁晏语气有些淡漠,“这样的人如果不受到法律制裁,对于那些受骗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岑柏鹤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不傻,自然明白钱钱把人扭送到警察局有很多用意,不仅能帮他出气,还能让警方把过往的案子都查出来,而且袁家那边也无话可说。但是这件事实际上还有一个不太好的影响,那就是帝都某些人大概会恨上钱钱。

“钱钱,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祁晏阻止了岑柏鹤接下来的话,“在他拿我童年好友名义来骗人时,我就没打算让他有好下场。”

从小老爷子就教他,以德报怨的是圣人,他们天一门讲究顺心而为,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他们从小为了修习玄术,本来就吃尽苦头用尽jīng力,若学成后还要憋憋屈屈的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袁崇安看着这个不省心的侄儿,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说吧,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在惹事了?”

这个侄儿平时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只要主动找他,那肯定没什么好事。要不是大哥只留下袁恒宇这一个独苗苗,他还不想管这种破事。

“叔叔,您这次一定要帮我,不然侄儿就完了,”袁恒宇见到袁崇安,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眼泪鼻涕一把流,抱着袁崇安的大腿就开始gān嚎,全然不顾还有小辈在场。

走下楼的袁城看到这么不要脸的袁恒宇,忍不住嘲讽道:“你要不做缺德事,又怎么会惹出祸事?”

“小城,怎么跟你堂叔说话的?!”袁城的爸爸吼了他一句。

袁城看着gān嚎的袁恒宇,又看了眼沉默的爷爷,心里实在恶心得厉害,沉着脸道:“你们平时都爱做慈善,可是遇到真正的恶人怎么就是非不分了?”想到这个堂叔不久前还要qiáng迫潜规则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袁城觉得自己跟他站在一间屋子里,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qíng。

眼不见心不烦,他拉开客厅大门,摔门出去了。

然而袁恒宇的脸皮厚度已经达到城墙加拐角的地步,压根无视袁城恶劣的态度,继续抱着袁崇安嚎,直到袁崇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qíng后,他才停了嗓。

不过他话没说两句,袁崇安就变了脸色:“你说你安排职业骗子靠近了谁?”

袁恒宇见叔叔表qíng有些不对,结结巴巴道:“就是那个叫祁晏的年轻人,听说他好像还是个风水师。”

袁崇安差点没一脚踹到袁恒宇脸上,他深吸了两口气:“你也知道他是风水师。”

那你是有多大的胆子,多蠢的脑子,才会想到用这种手段靠近风水师?

“刚派人靠近祁晏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风水师啊,”袁恒宇缩了缩脖子,“更何况这个祁晏喜欢chuī牛,喜欢炫富,一点都不像是真正的风水师,我怀疑他就是个骗子。”

“谁跟你说他是骗子的?”袁崇安气得面色铁青,“居然还想借着他靠近岑柏鹤,你这么有脑子,怎么不找个绝世大美女直接迷惑岑柏鹤?”

“这个办法我用过,可是岑柏鹤连看都不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眼,”袁恒宇有些委屈,“我能有什么办法。”

袁崇安简直被他气乐了:“我不知道你被谁骗了,竟然以为祁大师是个风水骗子,但是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他们袁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一代不如一代便也算了,竟然还出这种专扯后腿的猪队友,袁家早晚要败在这些不肖子孙手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哭得好,求也好,必须要获得祁大师原谅,”袁崇安恨铁不成钢道,“若是祁大师不愿意原谅你,那你也不要认我这个叔叔了!”

“叔叔!”袁恒宇傻眼了,不就是个风水师吗,为什么叔叔会气成这样?

“你以为祁大师为什么要把你请来的骗子送进警察局?”袁崇安见他还是一副脑子转不过弯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你是幕后主使者,并且在警告我,不要cha手你的事qíng。”

“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能警告叔叔?”袁恒宇皱起眉道,“就算他是岑柏鹤养得小白脸,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袁崇安胸口不断起伏,看着蠢得无可救药的侄儿,一口气没上来,终于厥了过去。

“爸!”

“爷爷!”

袁家老爷子被侄儿气得躺进医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再结合当天晚上袁恒宇被警方传唤的事qíng,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已经了解到事qíng的前因后果,乐得看热闹。

袁家与岑家jiāoqíng不错,可是袁崇安的侄儿竟然暗中算计岑柏鹤,还被岑柏鹤的好友发现,直接把骗子送到了警察局。这一出出的好戏,都能拿来拍戏了。最奇怪的还在后面,按理说岑柏鹤那个好友这么不给袁崇安面子,袁家怎么也要找这个人麻烦才对。可是袁家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吭,不仅没有出手去捞被警方带走的袁恒宇,还全家齐上阵到岑家谢罪。

有人去探望在医院的袁老爷子时,袁老爷子一口一个对不起祁大师,因为姿态摆得太低,让不少人都大跌眼镜。这态度让人忍不住怀疑,如果袁崇安没有住院,说不定会亲自去给那位祁大师道歉赔罪。

也不知道这位祁大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不仅能成为岑家的座上宾,还让袁崇安如此尊重,连自家亲侄子都顾不上了。

外界对祁晏好奇到了极点,而祁晏还在岑家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各位美味又营养的汤水,美味可口的饭菜,让祁晏在短短几天里就吃得红光满面,任谁见到他,也不会相信他不久前还放了一大堆血。

对此最高兴的就是岑秋生了,因为每次跟祁晏同桌吃饭,他的胃口都格外好,比以往都多吃了半碗饭。

“难怪柏鹤最近胃口好了很多,没事就喜欢跟祁大师一起出门吃饭,现在我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岑秋生摆弄着桌上的棋盘,“跟祁大师吃饭,实在是件身心愉悦的事qíng。”

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与信任感,祁晏就属于这类人。所以每次跟祁晏坐在一起吃饭,他有种桌子上的饭菜格外好吃,不多吃一点就是罪过的感觉。

陪着他一起下棋的岑三哥yù言又止,只好低着头摆弄棋子。

“现在外面盯着祁大师的人越来越多,”岑秋生随意放下一枚旗子到棋盘上,“刚好祁大师也无父无母,不如我认他为义子,这样既能挡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能让我们岑家后人记住祁大师的恩qíng。”

在华夏这个地方,他岑秋生还是有些面子的。

“这……”岑三哥犹豫片刻,“这事要不要跟柏鹤商量一下?”

“他们两人关系好得恨不能穿同一条裤子,难道他还会不同意?”岑秋生不以为意道,“不过说还是要跟他说的,最重要的是祁大师怎么想。”

虽是好意,但如果当事人不愿意,那就不美了。

岑三哥在内心抓狂,就是因为他俩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才必须要征求柏鹤的意见啊!!

第70章 奇迹发生了

“我不同意。”

岑家大书房里,岑秋生与岑柏鹤相对而坐,岑三哥坐在岑柏鹤旁边,沉默不语。

“柏鹤,你跟祁大师是好朋友,应该明白我收他为义子的用意,更何况祁大师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收他为义子,已经算是占他便宜了。”

岑秋生这话若是让其他人听见,肯定有一群人跪着求着叫他爸爸,一点也不介意被他占便宜。

“爸……”

“爸,柏鹤,你们要不要喝点水再谈?”岑三哥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外,让帮佣把速效救心丸拿过来。这事他爸还不知道,看柏鹤的样子,应该是想摊牌了。以他爸对柏鹤的看重程度,这事闹出来肯定要掀起风波。

岑柏鹤回头看了眼走回来的三哥,沉默几秒钟:“爸,我不想跟钱钱成为兄弟。”

“这话怎么说?”岑秋生神qíng比岑三哥想象中平静,“你们现在不就是好兄弟?”

“现在是,但是不代表我要一直跟他做兄弟。”

书房里顿时一片死寂,岑秋生静静地看了最小的儿子好几眼,忽然就拿起手边的书朝岑柏鹤砸了过去。岑柏鹤长这么大,岑秋生几乎从未对他动过手,看这态度应该是气狠了。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岑秋生从凳子上站起身,厉声骂道,“祁大师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连这条命都是他帮你捡回来的。你竟然跟人虚qíng假意,我们岑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不讲qíng意,虚伪无义的后辈?!”

想要站起身劝自家老爸不要太激动的岑三哥有些茫然,他爸是不是有些理解错误?

“爸,你别激动……”

“你别劝我,都怪我这些年宠坏了他,让他学会了忘恩负义,”岑秋生冷下脸道,“柏鹤,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岑柏鹤摸着自己被书砸红的额角,看着气愤的爸爸,眼中竟露出了笑意:“爸,你误会了,我对钱钱一片真心,绝无利用他感qíng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人做兄弟了,祁大师究竟有哪里不好?”

“他哪里都好,所以儿子想跟他过一辈子。”

“这才像人说的话,”岑秋生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爸,”岑柏鹤跪在岑秋生面前,“我想钱钱过一辈子。”

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书房再次变得死寂。

就在岑三哥以为他爸会发怒时,他爸开口了,语气比他想象中平静很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岑秋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没有叫他起来,但是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动手对他。只是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怀念。

“我知道。”岑柏鹤抬头对上岑秋生的双眼,岑秋生仿佛看到了一片深邃无垠的大海。

几十年前,他曾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然而那对同xing恋人的爱qíng最后死在了世俗伦理的目光下,从此天各一边,互不往来,成为了他们彼此一段尴尬而又痛苦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