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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柏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下祁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我们先听听这芳香美玉要说什么。”

祁晏斜眼看了看岑柏鹤,怎么他好像觉得柏鹤有些不对劲?

袁晓曦做好了祁晏不会见自己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只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就有人来带她进去。

岑家别墅区很大,她急着见祁晏,就觉得这条通往别墅住宅屋的路格外长,长到她心里发慌。

“袁小姐,请进。”住宅屋大门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他对袁晓曦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请。”

“谢谢。”袁晓曦捏紧手里的提包,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大门。

“岑、岑五爷……”袁晓曦走了没几步,在看到岑柏鹤后,她鼓足的勇气就消失了一大半,这个时间点,岑五爷为什么会在家?她特意打听过,今天岑五爷有个重要的会议,现在应该在公司才对。

“袁小姐,请坐,”祁晏仿佛没有看到袁晓曦的失态一般,抬手示意她坐下,“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果汁就好,谢谢。”袁晓曦挑了一个离岑柏鹤稍远的位置坐下,把手里的包捏得更紧了。说来也奇怪,岑柏鹤有这么出众的相貌,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倾心于他才对,然而事实上很多女孩子根本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主动跟他说话。

岑柏鹤拿着报纸往后一靠,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整个人说不出的懒散,也用行动告诉祁晏与袁晓曦,他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听,不会离开。

祁晏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倒是袁晓曦有些难以启齿。难道岑五爷不知道她是专程来找祁大师,所以才坐在这里听他们讲话吗?

不然这也太失礼了些。

第76章 慈母心

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坐在一块谈一个不算太愉快的话题,气氛想要不尴尬都很难。

“祁先生,我今天是向你还有岑先生道歉的,”袁晓曦抱着饮料杯子,咬着唇角瑟瑟发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道能让多少男人心生怜惜。

岑柏鹤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转头去看祁晏,结果祁晏脸上并没有自己预想的包容与温柔。

“袁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祁晏表qíng十分冷淡,“你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做的那些事?”

袁晓曦想要撒谎说不知道,可是祁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直透人心,让她说不出撒谎的话,“对不起,我只是晚辈,管不了他。”

“可是你也没有代你爸爸向那些被你爸伤害过的人道歉,”祁晏讽笑一声,“当然,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更不该你来道歉。所以今天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你来道歉。”

袁晓曦唇角颤抖,半晌才qíng绪激动地开口道:“可惜我又有什么办法,遇上这样一个爸爸,我能怎么办?”

祁晏对袁晓曦的嘶吼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袁晓曦表现得这么无辜,实际上她比她那个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仗势欺人,喝酒溜冰打人,玩弄人心,能玩的都玩过了,现在又以这幅姿态来掩盖她的一切,让祁晏有些腻歪。

说到底,她担心的不是她爸,是她爸能够提供给她的金钱而已。

“你能怎么办,是你跟你家人的事,我能做的就是把违法分子扭送到警察局,”祁晏沉下脸,“令尊有没有罪,是由法律说了算。你就算来找我们,也没什么用。”

“呵,”袁晓曦见祁晏这么不给她脸面,恼羞成怒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抱上岑家大腿,就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祁晏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对啊,有本事你也来抱?”

“不要脸!”袁晓曦从沙发上站起身,“就你这样的小白脸,早晚被人取而代之。一个大男人做别人的玩物,恶心!”

“管家,送客。”岑柏鹤冷冷看了袁晓曦一眼,“袁小姐,注意你的措辞。”

袁晓曦被岑柏鹤这一眼吓得不敢再说话,恨恨瞪了祁晏一眼后,转身跑了出来。

祁晏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她跑到这来,是gān嘛来了?”

“大概是希望你能够怜香惜玉放她爸爸一马,结果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所以她就原形毕露了。”岑柏鹤忍不住笑出声,连手里的报纸被捏皱了也不知道,“好了,别生气,我让人给你做碗面吃?"

“你以为是在在拍电视剧呢,还做碗面,”祁晏瞪着钱岑柏鹤,“还有小白脸玩物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岑柏鹤还没来得及解释,祁晏自己反而先炸了 。

“这谁在坑你?谁养小白脸会养到家里来,这不是等着让你家里人打断你的腿吗?”祁晏喝了一大口饮料,压下心头的火气,“该是有人故意拿我来抹黑你的名声吧?”

岑家世代仁厚,积善之家,每一辈都有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在整个华夏都是十分有名望的人家。现在外面的人传这些谣言抹黑岑柏鹤,就是在抹黑整个岑家。

“你怎么没猜过别人是在陷害你?”岑柏鹤见祁晏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这么两句话,能抹黑我什么?”祁晏余怒未消,“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这些人传我是什么小白脸,也不影响我赚钱,说不定还有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捧着大把钱上门让我赚。那你能跟我一样吗,这种谣言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岑柏鹤轻笑一声,“别人的眼光,也改变不了我的生活。”

“其实我觉得你这种心态,挺适合修道的,”祁晏突然双眼发光,“以你的资质,如果修道的话,肯定能成为玄术界的高手。”

岑柏鹤看着这样的钱钱,突然感觉有些无力。一般人聊到这种话题,怎么也要朝暧昧的方向想一想,钱钱却……

有时候他觉得钱钱迟钝一些也好,这样那些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子靠近他,他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对他有好感。可是当这种迟钝用在他身上时,他又希望钱钱不要这么迟钝。

“你怎么了?”祁晏见岑柏鹤神qíng有些不对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好兄弟嘛,清者自清,别担心。”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道:“要不我明天搬回去住?”

岑柏鹤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要是搬回去住,就别认我这个兄弟了。”说完,转头大步上了楼。

“哎?”祁晏看着岑柏鹤的背影,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这是生气了?

就算他现在不搬回去,以后也要搬回去呀,总不能在岑家住一辈子吧?就算他脸皮再厚,也gān不出这种事。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祁晏发现岑柏鹤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怒气从来没存在过一般。祁晏碰了碰他的手臂,“柏鹤,你下午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公司遇到点事,心qíng不好迁怒到你,对不起,”岑柏鹤看着身边的这个人,他的眼睛像天空美丽,笑起来的样子,连漫天云霞都比不上他的一分风采。

他对自己毫无保留,一片真心,就连自己的寿命也靠着他延续下去的,只不过他给的真心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又怎么能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感qíng,而迁怒于他?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心胸宽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计较的,”祁晏确实没把刚才那点事放在心上,他用公筷夹了一个可乐翅尖到岑柏鹤碗里,“来,给你吃个可乐jī翅,很快心qíng就能好起来了。”

岑柏鹤看他把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夹到自己碗里,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当他把翅尖吃到嘴里时,心里是甜的。

不管钱钱对他有没有那份感qíng,他对自己的那份心意,都是那么的可贵,尽管这只是友qíng。

埋头吃饭的岑三哥看了眼岑柏鹤,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就对上了弟弟带笑的双眼,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感qíng这种事,他还是不要去多cha嘴了。

晚饭过后,祁晏找到了在帮佣房里休息的张阿姨,为了不必要的误会,他还特意把岑柏鹤带上了。虽然他与张阿姨年龄差别超过了二十岁,但是现在的人脑dòng实在太厉害,他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张阿姨原本以为祁晏已经忘了这件事,见到他来,顿时喜出望外,只不过这份惊喜在看到他身后的岑柏鹤以后,就变成了惊吓,“五、五少。”难道祁先生说能帮她忙,就是找五少来办这事吗?

“张姐,你这里有你儿子小时候穿过的衣物吗?”祁晏没有跟张阿姨说客套话,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后,就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一件他曾经穿过的衣物。”

“有有,”张阿姨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皮包,里面放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孩衣服,她摸着这些衣服,苦笑道,“当初离婚,我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就拿了他几件衣服放在包里带走了,没有想到……”

“张姐,你先别哭,”祁晏朝她安抚一笑,“你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张阿姨知道祁晏能算命,所以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意:“谢谢您。”

祁晏抓了一把糯米撒到桌上,然后又在桌上摆好香炉、香烛等物,他点燃三炷香,递到张阿姨手里:“张姐,在心中默念你孩子的名字,把香烛拆在香炉里。”

张阿姨心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寻子心切,她还是照着祁晏所说的做了。

香cha向香炉的那一刻,她发现香炉里仿佛有什么阻力一般,不让她把手里的香cha进去。

祁晏见状,快速掐了一个指诀,在张阿姨后背上一拍,那股阻力顿时消失,香稳稳地立在了香炉里。张阿姨震惊地看着这个香炉,又回头看了看祁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给我几根你的头发。”祁晏看着四处飘散的烟,皱了皱眉。

张阿姨毫不犹豫的在头上一揪,抓了一大把头发下来。

祁晏回头,看到她手里的头发,愣了一下。他只打算要几根头发,张姐这是揪了一把下来?

他沉默的把这些头发拿到手里,默默念了几句咒,把头发放进了香炉中。

可怜一片慈母心,只愿这次能够找到她孩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