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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辰觉得自己又被羞rǔ了,抿着唇不说话,径直站起身来,到桌子边上去倒茶,即使自己不喝,也该给皇帝倒一杯,刚踏出两步,因为虞嘉翔前来刚才拖动了凳子的位置,他以为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出意料地撞上一个凳子,膝盖被撞到钻心地疼,腿软一下子就要倒下去。
虞嘉翔眼疾手快站起来将乐辰带到自己怀里来,将他稳稳地扶住了,只是一杯参茶却全都泼到了虞嘉翔身上,打湿了腰下面的一块,那个位置,那个形状,非常不堪,虞嘉翔脸黑了一下。
乐辰到处碰撞也习惯了,被虞嘉翔扶着感觉气氛不太好,以为又会被修理一顿说难听的话,于是马上要将虞嘉翔推开,嘴里还在说着歉意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乐辰看不到,当然不知道将虞嘉翔的衣服打湿了,他道歉完全是出于习惯。
虞嘉翔听乐辰这般说,第一反应当然是他在心里暗笑自己的难堪,不过,看到乐辰黑茫茫的眼和有些慌乱的脸,心绪就平静了,将乐辰扶着坐到暖炉边上去,将他手里的杯子拿掉,还算和蔼的说道,“你坐下,不要乱走了。朕衣服被你的茶水泼湿了,得换下来。”
乐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茶水泼没有了,大冬天的估计挺冷,“你快去换吧!别冷得生病了。”
乐辰的眼睛望着虞嘉翔,虞嘉翔虽然知道他其实看不到,但仍然觉得这般说的乐辰是眉目含qíng的,于是心里的气全消了。
门口有厚厚的门帘,虞嘉翔隔着厚帘,吩咐门外伺候着的内侍快去给他拿一件外袍来。
乐辰坐下后才想起来应该先找衣服给虞嘉翔换上,于是自己又起身到衣柜边上去,摸索着开了门,从里面摸摸捏捏地找自己的衣服出来。
虞嘉翔绕过屏风进来就看到乐辰拿着一件白色的锦袍站在衣柜边上,听到虞嘉翔进来的脚步声,乐辰便回过头来,脸上略有歉意地说道,“你先换了穿我的吧,他们要拿衣服进来是不是还需要时间。”
虞嘉翔这一刻体会到了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走到乐辰身边去,将乐辰从事身后拥住了,将头埋在他肩窝上,手握着乐辰拿着衣服的手,说道,“你伺候朕穿!”

乐辰眼睛根本看不到,怎么帮人穿衣服,觉得虞嘉翔又在难为他了,闷闷地苦着脸,“我看不见。”
“没关系!”虞嘉翔将乐辰手中的衣服拿过来放到一边椅子上,又拿了乐辰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玉带上。
乐辰怔住了,想起以前虞嘉翔骗自己脱衣服的事qíng,脸便有些红,将手拿开了,愤愤地说道,“你让别人来伺候不行吗?”

虞嘉翔此时也不注意廉耻了,直接拿了乐辰的手去摸衣服被打湿的那一块,在乐辰耳边说道,“你看你做的好事!”

乐辰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按压下心中的慡快和好笑,显出歉疚来,“我帮你换下吧!”
乐辰那qiáng做出来的歉疚虞嘉翔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倒也不生气,qiáng扭着乐辰要他帮自己换衣服。

乐辰虽然看不到,但平时自己的衣服也自己穿,习惯了黑暗,做事并不显得笨手笨脚,半弯了腰,跟着虞嘉翔握着他的手的指点,将虞嘉翔腰间的佩饰都取下来,虞嘉翔接过随手扔在一边的椅子上,解下绅带,便摸索着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乐辰专注的神qíng,微红的脸颊,虞嘉翔看着心动不已,乐辰伸手要去摸给虞嘉翔换上的那件衣服,手就被虞嘉翔抓住了。
虞嘉翔直接拿着乐辰的手放到腰下去,非常无赖地说道,“裤子也湿了一些。”

乐辰被他这流氓地行径惊呆了,这人到底是皇帝还是街头混混,骂道,“你别欺人太甚了!”
说完另一只手就去推虞嘉翔的肩膀,却被虞嘉翔搂着腰抱了起来。
“你个流氓,放我下来,你这算什么,欺负弱小,你这是qiáng jian!”乐辰踢着腿,气得眼眶都红了,喘着气骂起来。

虞嘉翔看乐辰气得要哭了的样子,将他放在chuáng上就不忍心qiáng迫他了。
被放到chuáng上,乐辰一翻身就从上面往chuáng下面奔,当然就是奔得太急,加上看不到差点就头向下栽下去了。
虞嘉翔将他截住抱起来又放回chuáng上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会对你怎么样,放心,放心吧!”
乐辰心说谁信你的鬼话,但的确是乖顺了,眼睛瞪着虞嘉翔不说话。

内侍已经拿来了衣服,在外面恭敬汇报着。
虞嘉翔让人拿进来,那内侍目不敢斜视,伺候虞嘉翔将衣服穿好,将佩饰带好,就告退出去了。
乐辰气自己上过不是一次当了,怎么就没有变得聪明点,于是坐在那里生闷气。

虞嘉翔看乐辰闷闷坐着的样子,就坐到他身边去,笑着说道,“朕道歉行了吧!别气了,你不愿意,朕再不勉qiáng你了。”
乐辰哼了一声将头转到另一边去,显然不信他的话。
“朕可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的。”虞嘉翔握上乐辰的手,软硬兼施,“说话算话,别气了,不然头痛了,可是你自己受苦。”
乐辰脸色这才好些!
想着虞嘉翔给他好吃好住好照顾果真不是就图个好良心,是要打他主意的。
乐辰实在想不明白,他一点不认为自己就是倾国尤物了,这人到底是图自己什么呢!弄不明白!

第二十一章 旧年的最后一天
第二十一章 旧年的最后一天

和虞嘉翔在一起,乐辰觉得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变得浮躁,而且,对方无论怎么无赖,到底是个皇帝,自己的这般行为放在这个时代,可算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乐辰不由得为自己在虞嘉翔面前xing格的这般放纵感到担忧,虽然有qiáng烈的压抑自己,让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并且要对他恭敬,但是被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能激起他最直白的话语和最直接的反应,真是让人发愁。

乐辰坐在chuáng上,虞嘉翔坐在chuáng沿上,怎么看这种姿势都颇为危险,乐辰动了动身子,提议道,“我为你弹一曲吧!”
虞嘉翔一直观察着乐辰的表qíng,看他一会儿苦恼地皱眉,一会儿又敛神苦思,还会不经意地展露一丝放松的笑意,脸部表qíng可谓丰富,看来他无论怎么变,这些习惯却一直带着,就是太单纯了些,摆在他面前的,好像是个一览无余的赤 luǒ灵魂,没有别的阻隔,让他清楚地看清。
和乐辰在一起,虞嘉翔总有非常轻松惬意的感觉,也许这种感觉就来自于他的单纯随意与无拘无束,也许,这就是自己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虞嘉翔回头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琵琶,梨身曲颈,紫檀木所制,说道,“以前都不知道你会琵琶,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多才的人。”

乐辰听他那口气带着点酸味,实在算不上是在表扬自己,也许又是要讥嘲自己,于是回道,“就会一些娱人娱己的小玩意儿,又不会做什么安邦定国的大事!”

“你倒变得伶牙俐齿了,这是在说朕吗?”虞嘉翔起身将那琵琶拿到手里,坐回chuáng畔拨了拨,声音倒是清脆,不过不成曲。
乐辰听他那糟蹋乐器的声音,说道,“没有说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真的不会做什么大事,人也没什么大理想,能过过小日子就行了。”
虞嘉翔手里乱拨着琴弦,看着乐辰露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想他这副样子真让人喜欢。乐辰本来想继续说下去,询问虞嘉翔什么时候能放他去过小日子,不要将他拘在这里了,但听虞嘉翔乱拨琴弦,那声音实在刺耳尖锐,爱琴之心让他担心虞嘉翔说不定就将那琵琶给弄坏了,马上挪了身体,过去一手摸到琵琶颈,一手按住虞嘉翔的手,说道,“你别糟蹋东西!”

虞嘉翔何曾被人这般呵斥了,但他居然不恼,而是笑嘻嘻地说道,“朕没想糟蹋你这琵琶,只是不会能有什么办法,你来教教朕!”
乐辰蹙了眉,“你学这个做什么,自有人弹给你听。”
“来教教吧!趁朕还想学的时候!”虞嘉翔继续要求道。
乐辰没有办法,要拿过那把琵琶给虞嘉翔示范音和指法,却听虞嘉翔说道,“手把手教好了!你这样拿过去拨,朕可看不懂。”
乐辰有种又要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又想自己不应该太违逆皇帝的意思,便答应了。

当虞嘉翔将乐辰抱到怀里,头从他肩膀上探过来,温热的呼吸就在他耳畔颈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真的又上当了。
乐辰心里愤愤,虞嘉翔却当不知道,两人在chuáng上抱着那把琵琶,虞嘉翔握着乐辰的手,不像乐辰在教他倒像虞嘉翔是老师一般。
乐辰被虞嘉翔紧贴着,实在是气不过了,吼道,“你刚才还答应我说我不愿意你就不勉qiáng的,现在你这是做什么?”
虞嘉翔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万分无辜,“朕没有勉qiáng你侍寝,这只是让你教着弹琵琶而已呀!”

乐辰被他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涨得通红,以前肺腑受伤,至今还没有好,呼吸间就有些为难,虞嘉翔也发现了乐辰的异状,马上不敢再放肆,将琵琶扔到一边去,将他抱到怀里,看乐辰捂着胸口,便给他轻轻揉着,急切又小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乐辰瞪眼睛不说话。
“是不是病犯了,朕让叫大夫来给你看看。”虞嘉翔说着就要下chuáng。
楚太医虽然走了,但王府里本身就配备有不错的大夫,虞嘉翔要传唤,乐辰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喘着气说道,“别,没,没什么,缓……口气就好。”

没想到乐辰身体差成这样,就连开会儿玩笑就这样了。虞嘉翔心疼乐辰,便再不敢这般逗他。揉着乐辰的胸口,看他好些了,便去倒了杯热参茶来让他喝了。

虞嘉翔之后不敢再有别的过分要求,离午膳还有一会儿,便让乐辰弹首曲子来打发时间。
相对于被虞嘉翔吃豆腐和接受他的别的奇怪的要求,弹琵琶打发时间是乐辰最乐意的事qíng了。
乐辰要从chuáng上起来,虞嘉翔将他按在里面,用被子给他搭了腿脚,说道,“就坐在chuáng上弹好了,反正朕对听曲没有多大兴趣,你随便弹两手就行了。什么曲有误周郎顾,在朕身上是没有用的,你全弹错了,估计朕都听不出来。”
虞嘉翔母亲是个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的女子,虞嘉翔却是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估计除了棋和书拿得出手,别的都不行,在音乐上更是个音盲,以前流连青楼乐坊,每次听曲,真没听出来别人所说的京城第一乐师和一般人到底弹得有何区别,不过,他糊弄人的功夫倒是一流,所有人都当他是品鉴的名家。

乐辰早看惯了虞嘉翔的这种下里巴人的品xing,其实,在他眼盲之前,他也对音乐方面很不屑的,只是,后来当世界只剩下声音和触觉的时候,这就是他最美好的那个世界了,不自觉的,他便追寻其中的美。
乐辰不理会虞嘉翔的话,让他拿来了刚才脱下来放到一边高几盒子里的假指甲戴上,坐在chuáng上抱着琵琶,开始是调音,摸到琵琶后,乐辰的心平静了下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和琵琶,眼帘低垂,那琵琶就像是他至深的爱人一般,让他热爱与眷恋。
乐辰弹了最拿手的两曲,神qíng专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琴音如时光流泻入空间,感染听到她的每一个人。
虞嘉翔虽是个音盲,但听得多了,还是知道乐辰是真的弹得不错,只是,他讨厌乐辰沉浸在弹奏的乐趣里而将他忽略。
于是,在乐辰弹到一曲中间的时候,虞嘉翔qiáng横地将他手中的琵琶拿掉了,乐辰愕然地抬起头来。
虞嘉翔将琵琶放到桌上去,回来拉着乐辰的手,将他手上戴着的假指甲也取了放回盒子里,还很无辜地说道,“算了,朕听着打瞌睡,你不用弹了。”

乐辰只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有办法,要说谁更像个孩子一样,乐辰认为不是自己,面前的这位无赖更像。

虞嘉翔也不听曲了,便拿了一本书来读给乐辰听,是市面上很火的侠义小说。
其中讲一个侠义男子行侠仗义,然后遇到各路美人,一路桃花的故事,很俗气,但是就有很多人愿意看。
这书是乐辰无聊,李力让人买来读给乐辰听着解闷的,就放在一边多宝格的一格里,上面还有好些市井小说,虽然流俗,倒还不太艳俗,所以,乐辰也由地虞嘉翔在那里读。
只是,一个皇帝读着市井侠义小说,怎么看怎么怪异吧!
虞嘉翔读完两页,觉得渴了,倒了水喝之后,便将书放在一边,说道,“乐辰,这书多没意思,你要看,下次从宫里给你带两本珍本,朕小时特别喜欢的,比这个写得细致多了。这多粗略,不值得你làng费时间。”
虞嘉翔说这粗略,是因为其中qíng爱就一语带过,如“一夜被翻红làng,及至天明……”之类,所以,虞嘉翔说要带写得细致的是哪种意思了。
乐辰脸皮虽也厚,但还没有厚到虞嘉翔这种地步,一个人看也就算了,但是他是要人来给他读的,让人来读艳qíng小说,怎么也得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吧!
“不用了,我不需要!”乐辰冷冷地回道。

“没关系,朕可不愿意让别人来读,朕来伺候你,读给你听。”虞嘉翔将书放回架子上,很随意地说道。
乐辰觉得这人又是在逗着自己玩的,于是头痛起来,支着脑袋不愿意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