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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辰心里苦涩到了极点,极力压抑才用恭敬平静的语气回道,“是!”

乐辰以为这些人会先离开的,没想到他们依然站在院子里等他。
宁王府总管庄垣本是要拦住崔闲,派人快些到瑾兰院来告知乐辰,没想到崔闲并不是好糊弄的主,崔闲在皇后还是宁王妃的时候就跟在皇后身边伺候,对宁王府哪里不熟悉,直接往瑾兰院里来。
庄垣不好拦,只能快速跟在后面来了。
乐辰是皇帝的人,大家都知道,只是,乐辰再重要,估计也是斗不过皇后的,该怎么估量,怎么处事,大家一想便明白,而且,皇后在宁王府里当女主人长达八年之久,积威甚重,庄垣是皇帝的人,但也会考虑皇后。想了一通,最后,当然就是由着崔闲做事了,只要不过分就行。

乐辰捏紧了手心,向崔闲恭敬说了一声,“请公公稍等,收拾一下东西就来。”便让李力扶着往屋里走去。
乐辰坐在chuáng边,面上并没有表qíng,看不出他是在难过,或是在愤恨不甘,铃兰带着丫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要收拾东西把乐辰送走,还是就这样僵着等皇帝来做主。
李力也在屋里团团转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乐辰坐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没有听到李力他们收拾东西的声音,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不需要多少,带上换洗衣裳,平时用品,将琵琶拿上就行了。”

李力看乐辰过于镇定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不甘起来,说道,“辰哥,难道你真的要去,你是皇上的人,不是皇上的圣旨你根本不用理会。”

乐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话来。
虞嘉翔不知道后宫嫔妃多少,他们还都是有名分的,自己这样的算是什么?皇后是他名正言顺的正老婆,现在找上门来了,自己难道躲起来吗?
想到虞嘉翔就让他心里更烦,自己明明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他把自己搜出来到底是做什么。
乐辰想了一会儿,语气里带上了怒气,说道,“先按照皇后说的做吧!”

铃兰等人非常为难,李力非常气愤,但也只能按照乐辰的话去做,估计皇帝知道后不会让乐辰真的去做宫廷乐师,过不了两天就会将他接回来,李力让大家只给乐辰收拾了两套衣服,chūn捂秋冻,害怕乐辰冷到了,从亵衣到夹衣到外袍到披风等等,虽然只有两套但也是很多了,然后又是平时的日用品,也是一大箱,等到东西收拾好了,乐辰出门,后面跟着李力,还有四个丫鬟提着东西,乐辰眼盲,要李力扶着,琵琶也要人抱。

崔闲没想到这人这么大排场,到宫里去当乐师还带着五个人。

崔闲本想讥讽两句,庄垣看出他意图,马上上前提醒道,“李乐师眼睛看不到,任何事qíng都要人照顾,还请让他带上伺候的人。”
庄垣以前就和他有jiāoqíng,崔闲不好再说什么,先一步往外走去。

自从进了瑾兰院,这还是乐辰第一次出这个院子,走在曲廊间,闻到不知道是哪里chuī来的桃花的淡淡香味,像是梦境一般的让人觉得恍惚飘渺。

乐辰一直都保持沉默,无甚表qíng,像是恭顺,又像是清高孤傲,让人看不出头绪。
崔闲想刁难两句,也一直找不到借口。
正从曲廊走下石阶,乐辰被李力扶着慢慢往下走,李力小心地提醒道,“公子,小心些!”
下了石阶,从院子里出去就是后门,李力可以看到女墙外街上高大的槐树,他心里苦闷,凭什么乐辰就要受女人的气,他不是皇帝,也坐不到那个高位,所以,他不敢和皇帝争,守着这个人就好了,但是,为什么皇帝就不能好好对待乐辰,要让他受这些侮rǔ。
李力将乐辰的手握得紧了,乐辰感到疼痛,转头望向李力正要询问,就听到身后有疾步跑过来的脚步声,有人喊道,“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事qíng很多,所以,就只更这么多了。27号,我整天都在外面,不能更新,望大家见谅。
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qíng,我的后台不能送分了,所以,要分的亲们,向你们道歉,我会去问问编辑原因的。能送之后我会补起来。

第二十八章 拒绝进宫

一行人都停住了脚步。
乐辰也回过头去,疑惑到底是谁来了,来做什么。
随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到来,后面紧跟着又有几个人的脚步,都急促而凌乱,看来是为了非常紧急的事。

四个丫鬟看到来人,都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低垂下头,脸上带上了喜悦的笑容。
李力倒没有铃兰几个丫鬟那般高兴,乐辰气都受了,这时候才来,让他心里不太能够接受。
人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千般好万般对,不想他受一点委屈,那些让他受委屈的人都不对,都该受罚。

乐辰动了动被李力扶着的手,询问他到底是出什么事qíng了。
李力看看周围qíng势,刚才传旨的崔公公在看到来人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了,但很快又带上了面具一般的虚假笑容,大家都很恭敬地侯着来人走近。
李力在乐辰身边小声说道,“是皇上身边的谢总管。”

谢运程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皇宫的太监总管,来这里能为了什么事,大家一想便知。
皇后让崔闲来将乐辰传入宫,是在皇帝和大臣讨论重要事qíng的时候,料想皇帝腾不出空来管这边,只要将人传入宫中,进入后宫的人都归皇后管,这样,皇帝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只是,皇帝花在乐辰身上的心思并不是皇后想的那般简单,要多要深得多。
崔闲出宫到宁王府来,谢运程马上就得到了消息,皇帝对乐辰的在意和纵容喜爱,没有人比谢运程看得更明白,不敢有所耽搁,即使是皇帝正在和要臣讨论大事,也不敢不报,打扰了皇帝和要臣的对话,进御书房向皇帝低声报告了这事。
虞嘉翔当时就皱紧了眉头,脸马上yīn沉下来,当时在座的大臣都还忐忑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皇帝有所不满。
虞嘉翔知晓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宁王府中养着乐辰的事qíng,但是,没想到皇后会这么快就动手。他有过要借皇后之手将乐辰接进宫里来的打算,但是,他认为那是在乐辰眼睛和头痛好了之后,他没想过是现在。虽然,他现在就希望乐辰是住在皇宫里的,只要他想见到,马上就能看到。
乐辰头痛发作疼得冷汗直冒,咬紧牙关,神qíng痛楚凄然的样子一直在虞嘉翔脑海里徘徊,他心痛乐辰要受这些苦,那么此时,他又怎么能让皇后将眼盲的乐辰带走,让他吃苦呢。
乐辰xing子执拗,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皇后带走,肯定是要吃足苦头的,他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将痛苦加诸在他身上,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来欺负乐辰。

在要臣面前,虞嘉翔并不好做得太显眼,而且,他们讨论的事qíng的确重要,于是,只让谢运程赶紧前往宁王府,要在皇后将人带走之前将乐辰截下来。既然皇后都出手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让乐辰住在宁王府里还不如让他住到宫里来。

谢运程不敢耽搁,骑快马来到宁王府,从前门进入乐辰所居的瑾兰院,发现人已经从后门走了,于是赶紧往后门跑,总算在后门口将人给截住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谢运程松了一口长气。
要是这人真被皇后带走了,皇上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到时候大家都要受鱼池之灾。

宁王府后门口院墙外的槐树高大虬劲,枝桠蔓结,上面正开满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槐花香味清馨,飘满了整个院落和院墙外的街道,此时院墙内外一阵静寂,只有风chuī过的沙沙声音,槐树枝桠伸进院子,在风里,槐花飘飏,雪白的花瓣在空中舞蹈着,渐渐落到地上,在地上铺了白白的一层。
一群站在院落中的人头发上衣服上都落了几瓣槐花,染上了淡淡清香。

“崔掌宫,你这是要将公子带到何处去,正好皇上有急事要找他,你要是没有要事,便让他随杂家走吧!”谢运程气终于喘匀了,端整了拂尘向崔闲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要将乐辰带走。
“谢总管,皇后娘娘知道李乐师琵琶技艺了得,命杂家来将他带进宫去,皇后娘娘正要为皇上排一台诞辰歌舞,始终觉得宫中的琵琶乐师技艺达不到要求,想要找一位更好的。”崔闲一向不满谢运程,两人原来都是在宁王府做事的,而且,当时谢运程还没有他受主子信任器重,现在,这人却位居他之上,做了宫中太监总管,他怎么会没有一些怨恨和嫉妒。

“皇上喜欢李乐师的独奏,觉得解乏,现在就要将他召到身边去,想听他的琵琶,你还请回禀皇后娘娘那边,让他另找一位琵琶乐师吧。”谢运程说完,已经上前去扶乐辰的手。

谢运程刚才骑马来宁王府,然后又快跑了好长一段路,手上都有了一层细汗,在风中一chuī,手便异常冰冷。

乐辰扶在他手上,被冷得打了个寒颤。
听了这两人对话,知道虞嘉翔没有将他抛弃,而是过来救他了,乐辰心里是高兴的,觉得暖暖的安心了。但是,这事其实并不算解决,只要和虞嘉翔扯上关系,以后估计还有接踵而来的更多更麻烦的事,这又让他忧心烦恼。

有谢运程扶乐辰,李力只好躬身退后了一步。
乐辰向崔闲弯腰行了个礼,“崔公公,不能和你走了,抱歉。带我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以后有时间,一定去为娘娘弹奏。”
谢运程扶着乐辰又往回走,大家离开了后,崔闲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跺脚对谢运程大骂了一句,“死老东西!”
皇后并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回去将这件事报告给皇后,让她定夺,估计是能为自己在谢运程面前掰回一成。他对于这个受皇帝喜欢的乐师倒没有过多的qíng绪,这人清清淡淡的,并不无礼,也不骄纵,并不让人讨厌。

谢运程看乐辰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便直接带他从前面侧门出府入宫,走到桃花香浓的中庭里,乐辰将扶在谢运程手上的手拿了下来,定住脚步不走了,声音清清冷冷中带着悠远的忧郁怅惘,“谢总管,你可以去给皇上说,说我不想入宫去,让他放我离开好吗?我可以躲起来过日子。”
乐辰轻皱着眉头,眉宇间结满忧愁,即使黑布蒙上了眼睛,但好像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忧郁,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话。
但谢运程可不敢私自做主放乐辰离开,非常为难地说道,“公子,你这是为难杂家了。皇上对你是什么心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放你走的。”

“可我不想进宫去。”乐辰声音里的忧愁伤怀更加重了。“你去和皇上说说吧!说我不想进宫去。”

面对乐辰的哀求,谢运程真的非常为难,乐辰站着不愿意走,他也不敢就将他qiáng行带走,只好说道,“那杂家去给皇上好好说说,看他的意思,你看成吗?”
“多谢你了!”乐辰眉宇间的忧愁这时散开了些。
看到乐辰展眉,谢运程心里就放松了些。有些人就是有影响别人qíng绪的能力,看到乐辰难受,很少人不被他的qíng绪所感染的。

谢运程琢磨了一番,想着乐辰要是进宫去了便不容易出来,的确要做决定就是在现在。
多少人挤破头地要入宫,多少人日日盼着,时时盼着皇上的恩宠,而这个人却并不愿意。
也并不能说他不知好歹,但多少有些辜负皇上的恩宠厚爱。

谢运程要回去请示虞嘉翔,又担心崔闲再杀回来,于是将乐辰安排在宁王府里其他院子里住下。
宁王府总管庄垣刚才送走崔闲才又跟上来,于是落后了谢运程和乐辰一步,此时赶上来,就收到谢运程的教训,“将公子安排在另一个院子里先住着,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对公子是什么心,你白长了心眼没有看到么,居然让崔闲去将他带走。皇上和皇后,你觉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若是这件事qíng再做不好,你明白你的结果是什么吧,也不用杂家来提醒你了。”

庄垣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定会将事qíng做好。
他原来是想在这件事qíng上皇帝皇后都不得罪的,看来,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既然谢总管都那般急冲冲来截人了,只能是皇帝对这位养在宁王府里的公子特别上心,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将他rǔ了去。
在皇帝和皇后之间选择,只要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做如何判断。
庄垣将乐辰安排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客房里,让把乐辰的不少东西搬进去,收拾一番,虽然不可能有瑾兰院里舒适,但是勉qiáng还算可以。
乐辰对于住的房间没有多大要求,只是突然换了房间让他不习惯,不敢随便乱走,要李力一点一点的指点才知道房间里的摆设,小心翼翼才不会撞到东西摔跤。
虽然如此,还是在吃晚膳坐椅子的时候,在椅子上撞到了膝盖,膝上青了一块。

看着乐辰玉白的膝盖上乌青了颇大一块,因为腿太白,那乌青就更显突兀,李力心疼不已,让乐辰好好坐着,他拿了药来给乐辰搽药,一遍遍地按揉。
“小力,你下手轻点。”乐辰手扶在椅子把手上面,本来在想事qíng,被李力突然用力,疼得吸了口气。
李力是想到乐辰受人欺负,心里极不平衡,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就用大了力,听乐辰提醒,赶紧道歉,“辰哥,刚才一时没注意,现在的力度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