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没走出多远,就有暗卫前来报告说戚统领和荣恩侯在宁宜湖东边凉亭里说话,他一听心就沉了下去。
走到宁宜湖东岸的时候,便看到了凉亭里的两人,乐辰被戚垠挡着,只看到戚垠的背影,看不到两人在做什么事qíng,之后就是戚垠将乐辰拉起来,然后两人就倒在了地上,乐辰压在戚垠身上。
从这个角度上看,和两人准备野合有什么区别。
虞嘉翔看得脑子里一黑,一片眩晕,什么都没有想,让身后跟着的内侍都退远一些,带着满身yīn沉寒气快步走到凉亭里,戚垠正将趴在他身上的乐辰扶起来,两人坐了起来,乐辰撑着地面正准备站起来,并没有他设想的不堪事qíng,虞嘉翔看到这个qíng景,心想自己刚才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但无论猜测错了没有,乐辰居然和戚垠抱在了一起,就够让他难受的了。

将乐辰从戚垠身边一把拉起来,虞嘉翔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脚就向跪在地上的戚垠踹去。
乐辰看虞嘉翔毫不讲理,抬腿就踹人,心里一寒,迅速反应过来就将虞嘉翔死死抱住把他往后面推,惊慌之中求道,“我们没什么,你不要这样!你别打人!”

因为乐辰的阻挠,虞嘉翔本要踢向戚垠胸口的脚踢偏在戚垠胳膊上,没中要害,戚垠仍然痛得闷哼一声,身形摇晃了一下,依然跪得笔直,声音铿锵有力,“皇上,臣和乐辰只是说几句话……”
戚垠想虞嘉翔估计是误会他和乐辰了,毕竟两个人在地上抱着实在能让人联想很多,他只怕虞嘉翔朝他发火之后还会伤害乐辰,于是立即解释。

不过,看在虞嘉翔眼里,解释便是掩饰,乐辰替戚垠说话,让他火气更大,这么闷热的天气,本就让人心qíng不好,更何况遇上了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偷人,是谁都忍受不了。
乐辰将虞嘉翔抱住,虞嘉翔踢戚垠踢偏了,恶狠狠地要一把将乐辰推开,无奈乐辰实在是使了吃奶的劲不让他去接近戚垠,他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都气红了,开口便狠狠骂了一句,“你这个贱人!”
下死劲将乐辰推开,两人本就接近凉亭边沿,这凉亭的设计是朝湖心一边没有栏杆,有阶梯一直延伸到水里,这是为了划小船时上船方便的设计。
虞嘉翔气得把握不住力道,用力过猛,乐辰被他推得几乎是往后面飞了出去,乐辰惊呼一声,“扑通”一响,已经掉到了水里。

乐辰只脚在延伸进水里的阶梯上磕了一下,身体其他部位倒全是落进水里的,除了受惊,并没有诸如在石阶上撞到的其他伤害。
只是,脚踝剧痛,加上他肺腑受过伤,在水中换气实在不像以前那般流畅,一下子沉到水里去就扑腾起来,急速往下沉去,而没有办法浮起来。

虞嘉翔将乐辰甩出去之后才发觉用力过大,愣了一下,眼里显出慌张来。
刚才虞嘉翔将乐辰甩出去的动作实在太快,戚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马上起身要跳下水去救人,虞嘉翔比他快一步已经跳下了水。

乐辰想闭气浮出水面,胸腔马上疼痛异常,让他没有办法控制,加上脚踝上的痛,腿也不怎么受控制。
呛了好几口水,就要昏过去,便被一人抓住了手臂,然后腰也被搂住了,乐辰松了口气,嘴便被另一人柔软的嘴唇给覆住。

千金之子,犹坐不垂堂,况万乘之尊,富有四海乎?
虞嘉翔作为帝王下水救人本属于极不合理的事qíng。但是,在水里看到他将无力支持的乐辰抓住搂到怀里,看到他给乐辰度气,戚垠却不能说任何话,只能护在不远处,看着虞嘉翔将乐辰带到水边,将人抱起来走上凉亭去,而他在之后也上了岸。

乐辰突然被甩到水里去,的确被惊得不轻,在很熟悉喜欢的水里,他发现不能自由换气呼吸,胸腔剧痛,这对他打击也不小,上岸后,勉qiáng睁眼,担心虞嘉翔会严惩戚垠,拉着虞嘉翔湿漉漉的衣袖,艰难开口说明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生气!”

三人都湿透了,虞嘉翔有火也都被压到了最小,抱着乐辰往凉亭外走,没有理会后面跟上来的戚垠,对守在不远处的内侍道,“快去请太医来!”这里离勤政园最近,便又加了一句,“到勤政园来!”

虽然天气闷热,被微冷的湖水把全身打湿了,乐辰依然冷得瑟瑟发抖。虞嘉翔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加快脚步到了勤政园,这里有他歇息的地方。
抱进屋后,便将乐辰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用被子将他一把包起来,擦gān水了,又用gān的被子把他盖好。
谢运程看皇帝又在给荣恩侯擦头发,而他本身却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于是又焦急又担心地劝道,“皇上,让奴才来为侯爷擦头发,您好歹将衣服换换。”
虞嘉翔头也不回,根本不理睬他,一个劲给乐辰擦头发。乐辰已经昏了过去,要不还不给虞嘉翔这狠狠的擦法给痛得叫起来。
虞嘉翔想到刚才将乐辰一把甩进湖里的qíng景,既恨乐辰背着他和戚垠在一起,让自己气得没了轻重,又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伤害了乐辰,他身体弱得不能再受伤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悔恨又有什么用,于是就一直穿着湿衣服,赌气一般地不愿意换下来。
将乐辰头发擦gān了,他才起身,谢总管马上呈上衣服,伺候他将湿衣服脱下来换了。

戚垠站在院子里无法进去,一身湿漉漉地站着,立着的地方已经积了一小滩水。
他神qíng痛苦又凝重,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内侍们想去劝慰又不敢。
后来还是谢总管出来把他说了两句,说太医给荣恩侯看了,没出什么大事,让他快些离开不要让皇上看到他了,他才走了。


第五十七章 帝王病重

乐辰只是身体虚弱加上受惊昏迷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别的事qíng,掉进湖里受了冻后,因为处理及时,甚至连伤风感冒之类都没有,只是脚踝在石头上狠狠磕了,脚踝伤了,后跟磕破了一块皮,上了药之后只要好好养伤,用不了多少功夫就会好。

虞嘉翔却因为下水救乐辰生了重病开始卧chuáng。
像他这种人,平时身体非常好,不病则已,病来便如山倒,身体一下子垮了。
太医给看了,说是用心过度,国事繁重,过度劳累所致,拍了皇帝一番马屁,然后劝导皇帝以后要多加注意身体,不要勤政而伤了身体根本,那便是万民之祸……
当然,私底下,太医判断虞嘉翔是急怒攻心,后又下水受凉,加上他应该有不短一段时间身体燥热没有得到好好调养和纾解,所以才在这大热天里伤风病倒了。
太医不敢明着和皇帝这般说,于是在让皇上要注意身体之后,又建议了几条,比如要放宽心,不要焦躁,比如要劳逸结合,比如皇上是否要考虑选秀女时多选一些……
虞嘉翔头又闷又痛,听到太医叨叨叙叙建议了这许多条,心里更加烦闷,顺手在chuáng上抓了另一只龙凤如意枕就朝他扔去,嘴里骂道,“滚出去!让朕清静清静!”

皇帝生了病,大臣们忧心忡忡。
虞嘉翔病中脾气极差,不少进去议事的大臣都挨了骂,有些还挨了他随手扔的东西。
大家只盼着皇帝的病能快些好,不然,大家都有的苦受。

乐辰知道虞嘉翔生病了,心中担心忧虑,只是,虞嘉翔说不想见他,他也没有办法。
在第三天的时候,虞嘉翔的病比前两天更重,主要是他不好好休息,依然处理政事,然后心中憋着股怒气一直没发出来,脾气越差,心qíng越差,身体就越差。
谢总管看皇帝心里一直是在想荣恩侯的事qíng,但是就是要把所有jīng神都转到政事上,处理起政事来又火气特别大,一点小事小差池也弄得来报告的大臣下不了台。
谢运程在虞嘉翔面前旁敲侧击说荣恩侯一直在担心他而吃不好睡不好想来看他,但虞嘉翔听后只是皱眉没有别的表示,他便不敢私自就将乐辰放进来看虞嘉翔。^小^清^

到第四天的时候,虞嘉翔卧病连处理政事都没有jīng神了,太医会诊开了药,皇帝按药方吃了也没有多少起色。
谢运程实在担心,乐辰这几天每天守在殿外求见,几天时间人就又瘦下去不少,看着就让人心怜,而虞嘉翔病又不好,他便做主让乐辰在虞嘉翔睡着的时候进去看看。

是晚膳过后,暮色已经降下来。
房间里燃着凝神静气的香,虽然已经有些昏暗,但是帝王睡着了,因此宫灯在此时并没有点上。
窗户开着,晚风chuī进来,带来清凉。
昨天下过雨,这天的天气并没有前些天的闷热。
乐辰坐在chuáng边看chuáng上躺着的虞嘉翔,这个一向qiáng势的男人此时因为生病在睡梦中带上了憔悴和脆弱的神色,眉头纠结着,紧抿着唇,以前荣光焕发的脸,因为生病而带上了苍白。
乐辰看着他,即使是在病中,他依然有种让人不可侵犯的霸气尊贵与qiáng势雍容,乐辰不得不承认,他长相俊美,而且,有天生的帝王之相。
看到虞嘉翔额上浸出些微细汗,乐辰拿出深蓝的手巾为他抹汗,才刚擦拭,手就被紧紧抓住了。
“乐辰,别走!”虞嘉翔喃喃说了一句,声音虚弱无比,但是,里面带上的qiáng势命令的成分一点不少。
乐辰身体僵了一下,但看虞嘉翔只抓住了他的手没有别的动作,便以为虞嘉翔只是梦中的条件反she,想将手抽出来时,虞嘉翔就将眼睛睁开了。

虞嘉翔眼里深深的,但是却一改以往的锐利和深沉,变得温润,带着脆弱,甚至还带着可怜。
乐辰静静地把他看着,手任由他抓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朕?”虞嘉翔握着乐辰的手拿到胸前来,盯着乐辰问道。
乐辰低下头,嗫嚅道,“你不是不让我进来吗?”
“你偷偷进来,估计不会有人刻意拦你。”虞嘉翔像个小孩儿一般无理地说道,“看来你并不是特别急切地想看到朕,朕每天都盼着你偷偷溜进来,可你一次也没有。”
乐辰拿虞嘉翔病中这种幼稚又无理的想法没办法,说道,“我以为你是真的不想见我,我不想让你见到我之后心qíng更不好,只好等你心qíng好些了再来!”

虞嘉翔不依不饶,“是不是朕病了,你心里其实是在开心的,要是朕病死了,以后就没有人束着你了,也没人拦着你和戚垠了,你就和他一起去过日子,是不是?”

虞嘉翔额上青筋直跳,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温润变得凶起来,胸膛起伏,额上开始冒汗,乐辰的左手握在他手心里,被他捏得骨头好像都要碎了的疼。
虞嘉翔这般无理取闹实在让人受不了,但是,病中的人一般都是这样,乐辰没有发脾气和他吵起来,而出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了虞嘉翔额头上的碎发,温柔说道,“你这是在乱想什么,听说你病了,我都急得不得了,要是你死了,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总是乱想我和戚垠的事,可这些都是你臆想的,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要是会有什么,在乐辰城的时候,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早就有了,你说是吧!”

“你心里一直装着他,他也是!难道朕是瞎子!”虞嘉翔语气没有方才那么冲,不过,多少有些冷嘲热讽的意味。

乐辰皱了一下眉,想了想,依然用温和的口气说道,“我以前就给你说过,我是从另外的地方来的,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想回家乡甚至也没有办法,当初是被戚垠救了,之后他对我很好,我们结拜兄弟,他是兄长,后来就更加照顾我。我在这边过不惯,总想着回家去,知道回不去的时候,我甚至不想活了,是他救我,并且让我有了生活下去的意志。他就像我的亲大哥一样,我也一直是把他当成亲人的,再也没有别的感qíng。你说,在这样的qíng况下,我心里能够没有他吗,要是没有他,我岂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那样,你又会喜欢那样的我吗?那样的我甚至连我自己都喜欢不起来!”
“也许戚垠是对我有些异样的感qíng,但是,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舍弃我而就了他的责任,你认为在现在,他会选择我吗?他是个好大哥,也是你的好臣子,你不要再猜测他对我不轨了。那是没有的事!”
“那天,我跟着戚垠到了湖边凉亭,是想向他道谢,我中了毒箭,毕竟是他救了我。我不能知恩而连一句感谢的话就不说吧!别人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他救过我几次的命,我什么表示都没有,现在还要陷他于不忠不义……”

乐辰解释这么多,虞嘉翔听了心里其实已经好受了很多,但是听乐辰之后说戚垠救了他几次,就开始犯酸,刻薄地哼道,“救命之恩,不正是应该以身相许?”

乐辰被虞嘉翔这句话气得不轻,发作道,“你就知道乱想胡说。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你做什么抓着这句话不放!”

“那在凉亭里,你们两人在做什么!戚垠还抱着你!”虞嘉翔一副全然的妒夫形象,也不顾自己的帝王身份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向他道谢,你要是是指戚垠抱着我的事,那是我坐在栏杆上差点掉进水里,他把我拉住,然后我把他绊倒在地上了而已。”乐辰很头痛地解释道。

虞嘉翔其实早前就召了当时保护和监视乐辰的暗卫来问话,从另一边看,的确能看到两人并没有暧昧之举,但是,要从乐辰口里亲口说出来,他才能解开郁结于胸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