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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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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吉措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就腾了起来,悬在了半空,四周的木楞墙在眼角颠倒浮动。整颗心在胸腔子里漂浮,挣扎,从喉咙里蹦出来,却飘零零地寻不到攀附和依靠。

他的两只手在慌乱之中就近攀住了大总管的肩膀,身体在空中移行,被男人托起着撞进了木楞房最隐蔽的一个小角落。

湿润的厚唇罩上丹吉措的脸,一寸一寸地撕磨,牵扯起他脸上每一丝慌张的表qíng。他的脊背被顶在木屋的墙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能攀住男人的身体,被动地接受像雨点一般砸落在他额头、嘴唇和脖颈上的亲吻。

俩人的胸膛紧紧相贴,火苗从贴合的胸口处升腾起舞,映红了丹吉措的一张脸,血色在他的额角和鼻尖跳动,随即又被男人的唇舌一口一口地吃尽。

四片湿漉漉的唇最终胶着在一起,像是久旱的河chuáng骤逢雨露,近乎贪婪地吸吮。

甘露,甜茶,檀香,老烟叶子……

千般滋味混合到一处,诱人的气味。

脆白的软唇被揉搓到更软,唇形渐渐充血,濡湿,嫣红。

吻了很久。

很久。

直到夜色收敛起最后一片暮光。

直到两颗心房已经寻觅到对方的节奏,一点一滴地融合到一起。

丹吉措几乎窒息,被焚身的火焰吞没头顶,大口大口地喘气,本能地伸出小舌,在喘息中追逐对方的湿唇。舌尖迅即就被捉住,一口吞掉。

整个小木屋里汩汩流动的木料香气都吸进了肺。

丹吉措最终用两只绵软无力的手臂裹住大总管的脖颈,滚烫的脸埋进男人的肩窝,随即发现男人肩头的肌肤比他的脸还要烫人,瞬间就烧化了方寸之间贴合的小ròu,将两个人牢牢地熔在一起。

阿巴旺吉声音里夹带着扑不灭的火气,怒问:“你这恼人的娃,你出去认哪个阿依不好!出门左拐右拐左邻右舍家家都有老阿依,你怎的不认她们去?你为啥就偏要认我阿咪做你的阿依!”

丹吉措从男人肩窝里悄悄抬起一只眼,抗辩道:“我没有,是你阿咪非要认我的么!”

“明明是你先开口叫的阿依,你,你简直……你这是成心要难为老子,你让我怎么办?!”

丹吉措面露委屈地小声咕哝:“唔,那你为何不拦着你阿咪么……我喜欢你阿咪么,她对我那么好,像亲人一样的好。我都没有亲人了,瞧见了你的阿咪,就想起我娘,我不忍心回绝她么……”

若是在你老娘和你俩人中间硬要选一个,还真是不好选……

丹吉措偷眼瞧着男人硬朗泛青的下巴,紧贴上宽阔温热的胸膛,心头滚过一阵眩晕,随之是某种从未有过的求索和贪婪心qíng。

自己其实真的想两个都要。

“你这人,唉……”

阿巴旺吉叹了一口气,心里软了下来,无奈地阖上眼,把怀中人轻轻向上托了托,一手静静地抚摸丹吉措的脊背,再一次贴上唇去,寻觅小仙鹤唇角上最滑最软的角落。

微旋的梨涡里烙着那一枚小痣,男人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地舀了舀,甜丝丝的腻人滋味儿,那里边儿一定灌进了全寨子的人都说很好喝很好喝的红枣蜂蜜甜茶水。

隔着两层棉布衣衫,大总管的手掌不停地抚摸丹吉措光滑平整的脊背和腰侧的柔软,几乎是卑微的声音,低低地在屋角盘旋:“为啥总是躲起我,见了我就跑,你跑啥子跑……老子想喝你煮的茶,你也小气地不给我喝……”

“唔……我怕。”

“怕啥……”

“怕你。”

阿巴旺吉蓦然抬起眼,挑眉看向丹吉措:“你怕我啥?老子有啥招你怕我的?”

丹吉措耸了耸鼻尖,难为qíng,又憋气恼恨,答道:“我不应当怕么?那么高的山包包,那样深不见底的悬崖,你就那样把我吊上去了!我怕,我当时怕得要死,我都快要吓死了呢!”

说着说着,眼底就止不住地洇出雾水来,蒙住了清澈透明的眸子,声音哽咽:“我从来没有被别人吊起过,就是你欺负我,你还拿绳子捆着我,你对我这么不好,我,我……”

阿巴旺吉皱了皱眉,低声说:“那一回的事,老子当真是悔了,以后绝不会了。”

丹吉措从长长的睫毛下丢给男人一个半是埋怨、半是揶揄的神qíng:“你以后还会的,你就是凶巴巴的一个人……你那么厉害,你是永宁的大总管呢,你多有能耐呢!你已经习惯了对别人都是那样的,而且你欺负我的时候我又打不过你,简直是不欺负白不欺负!我就是母屋供桌上那一朵不捏白不捏的软塌塌苏油花儿……我真是怕死你了!”

男人抽回了脸,将俩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一尺,盯着丹吉措的眼。即使是在对小仙鹤下保证书,眼神依旧凌厉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子是认认真真说的,以后不欺负你,啥事都顺着你的意思,你想咋样就咋样,成不?”

丹吉措抿住了嘴,嘴角迸出细细微微的欢欣,眼波流动,哼道:“这会儿为什么这样老实了……这样讨好我呢……”

阿巴旺吉垂下眼,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低声道:“以前是老子眼瞎了,不知晓你有这么好,这么地……招人爱……”

丹吉措心里一暖,暖得浑身肌肤都苏软了,鼻尖泛酸。

他的嘴唇像船桨dàng开泸沽湖面的水波,划出一道动人的弧。整张润白的脸一下子明亮起来,黑漆漆的两道眉之下,闪动着两颗兑进了香茗暖雾的眸。

艳光暗涌的笑容,如掠空而过一只惊艳的鸿。

男人被这一笑撩得紧紧将人扣进怀中,动qíng地捉住嫣红色的软唇,辗转用力地亲吻和碾磨,直吻到两颗剧烈蹦跳的心房不断撞到一处,脸红耳热,喘息连连,燥热的气息在四周汩汩地萌动。

大总管一口吮住猎物脖颈上软软嫩嫩的喉骨,牙齿轻轻地划过,唇舌缓缓地拨弄,手指摸进衣领,探寻更深处的柔软。丹吉措呜咽着坠落,完完全全地缩进男人的两条臂膀中,露出的一段脖颈竟然与脸颊一样迅速变得绯红。

阿巴旺吉凑近他的耳:“怎么了?为啥又躲,又怕了?”

“唔……”丹吉措把脸埋进男人怀中,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被男人的气息罩得严严实实,喘不上气,魂儿都丢了。

“嗯……你做过没?”

“什么?”

“那个……做过没有?”

“我……”丹吉措从男人怀里偷偷露出羞赧成一团晕红的脸,心知肚明大总管在问什么,迅速摇了摇头,又重新在男人胸前刨了个坑,把脸埋个gān净彻底。

大总管惊异地挑起眉毛:“当真没有?跟小妹伢也没有做过?”

丹吉措摇头。

“呵……”男人从喉间乐出了声。

丹吉措顿时又委屈了:“你笑什么……你竟然笑话我,你,你……”

“没笑你。”大总管嘴上说没有,眼角唇畔毫无遮拦的一弧一弧笑容,已经快要随波dàng漾到天边。

“唔,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我这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做过的……”

“喜欢。”男人低沉惑人的声音在他颈间缭绕:“你啥样儿老子都稀罕得紧……”

第二十八章木屋执手qíng(下)

男人低沉惑人的声音在丹吉措的颈间缭绕:“喜欢……你啥样儿老子都稀罕得紧……”

只是带着调笑意味的轻哼,就像是在两人心间“噗哧”点燃了一朵小火苗。

一团火眼瞧着越烧越旺盛。首先被吞没的,竟然是软软乎乎的丹吉措,对某些事qíng就连一丝一毫的经验和分寸都不通晓的一枚小俊人儿。

愈是不通,就愈是暗自好奇和渴望。

丹吉措心里一阵慌张,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搁,方才被男人在怀里揉来揉去,揉得他身子里一股燥热四处乱窜,嘴上又不愿张口索求,就只能耍赖似的摽住大总管的脖颈,屁股被托起着,两条腿胡搅蛮缠到对方腰上,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挂到男人的身上。

其实,挺安稳的感觉,就这样让对方抱着。

男人的肩膀很厚,胸膛很硬,肋下却有两片轻轻颤栗的柔软,一条条肌ròu缓缓收拢到结实的腰部,磨蹭起来感觉得到,那里没有一丝赘ròu。

锋刃凌厉而又gān净利落,绝不腻腻歪歪,绝不拖泥带水。

这男人就连身材都带着某种特有的味道,冷硬又惑骨。

让人又爱又怕又翻来覆去特别闹心地惦记着的那种坏人!丹吉措心里这样念叨着,还是忍不住又往坏人身上蹭了蹭。

男人不怀好意地轻轻动了动手指,指腹在两瓣柔软的臀ròu上游移,若有若无地划过fèng隙。

掌心托起着的人于是像是起了电,挣扎着快要从怀里蹦出去,却又偏偏不逃跑不反抗,哼哼唧唧地扭动。

阿巴旺吉偷眼瞧着丹吉措那个又羞又软又服服帖帖蜷缩成一团儿的模样,心里头当真是爱死他了!把人稳稳地捧在两只手掌心里,当个宝贝似的托着,真是呼出一口气儿来都怕把这白白软软的苏油花小仙鹤给弄化掉了。

男人从眸间闪过一丝钟qíng的笑意,面孔上坚硬的线条在笑容中流动起来,热烘烘的胸膛将丹吉措堵进屋角,轻声哄道:“莫要怕,不会伤你……以后,我慢慢地教给你……”

丹吉措很认命地呼出一口气。

他以为这男人一定会先剥光他的衣服,再把他放到炕上,然后重重地压在身下,再然后……下一步再要怎样来做,他也就不知晓,不敢想了。他瑟瑟缩缩地把头靠在男人肩上,等待着被人鱼ròu。

暗暗地渴望让这男人宽厚的身躯卷裹着疼爱,却又掩饰不住初尝qíng事的慌乱与羞涩。

阿巴旺吉的两只手探进他的长袍衣襟。

腰带在悄然不觉之间滑落在地。

隔着薄薄一层中衣和裤子,抚摸他的腰和臀,粗糙有力的手指在两腿之间游走。丹吉措闭着眼都能感觉得到,俩人贴合的身子,慢慢地起了变化。有些地方越来越软,软得无力支撑自己的份量,有个地方却又越来越硬,硬到他羞愧地用双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