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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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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楞墙上的两枚人影叠摞在一起,剧烈地跳动,蒸腾,像是燃烧的火焰将木楞一层一层吞没。俩人的身体一起绷到了最紧处,骤然释放,快活得像林间一对纵qíng欢愉的shòu。

像是有意地宣泄,对领地的占有,男人把滑滑腻腻的东西全都弄到丹吉措那两瓣软白的臀上。丹吉措用两只手臂捂住脸孔,又羞又气,不敢回头去看那男人得逞之后的嚣张神qíng。

大总管用绸布一点一点给丹吉措擦gān净身体,再用被子裹好,抱进怀里,手掌抚平他的喘息,很宠爱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嗯……舒服了?喜欢么?”

他红着脸点头。

丹吉措点头说“喜欢”,阿巴旺吉心里那一块石头就算落了地。怕是怕自己若蛮横硬上,这小俊人儿万一不喜欢,万一伤到了身子,或是伤到哪一块面皮儿,俩人之间好不容易亲热和睦的关系可就挽不回了。

男人用粗糙的下巴蹭了蹭丹吉措的脸,声音透着难得的唠叨和腻歪:“嗯,等老子从丽江回来,一定好好地陪陪你,给你做些好吃的,养得壮一些,呵呵呵呵……下一回,等你不怕了,一定要了你,把你都吃gān净了……”

丹吉措把脸埋进男人胸膛的沟壑中,心里又是喜,又是惶恐,又是意犹未尽,还想再来。活了两辈子这么多年,终于尝到了颠倒欢乐的销魂滋味,心里对这男人的依赖止不住地愈加深重。

他在喘息中纠结,想到自己方才那见不得人的动静,顿时脸又红了,蚊子声哼唧着问:“唔,楼上的,她会不会听到了……”

男人不屑地冷哼:“格姆女神山里的láng都听见你吱哇叫唤了!叫得可真好听……”

“你,唔……”丹吉措偷瞟男人安静自得的脸色,低声问:“那,达娃她,你准备怎么办?”

阿巴旺吉挑眉叹气道:“能怎么办?唉……她是甲娜姆从外乡抱回来的小妹伢,老子那时只怕若对她不好了,她觉得自己不是亲生,起了别扭。没曾想会弄成现在这样……”

“她总之也不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怕什么的……”

男人皱眉,拉长了脸说道:“这叫啥话!同住一屋檐下,哪能乱来?!我们族人有规矩的,传出去是要丢人的!”

阿巴旺吉这说的是实话,摩梭母系人家里最忌的就是甥舅通jian这样的丑事。

因此别看摩梭妹伢们可以与男人同池洗浴,女子们也不忌讳像丹吉措和小扎西这样的外乡人,但是坝子里严正的风俗传统,一家人的甥舅、兄妹之间,是绝对不可以同时到一个池子里洗澡的,甚至不可以互相举止轻浮,不可以言语调笑。

丹吉措嘴唇轻蠕地哼唧:“那,那我呢?我算不算你的,你的……”

阿巴旺吉怒哼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你还提这档子事,老子从来没把你当外甥看!你和她不一样……”

丹吉措唇角忍不住泛出làng花,低声哼道:“我也从来没把你当阿乌看么……”

“那你还没事乱认亲,你认得什么阿依?你脑壳被猪拱了!”男人气哼哼地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软ròu。

丹吉措愧疚地垂头:“那我,我其实,其实是想认她做阿咪么!可是,哪有随随便便就管你阿咪唤作我阿咪的,让人听了也太,太,太那个了……”

太明目张胆地吐露一颗不单纯、不安分的心了!小山雀这内秀又害羞的人绝对做不出来的。

阿巴旺吉却把他搂得更紧一些,半闭着眼,似睡非睡,轻声说道:“等这一趟回来,老子想把你挪出去。”

“挪出去?”

“从老子家里挪走!”

“唔?你把我丢到哪里去?”

“你说呢?!你在这儿总归是不方便……再说你还想在老子这院子里做工gān活儿的?回头给你拨一座院子,盖个小花楼,呵呵呵呵呵,老子每晚黑都去陪你,如何?”

丹吉措撇撇嘴,哼道:“原来你是打这个龌龊的主意,哼!以前你怎么没有体恤过我,怎的不说给我拨个院子、盖个楼呢?!”

男人很无耻地笑:“呵呵呵呵呵……以前,怕你一转脸就跑喽,得搁在身旁盯着!”

“坏人……我才不要花楼呢!那都是女子用的,你就没安好心!……”

丹吉措把脸枕在男人肩窝里,听着对方沉稳均匀的呼吸,心里涌出浓浓的依恋,依恋愈浓就愈是不安,忍不住又问道:“你以前有一个阿夏,是的么?”

“嗯。”

“哦……那,现在呢,还有别人的么?”

“就你一个。”

“哦……唔……”

“你想问啥就问,老子不想瞒你什么。”

男人微微睁开眼,面色沉稳淡漠,鼻梁和唇形的轮廓从侧面看去像是绵延的山峦。

丹吉措在心里盘桓了半晌,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有什么可问的呢,问你那位qíng人他现在人呢,你们怎么分手了呢,你是更稀罕他还是更稀罕我呢……

若是答得不中听,反而徒惹烦恼,还不如不问呢!

他这样想着,轻轻甩了甩头,把一脑门子的疑惑都甩到炕下,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唇畔浮动出满满的笑容,甜蜜地笑着说:“那我就不问了。嗯……那我也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呢,我心里头就只有你一个……”

阿巴旺吉蓦然转过头,呆怔地望着眼前的小俊人儿,眼底蒙上一层影影绰绰的湖水。

并不是因着丹吉措说的话,而是因着他说话时那一脸单纯又满足的笑容,笑得像玉龙雪山上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

雪莲花在静夜中绽放,让男人心甘qíng愿地臣服在那一份恬静和美好之中。

大总管把丹吉措的一张脸捧在手心里,静静地看着他的笑容,那时就觉得,自己当真是拾到了一块宝,一定要好好地疼他,爱惜他,宠着他,不能负了他!

这俊俏的男伢是这样jīngjīng致致又gāngān净净的一个人,从外到里、从里到外地gān净,纯得像泸沽湖湖心最深处的一汪碧水,一尘都不染。

第三十一章骤遇惊天雷

东方的天际翻出一条鱼肚皮的淡青色,初冬的湖水上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气。

躺在杂役房木板小炕上的丹吉措神智不清,脑门上虚汗滴答流淌,两只手抓住chuáng褥,正在迷茫的梦境中与一群歹人搏斗纠缠。

蜀道深山中的追逐,掩杀。冷兵器的拼斗,刀刀见红,落霞都染成了浓重鲜艳的血色。

他追随村落的族长逃至悬崖边,被追兵围困,已无路可退。

男人一把推开他:“快跑,沿着小路跑,莫要让那帮满洲鞑子兵追上你!”

“我不会跑的……”

男人用高大的身躯将他护在yīn影隐蔽之下。

他却暗暗地抽出了腰间的刀,眼底划过某种难以察觉的寒意,鬼使神差一般,一刀就捅进了眼前之人的后腰!

锋利的刀刃楔进了血ròu之躯,浓浓的血水从腰眼里喷she出来,溅到他的胸前。

中刀的男人仿佛被一道天雷闪电劈中,踉跄地回过头来,眼中喷血:“你,你,你竟然,害我……你降了那帮满洲的猪狗?!你要灭我的族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被毒手戕害的一头困shòu,愤怒地仰天大吼一声。

那是遭遇背叛和暗算之时,痛不yù生、死不瞑目的嚎叫。

最后一眼不甘和含恨地盯视,随即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

丹吉措在梦中挣扎,虚汗淋漓,大叫了一声,从chuáng上弹起。

傻呆呆地坐在炕上,这时才发觉心口艰涩绞痛,眼泪流了满脸,声音已经哭嚎到嘶哑,梦中握刀的那一只右手,剧烈地颤抖,按都按不住。

那坠崖男子的脸孔模糊一片,他辨认不出,可是不停抖动的右手却像是当真曾经拿过那样一把刀,生生地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自己难道竟然做过投敌弑主的龌龊之事?

他惊慌失措地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从湖水上飘进村落的鲜气,又慌手慌脚地爬下chuáng铺察看,有没有什么邪物小鬼藏在角落,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可是自己为何总是做这样奇奇怪怪的梦,是这张chuáng这间屋不gān净,还是自己中了邪、冲撞了神婆?又或是因为被那个心怀叵测的大巫喂了蛊虫?

没想到永宁坝子那位大巫是学艺不jīng,办事不牢,心有余力不逮,摆出一副想要害人的嚣张架势,喂得这哪里是什么噬魂蛊,分明就是个噩梦蛊么!

不远处另一张炕上,帅小俾子顿珠从暖烘烘的棉被窝里探出头来,哼道:“丹吉措……你又做梦了吧……”

如今已经习惯了隔三岔五在chuáng上抽疯叫唤的丹吉措,顿珠这一回连鞋子都懒得朝他丢过来,直接翻了个身,抹抹嘴角的口水,埋头继续呼呼大睡。

丹吉措低声道歉:“唔,又吵醒你了,对不住。”

顿珠哼道:“哦,丹吉措……你前几天,怎么总是深更半夜地溜去茅厕,很久都不回来……”

丹吉措很心虚地掩饰:“我?没有‘总是’么……没有‘很久’的吧……只是每晚去一趟茅厕而已么,每一趟都没有超过两个时辰吧……”

那男人“办事”一贯手脚利索,有“很久”么?

两个时辰,呃,好像对于出恭来说,算是挺久的……丹吉措做贼似的脸红了。

还不就是因为那个坏人,霸着他不让他走,翻来覆去地折腾好几趟,一直捱到格姆女神山的山顶隐隐透出一线白光,管事的和庄丁们很快就要起chuáng上工,再不走就要被人堵了门捉jian,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回去。

顿珠在半睡半醒之间唠叨:“丹吉措唉……你不要养成了半夜出门上茅厕的坏习惯……你这样每晚黑,蹲两个时辰的茅厕,怪不得经常做噩梦,睡不踏实呢!你沾了一身茅厕的晦气,你不做噩梦才怪呢你!……”

“哦!我知道了嘛!以后不去茅厕就是了,唔……”

丹吉措很想堵住顿珠那一张絮絮叨叨揭人疮疤的嘴巴。第一回发觉这小俾子这么多话,对自己简直太过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