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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丹吉措气得鼓起嘴来:“谁风骚了?!你这人无赖么!”

大总管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浓浓的老陈醋味儿,说道:“你看看那些小崽子一个一个俩眼放光的德xing,心里头指不定都在琢磨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你要是敢……哼,你对着老子的时候都没有笑得那么好看,那么骚qíng,那么勾搭人!”

说完气呼呼扭头走人了,靴子底踢出一屁股的huáng土烟尘。

丹吉措朝着大总管嚣张的背影呲牙,差点儿想要拿小茶碗掷到男人的后脑勺。

这货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简直流氓无赖么!

全寨子里明明就只有这厮整日里琢磨见不得人的那种事,每晚黑都要捉了他拖到个犄角旮旯没人的地方,纠缠非礼,竟然还平白无故乱吃飞醋!

在地震中故去的可怜的人,在过年前全部下了葬。

坝子里的人搞丧葬仪式相当繁琐,折腾了足有月余。大约是因为摩梭村寨里没有婚娶之“红事”,因此“白事”就更加被当作一件值得破费的大事。先要将遇难者的尸身清洗整理gān净,再用棉布包裹捆扎,亲族邻里甚至同村人都要参与集体吊唁,最后再选个吉日,由亲族友人浩浩dàngdàng地抬上山,出殡火化。

火化后第二日,将装骨灰的陶罐移放到格姆女神山中的葬地,与世代先人的遗骨放到一处。

丹吉措特意fèng制了一套很漂亮的锻面绣衣,用丝线在领口和衣襟绣满美美的小仙鹤,给顿珠穿上了去火化。

一年一度的农历新年,家家户户红红火火,在修葺好的木楞院坝里榨油,酿酒,做米花糖,舂糯米,磨青稞粉。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大总管一家人就依着旧习俗,在内院院落里扫房子,用小竹扫帚从屋顶扫到屋角,从墙外扫到墙里,再从门框扫到chuáng铺底下,将积攒一年的灰尘和晦气统统扫去,辞旧迎新。

大总管的大妹甲娜姆支了一张板凳在院子里,给几个小娃儿剪头发。

阿巴旺吉从身后捏了捏丹吉措的后腰,问道:“你那一脑瓜的长头发,啥时候剃掉?”

“为何要剃掉?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看的呢。”

小俊人儿看起来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用一条细细的丝带把头顶几缕头发拢起,梳成个小髻,脑后的头发顺溜地披散在肩头,确是个很秀气很耐看的公子。

阿巴旺吉不由自主地酿出一脸醇厚的笑容,自己的小阿夏的确是挺耐看的,不艳不俗,颇有味道。

按照村寨里的习俗,主持家政的女主人在年前要率领家中的小辈,去亲族中拜年,于是大总管家的老老少少,前呼后拥地出门,走亲拜年去了。达娃和两个小男伢每人背起个竹筐,筐里盛满切成一条一条包装好的猪膘ròu,一罐一罐的青稞酒,还有某小俊人儿独家特制的各色各样串烧香茶大礼包,作为派送的年礼。

某人的gān外甥不是这家的血亲,因此依照礼俗不必跑去给亲族拜年——他去拜年别人也不认识他!

可是丹吉措却是老阿依亲口认得gān亲,按照人qíng也该给大总管家帮忙gān活儿。

于是丹吉措自告奋勇地进灶房里帮衬,为全家准备最重要的一餐年夜饭。

其实帮衬纯属是个虚幌子,寻一个名目腻固在自己男人身边,那才是大大的一桩正经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永宁坝子,之前可能缺乏一些背景介绍,咳咳,补充在这里,可能写到文中更好,不过现在写已经晚了,我也懒得再改前边的章节。

泸沽湖一半在四川,一半在云南。四川的摩梭人主要聚居在盐源,云南部分主要就聚居在文中所写的永宁。

永宁坝子位于泸沽湖西北部的永宁乡,四面环山,海拔2644米,面积41.23平方公里,盛产稻谷、玉米、荞米、白瓜子,是云南省内水稻种植海拔最高的地方之一。

宋末忽必烈南征大理经此,给此地定名为“永宁”,寓永远安宁之意。唐代以前主要为藏族居住地,今天主要为摩梭人和普米族聚居,因此摩梭人的很多日常习俗以及宗教信仰都受藏民的影响,但是在服饰和某些风俗上又带有北方游牧民族的特色。

摩梭人是否是蒙古人的后代,仍然有很多争议。根据野史,他们是元朝忽必烈南征留在四川云南的蒙古军队的后裔,但是这只是野史的说法。一般来讲,摩梭人可能是西北迁移到当地的古羌人的后代。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摩梭人属于北方游牧民族后裔,并非土生土长的云南土著民。

文中会经常提到的苏理玛酒,是元朝的国酒,现今仍然由摩梭人日常酿造。摩梭男子的服饰亦参照蒙古族男子的日常服装。

目前官方的说法是将摩梭人定为纳西族的分支,但是大部分摩梭人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要么会认为自己是蒙古族,要么认为自己是摩梭族。他们的正式居民身份证上民族一栏写的就是摩梭人。

【所以如果了解这些历史,把段家小公子穿越到这里纯属素够倒霉郁闷…作者某货素大坏人有预谋的嗷嗷】另外,永宁为历史上茶马古道要冲,当地几家大富和封建领主各有组织马帮商队,由土司武装护送,经永胜、丽江、维西、中甸、察隅、拉萨、日喀则到缅甸、尼泊尔、印度往返经商。元代设永宁州治所于坝内,后曾升为永宁府,由摩梭阿氏世袭土司职,历经明、清、民国至1956年民主改革时止,共传38任土司。

第四十八章醋缸泡小鹅

灶房里。

来帮厨的丹吉措依着大总管的吩咐,把泡好的一罐大米放到木甑里蒸,蒸到六七成熟,再倒进碓(dui)窝里舂了。

那时的村寨里还没有拉起电线。牲畜能gān的活计就jiāo给牦牛和骡子;牲畜gān不了的就全凭人力,家家户户都是用人力舂米。

这碓窝还是男人自己做的,拿一块长方形的大石头,用铁锤和凿子一齐使力,将石头的内脏芯子凿掉,挖成个中空的漏斗形状,就可以用来舂米。

舂出的米糊糊要用来做压花饵块。这是依照此地风俗,大年夜里全家人一定要吃的“喜饼”。除此之外,总管府的年夜饭必备猪膘ròu、牛gān巴、灌猪脚、猪肠血米、泡麻梨、苏油茶和苏理玛酒。

往年都是大总管一个人做一家人的饭,从早到晚做起一整天。

丹吉措瞧着这一屋子满满当当的食材和锅碗瓢罐,还没有开始上工就已经头晕脚软,腰酸背痛,犯了“公子病”。

这会子男人正在灌猪肠血米。将猪的大肠小肠洗gān净,灌进半熟的混了猪血的大米,连同油盐葱姜花椒等一gān提味儿的香料,再卷成肥肥满满的香肠形状,放到沸水里慢慢煮熟。小灶间飘出猪血米的香气。

丹吉措拿着一只锄把子粗的圆头木棒棒,在碓窝上捣大米,把熟米舂成细乎乎的米粉。

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某人的“公子病”就快要发作。额头渐渐洇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蛋涨得红通通的,胸脯起起伏伏,口中呼出的气息也逐渐急促,手脚搭配得都不利索了。

阿巴旺吉在一旁斜睨着小俊人儿,见了那勾人的动静,越看越是qíng不自禁,撩下手里的猪大肠,在裤子上胡乱抹了抹手,从身后一把抱住。

“别闹么,我还没做完呢……”丹吉措用袍袖擦了擦汗,甩脱男人的两只咸猪手。

“你穿得太多了,热,把袍子脱了……”

大总管不由分说,gān脆利落地将他的长袍从领口一把剥掉,好似剥开葱皮儿,露出白白绿绿的葱管。

热哄哄的身躯,泰山压顶一般罩上丹吉措的脊背,胳膊箍紧细腰,带茧的手指伸进薄薄的贴身小衣,掠上胸膛,毫不体恤地用力捻了捻两枚小红点。

“唔,你,你又来了……”

丹吉措攥着的木槌槌脱手了,软绵绵的身子半推半就,yù拒还迎,被男人迅速拖向灶房屋角。

大总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好不容易赶上个全家人都外出不在的日子,不来这个来哪个?!哼!

小仙鹤的身子,摸起来可比那猪大肠小肠的舒服多了呢!

阿巴旺吉一把推开灶台上的锅碗瓢盆和砧板,将怀里的人架上了案,两只手臂按在耳侧,身子压合上去,堵住软唇,辗转地厮磨,碾吻,用胯下肿胀的东西抵住丹吉措的小腹。

那一张软软糯糯的嘴唇,简直就像是碓窝里熟烂的大米,被男人粗粝的下巴往复揉来碾去,快要给舂成了一坨米糊糊。

丹吉措呜呜咽咽地挣扎,躲避对方的洗劫:“不要,不要么……你这人总是这样野蛮……”

大总管把头埋进他颈间啃吻,在两枚横致的纤长锁骨上琢磨,低低地哼道:“老子想你呢……老子稀罕你才这样想你……”

“你稀罕我你还这么蛮横!旁人哪个像你这么坏呢!……坏人……嗯,嗯……”

丹吉措被啃得七荤八素,口里嘟嘟囔囔,身子却已经给搓热乎了,腰臀从贴身衣服里剥出来,嫩皮泛出一水儿的在灶火上烹出来的鲜润。

心里却还在叹,咳,自己喜欢哪个温良恭谦让的人不好呢,偏偏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大大的坏人,蛮横霸道又无理的熊玩意儿!

大总管这时却忽然抬起头来,眼对眼地问:“你方才说啥?”

“唔,我说什么了?……”

男人的唇齿忽然离了他的身,丹吉措只觉得浑身蓦得凉了下来,顿时就受不了了,扭腻地蹭了上去,一条腿卷上硬腰。

男人狠狠地一搓牙:“你说旁人哪个像老子这么坏?你啥意思?”

丹吉措轻声哼唧,句句都带着飘乎的尾音儿:“你,你,你就是坏嘛……你仗着蛮力气就欺负我么……”

冷不防,男人的嚎叫直直地照着脑门子劈上来:“你说的‘旁人’是哪个小崽子?!青天白日的,莫要与咱打幌子,说出一半的话别吞回去,给老子说明白喽!”

“……”

大总管忍无可忍地低吼:“是不是那个省城来的小兵崽子,肩膀上扛了一条杠,几颗小星星的?!整日里贼眉鼠眼地凑在你旁边,你走去哪里送水他就屁颠颠地追到哪里,是不是?!”

丹吉措委屈地叫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军官?你又胡来了,我与他有何gān系!我细心招待他们也是为你着想啊!”

“你真当老子是傻的!他一个小连长整日里不乖服老实训他的兵,专门追在你屁股门上他想gān啥?老子瞧着他那眼神就不对劲嘞,你冲他只笑一下,他就咧开一张大嘴傻乐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