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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老明着骂着周泉悦,却把曹译贬了个十足十,曹译站在当地当作没有听到这翻话,这些年的阅历早就让他明白不能以卯击石,他没这个实力也没那个能力,只好在受rǔ的时候当作什么也没听到,让脑袋一片空白。

闻皆看着他的反应笑了,对着他的小外公说:“朝老,是我混帐,您就别拿小辈的事费心了……”

朝老听了把手中的茶杯微重力地摔地了桌子上,对着闻老爷子说:“国栋,你听听,他这几年可是越大越把私事弄得糊涂,你可真得管管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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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总是要犯些明知愚蠢却还是为之的错误,周泉悦在多年后的某个清晨想起当初的那段时日,还是不得不把头抬起,不让眼泪掉下来。

qíng爱噬人的疼,从来都是最狠毒。

朝老动了气,闻皆不动声色,闻老爷子也是,淡淡地说:“孩子的事,向来他自己处理,这次也就让他去吧。”

朝老听得不好反驳,仗着长辈的面子哼了一声,在一旁见机行事的儿子的招呼声中出私厅的门招呼客人去了。

等朝老走了,闻老爷子对闻皆轻描淡写地说:“处理好,这种事不要弄上台面。”

说着也起了身,拍了拍旁边周泉悦的肩,而一直沉默的周泉悦只来得及给他一个苍白的笑容,然后睁着眼睛静默地看着闻老爷子带着他的人也走了出去。

等小厅只余他们三人时,周泉悦又笑了笑,笑得太勉qiáng,已经挂不住了,他自己也像是意会了到,也就止住了笑容,明明一脸平静,却是再凄然不过。

曹译看着第一次见到的有一点无所适从的周泉悦,他闭了闭眼,虽然想要求离去,但突然之间不想跟闻皆说话。

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地板,他总是一个积极生活的人,但最近受到的拘束,尤其是来自前qíng人的拘束让他的困苦更是深切,于是灰心的想法也不免时常冒出来,现在他觉得比失去闻皆的那段时间还感觉到累。

累他放得轻易自己爱得过深,累放弃了必须抽丝剥茧断掉爱的念想,现在却是累他的死死不放手……一个人身体里能有多少感qíng?闻皆还真是各种都想要,bī得他连苦笑都无能为力得很。

“我去前厅看看。”周泉悦站了起来,笑容有总算好了一点,尽管还是勉qiáng得只手指轻轻一点就可以抹去。

曹译没有抬头,听到闻皆微叹了口气之后说:“别去了,去歇一会吧。”

有脚步声响起,几步之后,又听到闻皆说:“小悦,你是弟弟,说会照顾,维护你一辈子是我会做到的事qíng,对此我的真心从未少过一分,你知道吧?”

曹译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闻皆,他还以为闻皆与他分手时的方式是最伤人的,哪想,此次……他是瞎子吗?难道不知道周泉悦爱他爱得连自尊与骄傲都岌岌可危了吗?

尽管对周泉悦的理解在他的立场来说显得过于荒谬,但曹译看着周泉悦在原地虚晃了一下,尔后露出凄凉的笑容时,不知是同病相怜还是别的因素,心不可自制地疼痛了一下。

“我知道,皆哥,我一直都知道。”周泉悦惨然说完,迅速转身想要离去,只是脚步跄踉,在空中虚晃了一个弧度,“砰”的一下生硬地以不可挽回之势倒在了地板上。

两个人下意识都跑了过去,蹲下身体的曹译看着昏了过去的周泉悦过于惨白的脸,白得应照着那黑色的头发都似乎成了灰白色,看着眼前这好像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昏倒的人,曹译那因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眼前倒下而紧张的神经此时更是带着qiáng烈的余悸……“爱他吧,闻皆,别为难他了……你错过我一次,但别再错过他了,他比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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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皆敛了下眉头,不理会说话的曹译,这时有人跑了进来,闻皆说了声叫医生抱起了周泉悦就往楼上走。

曹译退步,眼看就要从另一个方向退出。

“跟过来。”闻皆头也不回。

曹译没有听,这个更是回过身就要离开。

哪想,还没走两步,就被两个保镖堵住,他回头去看闻皆那边的方向,那一刹那,走到楼梯的闻皆回过了头,他们眼神jiāo汇,而闻皆面无表qíng。

曹译在客房里有些焦虑地坐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

门口有保镖站着,明显闻皆的人,他关了门,gān脆眼不见不心烦。

他想打个电话给人说点什么,给谢采不行,给庄严明也不行……这两人现在比他还厌恶闻皆,谢采更是,如果不是信任他说他能解决,这女人早就按她自己的方式去活动了。

给其它的朋友说更不行,总不能说他因被囚禁快忧郁致死了吧?

过了大半个小时,门被推了开,闻皆走了进来。

“饿了吗?”闻皆依旧淡淡地说着,英俊从容,这样的男人无论换到何地都是吸引人眼光的目标,但如今在曹译眼里他无疑就是个恶霸了。

“还好。”曹译忍了忍,还是很诚恳地再次说了句:“让我走吧。”

他什么事都不想计较了,出国他都也想出了,只要离开这趟浑水,现在让曹译做什么他都愿意,解约都在所不惜了。

人被bī急了,不愿意gān的事都会去做的。

“算了吧,曹译……”闻皆走近,抱住了他,微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爱我了?还是不敢?我不记得你会如此缺乏勇气……”

“够了。”曹译bào躁地阻止了闻皆再说下去,他忍了又忍,终还是忍不住,“你到底想gān什么?你要是有一点喜欢我,何必把我带过来让我难堪?你要是真有那么喜欢周泉悦,你又何必拿我来刺激他?闻皆,他妈的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帐,我坦白跟你说,也就周泉悦受得了你这种人,我跟你是完全的不适合,我要的是一个会为我喜怒哀乐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无论爱与不爱都只会带给我折磨甚过于一切的王八蛋。”

曹译吼完,顾不得闻皆的反应,走向门就准备离开。

“曹译。”身后,闻皆bào吼了一声,随即就是一片可怕的沉默。

曹译搭在门把上的手紧紧捏着把手,过了几秒,还是咬了下牙,就要开门。

“如果我不会爱你,那你就教我。”闻皆从背后抱住了曹译,他轻轻地在曹译耳边说:“告诉我怎么为你喜怒哀乐,嗯?”

曹译悲切,眼睛蓦地酸涩,“闻皆,如果要教的,那就不是爱了。”

“怎么不是?我让你教不是?”闻皆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紧得不能再紧,“你非得说我现在对你的感qíng不是爱,那么,按你的方式来。”

他说得淡然但坚决,那笃定的语气不允许人否决。

“是吗?”曹译缩了缩喉咙,喉结因过度的窒息而上下剧烈地滑动了几下。

“是。”

“那何不,从你放了我让我回家开始?”曹译紧张,又轻轻地不抱希望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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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过想走。”闻皆没有放开他,还是淡然。

曹译垂下了眼,良久都没有说话。

哪能不想走,爱过一场,疼过一场,未来的那个人还是不会是他……能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在一起的理由,在他知道他们真的不适合后。

“曹译,听我说,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不伤你。”闻皆保证着。

曹译倍感疲倦地听着,苦笑着说:“你看,你哪是爱我,你只是爱上了爱我的这种错觉……我这不是在教你怎么爱我了么?”

他说得苦涩又带着绝望,闻皆皱起了眉,慢慢松开了他的腰。

等确定全部松开,曹译松了一大口气,他回过头,看着闻皆,好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

送他一路回去的车程中,司机很静默,曹译很茫然。

他等待着周泉悦的大施拳脚,以为能在此间博得一线生机,哪想,闻皆说让他教他爱他……曹译胸腔里充满着各种qíng绪,其中最多的就是慌张。

怎么会如此,他以为结束了的感qíng却还是在那刻汹涌而出,差点把眼睛bī得酸涩得要流出泪来。

明知不适合,但在那刻,还是心动了。

动得让他慌张。

实在不该如此。

谢采见到曹译时惊讶得很,尔后沉默,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曹译,问:“你在想什么?”

曹译迷茫抬起眼,说:“想闻皆。”

谢采脸色一变,恨铁不成纲,拿着抱枕砸向他,咬牙切齿:“你给我清醒点……”

曹译苦笑了一声,垂头丧气,不想给自己任何机会地说:“谢采,想个办法,我们去严明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