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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音刚要打他,忽然轻轻叫了声。
萧元吓了一跳,“怎么了?”
谢澜音无奈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小家伙又踢我了,越来越淘气。”
萧元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了下去,摸摸她肚子,心疼道:“澜音辛苦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好好补偿你。”
谢澜音哼了声,看着他问:“你能补偿我什么?”
萧元一脸宠溺地道:“你想要什么补偿?要什么我给什么。”
谢澜音想了想,在他期待的注视下道:“我要你陪我好好玩几日,一心陪我,不许想政事。”
萧元有些失望,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点子,未料只是如此简单。
“好,我都听你的,澜音想去哪儿我都陪你。”握着她手,萧元真心地道。
谢澜音满足地靠到他怀里,桃花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彩。
他确实还欠了她一样,一样她十分在乎并因为当初没有得到而暗自神伤许久的东西,现在先瞒着他,时机到了,她再让他还。
~
十月初二,谢澜音吃尽了苦头,终于生下了一个六斤七两重的胖小子。
谢澜音累极而睡,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在嘬她胸口,她喃喃地嘀咕了声,以为是萧元在欺负人,伸手要推他。手才抬起来,就被人攥住了,那手又暖又大……
谢澜音睁开了眼睛。
萧元一手托着正使劲儿吃.奶的儿子,一手轻轻地握着她,凝视她的凤眼温柔极了,“终于醒了,澜音,辛苦你了。”
谢澜音没功夫理会丈夫的柔qíng,目光早就转到趁她睡着偷偷吃食的小家伙身上了。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脑袋,谢澜音忍不住笑,摸摸小家伙头顶浓密的胎发,她轻声感慨道:“总算生出来了。”
怀孕时的数月艰辛,生孩子时的极致痛苦,现在想想,简直就像一场梦。
萧元想到在外面等待时她痛苦的叫喊,心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低头亲她脸庞。
谢澜音抬起眼帘,亲昵地蹭了蹭他面颊,“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点。”萧元闭着眼睛道,一开口,声音意外地发哽。
于是他什么都无需再说,谢澜音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有多怕失去自己。
她仰头亲了亲他唇,在他睁开眼睛时,柔柔地朝他笑,“儿子都生出来了,别想那么多了,来,想想给咱们儿子取什么小名吧,不许叫华山,难听死了。”
有些人会用定qíng的地点给孩子起名,那天萧元突然兴冲冲跑过来,说他想到了两个好名字,生儿子就叫华山,生女儿叫玉井,还用一种qíng意绵绵的目光看着她,谢澜音气得啊,恨不得把他扔到华山玉井里去。
听她翻旧账,萧元失笑道:“那是说着玩的,我早想好了,不论男女,小名都叫元宵。”
元宵,上元节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吃食,名字很俗,但俗点孩子更好养,且元宵寓意甜蜜圆满,给孩子当小名再合适不过。另有一层,她曾经用元宵打趣过他,这名字了也蕴含了他们夫妻的幸福回忆。
谢澜音皱皱眉,古怪地看着他,“好是好,可,这不是你的小名……”
“大胆。”萧元佯怒瞪她,随即自己先笑了,亲她一口道:“我喜欢我儿子,将她娘给我起的好名字让给他,有什么不妥的?”
谢澜音嗔他一眼,低头点了点儿子的小脸蛋,柔声问道:“父皇给你取名叫元宵,你喜欢吗?”
小元宵一心吃.奶呢,充耳未闻。
但不说话有时候就表示答应了,谢澜音看看旁边的男人,默许了这个rǔ名。
初为父母,夫妻俩光看小家伙吃奶都觉得新鲜,看着看着,萧元突然轻声道:“澜音,我想元宵满月时,封他……”
“嘘……”
谢澜音及时打断了他,将吃饱睡着的儿子放到一旁,这才直视萧元道:“我知道你喜欢咱们的儿子,但他还太小,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兴奋就……你先别提,等孩子们长大了,看看他们xingqíng再做决定好吗?”
太子一位牵扯太大,谢澜音不想为了自己的虚荣,早早让儿子背负那么重的责任。
她恳求地望着萧元。
她不是沈皇后,不用萧元即刻封她儿子太子,她也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多看重她这个皇后。
她比他还冷静,萧元凝视妻子那双不论经历多少风波都澄澈如水的眼睛,心悦诚服,拥住她深深吻了下去,温柔的低语消失在了唇齿之间,“好,我都听澜音的。”
他的澜音,远远比他想的要聪明,她不但是他的好皇后,更会是孩子们的好娘亲。
能遇到她,娶到她,是他三生有幸。?

☆、第129章 全文完

?chūn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入夜也没停。
崇政殿内,一阵风卷着湿气chuī了进来,华贵的纱帐轻轻摇曳,露出里面藤蔓般痴缠的身影。
“皇上……”谢澜音攀着萧元肩膀,如泣如诉的声音终于随着他的停止而低了下来。
萧元埋在她肩头,呼吸平复了,他才慢慢抬头,无奈地看她,“指甲是不是该剪剪了?”
虽然被她抓的时候挺尽兴,但现在停了,那疼劲儿便一股一股涌了上来,以前还好,她不会太用力,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般,挠地特别起劲儿。
谢澜音看看他依然泛红的俊脸,蛮不讲理地将手摆到他面前,“皇上嫌我指甲长,那你帮我剪指甲啊……不对,皇上日夜忧心政事,哪有闲暇帮我做这种事qíng,我看皇上以后夜里也不用叫我过来了,您该夜以继日处理政事才对!”
说着嫌弃地推还赖在她身上的男人,红唇抿得紧紧的,那赌气样,哪像刚刚与他恩爱一场?
萧元一听就懂了。
她生儿子那天他答应她了,要放下政事专心陪她几日。年前她坐月子,年后正月二月天冷不适合出行,三月里前半月有点忙,终于抽出空了,这又下上了雨,白日里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原来心里非常介意,介意到敦伦时悄悄抓他泄气。
心中好笑,萧元捧住她脸亲道:“等这场雨停了,我就带你出宫散心。”
谢澜音狐疑地盯着他,“真的?”
萧元一本正经地举起手,“我对天发誓,若……”
“不许你胡说!”谢澜音舍不得他发誓,朝堂上不定有什么突发qíng况,万一真有事qíng将他绊住,难道她就因为不能出宫就让他应验毒誓?
谢澜音自认是个非常温柔体贴心疼丈夫的好皇后,不会让他冒一点险。
萧元就知道她心疼自己,搂着她继续腻歪了会儿,便抱起人去浴室沐浴了。
回来时,龙榻上已经换了新的被褥,萧元搂着娇娇的妻子,酣然入睡。
翌日天终于放晴了,到了月底,萧元决定带谢澜音微服出游。
真的可以出门了,谢澜音倒有点舍不得儿子了,抱着小家伙松不开手。六个月大的元宵白白胖胖可爱,窝在娘亲怀里瞅着娘亲笑,完全不知道父皇娘亲正打算丢下他出宫偷玩呢。
萧元已经换好了一身常服,见妻子这样,他坐到榻上,故意道:“行,既然你舍不得儿子,咱们今日不去了。”
谢澜音到底是憋坏了,亲亲儿子,将小家伙jiāo到了rǔ母手里。小元宵脾气更随娘亲,有人哄就好,并不是特别黏娘亲。
宫里都jiāo代好了,帝后二人悄悄出了宫门。
“想去哪儿逛?”
马车里,萧元将妻子抱到腿上,心qíng愉悦地问。
谢澜音靠在他肩膀,想了想,低声道:“去西山吧。”
那年他趁她去西山赏银杏叶时安排诡计抢亲,害她都没能好好欣赏西山的景色。
萧元也想到了自己做的好事,亲亲她耳朵,命负责赶车的卢俊直奔西山。
半个时辰后,萧元牵着谢澜音的手,夫妻俩慢慢往山上走。
马上就要四月了,山上林木葱葱,鸟语花香,景色十分怡人。
谢澜音瞅瞅身边俊美挺拔的丈夫,年少时的执念再次浮上心头,她抿抿唇,忽的朝他笑道:“咱们玩捉迷藏吧,我藏起来,你来找我,找不到就算你输了。”
萧元看看她兴奋的脸庞,微微皱眉道:“山里或许有蛇,我怕你出事。”
谢澜音另有心思,撒娇地抱住他求道:“你数到二十我就停了,能跑多远?”
萧元想想也是,他数二十个数,就算她出什么事,他也能及时赶到,况且西山这边,并未听人提及过有人被蛇咬。
既然答应过今日什么都听她的,萧元摸摸她脑袋,环视一周,嘱咐孩子般嘱咐她道:“那你小心点,别往太偏僻的地方躲。”
谢澜音笑着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树示意他背过去。
萧元看看树gān,无奈地摇头。
小时候看其他皇子玩,他只觉得蠢,没想到今日他都当父皇了,还要陪他的皇后玩这个。
可谁让她喜欢?
她喜欢做的,他就愿意陪她做,哄她开心。
毫无怨言地走到树gān前,萧元又笑了笑,这才闭上眼睛数了起来,心思都在耳朵上,凝神听她的脚步声。数到十八,萧元已经确定了她的位置,刚要继续往下数,远处忽然传来她一声惊叫。
萧元心中一颤,猛地转身,就见她láng狈地跌在了糙地上。
“澜音!”萧元心急地跑了过去,蹲下去要扶她起来,“怎么了?”
谢澜音神qíng痛苦,坐在地上不肯再动,看着脚踝道:“好像扭到了……”
萧元尽量保持平静,稳稳抬起她左脚,轻轻替她褪了鞋袜。
露出来的小脚丫子白白净净,五个指头白里透粉圆润可爱,萧元此时却没心思欣赏妻子的玲珑玉足。他托起她脚,歪着脑袋看了看,没发现红肿,便试探着捏了捏她脚踝,“疼吗?”
谢澜音点点头,眼里浮上晶莹的泪水,“袁公子,我脚伤了,你帮我找根粗树枝,我撑着走。”
袁公子?
萧元错愕地看她。
谢澜音美眸依然含泪,只有嘴角微微翘了翘,见他注意到了,她马上又摆出一副可怜样,小声哀求道:“袁公子快点吧,三表哥还昏迷不醒,我想回去看他。”
这提醒就十分明显了。
萧元已经知道她演的是两人去僮山听对歌返回时她被人掳走的那场戏,却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盯着她看了会儿,萧元决定先配合她,看看她脚,正色道:“距离太远,五姑娘自己撑着走,怕是天黑也赶不回去,我背你吧?”
他识趣,谢澜音羞答答看他一眼,点点头。
萧元觉得有趣,熟练地将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谢澜音乖乖地趴在他背上,歪着脑袋看他。
初遇时她十三岁,今年她十八了。
可他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侧脸还是那么俊朗,脊背还是那么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