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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曦闻言扭头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两人闪身就到了昏暗无人的楼梯拐角。锦曦低声笑了,韩沉自己背靠着墙,抱着她,低头就亲下来。

“咱俩都不是小孩子了,gān嘛做这种事!”她含糊说道。

结果他含住她的唇,重重吸了口,然后耳语道:“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兑现。”

锦曦心头一跳,过了一会儿轻声答:“我没忘。可是……那天没兑现,不是因为你体力不足吗?”

韩沉的唇立刻移开,盯着她。

锦曦也笑眯眯地望着他。

然后臀上又被他重重掐了一把。

“丝……”锦曦抽气,“你gān嘛呀!”

“体力好不好……”他低头咬她的耳朵,“你不试就知道?”

这话讲得实在露骨,锦曦脸上一热。他却已再次封堵住她的唇,不叫她再胡说八道。

楼梯里一片昏暗,头顶的天空星光稀疏。两人就这么亲着,却仿佛怎么亲近也不够。恍恍惚惚间,都只感觉此qíng此景,似曾相识。曾经多少个日出日落的时分,他们也是这样,躲开旁人的打扰,热烈而放肆的拥吻着。他们同样骄傲,也同样为爱痴狂。那么炽烈的青chūn,没有一丝彷徨,也没有半点犹豫,只知非你不可,只知要跟眼前这个人,白头到老。

被唤醒的深埋心底的qíng绪太过qiáng烈,吻着吻着,锦曦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韩沉……我们当初怎么就分开了?”

韩沉的手指轻抚过她脸颊的泪,也停止了亲吻,而是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长久地依偎着,一动不动。

直至,楼梯下方的灯忽然亮起。

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上来。

韩沉放开她,但依旧牵着她的手。而因为眼睛有些难受,锦曦便没有转身,背对着来人,看着韩沉的胸口。

一身休闲的许柏,拾阶而上。抬头看到他俩,微微一怔,目光在两人jiāo握的手上一停,笑了:“韩组长,小师妹。”

锦曦把手抽回来,转身看着他,神色不变地笑了笑:“师兄,你怎么大半夜来了?”

许柏像是什么也没看到,微笑走到两人身旁,答:“今天白天一直在忙学校的事,听说你们锁定了嫌疑犯,我估计肯定连夜审讯,所以就赶过来了。”

韩沉和锦曦将他带到审讯室,隔着玻璃看着依旧被“晾着”的司徒熠。

“所以说……”许柏问道,“现在只是利用画像确定了嫌疑人,但他的犯罪证据,还需要收集?”

锦曦点点头。

许柏微微一笑,看他俩一眼,说:“那就先让我为你们提供一项间接证据吧。”

韩沉眉目不动,锦曦却笑了:“好。”

许柏转头再次看着司徒熠:“等你们审讯完之后,我就对他进行一次测谎。”

☆、第63章生为怪物

凌晨四点,对司徒熠的审讯正式开始。

对于韩沉选择的这个时间点,锦曦认为:很无耻也很合理,符合优秀刑警的一贯作风。因为晾了人家一晚上,这正是人困乏到极点的时刻。

然而,司徒熠还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韩沉和白锦曦在他面前坐下。而他微微一笑,尽管神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很清亮,整个人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jīng神防线完全没有松动的痕迹。

“你们好。”他甚至还率先跟他们打招呼。

锦曦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隽黑、含笑,眉梢眼底都是湛湛的温柔。加之容貌确实漂亮,被这样的男人注视着,连锦曦都难免心头一跳。

真是……妖孽啊。

韩沉的审问开始了。

“姓名?”

“司徒熠。”他答,“复姓司徒,单名火羽白,熠。”

韩沉又循惯例问了些基本qíng况,他都一一作答,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叶想晴、周似锦分别于上月7号、本月11日被人杀害。你的手机通讯录里有她们两人。你跟她们是什么关系?”

司徒熠微怔。这个表qíng看起来着实相当自然,眉头微蹙,瞳仁里也有刹那的失神。更令人觉得他这个人温柔如chūn风一般。

“只是普通朋友。”他答,“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原因被人杀的?凶手抓到了吗?”

韩沉没有搭理他的话,笑了笑,往椅子里一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我们怀疑是你杀了她们。”

锦曦哪想到韩沉的审讯风格这么峰回路转,一下子直入主题。

但这个方式居然是有效的,因为司徒熠的表qíng变得很值得人玩味。

他的表qíng很平静。片刻的沉默后,甚至还笑了。

那笑依旧英俊动人,但锦曦分明看到他眼睛里,极快地闪过有些得意的神色。就好像自己掩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被人发现。可他不仅不紧张,反而因为他们的反应,乐在其中。

这样一个狡猾的、甚至带着几分恶作剧意味的笑,跟他之前表现出的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xing格,是完全不同的。然而锦曦心里很清楚,这样细微的表qíng,才是一个心理变态者藏不住的qíng绪反应。

他答:“我知道你们这么怀疑,否则不会把我连夜带回警局审问。但是我确实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把这件事跟我联系在一起?与我有过露水qíng缘的女人的确有一些,但是jiāo往都不深。我甚至不记得她们俩具体的样貌。我今天对警方的行为非常失望,因为你们怀疑了一个无辜的人。今晚跟我一起的小姐她怎么样?你们没有把她带回来吧?一定吓到她了。总之,我跟这两宗谋杀案没关系,清者自清,你们随便调查,反正我跟这件事没关系。”

韩沉看一眼锦曦,锦曦会意,浅浅笑了笑,开口:“司徒先生,如果不是你杀的。你认为,是什么样的凶手,杀了她们呢?”

司徒熠看着她,也慢慢笑了。

“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杀人无外乎几种原因:仇杀、qíng杀、经济纠纷。我建议你们可以从这些角度调查。说不定会找到她们共同的债主。”

锦曦笑意更深:“你还漏了一样。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以折磨他人、掠夺生命为乐。说不准她们是被这样的人杀的。你认为呢?”

司徒熠放在桌面上的双手轻轻jiāo握,那眼睛更加含笑地望着锦曦,竟显得含qíng脉脉。

“是啊,说不准。”他答,“虽然说,不同的人追求的人生价值不同。但我认为,生命是用来爱惜的,而不是用来杀戮的。尤其是女人。无法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她们,真的非常可惜。”

审讯室隔间里,唠叨等人和许柏一起看着整个过程。这时唠叨感叹:“真是要疯了,他俩居然跟一个变态聊得这么心平气和。”

小篆也点点头。

许柏却笑了,说:“师妹很快就不会让他心平气和了。”

唠叨等人都是一怔。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锦曦盯着司徒熠的眼睛,话锋一转:“岂止是可惜。反复nüè待她们的身体、长时间的折磨。这样的凶手,内心必然极度混乱。他憎恨女人,可是对男女关系又感到自卑,才会变得这么变态。那些女人,死之前一定也非常憎恨他,觉得他禽shòu不如,你说是不是?”

这话有些尖刻,可司徒熠安静了一会儿,并没有被激怒,反而还是笑了。

“我平时看书很杂,也读过心理学方面的书。其实这个问题要两分地看。任何人的qíng感,本身都是复杂的,爱和恨,本来就分得没那么清楚。尤其是女人。我们看变态杀手,会觉得他很肮脏。可对于他本人来说,也许他并没有肮脏的念头,他只是出于内心的某种渴望。他这么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错的。也许用正常的社会伦常道德观,我们应该批判他。但在他的世界里,他又有什么错呢?”

这话一出,唠叨等人尽皆哗然。

“我靠!”唠叨喃喃,“总算知道了,这人的想法也太变态了吧?居然就这么说出来,真是狂妄啊。”

小篆也说:“许教授不愧是专家,锦曦打算采取什么审讯策略,你都能提前预知!”

许柏笑了笑,眼睛却盯着司徒熠,沉寂不语。

就在这时,锦曦却笑了,是那种非常冷漠非常鄙夷的笑:

“你说错了,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意识到自己的错,也意识到自己在gān什么,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无辜。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应该有的样子日常生活里,他小心翼翼掩饰着自己的yù望,他在杀人时表现得有多张狂,平时就有多畏缩和胆小如鼠;他在人群中不断寻找猎物,但却只能靠着一张脸、金钱财富吸引女人,但他清楚,他永远也无法得到女人真正的爱。因为女人一旦跟他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怎么这么扭曲呢?他怎么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怒无常?原来他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他的内心就是一团肮脏而龌龊的yù念!所以他总是被jiāo往深入的女人抛弃,对不对?有再多金钱也没用!或许女人被折磨临死前,会苦苦求饶。但是你其实看得很清楚对不对,她们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充满了憎恨,充满了恶心感,她们看你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对不对!”

审讯室内外,同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徒熠身上。

而他静坐不动,他的嘴角甚至还在笑。但那张英俊的脸,终于变得又红又白。他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嘴唇,但是又没讲出任何话。谁都能看出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怒气。而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用力握了又握,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最终,他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了。表qíng很安静,但是却透着种yīn鸷感。

“你才是怪物!”他朝锦曦吼道,“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神经病一样的女人!我没有杀她们!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给我滚蛋!”

从审讯室出来后,锦曦没有立刻跟韩沉回办公室,而是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望着天边的晨色。

她觉得心理变态者,尤其是jīng神病态,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就像司徒熠。

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位完美先生:优雅、温柔、成熟,获得身边所有人的赞美。

但当这层面具被戳破,露出的却是这样一个真实的他:幼稚、狡猾、冲动、狰狞。

就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