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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旗有毛用啊?不能吃不能喝,即将嫁为韩夫人、月收入还不到五千的苏眠表示很忧桑。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收入,韩沉他开的车却是路虎,以前抽的烟也是顶级苏烟。他住的虽然是两居室,却是全市最贵的小区之一。所以苏眠时常在琢磨——他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答案,其实很明显了。

既然没有外快,这么年轻也不可能有太多积蓄。出身名门的韩公子,花的自然是父辈和家族的钱了。

这虽然让苏眠有些意外,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韩沉虽然是个正直牛bī的好刑警,但曾经也是京城纨绔少爷。大概他们那个圈子里,猴子啊、大伟啊,都是这么生活的。

再说,他虽然自己不挣钱,可是救了多少条人命,那是多少金钱也无法比拟的。所以苏眠最后的分析结论是:虽然韩少爷大手大脚花着家里的钱,但是该花!谁也没说男人不能继承家里的财产啊,不给他这个独子给谁呢?

于是苏眠就把这事儿放在脑后了。只是有时候韩沉要给她买什么东西,衣服、首饰、电子产品……那是半点不心疼啊,看着他签信用卡签得眉都不皱一下,苏眠总是阵阵ròu痛,一把拦住他:“等等!不用了!我看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

女人的善变,让韩少微蹙了眉头。但她不喜欢,能怎么办呢?最后gān脆办了张副卡,丢给她:“想买什么自己拿主意。”

苏眠捧着副卡,心中默默泪流:尼玛居然拿卡砸她!她嫁的明明是铁血神探,不是酷帅狂霸拽总裁啊摔!韩家有多少财产,也不够他这么败的啊!

于是那几天,韩沉总觉得苏眠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忧心忡忡。问她吧,她还打哈哈死活不肯说(苏眠怕伤了韩沉的男人自尊)。

直至某一天——

苏眠在家,韩沉还在单位加班,忽然打电话给她,告诉了她一个账号,然后说:“这是猴子的户头。我爸最近看中了一块砚台,又没钱买。猴子告诉我了,你把钱打给猴子。他会买了砚台给我爸。”

苏眠“哦”了一声,正要挂电话,突然反应过来:“等等!”

“怎么了?”

苏眠有些不可思议:“你爸怎么会没钱?”

她顿时如临大敌——难道韩家的钱真的被韩沉败光了,卧槽啊!

那头的韩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失笑了,答道:“我爸的级别虽然高,衣食肯定是无忧,我家家境也算不错。不过我爸一不贪,二不拿,他的工资大概够全家过个小康生活,玩几十万的砚台,他没那么轻松拿出来,也舍不得。”

苏眠张大嘴:“啊!那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韩沉又沉默了,然后慢慢开口:

“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吃软饭的?”

韩沉当然不是吃软饭的。一个男人的骄横不羁,不仅体现在对女人、对工作,还体现在对金钱的态度。在韩少的心里,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要是只懂拿家里的钱挥霍,那就真是个孬种。

那他的钱,他的车,他的顶级好烟,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炒股。”他答道。

这晚,韩沉回到家,丢给她一个银行户头,里面是他的所有积蓄。苏眠即将窥探自己男人的全部财产,有些小激动。登录网银看到数字,顿时瞪大眼。

虽不至于豪富的地步,但的确,一辈子还是够花够挥霍了。

苏眠有些震惊又有些了然:“难道数学好的人,炒股真的那么厉害?”

韩沉将她搂在怀里,答得淡然:“上高中时遇到大牛市,就赚了不少。后来上大学,用亲戚的户头,又翻了几倍。现在不玩了,反正够花。我平时开销也不大,你想花自己拿主意。”

苏眠一把抱住他:“老公,你居然这么有钱啊!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这是什么比喻……

韩沉静默片刻,倒是笑了:“这就算有钱了?”看她一眼:“韩家这么多代,虽不是大富,但拿得出手的字画珠玉,还是有一些。北京也有几处四合院,将来都是要留给我的。跟这些比,账户里的钱不算什么。”

苏眠:“卧槽啊!!你到底还有什么财产,统统拿出来!”

韩沉看着她,静了几秒钟,答:“还有一样最昂贵的财产。”

苏眠睁大眼:“什么什么?”她倒不是贪图富贵,纯粹是好奇要开开眼界:“是不是什么46亿年祖母绿啊、王羲之的字画啊?”

韩沉却不答,往chuáng上一倒,兀自开始睡觉。苏眠不依,望他身上一趴,缠着问:“到底是什么宝贝?让我也开开眼啊!”

韩沉低眸看着她:“你说呢?还有什么宝贝,花费了我大把大把的时光,一直追着她跑?几乎是搭上了这条命,才得到她?”

☆、第128章她的选择(一)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bī她做选择。

目的,是什么?

……

这些念头,在苏眠的脑海一闪而过。她抬起头,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天。警铃在耳边呼啸,韩沉依旧将车开得风驰电掣。清晨的马路上,有不少人回头看过来。

苏眠的脸上没有半点表qíng,手握着车门把手。因为用力,掌心很疼。

韩沉一侧眸,就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叫他胸口有些发疼,转头看着前方:“拆弹专家就在后面的车上。另一个由他去救。”

苏眠不吭声。

也许还有希望,但也只是也许。

两个平民身上炸弹的终止,触发了两个警察死亡倒计时的开始。并且由她,决定谁生谁死。这样的残忍和放肆,才是七人团对黑盾组真正的报复和嘲弄。

眼睛涌进眼眶里,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小篆,徐司白。这些年陪在她身边最亲密的伙伴,他们bī她做选择。

可是,已没有其他办法。

在刚刚收到视频后,现场的技术人员立刻追踪信号,只花了两三分钟,就确定了大致位置,但jīng确地点还需要进一步锁定。两个位置都在东城区,但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也就是说,苏眠从当时的公园出发,往东走一段距离后,就必须做出选择。而救完其中一个,剩下的时间是绝对赶不及去另一个地点的。

复制她的指纹膜也行不通。视频刚播完,韩沉第一时间就把匆匆赶到现场的唠叨,拎了过来。唠叨看完视频,脸都白了,喃喃道:“不行……不行!这孙子贼jīng,用的是高jīng度指纹扫描仪,能感知皮肤细纹和温度,普通的指纹膜不行!得回局里拿我的工具。小白、小白如果跟我回局里,来回至少要20分钟,根本来不及!”

……

“我再想想。”她轻声说,同时低头,看向驾驶面板上的导航仪。她向来是最路痴的人,不辨东南西北。此刻,却将两人所在的地点和营救路线,牢牢刻在脑子里。

8公里。

还有8公里,就到了岔路口。按韩沉的驾驶速度,也就三四分钟。她必须做选择,向南,还是向北。否则开过了这个岔路口,方向偏离更远,一个都救不下来。

“我来选。”韩沉忽然开口。

苏眠霍地抬头,看着他。他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眉梢眼角都是冷冽气息:“我来做选择。我选谁,你救谁。就这样。”

苏眠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如果另一个人没有救下来,这样的选择,谁做,谁不会背负这后果一辈子?

韩沉要替她背。

她咬着下唇,摇头:“不,我自己选。”她的眼睛里仿佛聚集了水汽,乌黑又氤氲,缓缓说道:“他们俩都算是我的人,我要自己选。”

“没得商量。”韩沉的语气比她更决绝,将车开得更快。

苏眠怔怔望着远处那渐渐拉近的红绿灯,嘴里骂道:“韩沉……你混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这个关头,哪怕一丁点转机,也是她qiáng烈渴望的。她一把抓起手机:“冷面,怎么了?”

冷面就在后头的一辆指挥车上,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波澜,静静沉沉:“小白,我们已经勾到刚才通讯的线路了。现在把信号切过来给你。”顿了顿说:“你可以看到他们。”

“……好。”

两个平板电脑,是刚才技术人员就jiāo给她的,用作通讯。现在她拿起来,心仿佛也随之提起来,痛痛沉沉,一直提到嗓子眼堵住。只过了几秒钟,她就收到了通讯信号,点击,接通。

苏眠瞬间没了呼吸。而一旁的韩沉,也转过头来,朝画面上的两个人看了一眼,静默片刻,复又抬头盯着前方。

这一次的图像,比视频中更清晰,也更安静。

左手,是周小篆。右手,是徐司白。

——

今天早些时候。

周小篆醒来时,只感觉腹部依旧乱棒搅动般的疼痛。他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墙壁白生生的,天花板也光秃秃的,只有一颗橘huáng的灯泡吊在头顶,窗帘紧闭着,这狭小的屋子显得简陋而惨淡,空气里有灰尘和樟脑丸的味道,倒像是个储物间。

他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胸口是沉甸甸的炸弹。全身上下,唯独双手十指可以勉qiáng动一动,但是手臂也被绑得很紧,根本无法移动。

a就坐在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另一张破椅子里,依旧是那副装扮:鸭舌帽、口罩、连帽衫,尽管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你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眼中得意的笑。

“嗨!”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起身,将一个看着像是平板电脑的东西,放到了周小篆的双手中,“想不想临死前再见我姐一面?”

周小篆胸中仿佛有万股气流在奔腾,尽管身体不能动弹,张嘴却狠狠地呸了一声,将口水喷在a的脸上:“我是人民警察,死就死了!有多大不了!别以为你能吓唬我王八蛋!”

a被他喷得额头和口罩上都是口水,瞬间眼睛都瞪圆了,伸手一把擦去额头上的水渍,一脚踢在周小篆的椅子上:“神经病啊你!”

周小篆都快要被他气疯了:“你才是神经病!”

他这么骂,a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生气,而是再度弯下腰,低头看着他,那眼睛笑得更加猖狂:“周小篆,我在你身上装了个炸弹,在徐司白身上装了个一模一样,放在跟你相反的方向,而拆弹密码是我姐的指纹。等一会儿,臭警察们都被我引到一个地方,他们的时间只够救一个人。你说,在徐司白和你之间,他们会选谁?我姐,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