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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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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四人却都没动。徐司白眉头一蹙。他虽然身材清瘦,但整天解剖摆弄尸体,力气却不小。手就这么一推,就把张福采推开了。

张福采差点被站稳,整个人都靠到了墙上,更是满身的泥。他的脸色一变:“你这警察,怎么……”

“闭嘴。”徐司白还没说话,韩沉已极为冷淡地开口,看着张福采。张福采自然也是个有眼力架的人,大约是被韩沉周身气场所迫,虽说对方只是个警察,他还是动了动嘴,却没反驳。而苏眠的眉头已经皱得很紧——这第一个获救的受害者,当真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其他人被囚禁在哪里?”韩沉冷声问。

张福采愣了一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变得有些惊恐和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在酒店房间呆得好好的,醒来就在这儿了!”

韩沉看他一眼,转身牵着苏眠的手往外走:“走吧,找下一个。”

徐司白和丁骏紧随其后。张福采一怔之后,赶紧跟了上来,又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要救其他人,也先把我送回地面去啊!这儿多危险啊!”

韩沉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找齐了所有人,再出去。”苏眠奚落地笑了笑:“张福采,其他人都是你们集团的,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张福采一张肥脸涨得有些发红,没说话了。

——

离开这片工地,五人继续往商场深处走。此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然而刚往前走了几十米,韩沉、苏眠和徐司白就同时停步了。

被徐司白搀扶着的丁骏察觉异样,也抬头望去。而张福采不明所以:“怎么停了?”

苏眠盯着右侧虚掩的一扇房门,下意识将韩沉的手握得更紧。韩沉面色冷冽,两人对视一眼,松开手,分别拔出了腰间配枪。

韩沉朝她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我先看看。苏眠点头,但是紧随他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徐司白并不习惯用枪,见此qíng形,还是拔出枪,跟在苏眠身后,注意她身边的qíng况。

“当心。”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苏眠没答。

丁骏也拔出枪,将张福采拉到一旁,戒备着。

这个房间没有挂牌子,看起来像是商场工作人员的办公室。但苏眠等人注意到它,是因为虚掩的房门内,有柔和的橘huáng灯光,投she出来。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极低的音乐声。听着,竟像是古曲《高山流水》。

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七人团意yù何为?

韩沉用枪口,缓缓地挑开了房门。短暂的注视后,他举着枪蹑行而入,苏眠和徐司白紧跟进入。

房间里空无一人。

韩沉和苏眠习惯xing地快速勘探起来,而徐司白则放下枪,抬头看着四周。

黑色简洁的木书架上,满满地全是书。苏眠原本神色极淡地扫视过那些书籍,慢慢地,却有些怔忪。

有天文学的书,也有数学、物理和哲学,更多的是文学,大多是欧美原版书。却还有十数本《犯罪心理学》、《变态心理学》,放在最低一层的角落里。

这些书……是谁在看?

书架边上,是一张梨花木沙发,仅仅扫视一眼,都觉得质地花纹温润古朴,是难得的好料。茶几上放着套青瓷茶具,一盒火柴,一盒雪茄烟。

其实房间内的陈设简单无比,此外就是张原木色的书桌了。因为是地下,没有灯,墙壁上却画了扇窗出来。苏眠像是被某种直觉驱使着,放下了枪,走到了书桌前。

然后,整个人,仿佛瞬间僵住了。

桌上有张便签。

白色的、最简单的纸张。方方正正一小块,用墨色纸镇压住。因为她的靠近带来的轻风,纸张的边缘,微微拂动。

上面,只有四个字。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字迹,清雅有力,几乎力透纸背:

“苏眠吾爱”。

苏眠拿起这张便签,一言不发地看着。韩沉和徐司白亦察觉到异样,竟是一左一右拥了过来。看到字迹,两人脸色俱是一变。韩沉首先接过她手里的纸,低头盯着,侧脸冰冷无比。

而苏眠抬起头,看着这陌生却透着某种熟悉感的房间。一个清晰的、带来彻骨寒意的念头,就这样无法阻挡地冲进在她的脑海里——

这是s曾经生活过的房间的模样。

他来了,他就在这里。

跟他们同在一个地底迷宫里。

——

唠叨和冷面几乎是冲进了地铁站。大概是周末出行的人太多,又是主gān道,地铁里也是人cháo汹涌。两人连票也来不及买,直接跳过闸口,将证件在工作人员面前一晃,就下了楼梯。

远远的,就见去往汉江方向的站台上,一辆地铁正停靠着。车上满满的都是人,门上的红灯急促地闪烁着,似乎就快关门了。

“等等!”唠叨大喊一声,跟冷面两人几乎是飞奔而下。但这种呼喊向来是没用的,唠叨心里估摸着肯定赶不上了,哪知两人运气极好,等他们气喘吁吁跑到了跟前,地铁还没开走,只是已经响起了最后的报警声,要关门了!

“怎么回事,在这一站好像停得久一些呢。”车门处,有人嘀咕。

唠叨大踏步上了车,钻进人fèng里,转头看着冷面,急道:“赶紧的啊!上来!”

冷面的身形顿了一下。他抬起头,迅速看了眼这辆地铁,然后又看了眼唠叨。唠叨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在门关上的一秒,他闪身进来了。

——

“l,你说这些警察,明知地下商场和地铁是陷阱,为什么还要走进来?”

“很简单。警察最可敬,也最可笑的一点,就是总是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的xing命,去搭上自己。a,你在广场劫持了几千人,韩沉他们不会想不到;满满一地铁的人,冷面和唠叨,他们能不上车吗?”

“呵……我姐也跟他们一样傻啊,哎……”

“还有别的原因。”另一个声音,不急不缓响起,“他们走进来,是因为很清楚,我们要找的对手是他们。还以为,他们大概坚信,可以战胜我们。所以不要掉以轻心,这一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第148章但为君故(一)

“他们还有个真实目的,隐藏很深,并且从未透露。”

“他们利用一系列爆炸案,给这个城市和她,制造恐惧。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带来前所未有的更大恐惧。”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们三个谁死,都不能影响计划。”

……

这一天,正午。

苏眠随着韩沉和徐司白,寻觅于危机四伏的地底。终于遇见,s的信笺。

周小篆跟着一群特警,拼了命般地在挖掘倒塌的别墅和砖土。即使信念坚定如他,也压不住心中隐隐汹涌的悲痛。他恍恍惚惚地预感到,某些被深埋在地底的东西,某些人,也许永远挖不出来了。

而唠叨和冷面,与他们分开,却像是被同一只无形的手牵引:一早出现的报案者、被破坏的公路管道、站台等待着他们的地铁……一切不过是最简单的障眼法和陷阱,他们却毅然纵身一跳,踏上一辆也许永远不会再回头的列车。

——

“第四幕:吾等梦想的坠落。”

依旧是灯火辉煌的舞台,几个人,围桌而坐。

他们在液晶屏中,真的就像唱作俱佳的戏子,一幕又一幕。而广场之上,所有人,无数双眼睛,紧张、观望、好奇。那是人的天xing,谁都想要得到真相。

张福采——舞台上那个中年肥胖开发商——他为难地看着何亚尧:“少董,出了点问题。地基刚挖到一半,发现地底土质太疏松,地下水量太大,所以可能需要增加建筑投入……”

他话还没讲完,那名年轻的建筑设计师——季子苌就震惊而坚决地打断了他:“张总,你到底在说什么?现在哪里是追加投资的问题?”他有些激动地看向何亚尧:“少董,问题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的楼修不成了,否则将来有极大的安全隐患……”

集团董事长之子——何亚尧,起初听到张福采的话,就皱了眉。再听到季子苌的话,脸色更加不豫:“你说什么?这个楼怎么可能不修?我多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项目,让老头子放心把钱投进来。现在你们要我放弃?不可能!一开始不是做过地质勘测报告,可以修吗?现在怎么又出问题了!”

张福采轻咳了一声说:“少董,之前勘测公司的确确定了,土质没问题。但那只是两层地基。咱们不是已经跟他们打点过……让他们改成可以修筑三层地下商场。谁知道往下挖,就出了问题。”

“表演”还在继续。广场上,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甚至不断有人高声骂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不管怎样,这个’超级项目’不能停。”何亚尧下了结论,又看向季子苌:“如果按张福采说的,加大建筑投入,稳固地基,qíng况会怎样?”

季子苌依旧在坚持:“少董,这样依然存在很大风险。如果环境qíng况良好,那没有事。但如果遇到长江严重的洪灾,或者地震,或者万一地下水质和土质环境有大的改变……主楼和其他建筑群,就有倒塌的风险,那么后果就难以预计……”

哪知他还没说完,何亚尧就露出笑容,旁边的张福采也会意的笑了。

何亚尧:“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长江都多少年没有发生严重洪灾了?地震更是没有。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按张福采的想法去做。你们记住,这个超级项目堵上了我全部身家,不管怎样,先把楼修起来,以后不断加固也行。这样老头子才会放心把集团jiāo给我。我要是完了,你们全完蛋。”

——

灯光朦胧的房间里,苏眠望着周围陌生却熟悉的一切,沾染着s气息的一切。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眸却透出种更执拗的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韩沉单手cha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那张纸条,某种冰冷的、却又像火一样灼重的qíng绪,就这么缠绕在他的胸腔里。

苏眠,吾爱。

那个男人,这样称呼她?

称呼他韩沉的未婚妻?

那个男人还曾成功将她,从他身边带走,赋予她新的名字和身份,将她妥善私藏,长达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