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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平日里,吃苦耐劳更少,公子哥散漫挑剔的习惯倒是更多了。吃个鱼还要她亲手挑刺,他就这样闲闲散散地在边上看着;喝个咖啡还要她从网上定进口咖啡豆,她不会磨,他就亲手上,还不忘淡淡地打击她:“你当初是怎么把我骗到手的?磨个咖啡都不会。”苏眠直接推开他:“滚蛋!”

而飙车呢,大概每个爱赛车的男人,不管活到什么年纪,都不会忘却这个爱好。更何况他才二十八九岁。所以两人安定下来后,他有几次晚上自己开车出去,也没跟苏眠说去gān什么。就是用尾指绕着车钥匙回来,看起来心qíng很好。天才宝贝的腹黑嫡娘

后来,咳咳,家里收到了几张超速罚单。身为曾经的警务人员,他偶尔的放纵,苏眠决定原谅他。

而他虽然话还是不多。但养着养着,北京土著青年那种雅痞流氓劲儿,倒是恢复得越来越好。

譬如此刻,他听到苏眠的指责,只淡淡答道:“我缺心眼儿吗?大雨天飙车堵塞jiāo通?是一孙子技术不行,蹭了我的车。”

苏眠抚额无语。

瞧瞧,这京味十足的横劲儿,还骂人孙子。

两人就这么不疾不徐,在雨中开车回家。

“今天降温了,我中午买了羊ròu,晚上吃火锅,暖暖身子。”苏眠说道。

“嗯。”

“你要洗菜。”

他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她一眼:“成。别让我白gān活就成。”

苏眠听懂了,抿嘴骂道:“流氓!”

韩沉唇畔也浮现了浅浅的笑。

现在两人住的,还是苏眠当初租的那套一居室。虽然老旧了点,可两个人窝着,就是觉得刚刚好。

车开到家楼下,苏眠却意外地瞥见有三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廊下,正在躲雨。望见他们的车,其中两人立刻用力挥手。

苏眠惊喜地笑了,韩沉也笑了。

停好车,苏眠立刻走下来,韩沉打伞,握着她的肩,走向他们。

“呦!稀客啊!”苏眠就是嘴贱,一脸惊讶地演了起来,“什么风,把三位男神给chuī来了啊!”说完她就一个劲儿地笑。

别说,三位男神,还真不过分。虽然周小篆的长相,拉低了三人的平均值。但人靠衣装马靠鞍嘛,他现在也学乖了,不穿棉袄,开始穿立领夹克了!此刻三人齐刷刷在那里站一排,整体气场还真的挺qiáng大的。

不过周小篆一开口,那气场就“啪”一声被戳破了。因为他得配合苏眠演呀!深深地叹了口气,文邹邹地道:“岚市一别,分外想念。所以我们今天就亲自来啦!”

话没讲完,就被唠叨伸手敲了一下头:“小篆说重点哪!”转头望着苏眠他们:“卧槽你们怎么才回来!冷面说不要麻烦你们接,所以我们都在这儿等半天啦!饿死了,要吃饭!”

苏眠噗嗤也笑。始终没出声的冷面也微微一笑,与韩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苏眠领着他们往楼上走,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头瞥一眼冷面:“冷面,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脸胖了点?”当然,依旧是平日里俊朗模样,只是原本棱角略显削瘦,现在却柔润饱满了一些。

冷面还没答,一旁的小篆抢答道:“他整天给女朋友煲汤,自己都喝胖了!”

唠叨也立马诉苦:“你们不知道啊,我们最近都没汤喝啊。”

冷面打断他们:“废话。”

这两字实在太重色轻友太冷酷nüè心,唠叨和小篆一路长吁短叹,苏眠吃吃笑笑,冷面不动如山。而韩沉则淡笑不语。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两位人生赢家,是没办法拉低到唠叨和小篆的水平线上,去做深入jiāo流的。

——

热腾腾的锅子架起来,屋子里一下子暖和起来,窗户上也慢慢覆上一层薄雾。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寒冷的日子,仿佛只剩这一屋散漫的暖意。

五个人围桌在小方桌旁,着实是太挤了,但是也都不在意。唠叨一看到苏眠端出羊ròu片,就开始嚷嚷了:“啧啧……这可真心疼咱老大啊,知道老大是北方人,爱吃羊ròu,小灶就开得这么好啊!”

苏眠淡淡答:“当然!你这种没有老婆的人,是不会懂的。”

唠叨:卧槽!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跟这群人在一起,为什么躺枪的总是他!

一群人吃着喝着聊着笑着,慢慢都酒足饭饱。唠叨朝冷面抵了个眼色,小篆也放下了筷子。

他们三人过来,不是纯玩的。也有正事。

冷面抬手跟韩沉gān掉了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开口:“尸骨找到了。”

一瞬间,整个屋子仿佛都安静下来。溺爱成婚:腹黑大少宝贝妻

苏眠筷子一顿,抬头看着他,也放了下来。韩沉手搭在椅背上,酒意微熏,眸色清亮:“说吧。”

半岛工程坍塌面积很广,也很深,又牵扯到地质问题。案件之后,挖掘工作一直在持续进行。

冷面言简意赅:“前几天挖出了几块骸骨,dna鉴定结果,与徐司白一致。但还没找到尸体其他部分。另外,小姚依旧下落不明,已经被全国通缉。”

众人都沉默下来。苏眠静默不语,目光漆黑安静。

“知道了。”韩沉说。

这时唠叨却又开口了:“话说回来啊,老大,苏眠,你俩啥时候归队啊?秦老大和厅长可是天天念叨你们呢!”他一说完,周小篆立马期翼地望着他们,那眼神儿,当真跟小鹿一般亮闪闪。冷面虽然没说什么,目光依然是期待的。

韩沉笑了笑,抬起酒杯轻抿一口。苏眠抬眸与他对视一眼。

“看他。”

“看她。”

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说完两人都是微怔,那三个却已起哄了:“哎呦!还真是妇唱夫随!”“太ròu麻了!”“那就回来吧。”

……

他们三个离开时,暮色已经降临。

韩沉开车去送他们了,约好明天再带他们在江城海吃海喝一通。苏眠收拾好碗碟,又把电磁炉撤了,放进橱柜时,却微微一怔。

再回到屋子中央,竟有些茫然。到底是推开了门,走到阳台上。

昏huáng的暮色已经降临,笼罩着她全部的视野。一片蒙蒙的颜色中,近处的低矮民居,到处都亮着灯火,家家户户炊烟升起,香气弥漫。弯弯折折的巷道里,有人步伐匆匆,有人大声吆喝招呼。哪里都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息。

她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又抬眸,望着远方。

江城最美的建筑,都修筑在长江旁。它们头顶的霓虹,都已经亮起。偏偏天光还未全暗,那些灯终究还是显得颜色黯淡了些,jiāo织照耀着江水。

而长江,又宽又直的灰色长江,就在这两岸寂静中,缓缓流往前方。江面上除了慢慢行驶的船,什么都没有。

苏眠的眼眶慢慢就蓄满了泪水。

韩沉已经回来了,轻轻推开阳台的门。什么也没说,只从背后,环抱住她。苏眠握着他的手,两人静静相拥,只至夜色完全降临。而她的身躯,因为有他,终于变得温暖。

——

同样的yīn雨,不仅落在江城,也绵延千里,落在长江上游的小镇。

小镇并不知名,大多数时候,也只有本地人居住着。小镇有暗黝的青色路面,也有繁茂得快要遮住路的大树。下雨的时候,街上人就很少。到了夜晚,天气又冷,更是半阵见不到人影。

街道转角处,前几天,却新开了家花店。这在小镇并不多见,但大家也泰然处之。小店没有名字,但花总是特别香,也特别新鲜。隔着老远走过,也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店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温和有礼,也不多话。所以镇上的人,对他印象都很好。

夜色,已经很深了。雨帘稀稀疏疏,落在门口。小店里还亮着灯,那男人站着,拿着剪,细细地修剪着花枝。

“老板!我要买康乃馨。”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挑开帘子冲了进来,“就一朵。”

她这样年纪的女孩,衣衫和皮鞋却十分老旧,书包也不是什么漂亮时新的款式。可见家境一般。

“好。”老板放下剪,挑了支最饱满的,递给她。

高中生端详着那朵花,脸有点红,笑了:“今天是我妈妈生日,送给她朵康乃馨,没错吧!老板多少钱?”

老板和气地笑了笑,答:“一朵花,给妈妈,就不用钱了。”

高中生高兴得双手合十:“老板你太好了!谢谢你!那我就不用省明天的早饭钱了!下次我们班同学如果要买花,我一定拉他们过来,你放心!”

老板微微一笑:“那就谢谢你了。回家注意安全。”

“嗯!”高中生转身要走,这时却被门边一大片紫色清新的小花吸引住了,“老板,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老板微一沉吟,答:“七叶堇。”男色倾城,残bào女丞相

在年轻男人面前,女孩总是会调皮些,笑了笑问:“老板很喜欢这种花吗?这么多,贵不贵?”

老板却答:“不,并不特别喜欢。”

女孩“哦”了一声,跟他告别走了。

而他静默片刻,望着门外的雨。今天这么晚,应该没有人再来了。他关上店门,不经意间回头,却又看见了那大片大片的七叶堇。

微微一怔。

的确,并不特别喜欢。只是有些事,只能这样纪念。

或者,已不需要再纪念。

年轻男人的眼眶里,忽然就有了泪。

深埋于地底,变成一堆无人认领的白骨,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应得的,惩罚吧。

……

宇宙最简单的存在,

jiāo错复转。

生命最繁复的形式,

朝失暮得。

他说,每个人生而不同,却又有何不同?

当你抬头仰望星空,当你俯瞰着苍茫如同群shòu蛰伏般的大地。

你可曾看到了我?

我是这样平凡,也许会这样庸庸碌碌,跟他们一样,过完我的一生。

可那也是万中无一的我。害怕被辜负,渴望被珍重的我。

你可曾在梦中见过我的双眼?

你可曾忆起我的只言片语,我模糊的轮廓?

你可曾与我一样,迷失于美梦深处,不愿意再苏醒,舍不得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