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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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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信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喜欢有时间观念的人。”
戚年顿了顿,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挪开视线,娇羞地回答:“我会改的……”
纪言信盯在书上的目光一凝。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戚年立刻装傻,埋头继续写检讨。
一千字对于她而言,的确不算什么。戚年收好尾,写好署名和时间,想了想,在结尾又加了一句:“纪老师,我一定会成为你喜欢的那种有时间观念的人。”
写完,她仔细地端详了一遍,非常满意地jiāo给他。
纪言信接过,从头扫到尾,落到最后一排字时,视线冷冷地扫了一遍戚年,不悦地皱眉。但最后,什么也没说,顺手把检讨书夹在了书里。
只扶着书脊的中指,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光滑的封皮。
大概一个小时后,纪言信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
戚年不是正规的化学院的学生,实验室又只被准许跟着纪言信,他一走,戚年也不能留下。收拾了背包,跟着纪言信离开。
纪言信腿长,步子也迈得比戚年大。从走廊走到楼梯短短的一段路,戚年始终都和他差着两步远的距离。
戚年扶着扶手,眼睛盯着楼梯,脚下的鞋子踩得楼道里都能听见回声:“纪老师,你现在回家吗?”
纪言信正在拨电话,没回答。
戚年想起什么,把背包从左肩上松开,抱在身前:“我给七宝带了手工的jī胸ròu……”
她又要顾着脚下,又要翻出夹层里的jī胸ròu,一个没留意,脚下一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戚年吓得一声惨叫,正要屈膝抱头。
身后猛地一股力量拉住了她卫衣上的帽子,把她拎了回来。
戚年心有余悸地回头,整张脸都是惨白,惊魂未定地看着纪言信:“纪、纪老师。”
纪言信也好不到哪去,被她刚才那一声惨叫吓了一跳。脸色铁青,薄唇紧抿,眼神更是凌厉。
训斥她不好好走路的话到了嘴边,看她张着嘴急喘着气,一副被吓得不清的样子,最终又咽了回去。
盯着她站好,纪言信这才松开手:“别跟着我。”
戚年还没回过神来,他警告意味浓烈的语气唬得她一懵,再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几步消失在楼梯拐角。
良久,才揉了揉有些酸涨的鼻尖,蹲下身来。
浑身的冷意还未消退,这会才后怕起来,不敢哭出声,戚年就拼命用袖口狠狠地擦眼泪。可直到擦得整张脸都有些生涩得疼,那眼泪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混蛋!
纪言信大混蛋!
她愤愤地在心里臭骂了他两声,这才揉着蹲麻了的双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家去。
——
纪言信的车就停在学院门口的停车线里,上了车,他重新拨通刚接通就挂断的电话。
纪秋躲在厕所里接电话,捏着鼻子,声音都变得又轻又细:“堂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马上就放学了。”
“还要半个小时。”纪言信抬腕看了眼手表,启动车子。
“哦……”纪秋点点头,又八卦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啊,我好像听……”
纪言信打断她:“爬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纪秋果然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准备好了啊,堂哥我能不能再带个朋友啊?”
“随便。”纪言信看了眼后视镜,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圈,快速地从停车线里退出来。又叮嘱纪秋下课后到学校门口对面的电话亭等他,便挂了电话。
纪秋的期中考发挥出色,知道纪言信和邵醉约了一起去山上露营一晚看日出,缠着纪老爷子要奖励。加上纪荣在家,纪老爷子对纪秋又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根本没有纪言信什么事,就决定了。
戚年回到家,先打开平板刷微博。
看到美人宜修的微博话题下,小天使们一脸正气的鼓励,哭碎了的心这才被她一块块收拾起来。
她沮丧地发了一会呆,发了一条格外丧气的微博——
我对不起你们,男神他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大哭】【大哭】【大哭】【再见】【再见】【再见】七崽的小天使们一看到这条微博,顿时跟天塌了一样。
huáng焖jī米饭:“大大不要啊!你要三思啊,我们给你做后盾,你千万要坚持啊。追男神的道路永远都是坎坷的,加油!”
麦芽糖吃多了:“大大你别给你不想更新找借口,我们不听。【再见】”
风chuī西湖糖醋鱼:“……发生什么了,虎摸大大,大大别难过。”
戚年揉揉发红的眼睛,边想着小天使们可太贴心了,边叹了口气。打算去刷个牙,洗把脸,先回家再说。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疗两天伤,才能打起jīng神来。
正刷着牙,手机短信提示响起。
戚年边往嘴里灌了口清水漱口,边拿起手机看了眼短信。
戚姐姐,这个周末有没有空啊?我和堂哥一起去爬山露营,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咕咚——
戚年瞪圆了眼,惊吓得一口满含泡沫的漱口水吞了下去。
她捂着喉咙,痛苦地咳嗽起来。

第二十三章

戚年咳了半天也没咳出什么来,握着手机在浴室里站了良久,直到双腿发麻。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漱了漱口,飞速地冲回电脑前,打开浏览器百度。
吞了漱口水会不会起化学反应啊?
漱口水在胃里是不是不能喝水了?泡沫会越来越多吗?
吞了漱口水会中毒吗?要洗胃吗?
网友机智回答:有两种可能,一是很好喝,下次再多吞点!二是不好喝,下次记住不要再吞了。~(*^__^*)~戚年囧了囧,放心了。
戚年往后,慵懒地靠在宽大的电脑椅椅背上。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呆,忍不住又把纪秋的短信翻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心动得不行。
可想着半个小时前的不欢而散,戚年又小小地怯懦起来……按照目前的qíng况来看,纪言信肯定不希望见到她。
所以,纪秋邀请她去爬山露营,她是去还是不去呢?
——
纪秋在电话亭旁等了一会,就冻得手脚冰凉,不住地搓手跺脚取暖。
冬季的校服订做后,学校还没有发下来。再加上,这个年纪的女孩都爱漂亮,没有谁愿意还未入冬就把自己包裹得跟狗熊一样上下一样肿。
纪秋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会算起来,还算是自食恶果。
正是每周放学的高峰时段,学校的大门口已经挤满了各路接送车辆。原本宽阔的整条马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无法通行。
下课铃声里,不断地涌出各个年级段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黑压压得一大片,彻底把整个街道都霸占得严严实实。
纪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纪言信的车影,跺跺脚,转身钻进身后的小摊里买了一碗麻辣烫。
正在校服口袋里掏钱准备结账,后脑勺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还未等纪秋反应过来,一只漂亮的手从她的耳边伸过去,把钱递给了摊主:“她的,多少钱?”
“堂哥!”纪秋惊喜地叫了一声,冻得发红的脸顿时漾开笑意,欢天喜地地抱住他的手:“你再晚点来,我要冻成冰块了。”
纪言信接过纪秋点的麻辣烫,递给她:“站好。”
纪秋“哦”了声,接过塑料杯,吸溜了一口热气氤氲的香气,满足地眯了眯眼。
坐上了车,纪秋一手圈着麻辣烫,一手摸出手机来看了看。
没有戚年的短信。
她转了转眼珠子,咬了一口鲜嫩的笋gān,单手点着手机屏幕,飞快地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戚年纠结地正在用脸滚键盘,折磨得键盘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也没做好决定。
就在这时,一直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纪秋的。
“戚姐姐,我和堂哥等会去超市买烧烤的食材,你喜欢吃什么?”
戚年倒吸一口凉气,牙根都隐隐发痒。
她不是没有挣扎,没有思想斗争过啊!
纪秋小妹妹都开始问她喜欢吃什么了,她再装死就太不厚道了!
戚年思忖了片刻,发了个颜表qíng先卖萌,然后敲字:“我都随意,你们明天几点出发?在哪集合?”
纪秋一口笋尖咬得汁香四溢,边划着手机回复戚年的短信,边满足地“咯咯咯”,直笑到纪言信不耐地皱起眉,才自觉地闭上嘴:“对不起,我太嚣张了……”
——
第二天一早,纪秋就联系戚年中午吃过饭来纪言信的公寓,她和七宝在家乖乖等着。
戚年还在刷牙,这次她学聪明了,吐了漱口水再去看短信,顺便问她:“那纪老师呢?”
“堂哥去接邵醉。”
这个名字太眼熟了!
戚年边往脸上抹洗面奶,边努力地回想。
等等……
邵醉!
好像就是那个……在化学院演讲的纪言信的同学?
戚年兴奋地捧脸,这、这么快就打入男神的朋友圈了!!!
……
戚年吃过午饭,就拎上塞满了露营必备品的双肩包出发。
到纪言信公寓楼下时,刚过十二点。
不远处的钟楼不紧不慢地传来钟声,整整十二下,音质浑厚又沉蕴。
纪秋来开的门,刚进屋,原本正窝在自己窝里啃大骨头的七宝叼着骨头就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绕着她转了几圈,高兴地猛摇尾巴。
纪秋拉住七宝的牵引绳:“戚姐姐你随意坐一会,哥哥等会就来了。”
戚年的注意力全在七宝的牵引绳上:“七宝也一起去吗?”
“去啊。”纪秋指了指客厅桌几上放着的那一袋收纳箱:“露营怎么能没有放哨的!”
戚年几次见七宝,不是吃货的形象,就是在用生命卖萌的卖萌专业户……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她,七宝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陌生人的警惕xing。听到纪秋说带七宝是去放哨的,不由怀疑地看着双爪按在骨头上,正啃得欢实的七宝,问:“它还有这个功能?”
纪秋“嘿嘿”笑了两声:“戚姐姐你想喝什么?饮料还是牛奶?”
戚年摆摆手:“不用麻烦。”
话落,又补充一句:“我怕上厕所。”
纪秋一脸我深懂的表qíng,不过还是去厨房拿了罐牛奶递给她:“东篱山有公共厕所的,我们在山上扎营会选在划好的扎营区内,戚姐姐你放心好啦。”
纪秋的话音刚落,原本还趴在地上啃骨头啃得忘我的七宝突然抬起头来,下一秒,飞快地站起身,抖了抖松软的毛,小跑着凑到门边。
下一秒,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响起。
七宝摇了摇尾巴,脑袋抵在门上,低低地“呜呜”叫着。
纪言信拎着食材推门而入,钥匙圈被他扣在指尖转了一圈顺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低头正要换拖鞋,看到鞋柜里一双分外眼熟的运动鞋时,不由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这会正站在客厅的两个人。
纪秋被纪言信这凛冽得让人发毛的视线看得背脊凉了凉,赶紧上前去接东西。
纪秋不知道纪言信和戚年之间发生了什么,见纪言信眼神不善,试探着问道:“堂哥,你不欢迎戚姐姐吗?”
她的声音压得低,并不让戚年听见。
纪言信没回答,眉间的沉郁一收,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不等纪秋再问,他拎了东西去冰箱归置,吩咐她:“牵上七宝,出发了。”
戚年看着纪言信越走越近,紧张得都不能呼吸了。
饶是再迟钝,她也从纪言信的表qíng上知道,纪言信并不知道她会来。
这会看见她,不知道该有多厌烦她的“不请自来”了。
一定觉得她死皮赖脸,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虽然她的确是这样。
会看到戚年,纪言信倒的确有些意外。但意外过后,便有些头疼。
可看着戚年一脸茫然,显然刚反应过来的悲壮表qíng,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
他叹了口气:“拎上东西,先跟纪秋去车上。我等会就下来。”
戚年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良久才答应了一声,埋头从他身边小跑着过去。
等纪言信转身看去,她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
邵醉正靠在车门上等纪秋下来,等脚掌把鞋底枯huáng的落叶都碾成渣了,才看到纪秋挽着一个女孩从电梯里走出来。
邵醉挑挑眉,打量了一眼被纪秋挽着的陌生女孩。
有些眼熟啊……
他摸了摸下巴。
纪秋正一个劲地跟戚年道歉:“对不起啊戚姐姐,我是觉得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没跟堂哥说……我堂哥没shòu心大发欺负你吧?”
戚年已经说了无数个没关系了,拍了拍纪秋的手背,苦口婆心:“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邵醉往前走了几步,从纪秋手里牵过七宝,俯低身看了眼戚年,问道:“我认识你,叫戚年是吧?”
因为名字好记,没想多久就记起来了。
突然被点名,戚年怔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邵老师好,我是戚年。”
邵醉“嗤”地一声笑出来:“什么老师不老师,叫邵醉就行。”
见她囧着一张脸不说话,邵醉抬了抬眉梢,打趣道:“跟着纪言信那么久,心里素质就这样?”
戚年还没说话,纪秋先横眉竖眼地护起短来:“怎么那么久不见,你嘴还是那么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