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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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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忍不住又抬头瞄了一眼,一不小心对上纪言信看过来的眼神时,被那眼底的深邃沉敛给震得心口苏麻麻的。
……眼神是带电吗?
她腹诽。
周欣欣趁着饭桌上大家的目光都被秦昭阳和纪言信吸走,赶紧向戚年打探消息:“你男神怎么看上去跟秦昭阳很熟的样子?”
戚年默默地咬筷子,闷声道:“我也想知道啊。”
顺便后悔……刚才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先躲开?现在再跳出去认亲会不会不太好?
她纠结地皱起眉头来,牙尖碾着筷子,出神……
要不要借口去上厕所?离座的时候用力地看他一眼,纪老师这么聪明应该能懂?
或者先短信勾搭一下?总不能直接拉把椅子就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当着一堆陌生人的面问他:“你怎么来了?”
不过看纪言信现在的表qíng,总有种“你等着,等会我们慢慢算账”的味道啊……
嘶……
戚年还在费神,咬在齿间的筷子一松,上颚的牙齿撞上下唇,等她察觉到痛感去摸嘴唇时,就摸到了一手指的血。
伤口的神经像是也刚回过神来,在一手指血的视觉刺激下,火辣辣地舔舐着她的大脑皮层,迟钝的反she弧终于开始运转,疼得戚年脸都白了。
“哐”一声酒杯轻撞的声响。
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下来,循声看向黑了脸的纪言信。
后者旁若无人地盯住坐在他正对面的那个小混蛋,冷声道:“还不过来?”

第七十一章

安静。
安静。
还是安静。
饭桌上,无论是正在倒酒的,还是在窃窃私语的,亦或者埋头苦吃的,都有些好奇地顺着纪言信的目光看向明显已经呆住了的当事人。
戚年的嘴里还有咸腥的血的味道,耳边嗡嗡嗡的全是空调运转的声音,暖风擦着她的耳根拂过,她却在瞬间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
现在这种“万众瞩目”下,站起来走过去也不是,一直这么装死地坐着也不是。
戚年脑子里像装了一个弹幕,全屏齐整地刷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纪言信说完就发觉了不妥,推开椅子站起来,神qíng自若地绕过大半桌走到她面前。
脸色还是黑的,眼神早已柔和了下来。
他弯下腰,拉下她遮挡着嘴唇的手,仔细地看了眼。伤口不大,就是被牙齿磕破了。没止血,还往外涌着小血珠。
戚年眨了眨眼,有些可怜地捏住他的袖口轻扯了一下,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纪言信的目光落下来,瞄了眼她紧紧攥着自己袖口的手指,反手握在了手心里,格外自然地拉起她:“跟我出来,把伤口处理下。”
处理伤口?
她就嘴唇磕破皮,留了点血……怎么处理?
一路被牵到门口,门在身后被关上。纪言信松了手,侧过身低声jiāo代服务员在他的位置旁加个座位,jiāo代完又顺口问了问洗手间在哪。
走廊上暖橘色的灯光被他修长的身影遮去了大半,戚年在他身后听着,默默的,觉得有些窘,也是真的有些觉得……丢人。
清洗过伤口,戚年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纪言信靠着墙壁在摆弄手机,灯光映得他的脸部轮廓发暖,眉目间一点也没有凛冽和疏离。察觉她的走近,纪言信随手收起手机,抬眸看过来。
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虽淡,却看得戚年心底一毛,赶紧把刚才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这不是……看见你太惊讶了,下意识的反应就……”
“你觉得这个解释我会很高兴?”他曲指,毫不留qíng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眼底一软,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你遇事就躲的xing格要好好改改了,嗯?”
戚年点头:“我已经在努力克服了。”
好歹从桌子底下钻上来了不是……
纪言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已经红了一小片的额头,握着她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抬手给她揉了揉:“疼不疼?”
说话时,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被磕破的嘴唇有些红,不注意根本看不出周围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纪言信还在等着她回答,眼神从她嘴唇上刚移开,她就凑上来,一口亲在他的唇上。软乎乎的嘴唇轻轻地蹭了他一下,很快离开。
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纪言信缓缓地眯了下眼,哼出一声语气词:“嗯?”
戚年原本是想得意洋洋回答“不疼,还能亲你”,可被他那幽邃的眼神一看,很没出息地挪开视线,看天花板看墙壁看壁灯就是不看他:“我们出来一会了,要不要回去?”
“嗯。”纪言信站直身体,手臂一揽把她半圈进怀里,顺着她这个话题问道:“今晚有没有收获?”
戚年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问他:“你怎么来了?”这个各种画手,作者,投资人等集结的圈子怎么看都跟纪言信这种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搭不上边嘛。
纪言信睨了她一眼,回答:“我跟秦昭阳认识,在美国的时候。”话落,担心她胡思乱想,又补充了一句:“从东篱过来的路上才知道他今晚也在盛远,不是不告诉你。”
戚年本来就没多想,听到这句话仰头看了他一眼,弯起眼睛。
纪言信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这双眼睛,总是湿漉明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总能让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苏苏软软的。
无法拒绝,也无力抵抗。
——
回到包房,饭桌上的话题已经从圈内热门IP的改编大势谈到了明星的绯闻八卦。
戚年低着头,避开满桌或是好奇打量或是凝神探究的视线,亦步亦趋地跟着纪言信坐下。转瞬就从最边缘的地方转入了……最中心的权利圈里。
刚坐下,周欣欣就摸出手机给她发短信,一连几条,震得她手心发麻。
周欣欣:“老实jiāo代,止个血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跟你男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第二条:“叶长安跟你坐得近,等会要是找你聊天你表现得jīng明点啊,不确定的千万别答应别回答,就憨笑傻笑各种笑。”
第三条:“主编好奇你男人跟秦昭阳的关系,提升我个人价值的关键时刻到了,赶紧帮我打听打听。另,路清舞那小婊砸没准会给你下绊子,我看她那张脸就觉得今晚倒霉透顶了,你自己小心点。”
戚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就隔了几个座位的路清舞,对上她笑意渐退的眼神时,定定地盯了她两眼,这才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路清舞和一家公司的负责人相谈甚欢,刚jiāo换了名片。闲闲了地呷了口红酒,回想着刚才戚年看她的眼神,眼底漫起丝丝冷意来。
若有所思片刻,她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何总,刚才和秦总一起进来的那位是谁啊?”
被叫何总的人看了眼正低了头听秦昭阳说话的纪言信一眼,也是疑惑:“不太清楚,之前都没见过。”看着跟秦昭阳的关系挺好,来头肯定不小。
只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秦昭阳的星光娱乐公司旗下的大红大紫的艺人不在少数,加上qiáng大的背景和资源。尤其他妹妹秦暖阳嫁给唐泽宸之后,光是唐家给的财力支持,几乎把星光娱乐公司推上了说一不二的霸主地位。
能和秦昭阳打jiāo道的,可想而知。
路清舞并不蠢,稍一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握着杯柄的手指略微收紧,用力得指甲青白。
她这个曾经的朋友,还真是个运气好到让人嫉妒的人。
秦昭阳对这种没有意义的小饭局没多久就耐心耗尽,盯着苏晓晨吃饱,边把玩着她的手指边压低了声音问:“我们先走?”
苏晓晨还想着多待一会,难得见到好久不见的叶长安。她最近忙工作室的事忙得昏天暗地,全国各地到处飞。今晚凌晨的飞机又要飞B市,去探沈默哲的班,她都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话了。
秦昭阳往她碗里盛了一勺虾仁,轻声哄:“明天一早我们还要飞A市,等我这阵子忙完带你出去走走?”
苏晓晨眼神晃了晃,有些动摇:“真的?”
“嗯。”他的声音更低,继续毫无心理障碍的诱哄:“去法国找暖阳玩?”
见她犹豫,再加上最后一剂猛药:“我过两天又要出差,会好久见不到你。”
苏晓晨立刻举白旗投降:“好好好,我跟长安说一声。”
叶长安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目送两个人离开后,换了座位坐到戚年的身旁。她不喝酒,和戚年同样用果汁碰了碰杯。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早一个月前就想联系你,我工作室的员工微博给你私信了,但石沉大海。”
戚年有些诧异地扬眉:“微博私信吗?有时候消息太多,我会忽略掉。”
叶长安弯了弯唇角,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qíng:“后来辗转联系到你的编辑,知道你会参加图书订货会,gān脆过来一趟,亲自见见你。”
戚年顿时不知道是不是要摆出受宠若惊的表qíng来,神qíng僵硬了片刻,果断放弃:“我没有做商业画手的打算,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具体的对作品版权的规划,对影视改编没有太大的概念……不过可以谈一谈。如果合适,也很希望能够合作。”
叶长安对她这番有些青涩稚嫩的话倒是没太大的意外,从刚才开始注意她,发现她确实没有什么版权意图,全程都是埋头吃吃吃……
想到这,她低笑了声:“苏晓晨认识吗?”
戚年点头,她现在对六度空间理论深信不疑。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间隔不超过六个人。
叶长安但笑不语。
她原本想说:“你的某些属xing,和我那个朋友很相似。”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叶长安也没留多久,很快地离开。
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秦昭阳和叶长安这里,如果说前者什么也没表示直接离开是来打酱油的。那后者和七崽短暂地jiāo谈过后就没再停留,意思很明显——叶长安是为了七崽来的。
叶长安的工作室背靠沈默哲和秦昭阳的星光娱乐公司,虽然刚起步,但一旦备项启动,无疑会是jīng良的大制作。
有人甚至做好了低价卖出也要合作的打算,不料,饭局的前半场叶长安光顾着和苏晓晨说话。好不容易落单,后半场又直接奔着七崽去了……
戚年才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饭桌底下勾住纪言信的手指,悄悄地打商量:“我们也走吧?再晚就直接在这睡了。”
纪言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指轻捏了一下她的后颈:“想跟我开房?”
戚年恨不得把他的手指抓上来咬一口,愤愤地戳了一下碗里凉透了的土豆:“我只是打个比喻,别污。”
纪言信想起她往常在微博上发得各种大胆的言论,凑近了些,和她咬耳朵:“之前不说要推倒,还总暗示我要壁咚柜咚椅子咚,谁污?”
总暗示?
戚年耳朵都要冒烟了,毫无可信度的辩解:“我哪有暗示你?纪家家规摆在那,我不会让你破戒的。”
纪言信轻笑一声,笑得格外撩人:“哄你住进来,骗你玩的。”
戚年:“……”卧槽!亏她还当真了!

第七十二章

包房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浓烈,多为几人扎堆窃窃私语。是以,纪言信和戚年的窃窃私语也并不引人注目。
周欣欣边挑着螺丝ròu,边向主编打听现在的行qíng。被搭住手弯搭话时,她还一脸愕然地咬着螺丝ròu。
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搭话的姑娘抿嘴笑了笑:“你好,我是千木的经理。”
周欣欣把螺丝ròu一口咽下去,看了眼斜对面坐着的戚年,微微颔首,脑子里却在飞速地搜寻着和“千木”有关的信息。
“公司不大,你大概没听说过,我是跟着来见见世面的。”大概是看穿了周欣欣的想法,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千木公司:“就是你们口中常说的中介。”
中介,顾名思义就是一座桥梁。通常的cao作方式是低价购入版权,比如十万购入影视版权,稍微包装一下高价卖给影视公司。还有一种就是这边和版权拥有者确定报价和条件,再牵线影视公司,赚取高额的差价。
周欣欣了然,用纸巾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客套地微笑。
今晚不论是谁,都看到叶长安毫不掩饰对戚年的兴趣。千木作为一家中介公司,自然不会蠢到以为自己会有机会拿下七崽作品的代理权。
她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起圈内的行qíng,比如各类画手的版权报价等。
周欣欣听她说她是因为有喜欢的画手才入了这个圈子,一开始还耐心地解答着。可越聊越发觉姑娘似乎没带多少qíng商,忍不住打断:“你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那姑娘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悦,格外耿直地点点头:“我平时说话就是这样。”
周欣欣轻叹了口气,腹诽:“那你们老板也是心够宽。”
直到——
那姑娘自己说顺口了,脱口而出一句:“你们家的七崽和荣品文化的路清舞关系很好吗?”
周欣欣一口嫩鱼ròu刚咽下去,差点呛到。回头看姑娘的眼神,震惊又诧异:“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