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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脑海里全是震耳yù聋的心跳声。
砰砰砰……
砰砰砰。
“不想回答?”他低头,张嘴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还是害羞?”
“害、害羞。”戚年缩了缩,结果被他困在怀里……无处可躲。
被他含住耳垂的那半边身子跟麻掉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别的知觉。
他的吻渐渐地落下来,贴着她的后颈。
那微凉的鼻尖还蹭着她耳后最柔软的那一处,让戚年瞬间苏软得像是失去了力气。她红着脸,用力地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手,qiáng自镇定:“我还没想这么远……”
假的……
她其实……把人生的后十年都想了一遍,比如婚后生几个……
“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和我结婚?”他的声音在耳后,模糊不清。
戚年耳朵都要冒烟了。
怎么回答?
说没想过,会不会显得轻浮不认真?
可是说想过。会不会又太不矜持了?
戚年的脑子还在飞速地运转着,纪言信已经不愿意等了,转过她的身体揉进怀里,低着头寻到她的唇,覆上去。
这么久,戚年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亲近。纪言信比她所知道的,所预计的,都要更加热qíng。就像他之前随口提起的:“我不爱说,只喜欢做。”
他对戚年做得最多的事,从来不是多贴心地照顾她的生活,而是毫不掩饰地对她亲近。那种直观到让戚年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的靠近。
在北巷古城,他开口说要试一试时,其实戚年抱着很消极的念头。比如,没多久,他就会发现彼此是真的不合适,又或者,他有这种想法,只是为了在一起后告诉她“我们不适合”,所以不要再缠着他。
可是,每一个都没有。
戚年闭上眼,嘴唇被他吮得有些酸麻,她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手指刚贴在他的后颈上,腰上一紧,被他抱起来,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平时也没觉得自己矮,可每次接吻,总是被托着腰抱起来,或者被他抱到腿上坐着后……戚年还真的开始反省起自己的身高来。
门外,纪秋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
没听到动静……
继续敲。
直到房间里传来纪言信低沉着嗓音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吃饭了。”纪秋把耳朵凑在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坏心眼地调戏:“我怕你没时间概念饿着我小嫂子。”
短暂的沉默后。
纪言信径直开了门,脸色不善地倚着门框低头看向她。
那低气压下骤冷的空气袭来,纪秋立刻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是、是爷爷,爷爷让我来、来叫你们下楼吃饭。”
纪言信没穿外套,衬衣领口松软地敞开着,隐约的……还能看见那么点红痕。
纪秋瞄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心底却狂笑着完全收不住。怕绷不住表qíng,她转身轻咳了两声,憋得有些红的脸上,那双眼睛却透出几分狡黠来:“咳,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纪言信看了眼她因为忍笑而不太自然的表qíng,似笑非笑地问:“你活腻了?”
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
三秒后,纪秋抱头鼠窜地下了楼。
嘤嘤嘤,纪秋算是明白了,纪言信有女朋友后,堂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是碍眼的pào灰,是微小的粉尘,是透明的空气!
在纪家吃过晚饭,是例行地陪老爷子看新闻联播。
纪老爷子是真的制定了家规,但绝对不是纪言信上次随口绉来骗她玩的“婚前不能逾距”,而是无论再忙,周末都要回家吃饭。饭桌上要收起手机,除非接临时电话。而饭后,除非有要紧事,都要陪纪老爷子看会新闻。
纪老爷子两个儿子都在美国发展事业,国内除了纪言信就只有纪秋陪在身边。纪言信工作忙,周末才回一次家。再者,孙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纪老爷子在这点上很通qíng达理,并不gān涉。
纪秋一口一口往嘴里喂切成块的苹果,边咬字不清地给纪老爷子科普什么叫做二次元,漫画家是什么家,微博是什么东西,粉丝不是吃的是什么……
戚年听得发笑,刚低头,纪言信就把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手机推过来,推到她的面前。
戚年余光瞄到是自己的微博,莫名有些做贼心虚地拿起手机看了眼。
正是她中午发的那条微博……
戚年疑惑地看着纪言信,无声地用口型询问:“怎么了?”
纪言信抽回手机,翻到J先生微博的私信又递给她。
戚年一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家的小天使跟约好了一样,私信的队伍整齐划一,全部是“J先生您好,我们是七崽的小天使,我们家大大就拜托您了”。
戚年翻回自己的微博,看到出现在热门里的那条微博,忍不住扶额。
其实……也没发什么。
只是随手撒了一把狗粮——
七崽:我撑船追赶上了@J先生,连人带狗都画了押。下午就要见家长了,小天使们快来拜见正宫娘娘。
咳……好像高调了些?
——
路清舞下了飞机刚开机,手机瞬间涌进来十几条的未接电话短信提醒。
她皱着眉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全是肖黎黎。
路清舞不耐烦地扫了眼短信,随手翻到最后一条未读短信时,那不屑一顾的冷笑这才敛起,眉头渐拧。
拎了行李,路清舞推着行李箱的拉杆,给肖黎黎回拨了一个电话。
那端的忙音响了没几声,立刻被接起。
省去了打招呼,路清舞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说的七崽要起诉我是怎么回事?”
肖黎黎现在也没心qíng计较她的态度,有些头疼地说了一遍qíng况:“你做的太过分,对方被你bī急了。听说蔓糙的法律部正在起糙律师申明,而且那边的编辑,周欣欣下午联系过我。”
路清舞的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难看:“她联系你gān嘛?”
肖黎黎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回答:“让我把四年前的真相说出来。”
路清舞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知道她是对自己当年做法的不屑。其实她和肖黎黎之间的矛盾早就有了,从四年前埋下的种子,已经渐渐破土发芽。
她不信任肖黎黎,而肖黎黎同样顾忌着能背叛朋友做出这些事的她。
但手上捏着肖黎黎足够分量的软肋,她并不担心肖黎黎会真的站到戚年的阵营去,当下不以为意地一笑:“剪了利爪的猫还会龇牙,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害怕了?”肖黎黎问。
路清舞推着行李箱机场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走过,那“哒哒哒”的鞋跟敲打声,让肖黎黎不禁皱起眉来。
“我怕什么?”路清舞迈上电梯,勾着唇淡笑道:“你说七崽这部漫画现在在网上这么火,大家对主角的好奇心是不是也像火苗一样?风一chuī就能立刻越烧越旺。”
肖黎黎挑眉:“你的意思是?”
路清舞被窗外的阳光刺得眯起眼,连声音都慵懒起来:“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质疑四年前的事。我会让那几个碍眼的,统统闭上嘴,自顾不暇。最好,销声匿迹,再也爬不起来。”

第七十九章

鲜久没有发生过大事的漫绘论坛,最近格外热闹。
拜Z市的图书订货会所赐,先有路清舞意味深长的微博引起漫绘各方资深潜水的漫友开展地毯式搜索。再有路清舞当晚的愤然斥责,那位“神秘人物”没多久就被机智的漫友揭开了面纱。
四年前路清舞和七崽的撕bī大战实在太过轰动,不少还在漫画圈里的漫友都记忆深刻。意料之中的,旧事重提。
论坛里,盖得最高的帖子综合了这两日所有的微博动向,从事qíng的起因到如今两位当事人的现状,详细得应有尽有。
周欣欣关掉帖子,烦躁地把脸埋进松软的抱枕里,直到快无法呼吸了才把抱枕随手丢开,狠狠灌了口咖啡,继续整理路清舞这四年以来有迹可循的“抄袭”对比。
无论这个“下策”有用没用,但如果能借此让大家转移注意,好歹能够让戚年有片刻的喘息之机。
周欣欣发誓。
她就连审稿,都没这么用心过。
就在她头晕眼花之际,蔓糙法务刷屏式地发了一大串咧嘴大笑的表qíng,间或夹杂着“哈哈哈哈”的迷之笑声。
周欣欣一脸痛苦的揉额头,开口时声音都格外低气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蔓糙总部的工作人员,上到老总下到保洁阿姨都知道周欣欣脾气bào,是个连老总桌子都敢拍的人。是以,这种分分钟能把周欣欣的bào脾气点燃的特殊时刻,饶是蔓糙里有国宝之称的法务妹子也不敢招惹。
手速飞快地分享了一个链接。
周欣欣皱眉,不耐烦道:“我现在没空看漫绘的八卦……”帖。
话音未落,法务姑娘就打断她:“帖子里有人出昏招了。”
周欣欣挑眉,点开链接一看,差点没拍大腿,瞬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周欣欣之前在漫绘关注的热帖,又刷出了新料。
要命的是,这个料……bào露了七崽的真实信息,以及几张图书订货会当晚聚会时,戚年和纪言信的合照。
“要命。”周欣欣闭了闭眼,赶紧摸出手机给戚年打电话。
法务姑娘还在兴奋:“周姐,我们完全可以以侵犯个人隐私权上诉,联系漫绘的管理员要求清查爆料层主的IP地址……”
周欣欣听着手机里“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牙都要咬碎了。她把这几张照片下载到桌面,一边回忆着那日包厢里坐戚年和纪言信斜对面的是谁,一边回答:“写,赶紧发。然后立刻联系下漫绘论坛的管理员,要求提供IP地址,并且尽快把照片给删了,不然事qíng准要闹大。”
说话间,她又瞄了眼照片,“啧”了声:“养眼啊。”
法务姑娘边听指令边速记,记完最后一句,也瞄了眼照片,忍不住问:“这是七崽和她J先生?”
周欣欣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盯着那几张照片琢磨良久,总算想起来那时的座位上坐的是谁了!就那个中介公司的姑娘!
周欣欣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法务姑娘听得一愣,直成一条直线的脑回路默默地冒出这样一句来:“周姐这是被帅哭了嘛……”
——
戚年的手机在接完戚爸的电话后,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
陪老爷子看完新闻,又约定好下周六的下午陪他去东篱听评弹。戚年这才跟着纪言信离开纪家。
纪秋依依不舍地送她出来:“戚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多来找我玩啊。”小家伙被禁上网,周末放学又不能再住纪言信那里,哀怨得不行。
没等戚年回答,走在前面的纪言信转身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淡地扫过去一眼,就让纪秋自觉地改口:“其实最近邵醉在给我补化学和生物,我也挺忙的……”
戚年“咦”了声:“邵醉?”
纪秋点头,看着纪言信坐进了车里,悄悄凑到戚年的耳边:“今天下午是我哥担心你会紧张会不自在,特意让我不用过去,不然往常的这个时候我刚从邵醉那补完功课回家。”
话落,她嘿嘿笑了两眼,挤眉弄眼地暗示她:“回头记得给我哥一个爱的么么哒。”
自觉是被调戏了,戚年表qíng都没变,手指在纪秋的眉心轻轻点了下:“这些还需要你cao心?别仗着邵醉对你好,老跟人家对着来,听话点,嗯?”
纪秋捂着额头,一脸郁闷:“你怎么跟我哥一个语气……”
不等两个人再说一会,纪言信透过降下的车窗往外看了眼,提醒:“快八点了。”
到戚年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戚爸憋了一肚子火,一听门铃声,立刻过来开门。看都没看纪言信一眼,第一句话就语气不善地问戚年:“回自己家还要按门铃,钥匙呢?”
没、没带……
戚年支吾了下,还没回答,戚爸已经转眼看向了她身后的纪言信,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两个人先进来。
这还没进屋就一个下马威,纪言信挑了挑眉,差不多已经明白自己在戚爸心目中的印象……有多差了。
趁着进屋换鞋,戚年拉了拉纪言信的袖子,见他低眸看来,踮脚挽下他的后颈:“我爸为难你你就别回答了,太过分了就敲两下手指,我想办法打断他。”
没料到她安静了一路是在琢磨这个。
纪言信有些想笑,但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近在咫尺的嘴唇。
不……
等等……
现在是亲亲的时候吗!
戚年不赞同地看他一眼,qiáng调:”我说认真的,我爸严肃起来很可怕……”
纪言信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地瞄了眼戚年的身后,他的表qíng落在戚年的眼里就是完全的没当回事。
戚年一急,gān脆用双手捧住他的脸,qiáng迫他低下头和自己对视。
他这么安静地看过来,狭长如墨的双眼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除了清澈的井水一览无波就是那幽邃无底的眼神,莫名勾人。
戚年一愣,忍不住移开视线,嘴上咕哝着:“我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等、等会送你下楼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