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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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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穿了戚年的想法,叶长安边挽起长发边淡道:“大学的时候,我的时间很充裕。在别人还不谙世事的时候,我已经小有成就。等一踏入社会,身边的人还在忙碌庸扰何去何从的时候,我已经比她们先登上了台阶。
现实生活的工作很难和这份职业相兼顾,我曾经也投过简历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我本xing不太适合哪种快节奏的工作生活,三个月后刚可以转正我就离职全职写文了。”
叶长安挽好长发,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所有的选择都是在尝试后做出的,不用急着把你心里的回答告诉我。也许你更适合朝九晚五的工作,也许你也可以试着两者兼顾,出于对你自己意愿的尊重,等想好之后再联系我吧。这期间有任何工作问题,我会联系你。”
话落,她抬腕看了眼时间,推开椅子起身:“我要去等阿哲一起吃午饭了,一起吧?”
0.0要、要一起吗?
没等戚年纠结出结果来,叶长安已经兀自替她决定了:“一起吧,正好提前认识下导演,下次开策划会就不用特意介绍了。”
叶长安说的导演……就是她的先生沈默哲。沈默哲是娱乐圈内当红的一线大腕,这些年渐渐开始转幕后,做过投资也做过出品,第一次下水执导就抱回了一座小金奖。
戚年想了想,问:“那我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叶长安是知道戚年是一个人来的B市,就连酒店的房间都是她定下的单人房,哪来的第二个人?
当下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签合同时眼角余光瞄到的戒指。看到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定神看了眼,当下就有了答案:“可以啊,正好都认识。”
——
昨晚太晚,好吧,这不是理由。反正昨晚,戚年留宿在纪言信的房里,大约是太兴奋,将近凌晨三点才睡着。这期间,翻个身,起来喝口水……吵得纪言信也没能睡好。
直到戚年困得没jīng力了,饶是jīng神再亢奋,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不过,纪言信向来浅眠,被吵醒后,再没能睡着。等九点叫醒戚年去签合同后这才重新睡下……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按了两遍门铃,才等到纪言信来开门。
刚洗过澡,上身的白衬衣只随意系了中间两颗纽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头发半湿,他正用毛巾随意地擦着,那袖口顺着他高举着手的动作滑至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
戚年默默地吞了口口水,qiáng迫自己移开眼,刚对上他的视线,脸禁不住一红,手足无措起来。
见她杵在门口不进来,纪言信弯腰靠近她,目光和她平视。刚清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厚重的磁xing,低声问她:“不进来?”
戚年这才想起她过来的目的,咬了咬下唇,暗骂了一句沉迷美色没出息。抬起头时,格外神采奕奕地询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一起去?
纪言信挑眉,敏锐地察觉出她的“一起”里面不止包括他。他擦头发的动作微顿了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的同时一步bī近把她bī退两步直抵在门后,轻轻松松地双手一撑,把她圈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骤然靠近的身体,那qiáng烈的属于他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顷刻间把她围困在他的双手之间,动弹不得。
虽然……总时不时地被突袭,可总也没习惯……
很满意地看到她的耳圈又开始泛红,纪言信把手里的毛巾顺手丢在进门的架子上。低头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以示惩罚,这才含糊着问她:“还有谁?”
“叶长安……”戚年被他咬疼了,嘶嘶地吸了两口气,想去捂嘴又不敢,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湿漉漉的,泛着水光的眼睛直看得纪言信心软,轻轻地覆上去吮了一口:“一大早是谁让我带她去顶楼吃大餐的?”
“……”戚年一脸的懵bī。
谁?她?什么时候?
纪言信一看她的表qíng就知道她已经忘得一gān二净,撑在她身侧的右手落下来,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无力地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刚睡醒的话不能听。”
话落,他站直身体,沿着她肩膀落下来的手握住她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扣好就可以出门了。”
蓦然碰到他温热的体温,戚年“嗖”的一下,缩回手:“扣……扣纽扣?”
纪言信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哪里有问题吗?”
戚年摇头,颤颤巍巍伸出手的同时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不怕我把你衣服脱了吗?”
纪言信低头侧耳,只来得及听到后小半句,低低笑了两声,抬手捏了一下她柔软滚烫的耳朵:“脱了试试。”
那轻轻摩挲揉捏的动作缓慢得让戚年几乎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指腹,她连头也不敢抬,抿了抿唇,尽量忽略耳朵上越来越磨人的轻捻慢揉,老老实实地把他没扣上的纽扣扣上。
可偏偏他时轻时重的力道,充满了暗示xing。等戚年从下往上扣到最后第二颗时,他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那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格外清晰。
耳根子的红已经开始蔓延到脸颊,戚年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和他对视又低下头,瞄着他线条xing感的锁骨,默默地在心底轻声念:“要冷静,冷静,冷静……”
然后……
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后颈,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还没好,发什么呆?”
戚年一个哆嗦,往衣领上最后一颗纽扣睨了眼,抬手去捏住光滑又jīng致的金色纽扣。还未等她把领口拉紧,他已经低下头来,沿着她的额头一路吻下来。
温柔地一点一点吻下来,覆上她的唇角前,含糊地嘀咕了一声:“改签吧,我们今晚就回去,好不好?”
——
一起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的一点。
回Z市的机票改签成功,原本和周欣欣定在今晚的会议临时改期,就下午,在蔓糙的小会议室开。
昨晚发生的事,戚年自己也有些自顾不暇。等坐在了会议室里,听周欣欣说起,才知道重压之下,路清舞已经删光了所有的微博,可依旧拒不回应。
荣品文化今早迫于压力,已经用官微发表了申明。表示这件事荣品也是受害者,现已辞退肖黎黎,并追究路清舞的违约行为,要求赔偿。
除此之外,之前周欣欣在漫绘上整理归纳的“路清舞抄袭”,终于得到重视,被漫友翻出来一一审对。网上追究责任的声音,铺天盖地。
而这一次会议的内容,就是戚年要不要起诉。蔓糙作为戚年的老东家,这一次自然是鼎力支持,追究路清舞的侵权行为。
戚年沉默了很久,久到周欣欣都以为她要被圣母附体决定原谅路清舞时,她才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不?”
她把握在手心里良久的手机推到周欣欣的面前,哑声道:“路清舞给我发信息了。”
从一个小时前,间断地一直在给她发短信,从起初的不知悔改地威胁放狠话,到现在的低声求饶,求她放过……路清舞已经把她的尊严彻底踩在了脚底下。
知道错了又怎么样?总要有人对她这四年来负责。
更何况,她做得那些事,桩桩件件都触犯了她的底线,她为什么要去原谅这样一个人?
周欣欣看完气得嘴都要歪了,格外庆幸戚年依旧保持着理智:“讲真的,她要是道个歉你就收手了,我真跟你绝jiāo。”
戚年默。
她又不是傻,更何况,路清舞伤害了她最爱的人。差一点……差一点她就以为,她要失去他了。
会议结束后,会议室只留了整理笔记的周欣欣和在等纪言信的戚年。
周欣欣整理着整理着,用笔帽杵着眉心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纪老师在这里面下了多少功夫?”
戚年咬着纸杯,紧盯着共享位置里越来越近的箭头指标,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他没说,就告诉我……”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暖意未退的夕阳余光里,纪言信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朝她勾了勾手指:“走,我们回家了。”

第八十八章

路清舞事件的后续影响还在不断地扩大,有叶长安的加入,这件事的影响力已经超乎了戚年一开始的预估,变得有些不可控起来。
由她挑起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不再单单属于她,那些有关维护版权,qiáng调版权意识的声音正在每个城市的角落里一一响起。
从B市回家后,戚年这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的行为受到了戚爸戚妈严肃的批评。要不是纪言信提前帮她打过掩护,戚年觉得……以戚爸最近一点就着的脾气,就差没用皮带抽她了。
Z大论坛贴吧的帖子因为第一时间申诉,删帖及时,并没有在Z大的校园内引起大风波。但事关纪言信,又是师生恋的敏感xing话题,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依旧没有停息。
在家又自修了一个星期后,今天是戚年回校上课的第一天。
昨天被告知假期已进入倒计时后,戚年就陷入了恐慌。晚饭也吃不下,guī缩在被子里闷头大睡。
纪言信接到戚爸电话时,正在去戚年家的路上,他就猜到这只小鸵鸟一定会规避现实。
戚年闷在被窝里看漫画,一下午都在吐槽现在标签爆笑的漫画到底有多少水分……
天色渐暗,安静的房间里,开门的声音便格外清晰。戚年竖耳听了听,把被角压紧,闷闷地出声:“妈,我真的不饿,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纪言信反手关上门,看手忙脚乱地缠着被子滚到chuáng里侧依旧不露头的戚年,微挑了下眉,信步走到chuáng边:“自己过来还是我把你抓过来?”
那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那隐约的威胁声无疑让戚年听得背脊一麻,纠结了没三秒就乖乖举手投降:“你去把灯关掉。”
“我没开。”纪言信在chuáng边坐下,借着窗外不甚清晰的光看了眼探出脑袋来的戚年,张开手:“过来抱抱。”
丝毫没有犹豫,戚年三两下从被子里钻出来,扎进他的怀里。在被窝里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挨着他的颈侧,微微有些痒。
纪言信闭了闭眼,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结果还怕去上学?”
“没有。”戚年闷闷地回应了一声,仰头看他。
“出息。”纪言信轻斥了一声,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我还没吃饭,跟我回去吃?”
戚年把脑袋埋回纪言信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纪言信还在想要怎么哄她回家时,她低低地笑了两声,问:“我爸会不会觉得他哄了我半天还没你一句话好用,恼羞成怒下等会把门反锁了不让我回家?”
“那就睡我这。”纪言信捏了捏她柔软的后颈,低头,附耳轻语:“我家别的没有,就是chuáng多。”
他一句话,就把戚年调戏得头昏脑热,半天不敢抬起头来。
等戚年换过衣服,脸红红地跟纪言信出门时,戚爸唉声叹气地把报纸折了几折,很是心塞地高囔了句:“女大不中留。”
又哄又劝的结果不如男朋友一句话有用,等会就把保险栓cha上,不让她进门!
在超市买了食材,纪言信亲自下厨给戚年做了一桌吃的,盯着她吃了一碗饭,这才挥挥手,示意她和七宝去客厅里待着。
等他收拾好厨房,这才一起出门溜七宝。
Z市这几天的天气很好,温度也始终保持在二十度以上,难得的温度适宜。但对于依旧一身“皮糙”的七宝而言,委实不是值得它高兴的事。
刚走到附近的露天体育场,七宝就已经吐着舌头,气喘吁吁。
体育场除了他们,并没有人。纪言信松了七宝的牵引绳,让它自己去玩一会,转头看到正四处张望的戚年时,问道:“陪我走一圈?”
戚年当然没有异议,乖乖地被他牵着了手,就沿着跑道缓缓地走着。
上了一天的课,有些累,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半圈,纪言信才开口道:“后天我爸妈回来了。”
戚年正闷头数步数,闻言,反应迟钝了几秒才“哦”了声。
从B市回来的那晚,纪言信就和她提过,尽快安排双方的家长见个面,把婚期定下来。
怕她觉得太快,他还补充了句:“定了婚期先领结婚证,婚礼慢慢准备。孩子也不急着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
一句“你在我身边就可以”,让戚年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晕着就答应下来。现在听他说他的父母后天就回来了,这才开始有紧张的qíng绪:“这么快?”
“他们很着急。”纪言信低笑了声,打趣:“尤其我妈,很担心时间拖得太长,我这种沉默寡言只有皮相的人会被你甩掉。”
戚年在纪秋的科普下已经详细地了解过纪言信的妈妈,听说是个雷厉风行又xing格很独特的女qiáng人,相比较严肃的纪爸,她作为小辈和纪言信的妈妈几乎没有代沟。
能这么说纪言信的,除了纪妈妈,估计也没谁了……作为Z大所有女生的少女梦,纪言信会被甩……真的是闻所未闻。
“不信?”纪言信低头看了她一眼,慢了脚步,沉吟:“那大概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戚年的脚步一顿,抬起黑亮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