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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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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chuáng上的少年眉头缓缓松开,唇角微翘。

入夜寅时

chuáng上熟睡的花小莫忽觉耳际隐约有压抑的轻唤声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黏腻而又专注的声音滑入薄弱的耳膜,渐渐织成一片大网占据了整个脑海。

鼻腔涌进淡淡血腥味,逐渐浓烈,花小莫徒然清醒过来,先是把胳膊一横,去碰枕边的人,却见扑了个空,他瞬间从chuáng上坐起来,心慌的掀开被子下chuáng,借着月光摸到灯盏那里拿火折子点燃,房中缓缓亮堂了起来。

一切依旧,唯独缺了那个本该在chuáng上与他同眠的人。

窗外树影摇曳,打在纸窗上,从里面去看,就像是黑影屹立,然而,就在花小莫低头整理衣襟的瞬间,窗外大风chuī过,树影左右晃动摇摆,只一瞬恢复平静。

唇上麻麻的,花小莫拿手摸了摸,之前闻到的气息怎么那么像那个疯子。

还有,这么晚了,白宸去哪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袭白衣的男子进门,卷进来一地的寒气。

“是不是出事了?”嗅出不寻常气氛,花小莫跑过去问。

白宸抿唇,淡定地道:“只是几只迷路的夜猫。”

见花小莫呆怔的站着,白宸掩了门褪去外衫,把花小莫抱起,走到chuáng边腾出手掀开被子放平,而后自己侧身躺下,挥手熄灭灯盏。

被窝里还存有不少暖气,花小莫全身的寒冷尽消,他撑着身子在黑暗中准确对上白宸:“真没出事?”重复了一遍,声音异常凝重。

良久,黑暗中才听一个声音回应:“嗯。”

定定的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普通平凡的面容,细长深邃的眸子,印象中一沉不变的一袭白衣,清冷如风,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融化身上的冰霜。

白宸,阿七,落九霄都在骗他,他们为什么在遇到事的时候不是选择倾吐而是编织谎言隐瞒?

谁来问过他的感受,他活了两世,经历的远比普通人还要多,人qíng,人心,人xing,哪样不是亲身体会过。虽然武力值一般,可他内心足够qiáng大。

比起被他们护在身后,他更想与他们并肩而立。

心里长长的叹息,花小莫躺回chuáng上,闭上眼陷入沉思。

他在这个异世大陆最先选择去相信的是白宸,初到陌生环境,心理与思维都无法恢复正常,患得患失,捕风捉影,会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刻,所以那时遇见的人和事对自己印象最深。

白宸能让他安心,这点毋容置疑,过去是,现在亦然。而落九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害怕,恐惧,可在得知他将不久于世的消息时,那一刻,除了无尽的担忧,再无其他。

至于阿七,是喜欢的,在桃花村居住的那些日子很开心,无忧无虑。

有个人宠着他,满足他的无理需求,该珍惜的,所以他会好好珍惜。

花小莫突然一惊,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冷?”耳边响起清凉的声音。

“是有点。”花小莫顺着这句话往下说,把被子往上面提了提,“睡了。”

说着便微侧头,而白宸则移过去几分,让花小莫靠在他怀中。

次日一早,花小莫就被叫醒,连早饭都没吃,就同兰七一起跟在一眉清目秀男子后面,边走边打哈欠,原本还困意十足,耸拉着脑袋蔫蔫的,却在看到那片竹园的时候猛然清醒。

门口站岗的几名护卫神qíng肃静,目不斜视,花小莫抬头打量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里七上八下,真不像活人。

后院比前院要寂冷数倍,石子铺成的路两边被磨平,只留中间完好的石子凹凸不平,有点类似前世盲人路。

两侧是几棵银杏树,排列的很奇怪,左侧花圃打理的很gān净,修剪的也很到位,右侧是个凉亭,孤零零的在那里。

中间很空,偌大的院子只有一条石子路。

越往里走,花小莫心里越发紧张,四面八方涌来的古怪感觉让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颤,伸出手去碰兰七。

直到手被一层暖意包住,传递的温暖才让他不再那么不安。

领路的男子突然止步于一扇门前,“爷,人已带到。”

“进来。”门里传出一个声音,似是因为某种原因,极度沙哑gān裂。

话落,那名男子便身形一闪,消失不见,花小莫吞了口唾沫,看着兰七,目露慌意。

兰七拍拍他的手,勾唇浅笑,无声的安慰。

门突然打开,在花小莫跟兰七进来后又砰的关上。

里面的一幕让花小莫胃里翻滚,直接扶着门框gān呕,兰七脸色也不太好,抬手拍着花小莫的后背,贴着耳边柔声诉说了几句,又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巨大的铁笼子里铺着华贵的毛毯,一披头散发的人卷着身子缩在笼子一角瑟瑟发抖,露在外面的耳朵上布满被肆nüè过的痕迹。

房中除了呕吐物的气味,还有yín靡的麝香味,腐臭味。

笼子边站着的男子依旧一袭黑袍,眉宇却染着比平日更深的戾气,全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可怕气息,注视着笼中的人,目光专注而又晦暗。

花小莫恐惧的后退几步扣紧了兰七的手臂,兰七微抬下颚:“王爷。”

“他认不出本王了。”声音透着骇人的凌厉,秦毅目光不曾离开。

兰七神色冷静的走过去蹲在笼子边,淡然道:“让我看一下他的眼睛。”

手臂伸进去把那个发抖的人抱在怀里,手指弄开他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满是青紫吻痕的脸,不难看出是个出色的人。

只是那双空dòng的双目和血ròu模糊的唇瓣让人生出伤感。

秦毅按住怀中人乱动的身子,温柔的嗓音吐出的话语却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无忧,你乖一点。”

被叫做无忧的青年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更加用力的挣扎,空dòng的双目忽然变的浓黑,直勾勾的盯着花小莫,张开嗓子啊啊的大叫。

刺耳的声音和青年诡异的眼神让花小莫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皮直发毛,要不是阿七还在,他一早就撒腿跑了。

这一怪异举动不止兰七,连秦毅都露出惊诧,他神色冷峻,抬手诓了无忧一巴掌。

无忧嘴角流出血液,目光依旧盯着花小莫,坚持着什么,哀求着什么,似乎又带着激动。

贴着门站的花小莫正好捕捉到青年后颈那里有个烙印,血迹斑斑,隐约是个符号,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在乡下养的那些jī,为了跟其他邻居家的混淆,他会在jī翅膀上涂红。

把一个人当畜牲对待,花小莫扣了扣手心,看着秦毅的目光厌恶极了,他家教主疯子要可爱多了。

兰七看着无忧瞳孔里多出的一条白丝,皱眉道:“中毒已深,我不敢保证能医好。”

“医好?”秦毅失声笑了,格外yīn冷:“我没打算让你把他医好。”

“让他继续做着美梦,别让他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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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到的日更在这里!!!窝如果有事停更,会请假滴~啦啦啦~

╭(╯3╰)╮

感谢:小水的水水,晓玥,扔的地雷 ~~~~V~~~~

窝在深圳,天突然冷了,嘤~最低温度只有十八度!十八度!!!

~~蛋疼~~亲耐滴小伙伴们~冬天来鸟~~窝们抱一块挤挤吧~~来个大被同眠~噜啦啦噜

☆、40

岑寂的气氛里,空气中掺杂着令人犯呕的cháo湿腐烂气味,汇集在一起,一下一下拍打在心头,仿佛连心跳声都被抹去。

兰七回头朝门边的少年唤道:“小莫。”

“哦,来了。”花小莫抱着药箱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取出针包摊开,一排银针有序的排列。

“拿倒了。”看着眼前的银针,兰七微微扯动唇角,不禁笑了,眼底一掠而过忧色,方才那一幕着实古怪。

花小莫嘴角一抽,忙换了一边拿着,眼角戳戳离他十几寸距离的秦毅,他觉得那半边身子都起了疙瘩。

“怕我?”秦毅遽然出声,斜了眼躲豺láng虎豹般躲着他的少年。

“没,没有。”完了还呵呵笑两声,花小莫挪了挪身子靠近兰七,再也没敢去留意秦毅。

兰七额头泌出一层冷汗,虽不知道眼前被折磨凄惨的青年因何事得罪了秦毅,但医者父母心,他内心浮现几分不忍,手中的银针迟疑了半拍却又接着施下去。

倘若因此事发生异端,那他宁愿得罪天下人,也要保全身边的少年。

人xing本就复杂,自私无私仅一念之间,他选择前者。

视线盯着兰七丰润的唇,花小莫知道如果兰七紧张会下意识微嘟唇,虽不多见却是知晓。

兰七蹙眉,最后一针停在半空:“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