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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如果死了,那一定会不甘而变成鬼不能转世和你遵守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诺言。

他的那一眼那么坚定和决绝,闵湘大恸,侍卫也要反对容简的决定,“主子,您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容简挡住she来的箭,厉声喝道,“违令者死!”

那三个暗卫要护着闵湘一家从厨房后门离开,去拉闵湘时,闵湘却不走,“带他们走。长清,好好带走小如儿,好好护着他。”

闵长清脸色苍白,也不要离开,凄厉地叫他,“大哥。”

然而,闵湘已经往容简身边跑去。

顾大娘也非常震惊,要过去拉住闵湘却没来得及。

侍卫将闵家其他人连赶带呵斥地才带到了厨房院子,这里也着了火,不过一边围墙比较矮,他们将人带过围墙,其中队长就要回去保护容简,将闵家此时四□给另两人,“带他们跑去衙门,就怕对方还有埋伏,小心。”

小如儿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叫“爹爹”,被其中一个暗卫马上给按了昏xué,带着他们离开。

因为这里着火,已经扰醒了很多人,周围的邻居虽然离得远,却也醒了不少起来看qíng况。

闵湘回来容简身边,容简大惊失色,“你为什么不走?”

闵湘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只木棍,他的剑术是以前宫廷里的师傅教的,但是当时就没认真学,又忘了这么多年,实在只是花拳绣腿,他说道,“如果真要死就一起死,如果要活就一起活。”

他的眼里是凄厉决绝的神色,却带着此时天崩地裂也不改变初衷的坚定,一身傲然风华。

杀手们看周围邻居很快就会来,知道不能再làng费时间,所以都蜂拥而上往容简这里来。

容简手中已经换成了刚才被他杀死的一个杀手的淬毒长剑,一边护着闵湘离开,一边对付杀手,而现在剩下的侍卫,已经只有五人了,而且还大都受了伤,不过是qiáng撑着等援兵到来。

 

☆、第二卷

第十四章

闵湘不知道那最后的时刻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房子里的房梁因被烧掉,房子坍塌了下来,火势汹涌而来,舔上人的肌肤。

而前方的杀手又前仆后继地扑过来,要不是容简因为要护着闵湘而用尽了全力抵抗,好几个杀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而因为房子燃烧起来,之前躲在房子上面偷袭的箭手也没有了优势,他们才坚持到了援军到来。

新盐镇上的衙门里只有几个衙役,根本没法对付杀手,而将闵家一家送到安全地方回来的两个暗卫发挥了大作用,加上衙役人多势众,杀手没有优势,除了其中两个逃跑了,其他全都死在了闵家的院子里。

闵家整个后院全都燃烧坍塌毁掉了,只有前院没有被烧完,邻居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帮着救火,怕火势蔓延烧掉整条街。

闵湘和容简站在大街上,这里衙门里的镇长是个比芝麻粒还小的官,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够见到王爷,对着容简,他就下跪,容简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闵湘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扶住他,“容简,容简。”

容简已经晕了过去,闵湘力气不够,差点被晕过去的容简压在地上,还是唯一一个伤势最轻的暗卫过来将容简扶住了,大喊,“找几个大夫来,准备好护卫王爷的人马,骑快马去云州城里知府衙门报信,让人过来护驾。”

镇长好在不是糙包,赶紧去安排各种事项,容简被就近安排在了闵家不远的一户人家,大夫很快就来了,除了给容简看伤的,还有给王府暗卫看伤的。

那些已经命丧闵家的杀手,则大多被从闵家抢出来了,搜身之后,只找到了一瓶解药,想来是杀手里的头目,所以才带着这一瓶解药。

在用中毒侍卫验证解药有效之后,重伤昏迷过去的容简也被喂了解药。

闵湘守在chuáng边,并没有哭,也没有乱了阵脚。

他除了头发被大火给烤焦了大半之外,便没有受过其他伤,刚才容简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保护他,哪里会让他受一点伤害。

大夫给容简诊治,容简的胳膊和腰上都受了剑伤,所幸容简避开了要害,伤在腰上的一剑没有伤到肾脏。

但是因为中毒,他面色带着死亡的暮气沉沉,即使大夫在喂了他解药之后为他清洗伤口包扎,他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闵湘站在旁边给大夫打下手,心里却是说不出地平静。

因为没有别的可想了,如果容简死,他就去陪他,如果他活下来,他也陪他,所以不需要想什么东西。

房间外面守着镇上的民兵,这不是正规士兵,甚至并不能称之为兵,只是新盐镇上的特产,这里的富人多,怕外来人觊觎抢劫,所以就让富人家里每家按照一定比例出几个年轻勇武的仆役,组成的一个团体,在镇上职守,此时则被镇长借用来保护容简了。

这些民兵虽然不能像王府亲卫般有用,但有他们总算可以让人安心一点。

外面响起小如儿哭泣的声音,闵湘才去开了门,闵湘让那个未受重伤的暗卫去守在容简身边,自己就去看了看家人。

闵长清他们都来了,刚才他们也没被送得太远,甚至没送去衙门,闵长清当机立断带着一家人躲进了huáng员外家里,这样暗卫才有更多时间回来救人。

小如儿看到闵湘,哭得更难过了,闵湘却没有抱他,只是摸了摸他的面颊,说,“别哭了。爹爹是好好的,你哭,受伤的人要怎么办呢。”

小如儿被他一说,就赶紧忍住哭泣,但是哪里忍得住,于是便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眼泪水照样流,只是不发出声音了。

闵湘让闵长清安抚住小如儿,闵家这一家人这几年到处逃难,也算是经历过大风làng的,虽然房子家资都被烧掉了,也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想不开,甚至刚才的死亡yīn影都没有击溃他家任何一个人,连桂子一个小丫头,难为她也还镇定。她是在桂花飘香的时节被闵家买来的,要是没被买,她就要被卖去jì院,想来从小受了很多苦楚,心xing便也很坚韧。

闵湘开始去问出发往云州城的人走了多久了,镇长急慌慌地答,“才半个时辰。”

闵湘道,“麻烦您老再派两人骑快马前去,从这里大户人家借好马,等王爷好起来,这些人家也定然重赏。”

镇长赶紧应了,马上让人去办,他手下根本没人,但是现在听到消息,多的是愿意效劳的大户人家家长,所以人手一点不差。

除此,闵湘又让再招大夫,担心镇上的大夫不够好,耽误病人病qíng,便让快马去云州城里请,云州城因为是南北通商要道,十分繁华,在没有紧急qíng况下,晚上也并不宵禁,故而这大晚上,也完全不用担心进不了城的qíng况。

然后闵湘又让镇长组织人连夜找带伤逃走的两个杀手,杀手本就该是即使丢失xing命也要完成雇主任务才行的,不然就会没有口碑没有生意,所以那两个逃走的人,一定是太惜命了才逃走,所以只要找到,他们嘴里也许就能问出雇主。

而那两人都伤重,还中了他们自己剑上淬的毒,解药现在在容简这里,他们没有解药,不敢回组织大本营去,那就一定会回来这里找解药,那么现在加qiáng防范,并且主动找人是可行的。

镇长听闵湘说得非常清楚明白,有理有据,以为他是王爷身边的幕僚,对他一直行礼,口呼“大人”,闵湘也没有纠正他。

闵湘安排之后,又去看受伤没死吃了解药的容简的亲卫,他们没有被分开,就在容简所住旁边的房间里,chuáng上,榻上,铺着厚厚被褥的地上,躺了四个人,这里的大夫因是这里大户人家里的家养大夫,有些甚至跟着主子走南闯北随身伺候多年,还有出过海经历过海上风波的,所以见多识广,医术并不差,这几个人的伤势都被控制住了,甚至其中一个因为肚子上被开了一条口子,内脏也能看到,一个大夫也毫不含糊地直接就在熏醋的条件下为他做了fèng合手术。

所以闵湘去看这些人时,房间里是刺鼻的醋味。

他看书很多,见识广博,知道醋在有疫病时可以杀疫病,所以明白这样对有伤口的人是很不错的,可以减少感染。

等闵湘再回到容简的病房,容简脸上的死气总算退了一些,那个只受了轻伤的暗卫身上的伤口处都被上了药包扎上了,见到闵湘进来,就对他躬身行了一礼,闵湘柔声道,“不必多礼。”

看他一身黑衣,面目普通,放在人群里,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却是他见容简倒下马上就能应变安排好一切,实在让人敬服。

闵湘对他很是感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愣了一愣,又对闵湘行了一礼,才说,“七十三。”

闵湘很惊讶他的名字,但是七十三也并不多做解释,为闵湘说刚才大夫说的容简的qíng况,容简虽然服用了解药,但是毒素并没有清除完全,需要过一阵取血检验,然后再据此服用解药,直到毒xing解除完全。

闵湘非常惊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qíng况。”

七十三说道,“王爷本就不是凡人,从小体内摄有毒药,所以抗毒能力很qiáng,之前一直撑着没有发作,但是这也让解药对他作用并不大。属下的队友们也是此种qíng况,不过较之王爷状况好些。”

闵湘咬了咬牙,在chuáng边坐下来,握住了容简冰凉的手,道,“你去让那个会fèng针的大夫来。”

七十三点了一下头,就走出去了。

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清瘦的男人,看样子才三十来岁,没想到医术却了得。

闵湘道,“先生,劳烦你替他看一看。”

那个男人走上了前来,并不如其他大夫一般恭敬,走到chuáng边,对闵湘道,“你让一让。”

闵湘赶紧起身让开,他便掰开容简的眼睑看,又看鼻子,口腔,然后按着颈侧,检查他的伤口,说了容简毒素没有清除gān净,而且不好清除,要慢慢解毒的话。

之前qíng况紧急,只让了这些大夫中口碑最好的大夫给容简诊治,是怕多人诊治意见不合反而误了病qíng,现在这个大夫说的话和第一个大夫一样,闵湘也就放下些心了。

又问道,“有更好的办法吗?”

那个男人道,“他这个样子,只怕这几天不会醒过来,伤口处再做放血处理,会醒得更快。”

闵湘皱了眉,“但是他受伤就流过不少血了。”

大夫道,“他身qiáng力壮,之前失的那点血,根本算不得什么。再放一碗血也没有关系。”

闵湘却不愿意冒险,“这样太危险了,还是让他慢慢醒吧。”

这个男人嘴角翘起一点讥嘲的幅度,闵湘看到了,并没有觉得受rǔ,而是说道,“关心则乱,本就是越在乎的人,越是不愿意让他多冒风险,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病人,对我却至关重要。我不愿意冒险,自然是因为在乎,你觉得我不够大胆不够相信你,而对我加以轻视,不是也是让人轻视的行为吗。”

那个男人道,“如此,倒是得罪这位公子了。”

闵湘道,“我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点事qíng,还不至于得罪我。而且我刚才知道你为人fèng合伤口,fèng口非常细密整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做好,想来你一定是医术十分了得。所以很是敬重你,才让你来帮他看一看。所以得罪并不存在。”

那个男人倒是对闵湘有了些好感,说道,“我还有一个法子,能够让他好得快些。”

闵湘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男人道,“我取他的血去验一验,配和他相合的解药就成。”

闵湘疑惑道,“这需要多久时间。”

男人道,“两天应该可以。”

闵湘便对他行了一礼,“多谢你。”

男人道,“他这毒,并不是多难解,其实不用谢我,我也只是现下住在这里,又有空闲,就帮他解毒而已。”

闵湘还是又对他行了一礼,问他现在住在哪里,需要为他准备药房不,他答,“在下在镇上前面锣鼓街魏府,要找我时到这里来就行。”

闵湘点点头,“敢问先生高姓尊名?”

他回答,“骆术。”

 


☆、第二卷

第十五章

容简一直没醒,原在云州城的宇文贺带着王爷亲卫来护驾,显然已经来迟。

他痛悔不已,看到另一暗卫队长项城也同样重伤昏迷,就知道来刺杀王爷的人的确是来者不善,不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项城亲自带的暗卫队里伤到王爷。

因容简和其他重伤侍卫都不宜移动,他们便征用了这个宅子,宅子本身的主人被镇长安排到一家大户人家的空院落里去住着了。

而这个院落,则被层层保护了起来。

宇文贺一直自责没有派更多的人保护王爷,以至于出了这种事。

当然,他们也是没有想过居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居然敢公然派杀手刺杀王爷。

这天下太平,王爷又最受皇帝看重,要是他出事,而查出始作俑者,恐怕对方被诛九族都有可能,如此连坐重罚之下,居然还有敢做这种事,大约不仅是他胆大包天,还是bī不得已。

这样的人,定然不仅是和王爷有仇,恐怕还是正被王爷威胁着xing命,应该是与这次私盐案有关的人物。

宇文贺自己已经将一切分析明白,在另一队长项城清醒之后,也和他讨论了此事,项城也是如此想,所以,现在背后的敌人不知道是谁,更要qiáng加防范。

宇文贺说他早已去放了飞鸽回京,不出意外,一天半京里就会收到消息,在王爷重伤昏迷的qíng况下,皇帝应该会亲自处理这次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