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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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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事,那两个逃走的杀手也已经找到了,只是找到时他们已经死了,中毒而死,看来那毒药的确厉害,容简和他的亲卫都是因为有训练过毒药抗xing而没有毒发身亡被救治过来。

闵湘一直守着昏迷不醒的容简,困得不行了才在房间里榻上躺一会儿,小如儿多次来找闵湘,闵湘让他乖乖听话,小如儿明白他的姜叔叔qíng况不好,便也不给闵湘添麻烦,只是家被烧了,他很伤心,在闵长清面前,说过数次,“我们没房子住了,以后怎么办呢?”

闵长清说以后再买房子,他就又问,“我的棋盘烧了怎么办呢?”“我的书烧了怎么办呢?”“爹爹的画烧了怎么办呢?”“二叔的笛子烧了怎么办呢?”……

诸如此类,总是要惆怅地每日问一遍。即使每日里每餐都是十几盘好菜,他也没有食yù。

这边容简还在昏迷着,那边云州总兵李德钦在得知容简没死成之后,就慌张了起来,虽然慌张,也还是没有乱,他将被关押在他家的柯均仁放了,放之前说道,“王爷是从你府上出去之后出事的,只有你府上最能明白他的行踪,要是老夫一口咬定是你犯上作乱刺杀王爷,你就定然会坐实这个罪名,柯大人,你要如何做,自己要想明白。”

柯均仁早就吓破了胆,赶紧应明白,李德钦道,“你和老夫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收了老夫十万两银子,这罪名足够你杀头,只要你听老夫的,老夫就会保住你,这次的刺杀暗,也完全可以推到陈宣舟头上去。”

柯均仁连连应是,全身却都在发抖,他只是一介胆小文官,也许就是因为胆小不敢大贪,又擅长管理商事,才被皇帝放在了这个肥缺上,现在李德钦也利用了他的胆小将他拉入了阵营。

只是,他却不曾想,柯均仁已经胆小到了底。

他虽然自己怕死,但是更怕自己的家人受牵连。

回到府里,他就要赶紧赶去新盐镇探视容简,在容简受袭时他没在府里没有及时救驾,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也很容易让人怀疑到他身上去。

他被放回去时,也是同被带走时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去踪迹。

在府里,他还是全身发抖,他的夫人是个贤惠温婉的人,两人也一直琴瑟和鸣感qíng深笃,夫人见他如此,在书房密间,就问,“夫君,你这一夜却是去了哪里?”

他忍着不说,却还是没能扛过老婆的追问,在书房里偷偷将自己是被李德钦抓去的事qíng说了,也说了被威胁一事。

夫人非常惊讶,也受到了惊吓,道,“那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要了他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柯均仁哭丧着脸,“我这可是要害了全家了啊,夫人,我害了你啊。”

柯夫人却不像丈夫这么胆小,很快有了主意,道,“夫君,我看这府里定然有那李贼的jian细,咱们不能冒险了。不过,隐瞒不报也不行,不然李贼一定将罪过推到夫君身上,我看,咱们就借着去给王爷探病,将李贼的事上报,咱们那十万两又没花,给还回去,皇上和王爷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柯均仁道,“就怕我去说了,李贼照样将这事推到为夫身上啊。”

柯夫人说,“夫君,你是吓傻了是不是。王爷和皇上明察秋毫,还不知道你胆小到连只活的醉蟹也不敢吃,哪里是有敢出刺杀王爷的主意的呢。”

柯均仁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觉得是。

柯夫人道,“如此,我们就这么去办。”

柯均仁有了老婆的支持,心里有了底,要起身时还是抖得厉害,柯夫人握住他的手,说,“咱们受皇恩,你被提拔做这第一繁华的云州知府,也该知足了。若是皇上不能免咱们的死罪,那我也是陪着夫君去地下,若是皇上免了死罪,那以后咱也能没这负担做人。”

柯均仁看夫人句句在理,叹道,“我这一生得此贤妻,即使真是死罪,也足矣。”

骆术去配了为容简解毒的药,不过这药却没有派上用场,药还没配好,容简就已经醒了。

大夫都说他会至少睡过去三四天,而三四天还是最短时间,最长时间大夫都没敢说,应该就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但是容简在两天两夜之后就醒了。

房间里燃着烛灯,又蒸过醋,醋味刺鼻,闵湘不知道容简会醒,他已经做好了一直伺候他直到他醒来的准备,拧了巾帕,他轻柔地为容简擦拭面颊,目光眷恋地从他的脸上的每一寸地方抚过,容简不算是长相貌美的人,但是五官即使每一个分开来,也都很规整好看,他俯□在容简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你要是赶紧醒过来,我就答应你和你在一起,你醒过来,我就和你回去。你知道我一向说话算话,不骗你。”

但是容简面上依然带着一层死气,他想到容简为了护他时候的英勇,想到他回头给自己的坚毅眼神,闵湘这些天一直忍住的伤心此时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有些甚至落在了容简的脸颊上唇上,倒像是容简在哭了。

闵湘赶紧为他擦掉脸上的泪珠,自己则跌坐在chuáng脚踏平上,握着容简冰凉的手捂在面上,眼泪实在控制不住。

他从小并不是好流泪的人,一生的眼泪,除了那次家破人亡,几乎全是为容简而流。

他哽咽着,低低地唤,“虽然我说了要与你一起去死,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活下来,希望你能够醒过来,我知道大夫说你能三四天就醒是骗我的,他们也不敢确定。你看,这门外就是大好的chūn光,你看这大好江南,这云州繁华,你曾经还说,要带我走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你说一说,你对我的许诺,你到底兑现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兑现。总是骗我让我跟着你,你真是个混蛋啊……”

闵湘之后泣不成声,却感受到头顶上有轻柔的抚摸,抚摸到他的耳朵又滑下去了,闵湘一瞬间惊呆住,抬起头来,对上容简眼瞳对不准焦距略微涣散的眼睛。

闵湘一声喜极而泣的惊呼,“容简,你醒了?”

容简因他的声音看向他,嘴唇翕动着,闵湘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好赶紧凑近耳朵,却是听容简的气息chuī拂着他,chuī进他的耳里,“我不骗你。”

闵湘瞬间又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知道。你不骗我。你不要再说了,我去叫大夫进来看你。”

容简的眼睛因为毒药而出现了问题,不是看不到,只是看不清楚,大夫说将毒解完就会好,容简没有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慌乱,他躺在那里,闵湘握着他的手,他的神态镇定中甚至带着安详,只要握着闵湘的手,即使真瞎了,也不会丢的,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大家对新出现的医生骆术很期待,其实,他不是长清弟弟的cp,他的cp是《满衣花露听宫莺》里面的魏二哥,他是魏二哥的师兄。
长清的cp事夏长峥侍卫,难道大家没有看出来咩~

 


☆、第二卷

第十六章

皇帝得到容简受袭的事qíng,果真十分震怒,马上就派了太医南下给容简看伤,又派了另外两位官员去协助容简,而且带去了虎符,可以调云州和云州附近齐州的兵马,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还将自己身边的十名高手指了过去保护容简。

自然这些都是为保容简安全,并且协助他,但是也有顺便监督一切qíng况的意思在。

漕运总兵陈宣舟已经进京被抓着关押了起来,皇帝并没有说他的罪,只是将他关了起来,却没有对他的家族做出什么事。

这边云州最着急的莫过于李德钦,不过他早已经被云州的繁华迷了眼睛,被自己无限扩张的yù望迷了眼睛,巨大的私盐利润,让他每年有五六十万两的进账,他甚至还偷偷做海运走私的勾当,加上作为云州总兵,手上又握着兵权,手上的兵,他自认为都是自己的死忠,只要自己一声号令,他们就会誓死跟着自己。

所以,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路打到京城里去也没有关系。

这天下的繁华,之后尽皆会入他的手中。

对于发狂的疯子,往往更让人拿他没办法,因为他已经没有理智来分析qíng况,来权衡qíng势,一意孤行,往往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容简在醒过来之后,第二天就见了云州知府柯均仁,柯均仁战战兢兢向容简告了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如何被李德钦抓去威胁要自己做他同伙,还说了是李德钦要杀容简的事,又说了自己收过他十万两贿赂,不过却不是有意收的,是不收不行,那些银子都还在,到时候一定上缴,除此,就是让容简能够保住他家的一家老小不死,他自己被处死罪,他毫无怨尤。

容简躺在chuáng上,他虽然已经醒了,但是毒药依然让他行动不便,而且身上有伤,不宜动作,所以他一直卧chuáng没起来过。

房间里伺候他的,只有闵湘一人,他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到处黑乎乎一团,什么事也做不了,全靠闵湘在旁边帮忙。

容简听了柯均仁的话,声音很小,说道,“原来是他,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把李德钦拖住,明天,本王会回你府上住下,到时,再听本王号令,只要你将功补过,本王定然在皇上处为你说好话,不仅你家人,连你也可赦免罪责,只是你要明白,你需要如何做。”

柯均仁跪在地上不住叩头,“下臣明白。”

容简说了一阵话,就要气息不济,闵湘便让柯均仁先下去了。

等他离开,闵湘就对容简说,“你明天回云州去,你这身子怎么能行。”

容简握着他的手,视线里都是黑乎乎的,不过他依然对上了闵湘,声音虚弱,却温柔,道,“明天应该就会好很多,李德钦这人,本王虽对他不是全然了解,但是也知道不少。柯均仁没来告密时,我就猜想是他对我下杀手。一般文官根本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会连累九族之事,李德钦却是不怕,他早年出生行伍,屡立军功,又很会钻空子,在朝中很会结jiāo人,这才坐上了这云州总兵的位置。皇上知道他胆大,却没想过他胆子如此之大。他这做法,恐怕是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了,所以行为必定超出所想,得尽快将他拿下才行。但是不是我亲自出马,是拿不下他的,他是此处总兵,他手握兵权,不解除他兵权之后再抓住他,是没有办法的。”

闵湘对朝中事了解不多,听了容简一番言语,不得不佩服,说道,“你说他行为超出所想,是指什么?难道他会造反不成。”

容简点了一下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是最坏的事qíng,一定不能让发生。云州繁华,他在海口也有产业,要是他从云州抢掠财物,从海口逃走,即使是皇兄,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便是最糟糕的qíng况。当初我虽然握有他利用军队走私私盐的证据,却不敢打糙惊蛇,便也是有这种顾虑。想要皇上先制住了陈宣舟,然后再一纸文书将李德钦调回京城升官,借他心无防备,将他瓮中捉鳖,没想到他却对本王做出如此之事。”

容简所说的李德钦可能会有的行为,实在大出闵湘所料,他家当年那么不受皇帝待见,也没想过能做这种事来,看来果真是武官更加肆无忌惮。逃出这天朝,去别的地方,闵湘是想也不敢想,在别的地方,都是蛮荒之地,在那种地方生活,还不如就在天朝死了。

他的乡土qíng结,大约也是当年吴家的乡土qíng结,所以他们家才宁死也不离开。

大夫又来为容简换药,检查他体内毒素qíng况,因现在qíng势稳定下来,为确保安全,便是三个大夫商量用药。

等一切收拾好了,大夫出去,又到了午膳时候。

容简卧病,便只吃流食,闵湘在chuáng边喂他,小如儿在门fèng处朝里面张望,门口侍卫已经是容简的亲卫,都知道小如儿的身份,便把他同世子容汶英等同,没有阻拦他。

闵湘将一碗饭喂完,又为容简擦脸擦手,容简握着他的手,突然说道,“湘湘。”

闵湘疑惑道,“什么事?”

容简握着他的手力量不大,闵湘便反握住他的,“有事就说吧。”

容简说,“你之前说过,我醒过来了,你就跟着我回去,是吗?”

闵湘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容简居然在昏迷状况下听得到自己那样的言语,虽然心中别扭,却还是应了,“嗯,说过。”

容简道,“那可算话?”

闵湘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发现容简看不见,就又说道,“自是算话的。”

容简脸上满是笑容,道,“那我这伤实在不亏。”

闵湘道,“是不亏,你是要担心死我吗?”

容简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安抚道,“湘湘,让你担惊受怕是我的错,我会赶紧好起来的。你总是守着我不行,你要去好好休息。”

说着,手抬起来摸上闵湘的脸,心疼地道,“我觉得你都瘦了。”

闵湘覆住他的手,道,“哪里瘦了,根本没有的事。”

又问,“你的眼睛,可有好些。”

容简道,“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不过能够看到你的轮廓。”

闵湘担忧道,“要是一直不好可怎么办?这里的大夫,虽然医术也算过人,但他们全都在说好话,生怕担罪,不敢对你好好治。”

容简却笑了,说,“要是一直不好,那湘湘你就做我的眼睛罢,一直在我身边帮我看着我面前的一切。”

闵湘怒他道,“你再如此说,我可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