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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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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长清声音尖利地回他,“他是因为我们受伤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他,我们才失去了平和的生活,因为他,我们的家没有了,因为他,我们受惊。如果没有他,怎么会有人来袭击我们。”

闵湘一时愤怒,“你出去,你这是什么话。”

闵长清失望地转身就跑出去了。

小如儿知道爹爹和二叔吵了架,眉头紧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闵湘和闵长清吵架之后,两人都后悔了,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和对方和好,最后还是闵湘去找了闵长清,在闵长清的房里,闵长清看他来对自己低头,已经非常欢喜了,自然不会再绷着脸,不过,却没想到闵湘和他说,“长清,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进京,也没有关系,我向容简借一千两银子留给你,云州一座好点的宅子,两百两也够了,剩下的,你娶妻生子,也是行的。”

闵长清当场就呆愣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大哥,你是要抛下我了吗?”

闵湘却不成想他会哭起来,他以为闵长清是愿意和自己进京才为他做这个打算的,看他眼泪如泉涌,赶紧用手巾为他擦拭,“你哭什么,我哪里是要抛下你,你不愿意进京,我自然不愿意qiáng求你,云州繁华,气候温润,虽然夏天不免濡湿炎热,却也是很适合过日子的,你在这里,比哪里都好。”

闵长清悲切道,“大哥你去哪里,我自是跟着到哪里。我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只是你跟着王爷进京,又是个什么身份呢。你原是大世家里嫡出幺子,却要去给人做内宠么。”

闵湘被他说得心里很难受,道,“即使和容简一起回京,我也并不是要跟着他过日子。我不会进王府的。”

闵长清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道,“大哥,我没有要和你们分开的意思,我如何舍得下你们,不要给我什么银两,我要和你们一起啊。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都是亲人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亲弟弟吗,你不要抛下我。”

闵湘被他说得心里悲伤,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抚了两下安慰,“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不仅是一家人,而且比一家人还亲,我们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过过来了,以后还会怕什么呢。只要你跟着我一天,我就会照顾你一天。”

容简自是把闵长清对闵湘的感qíng看在眼里的,不过,他却不能拿闵长清怎么样,闵长清是和闵湘共苦过的兄弟,没有可能让闵湘抛下他不管,所以,容简只能忍受着在自己爱人的身边有个qíng敌的qíng况。

回京时,虽然云州才刚打乱,容简依然是在隆重的送别仪式之后才走的。

只是他身体没有痊愈,所以只是简单出席了一下活动,之后就上了船。

他来云州时是刚入二月,现下,已经是近五月了。

回程一路上,两岸已然青山葱翠,回程比较缓慢,下云州只需要十天左右,回去却花了一个月有余。

全是因容简身体受伤,所以故意放慢了行程。

因他已经接到了圣旨被处罚,回去也是禁足,还不如在路上和闵湘慢慢游山玩水,便也是再好不过的享受了。

而他相信以皇帝的耳聪目明,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和闵湘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到闵湘的真实身份,有像吴湘的邢奉安在前,容简觉得他的皇兄要猜到闵湘是吴湘的可能xing并不大,而且吴家之事,已然了了,皇帝不会再在乎这个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吴家幺子,而他也当明白自己对当年吴湘的感qíng,即使只是卖自己一个人qíng让自己替他卖命,他也不会对吴湘动手。

这些是容简正大光明带闵湘回京的原因。

因坐船无聊,容简一行在云州城上游的一座城市就下了船,转马车回京。

一路上经过的风景胜地,他必定是要停留游玩的,虽然他眼睛视物模糊,闵湘却能够看到,他便知足了。

闵湘自然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行得如此之慢,心里感动,所以等到京,两人感qíng自是更近了一步。

不过,容简多次想要对他行不轨,却是没有得逞,闵湘以他有伤在身,且是出门在外拒绝他。

闵湘对房事以前是可有可无,长到如此二十六岁,人生里却只有过两次房事,第一次和他妻子,因是醉酒故而根本没有印象,第二次便是和欧阳徽,这实在不会给他好印象,当场就疼晕了,所以对这种事别说是期待,甚至是反感。

所以容简想有夫妻之实,那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容简到京时,已经是六月上旬,六月正是京城天气热起来的时候。

因容简没能完成好皇帝派给他的任务,所以回京自然不会有人出城迎接,就那么低调地自己回府去了。

他在要入京城前两天,就已经让属下快马加鞭回去报信,一边是给他府里报信让准备好迎接,一边是给皇帝报信自己总算是回来了。

在进了京城城门,已经有王府里的人前来和他悄声汇报,说皇上便装到府中等他了。

这可是大事,于是,容简只好和闵湘告别。

让另外的马车送闵湘先去别院,他应付了皇帝,就接闵湘去王府。

闵湘不会在大事上面计较,应了之后,就要转马车离开。

小如儿大约是在之前云州时被他爹爹撂得怕了,所以一路回京时,就硬是要赖在他爹爹身边,容简自然不好让他去闵长清那里,所以,一路上马车里就多了小如儿一个特无辜的电灯泡,而这个电灯泡没有丝毫自觉。

容简疼他比疼自己亲儿子更甚,一路上都在陪他玩,闵湘则闲下来了。

此时就要离开,容简就伸手抱了抱闵湘,甚至亲了亲他的耳朵,“湘湘,我很快就接你进王府。”

闵湘点头,“我知道。我又不是会胡思乱想的人,你不用多言,我知道如何做。”

小如儿听到两人的话,也爬过去在容简脸颊上啪叽亲了一下,“姜叔叔,你不要忘了答应了要做我娘亲的事qíng哦。”

容简笑着道,“我不会忘,叔叔不在的时候,小如儿好好照顾你爹爹哦。”

小如儿郑重其事地点头,“小如儿明白。”

容简又抱了抱他,才看着闵湘带着小如儿下车,转了另一辆马车,在他最信任的亲卫保护下去了他已经让人安排好的别院。

容简眼睛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视力依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马车入了王府,他被人扶下马车之后,也是让人扶着去拜见皇帝的。

皇帝容琛坐在容简书房里看书,容简风尘仆仆被扶到门口,进屋就跪下了,“皇上,臣弟有rǔ您的托付,没有将私盐案办好,实是罪该万死。”

容琛扔下手里的书,瞥了一眼旁边椅子上见到自己父王下跪而着急起来的容汶英,容汶英看到自己父王跪下了,也爬下了椅子,在皇伯父面前跪下。

容琛对容汶英道,“宝宝跟着跪下做什么?”

容汶英规规矩矩地磕头,说,“父王犯错,儿臣当替父王领罪,自是该跪下。”

容琛道,“你父王当真是要治罪的,在路上倒是逍遥,朕没有三请四催,你倒能把半月的路程走了个一月出头。”

容汶英偷偷去看自己父王,容简知道他大哥在他家来侯他回府,便是根本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道,“皇上恕罪,这行程耽搁,臣弟倒有因由。”

容琛嗤笑了一声,“倒是个什么因由,无非是受美/色/诱惑,不急着回来。”

容简看容琛对美色/诱惑四字说得轻巧,就知道他其实没有怪罪自己,而且他恐怕还不知道闵湘身份,说道,“实则不敢担下如此罪名,是臣弟眼伤一直未好,太过赶路,怕会加重伤qíng,还望皇上明鉴。”

容琛微微蹙了眉头,“眼伤如此严重,你过来朕看一看。”

容简赶紧要膝行过去,容琛已经道,“平身罢,不用这么规矩了。”

容简于是赶紧起身,容汶英在他皇伯父面前从来是在知晓分寸的qíng况下肆无忌惮的,所以也起了身,过来看他父王的眼睛。

当容琛看到容简双眼果真并不正常,蒙着一层死气的时候,就很是震惊,“朕却没想到这眼伤如此严重。”

容简道,“不敢让皇兄担忧,现下已经能够稍稍看得清了,大约小半年就能痊愈。”

容汶英也盯着他父王眼睛看,惊道,“小半年,父王你要小半年看不清吗?”

容简瞥了他一眼,“不要在你皇伯父面前一惊一乍。”

容琛道,“别在乎那些规矩。”

已经是一家人的相处方式了。

皇帝便服来容简府上,本是其一想要表示自己的恩宠,虽然自己罚了容简,但是并没有真的震怒于他,而是依然宠信于他的;其二是知道他受了伤,来探伤,以示自己对他的宠爱关怀;其三是和他谈论云州qíng况。

只是没想到他眼伤如此之重,所以根本没谈正事,已经让传了太医院太医会诊,之前去云州为容简治伤的两个太医一并来了。

会诊之后结果,正如容简所说,要眼睛痊愈,恐怕得小半年时间才行,而且这段时间不能劳累,不然会推辞痊愈时间。

皇帝在齐亲王府上留了晚膳才回宫里去,回宫之后,因为容简回京就要禁足,所以他也没有招他进宫,而是给了不少赏赐,对他的罚是罚,赏则另算,又给了不少慰问品,因为他眼伤。

容简回府安顿下来,因他眼伤,一向和他闹别扭的容汶英这下变乖巧了,因为知道要是父王有事,自己也不会好。

只是,对于容琛提到的容简回京途中有美色伴随的事,他很是在意,当天晚上就问了他,“父王,您要纳妾吗?”

容简道,“你从何处听说此事?”

容汶英道,“皇伯父说有美人一路陪伴您。”

容简道,“不会纳妾。他是我的朋友。”

被容简说成是朋友的人,容汶英只听说过一个,“小如儿的爹爹吗?”显然近一年过去了,他还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如儿耿耿于怀。

容简点头,“是,本王要接他和小如儿一起入王府居住,你到时不要犯浑,不然本王送你进宫去入学,不到休沐不许回府。”

容汶英哼了一声,心想有因为一个朋友而不要儿子的人吗,但是想到小馒头小如儿,他也没有和他父王发脾气,说道,“小如儿来做本世子的伴读,本世子就不会犯浑。”

容简道,“你要是要欺负他,到时候就不是把你送进宫一般简单。”

容汶英道,“父王,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容简说,“倒不是偏心,只是你太不会为人。你之前的书童程晓然,你如何对他的。如果作为一个世子,连恩威并重也不明白,只会一味欺负人,那么,和街头恶霸并无区别,本王倒担心你以后撑不起一个王府了。”

容汶英被他教训得垂头丧气,规规矩矩地不敢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容琛出来打酱油了,不过这还真是一个面目模糊的酱油君啊
前面一章字数的确有些疲软,不过内容很多啊,这一章字数就比较多了,作为补偿。
说起来,我真的很少将一章写到4000字,好像每次都是写到三千来字了,就有种jīng疲力竭必须停下来的感觉

 


☆、第二卷

第十九章

第二天,容简就派人去接闵湘一家人入府,他的府上已经将闵家人来后住的地方完全收拾好了,只等他们的到来,但是,去接闵湘一家的人,回来给的回报却是,闵公子一家人不愿意来王府。

容简听到就愣住了,于是不得不担心——闵湘回京来,于是就对吴家当年的事qíng更加耿耿于怀,所以不愿意理睬自己了。

容简着急起来,本来他出门了几个月,这下回来事qíng非常多,但是也只能先推一推,亲自去将闵湘给劝回来,虽然他还在禁足期。

不过他知道他皇兄根本不会介意他是不是真的在禁足,所以在简单易容之后,他就出门了。

闵湘这边,他们是被送到容简准备好的别院里,这是在城南的一栋大宅子,在朝阳大街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这里大多是外地富商或者外地大官在京城里置的大宅,还有就是京城富商或者世家望族里有钱公子哥的外宅,所以这里宅子好,环境好,却并不热闹。

容简暂时安置闵家的这个宅子,虽然不是很大,却贵在jīng致。

前庭不大,进了大门两边各有两间,是门房和仆人房,院子里一块照壁,又种着桂花,两口大缸养着荷花锦鲤,两侧是轿子房和仆人接纳的房间,正对门是待客的正厅,里面家具全都jīng细,如此,往后走过了二门,才是这个宅子里的主体,内院里也是种着桂花,还有玉兰,又架着一株紫藤花,这紫藤没种太久,还没有长得太旺,后面左右两边都是檐廊,花厅厢房,正房三间,从二门前面旁边往一边去是仆人院子还有灶房院子,而后院另一边有一个小花园,这个花园相比于京城喜欢的大而潇洒的花园形制就显得很小,不过却非常jīng细,小桥流水假山亭台水池水榭皆有,完全是三步一景,又是满园的桂花和玉兰。

闵湘对桂花没有特别的喜爱,而是喜欢紫藤,想来那紫藤是容简让人后来栽种上去的,桂花和玉兰是原来种的。

闵湘问了管着这里的兢兢业业的管家,得知这里的确是王爷这两年才买下的,原来这里住的是一个齐州来的富商,和他夫人在这里住了八年之久,现下因为他夫人身体不好,就说喜欢吃家乡的鱼,思念家乡,就搬去云州住去了。

这个宅子他们之前就有非常jīng细的打理,所以王爷买下后也没有做过多的改变,只是置换了一些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