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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据商羽所说,原来是他那天陪着闵长清一起去镇国寺里求护身符,在寺庙里遇上了一个公子,自称是姓徐,说要和闵长清做朋友,虽说是要做朋友,眼神却很不堪,以至于在闵长清身边的商羽也十分愤怒。

大约是闵长清在声色雅园里做事,所以带了些**里的风qíng,这些总是出入这种地方的公子哥一看就能看出来,以至于对闵长清不尊重。

当天闵长清要赶回来给闵湘送护身符,就qiáng硬地走了,而且还给了那个徐公子两下子。

但是这一天,那个徐公子却找到温华园里来了,一眼把闵长清辨认出来,而且将他qiáng行带走了,因为和这个徐公子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公子,即使温华园里的几个管事出现相劝,那几个公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化解开,让那个徐公子将闵长清带走了。

商羽因为此事和园里管事争执了起来,才得知那个徐公子是忠毅侯府的小侯爷,忠毅侯府是现在还掌握着边陲军权的侯府,他的父亲老侯爷还在边关镇守,而小侯爷本来也在,只是这次回京办事才回来了,不知怎么就看上了闵长清,这种本身带着兵痞气的温华园里不敢惹,但是也绝对不会姑息此事,所以当时就以一搭三,让另外三个姑娘家跟着一起去了忠毅侯府,说是马上就是小侯爷的生辰,帮他贺生,等过一天,温华园会再派人去将所有人都接回来,即使小侯爷不想放人,他们也会将人带回来的。

但是商羽哪里相信这管事的话,只觉得她们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是到时候定然又会为了不得罪手中有军权的侯府而不在意闵长清的生死。

所以商羽才这样急急忙忙地跑来王府里找闵湘,要他赶紧去救一救闵长清。

闵湘怒火冲天,加上本身身体不好,一时间虚得站着就要摔下去。

在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将他扶住了,让他去坐下。

闵湘其实很不希望闵长清去温华园里做事,虽然他在温华园里只是一个教琴师傅,根本不用见客人,但是奈何一些权贵依然会点他的牌,免不了闵长清就会被人rǔ到。

但是,闵湘也阻止不了他。

每个人都会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闵长清除了教琴,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是不让他去,他一定会郁郁寡欢难受。

所以闵湘只能尊重他,让他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

闵湘知道自己也拿那忠毅侯府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求助于人。

问了容简在哪里,外面丫鬟去打听了一阵,跑进来说王爷刚从外面回府,已经过来了。

容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伺候闵湘的丫鬟急急跑来找自己说闵湘找他,他以为是闵湘出了什么事,很是担心,很快来了栖梧院,进了内室之后,果真见闵湘脸色惨白,神色焦虑。

容简过去问道,“湘湘,怎么了?”

闵湘看到他才松了口气,赶紧将闵长清的事qíng说了。

容简愣了一下,让内室里的人都先出去了,才说道,“我倒知道忠毅侯府小侯爷和家眷回京的事qíng,上次出了李德钦的事,以前李德钦在忠毅侯手下做过,皇上有意调他回京,说是让他安享晚年,实则要收回他手里兵权。他的儿子刚回京,就做出这种事qíng来,正好给了皇上把柄。”

闵湘看着他,“你这么说,难道还要让闵长清去成全那小侯爷的把柄吗?”

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愤慨,容简看他这样,就知道闵湘想错了自己,赶紧安抚他,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叫张荃去把长清从他府里要回来,他刚回京不知道京城规矩,这样肆无忌惮乱来,被人教训教训就知道守规矩的。”

闵湘道,“那还要快点,不然谁知道那混蛋会对长清做什么。”

看闵湘这样依赖着自己,王爷心里其实很满足,赶紧招来了张荃,让他去忠毅侯府将闵长清带回来。

张荃带着商羽,一路听商羽说了事qíng经过,之前又被容简提点过两句利害关系,所以知道要如何去做。

他直接骑马带着人到了忠毅侯府门前,接闵长清的马车还在后面慢慢前来。

张荃报了名号递了帖子,忠毅侯府门房赶紧迎他进去了,但是里面却没有人出来招待。

因为门房是留守京城的仆人,所以很知道京城规矩,而忠毅侯府的其他家人,则是一直在边陲做土皇帝的家眷,故而根本不知道京里的规矩。

知道张荃是个太监,就不愿意理睬。

张荃带着几个人在厅里侯着,连个上茶的人也没有。

张荃作为亲王府大管家,平时也是威风的人,被如此对待,心里已经很是恼怒。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内院里跑出来一个稍稍机灵一点的小厮,对着张荃行礼,却是说,“我家小侯爷说他刚从边关回来,一路劳累,还未休息妥当,怕是不能出来接待张公公,等他休息好了,去了一路风尘,就亲自上亲王府上去拜访。”

张荃气得脸都黑了,心想居然说一路劳累没有休息妥当,都已经回京六七天了吧,不过他虽然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是被皇帝晾着没有召见,大约是因此才说着这种话。

不过他这侯府,大约还不知道皇帝手段的厉害,居然还和皇族叫板,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张荃心里想着这些权力关系,嘴上说道,“小侯爷未有休息妥当,咱家就来叨扰的确不妥。不过,咱家可是知道,前不久,府上的小厮才在温华园里看到了小侯爷,小侯爷在府上没有休息妥当,到这些雅园子里去,即使不能好好休息休息,至少也可多沾染一些咱京城风华。”

他这一说,倒显得小侯爷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那个小厮恐怕是小侯爷身边很得力的,被他说得神色很不好看,但是还得陪着笑脸,道,“那些个雅园子,小侯爷也不过是去看了一看罢了。却没见里面有什么风华,还不如西域的胡姬来得够味道。”

张荃道,“如此说来,咱家的那个亲戚,闵长清,被小侯爷带到了这里来,也是让小侯爷扫兴,还请能够放了长清跟着咱家回去。”

小厮这下愣了一愣,告了罪赶紧又跑回后院去了,他一走,张荃就带着人跟了上去。

侯府里现下的护卫们都是从边关带回来的兵,杀气大又很无礼,张荃才到了中间院子里就被拦下来进去不得了。

张荃即使软硬兼施,也没能再进一步。

而这时候已经能够听到不远处花园里传来的琴瑟之声,他知道闵长清是弹琴的,既然还在弹琴,想来就还没有发生无法挽回的事qíng。

那小厮进花园轩榭里和小侯爷徐昭耳语了几句,徐昭很轻蔑地道,“一个不男不女的奴才,倒来找我要人了。”

而目光朝闵长清扫过去,闵长清坐在窗户边上,被冷风chuī着,倒是依然在镇定地弹琴。

徐昭虽然是武将,不过并不是傻子,在温华园里时,他就知道闵长清是有后台的,不然那个园子里的管事们不会那么着紧他。

只是没想到他的后台是王府里的大管家,他的目光赤/luǒ地从闵长清身上扫过,带着兴味,大约是他想岔了,以为闵长清是张荃的男宠,所以心里更加不以为意。

徐昭起身,对闵长清道,“你继续弹着吧,你相好来找你来了,我去会一会他。”

闵长清很是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他,清冷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厌恶,像是很瞧不上徐昭似的。

徐昭就是很讨厌闵长清的这种眼神,本来还好好的,他一时没忍住,就过去将闵长清从琴凳上提了起来,琴声戛然而止。

闵长清对徐昭怒道,“你gān什么?”

徐昭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外面拖,闵长清哪里反抗得过他,只被他拖着往外走。

跟着徐昭的那几个公子,也是此次从边关回来的公子哥,但是只是家里送他们去边关历练回来好居军功谋个好职位罢了,所以都是很油滑的人。

他们不知道闵长清的身份,所以此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故而也跟着起哄,一起跟着去看热闹。

再说闵湘这里,他到底放心不下闵长清,即使是张荃去接他回来,他也还是心里惴惴的,所以拖着病体去坐了马车,也要到这忠毅侯府来看看,容简无法,只得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不过本是没有想要进那侯府,只是想着不bào露身份在中途就能够接到闵长清,这也能够让闵湘少担心一点。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徐昭拖着闵长清到厅里见了张荃。

张荃看到闵长清láng狈地被徐昭抓在手里,神色就更不好看了,说道,“咱家见过小侯爷。闵公子是齐亲王府里的亲戚,你这样对闵公子,怕是不好。”

徐昭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jì馆琴师,怕是你的相好罢,说什么是亲王府的亲戚,亲王府的亲戚会让去卖艺。”

闵长清被他这么一说,之前一直忍着的怒气此时也无法再忍,被徐昭抓住的手腕生疼,徐昭是武将,力气很大,闵长清有种骨头要被他捏碎的感觉。

闵长清抬另一只手就要打徐昭,徐昭猝不及防,差点被他一巴掌拍在脸上,因为反应敏捷而堪堪避开,不过这也真的惹到了他,就要还一巴掌过去,在张荃旁边的商羽最是护着他的主子,已经冲了过来,抱住徐昭就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虽然天气已冷,徐昭却穿得不多,这么一口下去,他即使是铁人也该痛了。

他一声大叫,手放松,闵长清便挣扎开了,而商羽却被徐昭捏住卸了下巴,而且一脚将他踢开了,商羽撞在后面椅子和茶凳上,将椅子和茶凳都撞倒了。

闵长清一看非常心疼,赶紧过去扶商羽起身。

张荃看徐昭这么过分,也不顾礼仪颜面了,一边让了身边的几个随从去将闵长清和商羽扶过来,一边已经骂起徐昭来,“不过是个刚从蛮夷之地回来的,即使你是小侯爷又如何,这样欺rǔ王府里的客人,是觉得亲王府好欺负么。在这京城地界,你这般跋扈,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徐昭被他骂得脸青黑,对着手下一抬手,“给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一点教训。”

跟着徐昭的那几个公子哥出来了想要劝,也已经无法劝了。

幸得后面闵湘担心闵长清随后坐了马车来忠毅侯府,才将张荃和闵长清他们救了下来。

随着容简过来的是夏长峥,还有他手下的六骑,夏长峥进侯府问qíng况,听到里面徐昭要教训张荃的声音,他武艺超群,一人上前便将侯府几个护卫都给制服在地,徐昭看他如此厉害,不由就是一愣,冷着脸喝问,“你是什么人?敢在忠毅侯府里逞凶。”

夏长峥只是看了他一眼,走到闵长清身边去,看他衣衫略乱,便关心问道,“闵公子,您没事吧?”

闵长清摇摇头,扶着商羽着急地道,“商羽被他卸了下巴,这可疼得很,得赶紧找大夫才行。”

夏长峥摸了摸商羽的下巴骨头,在商羽没有任何准备的qíng况下,一下子替他接了上去,只听到咯噔一声骨头响。

被接上了下巴,商羽才抓着闵长清的手臂哭起来,他本就还小,才十七岁,刚才受了痛,此时就控制不住流眼泪。

夏长峥确认闵长清无事之后,才对徐昭道,“在下齐亲王前亲兵队长夏长峥,领参将职。”

夏长峥高大挺拔,一身黑衣,声音铿锵有力,很有威慑力。

徐昭盯着他,他对着夏长峥,刚才夏长峥对闵长清的恭敬照拂,让他大约明白了,闵长清应该真是齐亲王府的什么亲戚,而不是这个太监的相好。

朝廷制度,皇帝有亲兵十二卫,直属皇帝所管,而当今皇帝很看重齐亲王,允许他设置亲兵六卫,不过齐亲王自然不能如此逾矩去做,便只有亲兵两卫,里面也都是武艺高qiáng之人。

这事,徐昭是知道的,而夏长峥就是亲兵队长,那的确不是一般人了。

徐昭有点下不来台,而夏长峥也不给台让他下,好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公子哥,并不是酒囊饭袋,还是有点眼色。

其中一个已经上前来打圆场,对着夏长峥抱拳行礼,“原来是夏大人,久仰大名。我们刚从边陲回来,特别是小侯爷,他十来年没有回过京,不知道京城里现下的qíng况了,他看上了闵公子的琴艺,就邀他来为他贺生弹奏一曲,实在不是要折rǔ闵公子的意思。还望夏大人能够看在小侯爷一直在边关驻守的份上,今日之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说着,还让一边的小厮赶紧去倒酒来。

夏长峥却抬手阻止了,道,“不必了。小侯爷,闵公子是亲王府里的贵客,你这样折rǔ于他,且张公公是亲王府里大总管,连我们王爷对张公公也是十分看重,他是从小伺候王爷的人,你方才说让人教训他,此事,恐怕不是一句话就能够了的。”

张荃一脸愤慨,却说道,“咱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自然当不得小侯爷赔礼,不过小侯爷欺rǔ咱家,也是打了亲王府的脸面,谁打我脸面,我是能忍则忍,谁打亲王府的脸面,咱家便是和他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忍的。”

徐昭心里很是鄙夷,但是也知道事qíng不简单了,脸上陪起笑脸来,想打太极,道,“那我也要给张公公赔礼了。是我方才不知道张公公竟然是王府里的总管,我还以为是随意一个奴才也如此张狂地借着亲王府的名号到我府上来要人,不是欺负我刚从边关回来么,我这才教训了,也想着是替亲王府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人。”

徐昭看来被定为侯府继承人,也并不是个粗心的武将,也还是有些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