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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家家宅宽广,因为这次待客很多,又在冬日里雪化时候办喜事,客人都是分等级而安排的。

容简一到,他是唯一去贺喜的一位亲王,身份瞬间就成了最尊贵的了,而送了礼没有留下喝喜酒的宫里太监总管已经回宫去了,自然,欧阳家老太爷,前丞相专门来陪容简,拉着他说一席话,感谢他居然来喝不肖孙子的喜酒,又说些其他话,就把容简给绊在那里了。

而闵湘手里的请帖,是欧阳徽给他的代表朋友的请帖,于是就在另一个院子里坐,而且欧阳徽对接待他的人有特别jiāo代,将闵湘安排在了一群书生中间。

闵湘其实也是经过一番左思右想才决定要来的,因为自己要是不来,倒显得自己小气,或者是放不开以前的事,反而很在乎欧阳徽娶妻一般。

而来参加了婚宴,就完全是将欧阳徽当成一般朋友罢了。

送的礼也是一般朋友同窗送的,他大大方方地来,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不愿意和欧阳徽之间有任何一点超过一般朋友的qíng谊。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吉时一到,前院锣鼓喧天,唱礼之声传来,闵湘却没有去凑热闹观礼。

也只是等着吃一杯喜酒就走,但是欧阳家这么多客人,等新郎官敬到他坐的这侧院里来,怕也会有一阵子。

闵湘便也不着急,稳稳坐着。

欧阳家的招待很是不错,酒席请了京里最有名的几家酒楼里的大厨们,于是宴席十分丰盛,食物jīng雅,却并不简单是山珍海味,所用材料不奢侈,做得却很上台面。

大约是大家都知道当今皇上不爱奢华,他欧阳家也怕在婚宴上太过奢侈而被皇帝不喜。

闵湘也稍稍吃了些酒菜,听周围的客人们讲一讲话。

闵湘是个出色的长相,虽然一身低调的穿着,也很是惹眼。

这边的客人多是会看他一眼的,闵湘也并不计较,大大方方回以笑容,被问起是欧阳家的什么亲戚或者是官居何职,他也毫不掩饰地说自己只是一介商人罢了,因做古董生意和欧阳大人有些渊源。

虽然当今皇帝并不抑商,而且很看重商业,但是士农工商,这种尊卑还是排在这些读书人的心里,知道他只是一介商人,便只是客气地对他一点头,不再和他攀谈拉关系。

天气寒冷,房子里却因为人多又有暖炉而很暖和,充斥着酒味和菜香,有人说欧阳徽贵为大理寺少卿,皇上跟前的得力红人,怕是只在主院里敬一敬贵客的酒,不会到这偏院里来敬酒了,让另外的人来招呼,怕就算是客气,大家虽然觉得遗憾,却也不觉得欧阳徽这样做失礼,毕竟客人太多,而这一日是他的大喜之日,还要dòng房呢,在这里将力气花完了,怎么行呢。

大家开个玩笑,笑一笑,也就罢了。

闵湘觉得欧阳徽不来也罢,他就准备再坐一阵就离开了,想容简是亲王,大约会被特别招待,恐怕不会比自己早,他就自己去外面找个轿子回去也就罢了。

如此想着,闵湘敛了敛袖子,端着酒杯又慢慢尝了一杯酒,这时候,房里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客人纷纷起身,说着恭喜的话。

闵湘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穿着大红新郎喜服的欧阳徽出现了,他身边跟着一位贴身仆人,端着托盘,托盘上一只jīng致的铜酒壶,酒壶上花纹缭绕,这间待客厅里也只得两桌客人,他先敬了门边一桌,又过来敬闵湘这一桌。

大家纷纷恭贺他新婚之喜,一向面色深沉不露喜怒的他,此时面上却带着红晕和浅笑,大约是酒喝得有点多,眼里也是光芒璀璨。

他先和所有人敬了一杯,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闵湘身边来,一边示意身边的贴身仆人为闵湘再斟一杯酒,自己也满了杯,特特再对闵湘举杯,道,“贤弟,今日我新婚之喜,你得再陪我一杯。”

闵湘略微诧异,但是众人目光之下,怎能推拒,说道,“祝欧阳大人与夫人白头到老日子和顺。”

欧阳徽道谢后先饮了满杯,闵湘也只得将整杯喝了下去。

欧阳徽再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深的,又和所有人寒暄了一句,出了房间去。

因为欧阳徽特特对闵湘不一样,欧阳徽离开之后,大家都朝他看过来,还有人问,“公子和欧阳大人可是很有深jiāo?”

闵湘如何好答,只道,“只是承蒙欧阳大人看得上罢了。”

说了些客套话,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告了罪起身了。

他出了房门,外面一阵冷风袭来,让闵湘不得不缩了缩肩膀。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两日化雪,是真的很冷。

闵湘来时也没和容简一起,容简倒是让送他的轿子里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过他作为客人来祝贺人新婚,哪里好意思手中拿着暖手炉,于是没带着,将披风披上,这才稍稍暖了一点,急急就要出去。

这边侧院要出去要经过一段窄道,正是两个单独院子间的通道,一边却有一个小房子,想来是供门房用,他从这里走过,刚才的不舒服突然之间更甚,脑子一阵发晕,不得不赶紧去扶住了一边的一根檐廊柱子,这时候,一个府中仆役从他身边过,看他靠在那里,关心道,“公子,您这是身子不舒服么?”

闵湘以为是自己最近身子不好,今日在那房里,被闷到了,又喝了些酒,所以才觉得头晕,便轻点了一下头。

那仆人倒是个殷勤的,道,“要不进这房里去坐一坐,小人给您端一杯茶,您缓一缓了再出去。”

闵湘已经无力,只得被他扶着进了旁边那个小间,说道,“送我来的车夫下人在前面,一会儿劳烦你去帮我叫一下人就行。多谢你。”

仆人应了,去倒了一杯水来给闵湘喝,闵湘摸摸是冷的,想来这房里有冷水也不错了,便喝了下去,刚喝完,就脑子一晕,晕倒在了椅子上。

那仆人赶紧去门口看了看,关了门,开了另一边一个小门,将闵湘小心地扶过去了。

闵湘晕晕乎乎地醒过来,知道自己躺在chuáng上,chuáng上被褥温暖松软,chuáng上的两个汤婆子热乎乎的,厚重的chuáng帐垂下来,怕是有两三层的样子,chuáng里几乎没透进来什么光线。

被褥上的熏香里有沉香,不过素馨味道过重,闵湘其实更喜欢南香里茉莉一些,便觉得素馨味道太浓了。

这不是家里的香味。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只得出这个结论。

然后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喜乐声,他才迷糊地想到,他是来贺欧阳徽的新婚之喜的,这还是欧阳家里么,不然怎么会有喜乐声。

他总算是警惕一点了。

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很难,觉得全身又软又沉,身上还起着一点难耐的热气。

他想发出一点声音,积聚了很久的力气也没行,只得罢了。

心里却着急起来,他想到了难道是欧阳徽独独敬他的那杯酒有问题,但是欧阳徽也是喝里面的酒,也许那酒壶有什么机关也不一定,自己和他喝的不一样,然后自己又被那个仆人扶着进屋,他喝过一杯冷茶,冷茶大约也有问题。

闵湘觉得自己太无警惕之心了,居然能够着了这样的道。

不过,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本就容易掉以轻心,而且,他以为欧阳徽娶妻了,已经淡了对自己那样的心思,真是让人想不到,他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他以前就用闵长清和自己身份威胁过自己将他禁起来,现下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闵湘正是胡思乱想之时,听到有人开门进屋来的声音了,闵湘马上绷起了神经,进屋来的人,先在chuáng不远处的桌边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这才施施然走到chuáng边来。

chuáng帐果真是层层叠叠,他挽了一层又一层,将最后一层厚帘子挽起来,睁着眼睛的闵湘才看清了他,不是今日的新郎官欧阳徽又是谁。

欧阳徽甚至还穿着那身大红喜服,脸上带着一层笑意。

他在chuáng上坐了下来,别的也不多说,撑过身子来就吻上了闵湘的唇。

闵湘只闻到一阵酒气,然后是他湿热又霸道的亲吻。

闵湘要动也不能,只能眼里透出急切和怨愤之qíng。

欧阳徽就这么和他对视着,又突然敛下了那黑鸦鸦的眼睫毛,专注地开始吻他,舌尖抵开他的牙关就探入他的口腔,勾着他的舌尖逗弄着,又□他的上颚,闵湘既觉得难以忍受,又被他挑起了身体的qíng/yù,明明身体无法动,却能够生出灼热焦躁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喝的水里有问题。

欧阳徽亲了他好一阵,心满意足了才微微撑起一点身子来,手却伸进被子里,闵湘一身衣裳没有脱,他却从他的衣领里伸进去,摸他的锁骨肩膀。

闵湘除了能够迷迷糊糊地动脑子和动一动眼睛,其他都没办法,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欧阳徽将chuáng帐放下了外面两层,chuáng里光线朦朦胧胧,欧阳徽掀开闵湘身上的两chuáng被子,被子大红的被面上绣着鸳鸯并蒂莲和着多子图,大约是新房里会用的。

他解开闵湘的腰带放到一边,又一层层解开他的衣裳,闵湘着急急了,眼里开始冒泪水,欧阳徽却无动于衷,将他脱得光溜溜了,才赶紧用被子裹住,手只是摩挲他的耳朵和颈子,又吻掉他眼里流出的泪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为什么看得上齐王,就看不上我呢。以前也问过你,你却没告诉我。我想不明白,湘儿,我想不明白。”

闵湘不断流泪,他脑子里全是容简,想要求欧阳徽不要这样,但是说不出话,发不声音。

这时候欧阳徽已经慢条斯理脱起自己的喜服来,一件件放到一边,然后上了chuáng,将光溜溜的闵湘覆盖在自己身下,手抚上他的肌肤,一边吻他一边说,“我知道你在想齐王,别想他了,你看看我,你盯着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欧阳府里正中正房大厅下面,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有人会在正房大厅下面挖地下室?现下齐王就坐在上面呢,他就在这房子的上面。不过我们不要提他了,湘儿,我的宝贝儿,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闵湘死死将眼睛闭上了,欧阳徽沿着他的身子一直亲吻下去,甚至吻他的脚趾头,闵湘难堪yù死,虽然他不能动弹,身子却比平常更敏感,当泄在欧阳徽的嘴里,他就更觉得这种侮rǔ让他没法忍受,他是想过将和欧阳徽以前的债一笔勾销的,但是欧阳徽怎么能够这样bī人太甚。

欧阳徽抱着闵湘在chuáng上尽qíng地欢/爱,闵湘被下了药,虽然心里极度不愿,身体却非常地敏感享受,在他的怀里化成了一滩水,玉白的身子在朦胧的光线里,勾魂摄魄地散发着迷人的体香,欧阳徽只觉得就这样死在闵湘身上就解脱了,不用对之后闵湘愤怒憎恨的眼,不用想闵湘心里只装着容简,不用想要如何将它时时刻刻禁在身边。

此时,容简却还坐在上面大堂里,心里没由来地惊悸着,让他十分不安。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跟着容简来的贴身亲卫是罗石,他到容简跟前去耳语了两句之后,满堂陪客就发现齐亲王的脸色变了变。

做过丞相的欧阳家老太爷,自从多年前从丞相位上退下来,就没有住在欧阳家这住宅里,而是去了西苑山上的别院里清修去了,他很信佛,这个信佛又和一般人信佛不同他,他是喜好钻研佛经,而且还真有很多研究,于是就不理俗务了,这次是因为孙子的大婚才回来的。

他坐在这里,即使是容简也要尊他。

他当年和吴相还分庭抗礼过,却是于吴相之前卸任去研习佛经去了,自从他和吴相之后,新皇容琛登基,他就有意削减了丞相的权利,军权和六部全都自己握在手里,丞相比起是以前握有实权,现在则是空架子。

所以读书人已经说吴相和欧阳丞相之后不再有相。

如此,可见两人当年的地位。

欧阳老太爷看容简神色有变,便问了一问,“王爷可是有事?”

容简已经起身要告辞,说府上有事必须去处理,又说了一通告罪的话和恭贺欧阳家的话,在欧阳家一群人和一堆陪客的陪同下出了欧阳府上马车先走了。

欧阳老太爷那里也没看到新郎官孙子,才问他的儿子欧阳莱,“徽儿哪里去了?”

欧阳莱道,“刚才看他面色惨白,后琴安说他喝酒吐了,怕是醉得厉害去休息一阵了。”

欧阳老太爷因为研习佛经,而且人到古稀,xing子已经十分慈爱,反而不如儿子来得对小辈苛刻,就说,“之前你媳妇就说让他喝白水,你们却说被客人看笑话,现下可是好了。找个大夫去看一看他,不要伤身太厉害。”

欧阳莱赶紧应了,让小厮去办。

却说这里容简上了马车,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一脸焦急,根本不是方才人前的那般镇定。

罗石也被他招进了马车,被他细细问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不知道到哪里了?”

罗石也很自责,道,“公子下了马车,就让车夫和丫头水绿先回去了,宇文当时跟着他,以为他是之后要乘王爷您的车,就没有反对。开始宇文跟着他,之后他递了帖子,被请进去那侧院,是在后面,今日欧阳府人多怕出事反而看得严,暗卫没敢跟太近,只在府外面守着,宇文扮成的仆人,只被招待在了偏院里,他便没跟着公子进去,之后他去找公子,却得知公子已经自己走了。他出来,却没说看到公子离开,他以为公子自己找轿子或者马车先回府了,便还回王府里去问了,才知公子没回去。他马上就派人回来找人,却是没有看到公子,和公子同桌酒宴上的人都说看到他离开了,还有欧阳府中仆人也见他有离开,但是人却实在不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