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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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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简沉着一张脸,“三水巷子那里,他可有去?”

罗石道,“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不仅如此,温华园,清古轩和择木书铺也都骑马去找过,都说没去。”

容简一双手捏成拳头,“人定然还在欧阳府中。”

罗石道,“但是现下没法进欧阳府中大肆找人,王爷,宇文技艺最是jīng湛,他已经易容成欧阳府中一个仆役的模样在找了,说不得一会儿就有消息。”

容简焦躁难安,想到他出门时,欧阳徽这个新郎官居然没来送他。

之前以为他是去后院看他的新婚妻子去了,现下这种qíng况却是可疑。

马车走到半路,容简就又让回欧阳府中去。

他让罗石再去安排,让多几个人进欧阳府去找人,自己却是要去看看欧阳徽的qíng况。

容简很是懊恼,觉得闵湘打算要来欧阳府里喝喜酒的时候,他就该阻止的,即使让他吃点药睡过去,等他醒来被他打骂一顿,也比他来涉险更好。

不过当时,哪里想得到欧阳徽胆子居然大成这样,能够在他新婚之时将闵湘给弄走。

或者,是闵湘自己跟着他走的?

这个想法在容简脑子里一闪而过,让他更是惊恐。

欧阳徽不断吻着闵湘,身体的亲热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太多,不过,却也不能沉迷其中了。

他下chuáng擦了擦身上穿好喜服,又坐在chuáng沿上将闵湘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耳朵都亲昵地亲了一阵,将他身上的被子全都整理好,才柔声道,“湘儿,你睡一阵吧,别胡乱打什么主意,你身上的七qíng香,能让你无法动弹七日,你想要打什么主意也不行。我一会儿就回来,再抱你洗澡换衣,我知道你现□子不慡利,先睡一会儿就忍过去了。”

闵湘死死闭着眼睛,已经无力理睬他了。

七日无法动弹。

想到这个,闵湘宁愿他杀了自己好了。

欧阳徽却哪里忍心杀他,所以他那也只是无用的想法。

欧阳徽怕他渴到,甚至还去端了参茶来,扶着闵湘,用嘴哺了几口给他,然后才又拢了拢他的头发,将他又放下去躺下。

欧阳徽磨磨蹭蹭地即使穿好了衣裳也不愿意离开,好在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将闵湘又放好之后,他就放下几层chuáng帐,赶紧离开了。

怕自己多看一眼,又走不掉了。

欧阳徽出去就装喝酒多了身子虚,甚至装得神智也不清楚,很需要休息。

坐在内院书房里,他的老娘陆氏很是担忧他,大夫来诊了脉,其实什么也诊不出来,但是看欧阳徽这一副痛苦的摸样,他能够怀疑欧阳大人是在装醉酒吗,于是便挑了严重的说了一番,又让赶紧喂了解酒药等等,说还是要让他躺下休息才好。

还没被扶着躺下,他又吐了,不仅吐了,还呕出两口血来,就要晕过去。

看来这个身,的确是伤得够厉害,欧阳夫人被吓得大惊失色,他的嫂嫂也过来探病了。

这个样子,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有力气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呢。

欧阳老太爷和欧阳尚书也都被惊动了,不再在外面送贵客,进来看欧阳徽的qíng况。

欧阳徽脸色惨白,又呕了一口血。

大夫也是大惊失色,又开始检查欧阳徽的qíng况,欧阳徽被扶着在书房里间休息室的chuáng上躺下了,丫鬟们忙忙碌碌地端水来,那边新房里,也派了人过来问qíng况。

欧阳家一向认为自己儿子命硬克妻,没想到才刚成婚,难道是要被新妻子给克死吗?

欧阳家的女眷们都是战战兢兢,因为她们很相信这些。

容简杀回欧阳府里来,却只是管家接待了他,容简觉得诧异,管家赶紧小声对他解释,欧阳徽喝酒过多病倒的事,现下整家人都围了过去,是以客人们都是管家并管事们在送了。

容简心里深深怀疑,既然来了,自然要去关怀一下欧阳徽。

被迎进欧阳徽所在的书房,欧阳徽躺在那里,面色惨白,眼睛紧闭,气息浅微,欧阳家的人都担心不已。

容简赶紧发话说让去太医院请太医来,欧阳家就赶紧派人去了,容简在欧阳徽chuáng边站了一瞬,一丝违和感让他整个人警惕起来,这个违和感却是他从欧阳徽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蔷薇水味道。

之前喜宴上欧阳徽来向他敬酒时,他是没有闻到这个香味的。

而闵湘今日穿的那身衣裳,临出门时,水绿犯了错,将千金难求的名贵蔷薇水当成蔷薇露给撒了一些在闵湘衣裳上,以至于闵湘那个衣裳一下子香味扑鼻。

因为没有时间去换,想着出门一趟香味会散,就没有管。

现下,容简不得不怀疑欧阳徽身上的香味是从闵湘身上沾染来的。

容简不好在欧阳府里多逗留,很快又走了,却让混进欧阳府的人注意欧阳徽的动向。

他回到王府里,站在栖梧院内室门口,jīng神恍惚,有种闵湘会从里面走出来拉住他的手的错觉,但是真正站进去了,才发现里面冷冷清清。

小如儿和容汶英还没有睡下,两个小孩子在门口探头探脑,问丫鬟,“我们可以进去吗?”

丫鬟知道闵湘没回来王爷脸色不好,点了点头,两个小孩子才跑进来了。

小如儿四处看没看到他爹爹,就问容简,“义父,我爹爹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么?”

容简心里沉重,道,“他去你二叔那里了,明日就回来。”

小如儿理解地点点头,又安慰了容简一句,“义父是因为爹爹不回来陪你睡觉而不高兴吗?他明日回来了就会陪你的,你不要不高兴。”

容简想要笑一笑让孩子安心,却根本没法牵动表qíng,只得摸摸两个孩子的脸蛋,说,“嗯。你们早点去休息吧。”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夜渐渐深了,之前热闹非常的欧阳府中也安静下来。

坐在新房里的保义侯府小姐阎宝珠没能等到夫君前来为她揭开红盖头,她不免难过,好在大太太陆氏亲自去看了她,向她解释了欧阳徽病了请了太医来看的事qíng,说第一日就委屈她了,希望她能够大度体谅此事。

阎宝珠虽然心里委屈,却总不能不识大体,赶紧说自己要去看一看夫君。

陆氏自是没有同意,而且欧阳府中规矩森严,她作为婆婆,正是要管住儿媳妇,所以直接拒绝了她,还说大喜日子,她实在不宜去给欧阳徽探病沾染晦气。

阎宝珠八字里带着煞气的命格,在十二三岁时就说过几门亲,因为八字不合而没成,这下来给欧阳徽做继室,她才二八年华,欧阳徽已经二十七八了,比她几乎大一轮,她之前在家里不是很乐意这个婚事,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违抗,只得许配给了欧阳徽。

再说,她家里也劝她,虽然是给欧阳徽做继室,好在欧阳徽前妻没有为他生下孩子,欧阳徽又没有妾侍,她来了,和原配也不差。而且欧阳徽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又得皇帝看重,贵不可言,她嫁过来,没有什么不好。

再者,她命里带煞气,要不是欧阳徽有克妻之名,不然还真不会娶她,她不想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就只得嫁了。

于是这种种让阎宝珠只得嫁来了欧阳府,不过心里对她这夫君,实在没有太多的喜爱,更何况在大婚之夜,他居然喝酒病了,不能来新房,更是让她觉得扫兴。

虽然觉得扫兴,也只能掩在心里。

十六岁的少女,还是忍不住太多委屈,所以决定在三日回门时去向母亲诉苦一番。

现下也只能自己洗洗先睡了。

再说欧阳徽这边,太医来了给诊了脉又看了状况,觉得欧阳徽只是喝酒太急攻了心,并无大碍,开了方子让调养着就行。

诊完就因为还在宫里当值,又急急回太医院坐夜班去了。

欧阳徽喝了太医的药之后果真好转了不少,转醒过来,向父母说儿子不孝,在一番告罪之后,就让家中长辈们都去休息去了,又装虚弱说他先在书房里睡下,以免去了新房也是带去浊气晦气。

陆氏心疼儿子,便让他好好休息着,先别想着他那媳妇儿。

陆氏和大儿媳妇儿小声说着话,她很担心阎宝珠命比欧阳徽还煞气,到时候欧阳徽反而被他媳妇克死了,这可怎么办。

她自是没有明着这般说,但是她大儿媳妇也知道她的意思,因为有欧阳徽克妻之名在先,欧阳家对此事都很郑重和慎重。

她大儿媳妇好好劝了她,又去将府中各事安排好,这才歇息下了。

欧阳徽做事太敬业,连装病也是,也许是他平素从来不苟言笑,老成而威严,反而不会有人去怀疑他装病,所以他就这样“病”下了。

欧阳府在京城里辉煌了好几十年,不会如大家所见到只是面上的那些中规中矩,欧阳徽安排好自己的心腹守着书房外面,自己就从书房里下了密道。

欧阳徽的书房院子就在之前闵湘用餐的侧院和正房大厅院子中间,下了密道,下面通道修缮非常完备,除了没有窗户,和一般人家的过道没甚区别,墙上挂着字画,花几上摆放着喜yīn的兰花,花瓶里cha着修剪好的梅花,香气袭人。

下面房屋好几间,都是设置完备,放着不少古玩,还有暗箱里放着huáng金,这下面是欧阳府中的宝库。

欧阳徽走到闵湘所在的房间里去,房间里虽然通气,但是换气比起上面依然差些。

淡淡的□后的男麝味道夹杂着熏香的味道绕在一起。

熏香里沉香味很浓,是用来安神的。

chuáng帐低垂,欧阳徽知道里面躺着闵湘,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

一向心狠手辣,xing子yīn晴不定,又做事果决的他,此时居然迟疑了,他知道自己其实很怕看到闵湘那痛恨他的眼神。

他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将chuáng帐一层层挽起来,闵湘还是如他离开时一样躺在那里,只是脸上的泪痕已经gān了,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欧阳徽伸手探了探他的颈侧脉,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地下室冬暖夏凉,他坐在chuáng沿看着闵湘,生怕把他扰醒了,闵湘吃了七qíng香,身体不能动,但是眉头却微微蹙着,脸上神色很不安。

这让欧阳徽心里不好受,但是,他又知道用一般方法闵湘根本不会愿意跟着他,即使他告诉了闵湘当年吴家的实qíng,他也暗示了很大可能是容简去对付了吴家女眷们,但是没想到闵湘居然更愿意相信容简,而直接和他和好并没有闹矛盾。

欧阳徽得知闵湘还是和容简在一起,且和以前一样过日子时,他恨得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他不知道闵湘居然是如此爱容简的,什么事都不能挑拨两人。

欧阳徽实在是想不明白,闵湘为什么就不爱自己,自己明明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不爱自己。

这样的问题缠着他,他找不到答案。

闵湘一会儿就因惊悸而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欧阳徽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

闵湘受惊不小,却发不出声音来,不仅发不出声音,还不能动,这让他难受极了。

欧阳徽从闵湘的眼里看到了惊怕和怨恨,他收起刚才脸上的爱怜和温柔,神色yīn沉下来,说道,“齐王已经回去了,不知道他找不到你,会怎么样。”

他果真在闵湘的眼神里看到了痛苦,他心里烦躁,想要刺激闵湘,最后又心疼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去端了水来,绞了巾帕揭开闵湘身上的被子开始为他擦身,闵湘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欧阳徽也不在意,仔仔细细地为闵湘擦拭,闵湘白皙的肌肤上很多地方都被他之前用力太大而掐出了些痕迹,他也都仔细擦了,又用被子将他裹起来,为他清理后面,然后上药。

一切做好后,又去拿来新被子,将闵湘裹起来放到一边贵妃榻上去,他则亲力亲为地去换被褥。

闵湘又被放到chuáng上后,他才说,“一会儿就为你穿寝衣,你别这样难以忍受的摸样,你要是惹了我,我就不给你穿衣裳。”

闵湘要睁开眼睛瞪他,但也觉得那是无用功,忍在心里闭着眼睛没有理他。

这一日是欧阳徽的大喜日子,他则在地下室里不亦乐乎地做这做那,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又为闵湘穿了衣裳,他才心满意足地又喂了闵湘喝些参茶,紧紧搂着闵湘睡觉。

闵湘就像是他手里的大玩具,他爱不释手,睡一阵还起chuáng为他把尿,闵湘不会觉得这比死了更好,他的尊严被欧阳徽拿捏在手里,他恐怕还不如地上一只蚂蚁。

地下室里没有日光,也看不出时辰来,欧阳徽却时间观念很qiáng,他一大早起来,先为闵湘又穿上一件衣裳,去捏了一枚营养药丸化在水里面,端来哺喂闵湘喝了,闵湘是宁愿绝食的,连水也不想喝,但是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

欧阳徽喂他喝完,又在他染了水色的嘴唇上亲了又亲,还不断吻着他的面颊,在闵湘的心里,他是十足的变态。

也许是生来就变态,做了大理寺少卿之后又总审犯人,闵湘是听说过大理寺和刑部审犯人的那些花招的,多少人被屈打成招,所以欧阳徽只在里面变得更变态了。

闵湘的愤怒消下去了不少,因为没有力气一味去怒了,他悲伤起来,觉得自己也许再见不到容简,还有他的儿子小如儿,他也许会死在欧阳徽这个变态手上。

他死后,容简定然会很伤心,小如儿也是。容简会照顾小如儿长大,只是,没有亲爹的孩子一定还是会可怜的,而且容简应该也会给顾大娘养老,只是闵长清那个倔脾气,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开始忧虑起家人来,心里的悲凉让他求生yù变得淡薄。

欧阳徽却不会知道他在想这些,只是感受到闵湘那单薄的眼皮底下眼珠子动了动,他怜惜地吻了吻他的眼睛,这才将他又放回chuáng上去躺好,为他整理被子,一切收拾好了,就说,“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