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她让身后的婆子将容汶英抱着,径直往外走,张荃哪里敢拦她,只是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劝老夫人不要过去。

老夫人却根本不听,说,“你们这样护着他,老身倒是更好奇了,必定要去见一见。”

张荃愁眉苦脸,道,“闵公子风寒病倒了,老夫人您过去,怕是不好。”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道,“张荃,你要是再如此多话,小心连你我也教训了。”

张荃只好赶紧赔笑脸。

闵湘虽然病了,不过是身体虚,没有很严重,所以他就在小如儿的房间里照顾他。

小如儿不发烧了,但是一直咳嗽头晕嗜睡,食yù不振,是小孩子风寒的症状。

这时候小如儿没有睡了,躺在chuáng上,听他爹爹念故事给他听。

闵湘握着一本山海经,翻译成白话说给他听,小如儿便也听得津津有味。

老夫人一路来了栖梧院,栖梧院门口的侍卫本要拦下她的,奈何她气势太凛然,最后侍卫没有敢阻拦,只得让她带着一群人进去了。

她一路行来,只见这王府后花园栖园比之她很早前来要打理得更好一些,连小地方也注意着,到处花红柳绿,而且园子里多种了好几株紫藤,只是紫藤还没有长大,此时开着花,但没有太繁盛。

她一路行来,道,“他住在哪里?”

张荃道,“老夫人,您在正厅里歇息歇息,奴才去请他过来。”

老夫人冷笑一声,没有睬他这话,直接往前走,正屋里没人,丫鬟水绿端着一个盒子从里间出来,遇到老夫人就是一愣,赶紧行礼,老夫人知道她是容简身边的得力大丫头,位分很高,便示意自己身边的婆子,婆子就问了水绿闵湘在哪里。

水绿很是为难,只好说闵湘在照顾生病的小公子,她去请他过来。

但是老夫人却不让她去请,大约是怕人被她们给藏起来,根据水绿的眼神,她大约也就知道了闵湘的所在,她们走到一边抱夏去,闵湘听到外面声音,便停下了说书的声音,以为是水绿,就说道,“水绿,你把盒子拿来了么。去看看汶英去吧,给他擦点药,难道还真让他跪半日不成。”

是心疼容汶英的话,但是听在老夫人耳朵里,他一个下人,哪里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她进了内室,一眼看到了坐在chuáng边的闵湘,而闵湘也转过了脸来,两人就对上了。

 


☆、番外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五)

看到闵湘,老夫人就是一惊,因为她从前也算见过吴湘的。

她是郡主,先皇时,她倒是时常入宫的,时常见到当年吴贵妃,自然也就会时常看到吴湘。

说起来,吴湘和吴贵妃倒有些相似之处,毕竟是姑侄,古话说外甥肖舅,侄儿亲姑,是有这个道理。

吴湘和吴贵妃亲近且长得相似倒不足为奇。

所以此时一看到闵湘,老夫人就马上明白过来,被容简宠起来的这个人,是像吴湘,容简这是又找了个寄托了。

当年容简和吴湘关系好,她也是知道的。

闵湘看到老夫人,心里也是一惊,因为他对这位郡主,也是印象深刻。

皆因她十分之泼辣,当年京里也出名的。

现在她老了,才不会有她的那些凶悍泼辣的传言了。

而且看到她,他就知道了她的来意。

心下一沉,面上却没做出什么表qíng来。

容汶英已经从抱着他的婆子的身上滑下地了,跑到闵湘身边来,看一眼躺在病chuáng上的小如儿,又趴在chuáng上摸了摸小如儿的额头,轻声问,“你可好些了。”

小如儿咳嗽两声,小脸绯红,懦懦道,“好些了。你跪着难受吗?要躺一躺吗?”

容汶英摇头,“我没事。”

他发现了房间里气氛的怪异,就又起身去了老夫人面前,说道,“外祖母,他就是我的老师。”

老夫人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说道,“难怪。”

又示意了一□边的婆子,她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做事,在张荃上前来做介绍时,已经对闵湘怒喝道,“这位是荣亲王府的嫡长女颐和郡主,连齐亲王在此,也要称呼她一声姑姑,你不过是个奴才,还不快过来跪拜。”

闵湘只得起身,过来行了一个跪拜礼,“小人闵湘,见过郡主,祝郡主身体康泰,福寿绵延。”

但是老夫人却没有叫他起来,而是说道,“这亲王府里,没有当家主母,不过,你只是一个男儿身,勾引了王爷倒也罢了,却妄想做起主子来,对世子殿下也不恭敬,乱了王府规矩,老身代替世子过世的娘罚一罚你,整一整王府里的规矩,也是说得过去的。”

闵湘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而张荃已经过来跪下了,求道,“老夫人,闵公子他身子一向不好,前不久才大病一场,现下又是病着,再说,他是世子殿下的老师,并未对殿下不恭敬,如何能罚。”

容汶英也拉着老夫人说道,“老师待汶英十分好,外祖母,老师没有对我不恭敬。”

老夫人脸色更不好了,正要发火,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那是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在王府里能够这样走路的,除了王爷不会是他人,所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容简已经进了内室里来,他一进来看到闵湘跪在地上,地上yīn寒,他神色就更不好了。

还没有对老夫人问安,已经过去将闵湘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转身对张荃道,“你这是怎么做管家的,老夫人来了府上,就让她来这里怠慢她,还不快请去前面正厅里待客。”

他这样一说,老夫人是客,自然不能管王府里的内事,而且分明是让她出去外面院子厅里,老夫人哪里能不生气,但是容简却态度qiáng硬,骂了张荃,又骂其他人,“这里是后院内室,都拥挤在此处,是何道理。王府里没有规矩了吗!”

所有人下人都被骂得战战兢兢的,那些跟着老夫人来的丫鬟婆子们也很战兢,毕竟这里是王府,不是镇国公府。

丫鬟婆子们都赶紧跪下请罪后出去了,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容简却不理她,只是张荃请她去前面正厅,她一甩衣袖,沉着脸出去了。

她才刚走到外面,容简已经对跪在一边的水绿和红袖说,“让人来把地板擦gān净,没有准许,谁也不能进内室来,这是王府规矩,今日谁犯了这个规矩,都去领罚,谁放了人进来,罪加一等。”

老夫人听到他的这话,气得要晕过去,只对身边的婆子道,“这王府,老身怕是也来不得了,我们回去。”

张荃赶紧劝,老夫人自然不听,而且将他和着容简一起骂了,说,“府里养着狐狸jīng,连老身已经不看在眼里了。他这王府,以后即便是请我过来,我也是不会来的。”

张荃赶紧赔礼道歉,请她留下,用过午膳再走,但是她还是走了。

她一回镇国公府,就叫来丈夫,对他一通诉苦,让他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去告状,说齐亲王府已经不成体统,因为一个男宠,齐王连她也不尊重,而且世子在王府里也备受欺凌,她要将世子接到她身边来养。

镇国公自然不是他夫人这样没识见,心平气和劝了她几句,反而被骂了,他老婆一向凶悍,他也拿她没法子,只得应下会去和皇上说。

但是应下也没用,她让他马上就要入宫去告状。

镇国公算是被他老婆给赶出府里去了皇宫,但是皇上有事,他等到下午才被召见进去了。

被召见进去,自然不好直接说他老婆jiāo代的事qíng,模棱两口说了一下事qíng,容简倒是听懂了,看他已经老迈,还受老婆的威bī,很是可怜,便在批阅奏折时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会叫来容简说一说他,便又让他走了。

他回去之后就对他老婆说了皇上答应会说一说齐王的事,于是老夫人拿着jī毛当令箭,就要让人去齐亲王府里将容汶英接到镇国公府里去养。

再说齐亲王府。

老夫人离开后,容简赶紧问闵湘如何,闵湘叹口气,道,“我哪里能有事,刚跪下你就回来了。倒是你,你这样说郡主,你不怕她闹到皇上那里去?”

看来闵湘对这位郡主倒是很了解的。

容简一笑,扶着他去chuáng边椅子上坐下,又摸摸chuáng上的小如儿的小脸,柔声道,“乖乖小如儿,身子好些了吗?头还痛吗?”

小如儿声音软软的,鼻子堵着,“好多了。”

容简又看了一眼站在chuáng边的容汶英,道,“去坐下吧,跪久了抹点药。”

容汶英应了一声,就到一边去坐下了,水绿过来替他抹药。

容简又握着闵湘的手说,“刚才委屈你了。姑母她要闹到皇上那里去,就由着她去,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来管这事。”

闵湘叹了口气,容简半搂着他,因为有丫鬟和孩子在,也不好太亲密。

容简是早朝完就直接回府的,这时节正是这一年恩科chūn试完,要准备殿试前,他忙得很,故而在府里用了午膳,陪着闵湘安抚了他一阵,就又要去衙署。

他离开时,闵湘正要睡午觉,他在内室里陪了他一会儿,算是偷了一阵闲,享受一下温存。

贴着闵湘的脸亲了亲他,又替他整了整被子,要放下chuáng帐时,闵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容简俯□去柔声问,“怎么了?”

闵湘柔和的眸子望着他,倾身起来在容简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今日之事,我没什么,再说我还不明白颐和郡主吗,以前就常见的,她脾气就那样,所以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你去衙署吧,不要太累了,早点回来,等你用晚膳。”

容简心里欢喜,又抱着他亲昵了一阵才替他放下chuáng帐离开了。

没成想,他才在衙署里办公没多久,就又有府中仆人前来和他说,“镇国公府上来府里接世子殿下过去养,说这是皇上的令。奴才们没法拦着,世子殿下已经被带去镇国公府了。”

容简,“……”

 

 


☆、番外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六)

容简对老夫人带走容汶英去镇国公府倒是不在意的,他镇国公府难道还真能将王府世子不还回王府?

他只是担心闵湘,在衙署里将事qíngjiāo代一番之后,他就起身回府,在路上就问了来报信的仆从当时的qíng况。

仆从便描述了一番。

说是闵公子午睡起来在碧水轩里作画,镇国公府里的老夫人就派了她身边的大丫头和儿媳妇过来,说是得了皇上的令,要将世子殿下接到镇国公府里去养,还说了一堆不好听的话,大意是王府里有狐狸jīng惑主,让小世子得不到好的照顾,所以才要将他带走。并且qiáng调皇上会来处理此事,让狐狸jīng受些惩罚。

闵公子没有出去见镇国公府派来的丫头和儿媳妇儿,只是问了容汶英的意思,容汶英说他去外祖母府上劝一劝她,所以就跟着过去了。

倒没有出什么大事。

而闵湘本就是镇定从容的xing格,想来也不会和女流对起来,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事。

容简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就安了些心,本是要回王府去先看闵湘的,之后也改了方向,让马车直接带他去了镇国公府。

到了镇国公府上,他作为亲王,自然是被恭敬地迎接了进去。

镇国公在厅堂里招待了他,一堆小辈围绕着行礼,容简很少来镇国公府上,此时来却不是好事。

镇国公自然知道他来是为什么,不免就有些赧颜,让小辈们又告退后,他才对容简说道,“王爷,实是内人胡闹,老夫定然教训教训她。”

容简心想你那么怕郡主,不被教训也就罢了,还敢教训她,嘴上却说道,“姑母一向xing子直慡,这是好事,只是她将汶英从府上带走了,本王来接汶英回去罢了。汶英xing子骄纵,本就该从严教导,妇人之见之宠,未免会让他更加不成器。再说,过一阵子,汶英也要入宫去上学,实在不好在姑父您府上叨扰。”

镇国公这时候才知道容汶英被接到自己府上了,十分震惊,道,“汶英被接过来了么?”

容简端坐着,很平淡地一点头,“姑父不知姑母接了汶英到府上么?他现下可是在哪里?姑父府上女眷甚多,他在您府上在胭脂堆里实在不像话,还是赶紧让人将他送出来吧。”

镇国公赶紧应了,让人去将容汶英带来,不过去的仆人却没能够完成任务,说是老夫人并不放人。

镇国公在容简面前并不想让他看了笑话,觉得自己连一个妇人也震慑不住,所以对容简告罪了之后,就自己亲自进内院去将容汶英带出来。

容简便依然坐在那里等着,镇国公安排了自己的大儿子二儿子做陪客。

镇国公进了内宅,看到他老婆正和几个媳妇儿摸着骨牌玩,容汶英在一边和几个丫鬟们玩着,他这下就生气了,怒道,“怎么不让汶英出去。”

老夫人看丈夫气得面红耳赤,便将骨牌放下了,说,“他亲王府里,王爷被一个男宠占去了心神,根本养不好汶英,我将汶英接过来自己养,又如何?”

镇国公怒道,“你们这样,就是能够养好他,无非是让他学会和女眷厮混逗乐子罢了,以后他要做的是王爷,可不是个在胭脂堆里的纨绔子弟。赶紧让他和老夫一起出去,王爷前来接他来了。汶英再不久就要入宫里去上学,你这妇道人家,做出这种事来,到时候王爷说你gān涉王府事务,而且教坏世子,我看你受得住这样的罪名。”

牌桌上的媳妇儿们已经都战战兢兢起了身站到一边去了,只有老夫人还坐在那里,她气得面红耳赤,道,“王府里没有当家主母,我的孙儿在府上受苦,我作为外祖母管一管还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