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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澄州却答:“小木,我可没有帮你什么。”

木寒夏只愣了一瞬,就说:“你不是教我打太极拳了嘛?”

这句话倒惹得方澄州低声笑了,说:“好,你说地点,我让司机送我过去。”

约好了老方,木寒夏抬头看了看钟,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于是拿起水杯,去了茶水间。这个时间,办公室里没太多人了,茶水间里也就她一个。她倒了杯热水,倚在窗边慢慢喝着。

门被推开,林莫臣走了进来。

木寒夏抬眸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几天没仔细看,竟然觉得他好像瘦了一点,脸也削瘦了几分。

她断定是错觉。

林莫臣也盯着她,双手cha在裤兜里,黑眸深深。

他走过来。

木寒夏扭头就看着窗外。

“今晚跟榕悦的人吃饭,一起去?”他说,“这是双方重要合作的开始。”

木寒夏这才正眼看他,一脸就事论事的坦率模样:“我约了老方吃饭。”

林莫臣静了一瞬,点头。这的确是更重要的事。

“还在生气?”他低声问。

木寒夏心头一软。

第41章

可这时,木寒夏脑子里却想到另一件茬。让她去榕悦的饭局,这种事把她叫进他的办公室去说就可以了。他的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也不必来茶水间。但是他却没有像领导对下属那样,把她叫到跟前。而是跟着她进了茶水间,自己走到她面前跟她说。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恰好在这时,手机响了,老方又打了过来。她如蒙大赦般接起,看了林莫臣一眼,然后就走出茶水间:“喂,老方,对,那家饭店就在二环边上……”

林莫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静立不语。

——

林莫臣下楼时,房地产经理正在车边等,看他一个人下来,还挺惊讶的:“林总,木经理呢?”

林莫臣淡道:“她有更重要的事。”黑色大衣衣袂飞扬,他已拉开车门坐进去。

房地产经理有些纳闷,他怎么觉得林总好像很不高兴呢?

车行驶于夜色里,很快就到了约好的酒店。

林莫臣已完全沉静下来,那些因她而生的丝丝缕缕的qíng绪,也暂时置于脑后。他带着部下们,推开雅件的门,抬头就见饶伟坐在主位,看着他,眸色似有瞬间沉凝,然后款款笑了。

以他为首,榕悦的几个人全都站起来:“林总,欢迎。”

林莫臣露出chūn风般的笑意,迈着长腿走过去,先握住饶伟的手:“饶总,你太客气了,我们风臣非常荣幸,能够与榕悦合作。”他本就生得好,此刻眼睛里竟像缀着光,把榕悦的人看了一圈。与他目光相接的人无一不想,外界传闻这林总手段狠,没想到是这么亲切客气的一个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现在占了便宜,同时也做出谦逊姿态,饶伟心里到底也舒服了几分。淡笑道:“哪里的话,林总不必见外,我长你几岁,以后叫我老饶好了。来,上座。”

一群男人坐了下来。

觥筹jiāo错,气氛好得不能再好。饶伟说着霖市这边的一些奇闻逸事,引得满堂捧场大笑。林莫臣也会讲一些在美国的有趣的事,温温和和,语言风趣。期间再展望一下双方合作前景,全然无人提前几日的拔刀相向。

只是,席间,当林莫臣端起酒杯轻酌时,脑海中霎时浮现的,总是木寒夏的样子。他止不住地想,如果此刻她在这里,必然也是一幅长袖善舞模样。但眼中,必然有狡黠的笑,笑他们这些男人,都太虚伪。

呵……

与此同时,木寒夏和方澄州,也坐在河边一家雅致的小餐厅里。方澄州抬头看着城中小河蜿蜒的碎光,还有无数散步的市民,颇有些感叹:“来霖市这么久,还没认真看过这么美好的夜景。”

木寒夏正在点菜,闻言笑了笑说:“是啊,你不

第42章

她想起他曾经醉眼朦胧的样子。可明明自从那晚他在KTV喝断片后,后来就很注意了。尤其是公事场合,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喝得失去清醒意识。他比狐狸还jīng。今天又是跟榕悦吃饭,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有半点行差踏错?

难道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里,埋着他俩的事?

这样想着,木寒夏的心里就如同也被这连绵的雨覆盖,微凉cháo湿,总不宁静。她静了一会儿,最后让出租司机,又载她去往前几天他俩一起去过的地方——A地块。

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天也黑透了。木寒夏戴上薄羽绒服的帽子,任由雨点轻轻落在脸上。这里依然是一片荒野,夜里更是一片寂寥,没有半点灯光。木寒夏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糙地里,简直想骂人。她都不信林莫臣会跑到这里来了。

结果,走进糙地没多远,就看到那天他们呆的那片糙地上,真的有个人影坐在那里。旁边还放着盏工地用的煤油灯,灯光映出他的模糊身形,不是林莫臣是谁?

木寒夏觉得他简直是发神经。可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发神经?

她走到他身后,隔了几步远,站定,大声说:“林莫臣,你发什么神经,大家都在找你。”

林莫臣缓缓回头,然后站了起来。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平日般灼灼bī人。

“我要的不是他们找。”

他往前走了一步,借着煤油灯,木寒夏看清了他的脸。那双眼清明无比,哪有半点醉态。她顿时明白了,他是故意引她来的。

“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她转身yù走。

“Summer!”他喊她的名字,“仓库那一晚,我带着手机。而且chuáng单,也不止一条。”

木寒夏一怔。

雨慢慢有些大了,落在她的额头,滑下鼻尖,跌进嘴里。她咬着唇,低头看着脚下七零八落的糙,一动不动。

他缓缓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凉,他的也一样。他握着她,低声说:“Summer,对不起。”

不知他是在为何道歉,可木寒夏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他说:“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你。但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qíng。所以我不愿意承认,你是不同的。我承认我习惯占据主动,承认我不喜欢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可现在,我不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么?”

木寒夏听着他淡淡的自嘲的嗓音,有点想哭,又又点想笑。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低下头,轻轻靠近她的脸,说:“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因为我想要的只有你。我说过,心爱的人也许会成为我的软肋。现在,你真的成了我的软肋,我唯一放弃不了的。”

木寒夏听到“心爱的人”四个字,眼泪险些掉下来。终于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林莫臣心头如水波缠绵激dàng而过,伸手就抱住她,迫她转身面对着他。

“你说我总是敲门,从不推门。但是以后我每次都推门,推开门,让你看到我。你可以继续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再替我们两个人做决定。”

他低下头,轻声说:“我爱你。”

然后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木寒夏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跟雨水混在一起,眼中模糊一片。他尝到吻的滋味,唇刚一移走,又重新覆盖上来。然后吻得更深入,撬开她的唇,追寻她的舌。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跟她彻底缠绵在一起。

木寒夏的眼泪一直掉,她真的是从不轻易落泪的人。可在他吻她的时候,心底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甘甜和委屈涌上来。

林莫臣也察觉到了这个吻里的咸味,心头怜意更盛,也更是激dàng。天地之间,雨夜之中,他拥着自己的女人,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喜悦。他gān脆吻着她不放手了。

木寒夏被他吻得恍恍惚惚,一时竟有不知身在何处。她想,她要推开他吗?不,她推不开。她真的不能够。

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一次次想要推开你。

不是心有不忿意难平。

你可知道,天之骄子的你可知道,这世间,离别太多。

太美好的你,我怕握不住。

……

唇被他咬着,身体被他拥抱着。她迷迷茫茫地低声说:“你不是说,要让我考虑,跟不跟你在一起吗?”

“嗯,你考虑。”他含糊地答。

城市中心的荒原,大雨滂沱而下,他们却像站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他抱紧了她,她也抱紧她,吻得更深,谁也舍不得放手。

——

林莫臣把她送到酒店房间门口,已是夜里一点多了。两个人都淋得跟落汤jī一般,他倚在门边,既已抱得美人归,眼中就有了清浅的笑,低声说:“好好考虑。”

木寒夏:“嗯,我知道。晚安。”

他却不动。

木寒夏:“你怎么还不走?”

“想再看一会儿。”他说。

木寒夏心头一跳,竟有点无法承受他这样的凝视。她伸手关门,说:“快去洗澡吧,明天要是感冒了,可就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林莫臣笑了笑,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两眼,也不知在想什么,终于还是回房了。

木寒夏走进浴室,脱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刚要打开热水,一抬头,却看到镜中的自己。

乱得像杂糙的发,脸也被冻白了。贴身衣物更是又湿又láng狈。可唯独双眼,灿亮如星。唯独双唇,被他已吻得肿起。脖子下方,更是有几处他qíng难自已留下的吻痕。

在这一刹那,看着这样的自己,木寒夏忽然就像个孩子。快乐、盲目、迷惑、甘甜、喜悦、惶然……她低头笑了,抑不住地笑了。她打开热水,伸出双手拥抱这温暖。

……

有生之年,你是否见过真正的爱qíng?

当真爱来临,它就像燎原的火,伴我青chūn无悔,令我放肆燃烧了。

——第二卷《太美好的我》(完)——

第43章

次日。

木寒夏睁开眼,看到清淡的晨光。她躺着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蹿出个念头:自己现在算是有男朋友了?

心,无声起伏着。起chuáng、洗漱、换好衣服,脑子里还想着住在隔壁的他。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他的房门恰好也打开。林莫臣西装笔挺,手臂里还搭着件大衣,走了出来。

四目一对。

木寒夏心弦微颤,面上却若无其事:“早。”

他径直朝她走来。

在她跟前站定,然后拿起她的一只手,淡道:“走吧。”

木寒夏被他牵着往电梯走,整个人的魂仿佛也被他牵走了。她望着两人jiāo握的手,说:“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吗?”怎么现在,牵人牵得这么顺理成章。

林莫臣看着前方,却只轻轻低笑了一声:“呵……”

木寒夏:“……”

两人进了电梯,他的手还握得牢牢的。

木寒夏:“你这是耍赖。”

林莫臣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到餐厅层了。电梯门开,门外并无人。林莫臣忽然低头,手也同时扶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耳语:“去吃饭。”

木寒夏脸一热,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进了餐厅。

这一天依旧是按部就班的。两人吃过早餐,他开车去公司。到了公司,就各自忙碌。他的主要jīng力现在放在A地块上,而她则是要帮他打理服装生意、跟北京那边频繁沟通联系。两人忙起来,竟一上午也见不上一面,说不上一句话。

可从这一天起,木寒夏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走到一起。尽管忙,却总是时不时地想起他的模样。他抱她的样子,他亲她的样子,他眼中淡笑凝望她的样子。那些样子,与他在人前的清冷老练,是完全不同的。

到了中午,林莫臣还在跟房地产项目的几个人在开会。有人看了一下表说:“林总,要不我们就楼下吃?”

林莫臣静了一瞬,才答:“我中午约了人。你们先吃,下午回来继续。”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彼时,木寒夏去了近郊工厂,正跟几个gān部在车间里,打算吃盒饭,却接到林莫臣的电话。

“在哪里?”他问。

“工厂里。”

“我来接你吃饭?”他的嗓音里有很淡的笑。

“哦,好啊。”挂了电话,木寒夏立刻放下盒饭,一脸正色:“临时有事,你们大家先吃,我走了。”

大伙儿都说:“木经理实在太忙了!太敬业了!饭都不能好好吃!”

木寒夏心虚:“哪里哪里。”

等她出了工厂,就看到林莫臣的车停在无人的林荫道上。她拉开门坐进副驾,看到戴着墨镜,一脸淡笑的他。

“想吃什么?”他问。

“都行。”

结果,林莫臣开车带着她,到了两人曾经去过的那家小店。他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木寒夏看着老板脸上的笑容,微囧,小声说:“你是来找回场子的?要不要这么幼稚啊老大。”

林莫臣却淡淡地答:“我什么时候失过场子?上次带你来这里,本来就是追你的计划步骤之一。”

“……”

坐下、吃饭。连清淡的莲藕汤喝着,似乎都有微微的甜意。

林莫臣吃饭时,如果没有事qíng要谈,是不怎么说话的。但木寒夏一个习惯站着吃热gān面的人,吃饭时也是快节奏的。她不时抬眸看向他。她并不熟悉外国人正式用餐的礼仪,所谓的上流社会又有些什么风范。但林莫臣用餐的姿势,的确优雅矜持。连握筷子夹东西的姿势,似乎都比普通人大方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