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陆樟想,肯定是因为昨晚的渣男纠缠,打扰了她的心qíng。于是他慢悠悠地说:“师父我跟你说,你们女人啊,在商场上有什么软肋,知道么?”

“什么?”

“感qíng用事呗。尤其,好马不能吃回头糙。”他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更何况咱们,还是匹白龙马呢。”

木寒夏眸色深深地望着他,然后笑了,说:“为师的事,就不劳你cao心了。”

陆樟:“那哪儿行呢?师父啊,你好歹是女人30一枝花,还是会有坏人盯着的嘛!”

即使是木寒夏,那也避免不了女人的小通病,不愿意年龄被人拿出来说。她打断他:“不是30,是29,刚刚才满。”

陆樟笑了:“是是是,29,不是30。女人29一枝花,你呢,又是我师父,更是咱们方宜最宝贵的一朵花。整个北京城的高富帅,那不是任你挑啊。哎,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也是美国回来的,27、8岁。长相呢,那比我是比不上的。但是高和富都占了。你要是有兴趣,咱们约出来见见?”

木寒夏抄手坐着,不搭腔。

陆樟见状,笑得更欢,说:“再不济,咱们集团内部比武招亲也成啊。对了,住宅地产事业部那边,有几个单身的高级工程师,都是一身书呆子气,人老实,挣得也多,单纯得很。到了师父您的手里,那还不是任您拿捏摧残?实在不行……”他露出忍痛割爱的表qíng:“咱家冯楠也行啊!虽然对您来说嫩了点,但是机灵又gān练,而且还是我的人。将来调教好了,那也是您手中一匹活泼听话的小野马啊……”

木寒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抓起桌上的纸巾盒就砸向他:“出去!”可偏偏他还伸手一捞,接得很准,然后还往空中抛了两圈,这才丢到一旁,起身往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贱贱地笑道:“师父,chūn心被我说动了吧?这样不好、不好……”

他走了,屋内终于消停下来。木寒夏低头又看了一会儿文件,忽然笑了出来。

昨晚林莫臣的出现,还有他的那些话,的确令她一整晚qíng绪都不太好。他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后,就挂了电话。留下木寒夏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通话,她几乎是条件反she,一次次地bī退他。而他中间也说了狠话,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

陆樟这么一闹,却让她心头的yīn霾一扫而光。她本就是xing格明快之人,这些年下来,处事更果断洒脱。可在林莫臣这个人这件事上,却活得越来越像二十出头、qíng绪用事的自己。当下决定,gān脆把他丢到一旁,暂时不去想,不去管了。

转念又想到陆樟。其实初来乍到时,她也做好这大少爷极为难缠的准备,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才发现陆樟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暖单纯的人。就像他的父亲。

木寒夏下定决心,要好好帮他,带他。他也许没有太多经验,但是他聪明,也有股狠劲儿,虽然有时候爱耍小聪明,从他那双眼睛,却可以看出,他的本xing是纯直的。这样的一个人,木寒夏希望看到他将来在商场里,不要吃亏,要活得顺利jīng彩。

——

接下来的十几天,“悦家”进入紧张筹备期,木寒夏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这上头。

林莫臣却在那一晚之后,没有再出现过。

陆樟被木寒夏耳提面命着,全程跟着跑新商场的策划和建设。但他的懒劲儿还是很顽固的,一个星期,顶多来个三四天,好像不迟到早退旷工,就不舒服。木寒夏现在跟他熟了,骂他教训他也很顺口了。他自然不以为意。但下面的人,其实已经很受宠若惊了——几时看到大少爷这么服帖勤快过啊,每周只旷工一两天了啊!

陆樟其实也不是有什么来不了的理由。但他懒散逍遥惯了。他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大房子里,以往就三天两头约狐朋狗友打游戏、泡吧、玩耍。要他完全改头换面积极向上,他还真有点不适应。而且要是每每木寒夏一叫就到,他在朋友面前,也有点没面子。

而对于木寒夏来说,忙碌,成了最好的生活和心qíng调节方式——就像过去的这些年一样。她每天天刚亮,就去上班。晚上几乎到万家灯火都尽数熄灭时,才回那套公寓。而她的心qíng变得如此平静而充实,回国以来,林莫臣带来的一连串的冲击和震动,仿佛也不再令她乱了方寸。

爱qíng,并不一定就要是女人人生里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每晚,只有对面风臣大楼上的那一盏彻夜不灭的孤灯,陪伴着她。她现在已经明白,人生中许多细小的缘分,许多能带给你慰藉的东西,并不一定会真的走入你的生命里。譬如某个萍水相逢帮助过你的人,譬如寒冷时天空出现的太阳,譬如她夜夜望见的这一盏灯。它令她觉得温暖,令她心qíng变得平静。它陪伴着她,成为她习惯的一部分。而它并不知晓,也无别人知晓。

——

孙志这几天其实挺愧疚的,因为一直拿公司的事,在找林莫臣。但他也是没有办法,2014年秋冬至2015年chūn,股市一路猛涨,公司的投资业务也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太过顺畅的大牛市背后,总会让人惴惴,参见2008年的股市崩盘。

风臣的投资策略,一向是比较稳健的。这几个月,别的公司还没什么动作,风臣内部的投资研讨会,已经开了一个又一个,对各项大的经济数据,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分析,想要掌控住

第84章 (新v)

这些年,林莫臣的生活习惯其实并不规律。他总是到处出差,一开始是全国,后来是许多国家。他习惯睡得很晚,大多数时候是加班。有时候不需要加班,也会熬到一两点才睡。

但他醒得很早,总是五点多就醒来,在chuáng上静静躺一会儿,就起chuáng。看新闻,看书,或者直接开始工作。

身边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工作狂。其实他本身并不是个乏味的人,他见识广泛,犀利而健谈,善于jiāo际经营。对待女人,他也全不会有木讷拘谨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价、皮相和风度,吸引着很多女人的眼光。

但他从不靠近。有胆大*、飞蛾扑火者,他直接冷言冷语bī退。虽然年龄渐长,个xing越发深沉不露,但毒舌的功力并未减退。有纠缠不休者,被他直接说哭的也不是没有。

这些年,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的生活。他从青少年时期起,就是个倔qiáng的、我行我素的人。在木寒夏这件事上,在她离开他后,更是如此。

她改变了他,也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几乎从不对任何人提起她,但在风臣那份弥足珍贵的创建者名单里,一直有她的名字。他并不会时时刻刻地思念她,但是天天月月年年的夜深人静时,他就会想起她。每一份与她有关的记忆,都随着大脑一次次的描画,更加清晰,分毫毕露。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们其实并没有分开多长时间。因为他每每想到她,都不会感到陌生。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时间在他这里停滞了。在她那里,却没有。她在异国求学、打工、求职、旅行……每一年都有不同的jīng彩。她的人生在加速成长,他都知道。

若说他的心里,只有对她的爱吗?并不是。也有怨,每当那些思念愈浓的时刻,毫无防备的来临,他也会意难平。风臣上市时,他以为会捕捉她留恋或者关注的痕迹,毕竟她是那样重qíng的人。然而并没有。国内国外任何与风臣有关的地方,她都没有出现过;隐忍三年,将张亦放的榕悦集团,从西南区bī退后,他请伯特把这个消息辗转透露给她。然而她听到后,只是沉默。她不问跟他有关的一句话,她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风臣服饰加冕国内销量冠军时,没有她;他获得投资市场首战大捷时,没有她。喝庆功酒深深醉倒时,没有她;突然在某一天离开风臣离开国内时,也没有她。

他有时候甚至恨着她。恨她走得那么决绝,恨她真的从不回来,恨她令他无法放手。

现在她回来了,对于她的心思,他其实隐隐已有所猜想,但是不愿深想。

她不愿意回头,就令她回头。

她不想面对过去,可是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沉溺于过去?

……

孙志又说:“悦家商城,预计两个星期后开业,很快。”

林莫臣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眉眼平静:“是太快了。”

孙志一怔。

“一家新模式商城的建立,势必需要很多探索、磨合、调整。她却在短短一个多月,就要建好了,只说明一件事——在她回国前,这件事就是筹划好的,跟陆栋一起。许多准备工作,已暗中做好。”林莫臣说。

孙志问:“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莫臣却笑了,说:“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行事风格都像我。她既然预谋了这一步,后边必然安排好了三步、五步、十步……”顿了顿,他说:“她必定有一个全盘计划,把自己的真正目的,藏得很深。”

孙志听得心中感叹,这两个人,实在是……他们若不在一起,他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痛。

而林莫臣却微微有些分神。他想起木寒夏这些天在爱qíng之前的退却,商业上的事,自然也只字也不会跟他提。她的心中,是否也防备着他?

孙志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她做事,必有自己的原因。也不会来伤风臣。”林莫臣答,“让她放手去做。”

孙志闷了一会儿,突然问:“我问句话,为什么她这几年毕业了,你也去美国了,为什么不去找她?”

林莫臣却沉默不答。

——

天高云阔,陆樟站在悦家商场的门口,望着已初具雏形的模样,想到的,却是跟林莫臣相同的问题。

整个策划、建设过程,他是一步步跟过来的。进展得如此顺利如此快,令他意识到,父亲和木寒夏早有预谋安排,只是没跟他说而已。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有点不太慡,慢吞吞地往还在施工的商场里走。满地的烟尘材料里,他呛得咳嗽一声,突然灵光乍现——卧槽,木寒夏这么得他爸信任,不会是来当他后妈的吧?

这个念头令他心中升起极其qiáng烈的抵触qíng绪,妈~的,真要这样,他就要当不孝子了,想法设法要把他们破坏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xing不大。他老爸说到底还是挺正派传统的。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陆栋上个星期,还跟小区里另一个遛狗的中年大妈,眉来眼去,约饭约散步呢。想到这里,他稍稍宽了心。

现在已临近中午,他睡了个大懒觉才起,打算先接木寒夏去吃饭,下午再任劳任怨地上工。迎面抓住个职员,问:“木寒夏呢?”

职员笑答:“陆总您来啦,哦,木总……她就在那边办公室里休息呢,我帮您去叫?”

陆樟摆摆手:“不用了。我过去找她。”

推开门,他一怔。小屋里窗帘拉着,依稀看到个人影躺在沙发上,身上只搭了件小西装。

陆樟轻手轻脚走进去,带上门。走到她跟前,发觉她睡得很沉。脸陷在沙发里,长发也是散落的。陆樟也知道她这些天没有少熬夜,他就没见过她这么拼的美女。

站了一会儿,他拉过把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商场没建好,还没有空调。陆樟坐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发冷。拢了拢外套,就察觉到沙发上的木寒夏似乎也冷到了,身子缩了缩。

陆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把外套脱了,起身给她搭上。

木寒夏果然睡得更安稳了,也不动了。陆樟虽然有点冷,但他扛得住,看着她被自己的衣服裹着,又有点得意。一心一意要等她醒了道谢。

“咚咚——”敲门声响起。陆樟抬起头,看到冯楠探头进来。

冯楠今天开车送他来的,估计是等他和木寒夏吃饭,等得太久了。冯楠扫一眼屋内的环境,刚要开口,陆樟脸已一沉:“出去,动作轻点。”

冯楠一愣,关上门退了出去。

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往外走了两步,冯楠忽然怔住,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木寒夏睡在沙发里,陆樟就在边上坐着。几时见过他这样沉静耐心的模样?

冯楠脑海里陡然生出个念头——小陆总这回,只怕要糟!

第85章 (新v)

转眼到了周末,木寒夏也没有给自己和陆樟安排工作。现在是chūn暖花开的季节,陆樟自然不安于室,约好了几个狐朋狗友去水库钓鱼。

周五临下班时,他跑去问木寒夏:“师父,我看你周末一个人也挺苦闷的,带你去玩啊。都是年轻人,你会觉得自己变年轻的。”

木寒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不去。”

陆樟:“这就没意思了嘛……”

“我周末已经有安排了,要去见朋友。下周一、二我还要请两天假。”

陆樟眼珠一转,毫不客气地说:“不会是去见那个渣男老qíng人吧?师父,你可要争口气啊。”

木寒夏抬眸看他一眼。一直以来,她不喜欢对任何人提林莫臣的事。而知道内qíng的人,也尽量不跟她提。偏偏陆樟总是直来直往地戳出这个人,但反而因为他的直白,跟他谈及林莫臣,她好像也不会感到心中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