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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俞正和那日本人划拳喝酒呢,听到森田的要求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一脸兴味地望着他,他就有些木地眨了一下眼睛。
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对他有特别的关注,不过,此时看来,他还是很受人关注的那种。
“我……不会唱歌。”
余俞从位置上站起身,看了看余诚杰,发现余诚杰面带笑意地望着他,他就又对上台上森田带着笑意和些微挑衅的目光。
“人只要会发出声音,就是天生的歌唱家,小余君如何会不会唱歌,您太谦虚了。”森田笑着已经过来把余俞拉住了,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位摆平了他两位手下的酒量高手其实还是有受酒jīng影响的,比如,脸颊上有些红晕,身体也比上次遇到的时候放松,拉他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反抗。
余俞被森田拉上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红晕更甚了。
从没有在余俞身上看到过这种略带局促地羞窘样子,他这个样子和他平时老成又死板的样子千差万别,平时的样子是普通石头,那他现在的样子就该是闪闪发光的宝石了。
不管是日本人那边还是自己人这边,大家看到一向沉稳老成的小余居然有这一面,不免都起哄让他唱。
余诚杰也略微欠了身,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撑着头,一手端着酒杯,眼里是深深的笑意,将台上手足无措的余俞望着,那种温柔中带着兴趣的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宝贝的神qíng。
方茗看余俞那样子局促,本还想听他唱歌的心思就淡了,只希望他不要被这些人起哄闹得太过分,神色上一闪而过忧虑,回头看了看余诚杰,便看到了余诚杰那样柔和的眼神,不免心中“咯噔”一声,好象是被狠狠敲击了一样,他又顺着余诚杰的目光看向余俞,余俞退了平时的严肃平板,是那样的吸引人。
余诚杰警告他让他不要和余俞走近,方茗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得不安又紧张起来。
而歌台上,森田拉着余俞不让他下去,把话筒放在他的面前,笑道,“唱一首吧,难道儿歌也不会。”
余俞实在觉得窘迫无奈,又看到大家都不断起哄,无人过来解围,觉得要是不唱一首估计真的走不下台,只好说道,“那唱一首吧!”
于是,下面的人都开始鼓掌。
余俞拿着话筒,神色上带上了些微伤怀的样子,开口声音微微沙哑里是低沉温润的xing感,动听非常,只是,那歌词却没有人能够听懂,仿佛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歌的调子也许原来是高亢的,但是经过余俞的口,就自动变得低沉了,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但是,不可否认地,余俞唱歌还是挺好听,并且很有天赋的样子。
大家都笑着鼓掌,只余诚杰没有表示,因为他能够听懂余俞唱的什么。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裁fèng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这是李太白《子夜吴歌》的冬歌,是他家乡地方戏曲里面的一段,写一个妇人思念征夫的感qíng,用方言唱起来应该是哀怨婉转的,声声泣泪,不过,余俞唱来那种婉转少了很多,像是叙事一般地,即使没有那种哀怨婉转,但也让人不免有些感伤。
余俞会唱这一首完全是因为他的母亲会唱这一曲,在家的时候经常哼,余俞便也会了,到他明白这一首是什么意思还是他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明白了母亲不重新嫁人是因为心里还想着离家没有回来的父亲。
余俞把话筒还给森田就要下去,却被森田拉住了,森田道,“太短了,太短了,要一首长一些的。”
余俞脚步顿了一下,“一首就够了。”他用的方言说的,森田听不懂,但是,余俞真的是认为一首就够了,他的妈妈经常只唱这一首,就已经够让人伤心了。
他推开森田到沙发上坐下后,便略微呆愣,父亲到底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即使找不到,能知道其生死也是好的。
余诚杰看着余俞从台上下来,看到余俞略微踉跄了一下的脚步,看到他一向死板的脸上露出略微伤怀惆怅的神qíng。
余俞来自哪里,余诚杰自然是知道的,和他的家乡在大地方上是一个地域,但是,小地名并不是他的家乡所在地。余诚杰不知道的是,在中国发展阶段,正是把很多地方不断改名的时候,他的家乡现在叫什么,他并不知道,于是,即使乡音一样,他也没有想过余俞可能和他来自一个地方的可能xing。

第八章

森田看余俞喝得差不多了,就过去和他说话,先是说了一大堆关于余俞功夫的事qíng,余俞虽然从没有醉过,但是,想到母亲心中感伤仿佛就特别容易醉一样,他面对着森田不由得就已经有些反应缓慢了,眼里也显出一丝熏熏然来。
森田笑着和他说话,手却已经伸到他的大腿上了,明显是不能把余俞带走,但也要趁着最后时刻好好吃对方的豆腐,而且,他这样做,即使是余老大余诚杰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除了余诚杰听懂了余俞唱的歌,方茗也听懂了,他听不懂歌词,但是,他能够听懂余俞心里的伤怀,在余俞从台上下来后,目光不由得就不断往他身上瞄去,心里为他担忧,好像他已经能够痛余俞的痛。
包厢里灯光昏暗,陪酒小姐娇声笑语,歌台上已经又有小姐拉着人上去对唱去了,一片笑闹声里,很多事qíng都能够掩盖在其下不易察觉。
比如,森田对余俞的动手动脚。
方茗本不知道森田对余俞的企图,但是,一向敏感聪明的他看到森田不断让人给余俞灌酒,之后又拉他去唱歌,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余俞曾经打赢了森田而让森田记恨在心,故而才这般和余俞过不去,但之后看到森田给余俞敬酒,和他说话,手却放在他的大腿上,还攀他肩膀,虽然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但森田做起来就带上了猥亵的意味,方茗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森田不会也是看上他的余大哥了吧!
想到这一点,方茗又把目光放到余诚杰身上去,发现余诚杰也向那边看了几眼。
然后余诚杰向一个属下打了个手势,就有人过来,余诚杰对他道,“让人去伺候好客人,小余喝多了,把他扶出去。”
那属下办事非常利索,好几个漂亮小姐娇嗔着围着日本人去了,森田被两个女人缠上,他一心在余俞身上,根本不理这两位小姐,抓着余俞的手臂不放。
方茗看到森田的无赖,又看到余诚杰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他靠在余诚杰身上小声问道,“诚哥,要不我去给余大哥解一下围吧!”
余诚杰看了他一眼,手指在他脸上摸了摸,道,“你去吧!”
方茗过来,那两位被森田撂在一边的小姐便让开了,方茗端着酒杯,又给森田倒满了,对森田举杯道,“森田先生,经常听诚哥说起你年少英雄,却一直没能得见,我得敬你一杯。”
方茗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少年,森田本对他没有多少兴趣,但看他是余诚杰的qíng人,而且很得余诚杰的喜欢,心里也会想到这少年身体应该是很销魂的,不然哪里勾引得住余诚杰,不由得也对他有了兴致。
两人喝了酒,方茗又说,“余大哥都已经醉了,不行了,我来和森田先生划拳斗酒吧。”
于是两人就玩起来了,对于森田,余俞是只能看无法吃到嘴里,但面前的少年却是既可以摸,而且看余诚杰那纵容的态度,吃到嘴里估计也是可以的,于是就放过了余俞,一边和方茗玩,一边就对方茗上下其手了。
余俞被人拉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到森田趁着划拳已经摸到方茗的大腿内侧,不免就皱紧了眉头,他当然知道方茗是为了给他解围才这样做的。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进去把方茗拉起来不要和森田做这种事qíng,但是,他却只能被拉了出去。
方茗开始还不着痕迹地避开森田的动作,但后来看余诚杰没有什么表示,已经在和别人说话根本没有看这边,余俞也早出去了,而他想要拒绝森田,森田却缠着他不放,他想余诚杰估计已经默认让他陪森田了,森田定然也明白这个意思故而才这样肆无忌惮,他便只能心灰意冷,打起jīng神来伺候森田。
余俞从包厢里出去便进洗手间吐了,扶他出来的兄弟道,“小余,要不要喝些醒酒茶。”
余俞摇了摇头,开了水龙头浇水在脸上,从镜子里能够看到自己微红的脸颊,发红的眼睛,他把水一下子浇到镜子里去,往下流的水流像是将他的脸划开了一样,又像是从他眼里掉出的眼泪。
余俞想进去包厢里去把方茗从森田身边拉开,但是却被兄弟拉着出了夜总会的门,送他回了别墅。
余俞再一次看到方茗,是在森田回日本去后好些日子。
在花园里,绿树葱茏,方茗坐在椅子上看书,余俞走过去。
方茗听到脚步声把头从书本上抬起来,看到余俞之后,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道,“余大哥,怎么你也来晒太阳。”
余俞看了他一眼,方茗那清澈如水毫无芥蒂的笑容让他心里疼痛起来,声音也有些gān涩,道,“上次的事qíng,谢谢你了。”
方茗愣了一下,坦然地笑道,“那有什么好谢的。我本来就gān这一行的。要是能让森田先生满意,又能解你的为难,又能让诚哥不为难,我也算是做对了吧!”
余俞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了疼痛的感觉,方茗的脸上明明是笑意,但是,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深处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悲伤和疼痛,他突然想伸手去摸摸方茗的眼睛。
余俞自然并没有将心中的这种愿望拿来实现,他知道,他走之后,余诚杰默许森田把方茗带去酒店了,在酒店里会发生什么,余俞怎么会不知道呢。
告诉他这件事qíng的人一脸平淡的表qíng,好像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大家都认为方茗就是出来卖屁股的,去陪陪森田有什么呢。
但是,余俞却并不能这么想,没有哪个男人会甘愿被人压在身下yín亵的,方茗也不是。
于是,他才觉得内疚,觉得心痛。
在余俞的成长过程中,他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宠爱,即使母亲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吃,砸锅卖铁送他读书,但是,母亲也从没有给予过他温柔的笑容与安慰。不会有人疼惜他的痛,于是,他长得如斯坚qiáng,过早地就在艰苦的生活下磨砺出了沉稳坚实的心,别人也许认为他从此便不需要温柔与安慰了,但其实这恰恰相反。
在残酷的打击下,他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刚硬与坚定,但是,别人温柔的笑容与抚摸对于他却是致命的,他对此毫无抵抗。当年史微微对余俞好了,从此余俞就决定把一生和她结在一起,此时方茗眼底带着忧伤的笑容对于余俞就是致命的。
他站在当地,喉咙gān涩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把方茗望着,心想要是能够,他希望自己可以将方茗从现在的火坑里救出去,他希望这个清澈如水的漂亮孩子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余大哥不用觉得内疚,那是我应该做的,真的。你这样感谢我,倒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办了。”方茗望着余俞,急切地说道。
余俞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此时明明有千般qíng绪,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最后只是对方茗点了一下头,然后赶紧逃也似的走掉了。
仿佛是因为上次的森田事件,余诚杰对方茗的兴致就淡了,方茗到别墅来的次数少了,余诚杰在夜总会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少年。
余俞总是跟在余诚杰身边做保镖,这些自然是清楚非常的,余诚杰新看上的那个少年余俞打心眼里不喜欢,虽然嘴巴很甜没多少心眼,余诚杰和他玩乐的时候也很开心,但是,余俞就是不喜欢他。
喜欢和不喜欢对于余俞来说都是很不平常的表示感qíng和qíng绪的词语,因为他对大多数人是不会带有感qíng的,于是,对于方茗的好感和喜欢不一般,对于现在的这个被余诚杰看上的少年不喜欢也是不平常的感qíng。
不过,虽然余诚杰对这个新的少年很有兴致的样子,但也并没有要带回别墅的意思,每次不过是在夜总会里他特定的套房里行乐,余俞作为保镖便在门外守着,能够听到里面一切的声音,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在余诚杰和方茗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很少在门外守卫听壁角的,一般都是永哥在门外做贴身保镖。
对于方茗突然的失宠,余俞心里感qíng很复杂。
他一方面想方茗失宠了是好事,不跟着余诚杰了,便很好脱离做男jì的身份;但另一方面,方茗从余诚杰这里失宠了,就会有别的麻烦。

第九章

这天,余诚杰在别墅里喝茶看书,余俞想着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也不用跟着余诚杰出门,便去给余诚杰说了想请假出门的事qíng。
余诚杰听他说要出门一趟,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不要酒后驾车就行了。”
余俞马上恭敬地答道,“我不会去喝酒。”
余诚杰的拐弯抹角提醒的话余俞已经能够很好地理解,他的回答让余诚杰很满意,说了一句“那你多小加心”便让他离开了。
余俞换下了一向穿的制服,换上平素很少穿的休闲衫运动鞋,拿上钱,去车库开了车出门。
因为别墅在可以看到大海的半山腰,要出门办事都是需要开车的,余诚杰有自己的专用车,而办事的人也有公用车,余俞便是开的公用车。
余俞开车来到市区,先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平时他绝对不舍得买的gān果,这便提着一大包东西往方茗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