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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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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戎笑着说没事。

父女俩聊了会儿,韩莹揉揉眼睛,看眼门口道:“林老师、清溪姐姐在外面等了一天了,我去请她们进来吧。”

韩戎神色微变,下意识地用完好的右手顺了顺他那头乌黑的短发。

韩莹扑哧笑了,父亲还知道臭美,看来是真没事了。

她开心地去请老师母女。

韩戎目光复杂地望向门口,却在看见清溪后便收回视线,没敢看他日思夜想却不肯接受他的女人。

“韩叔叔,是我们连累你了,对不起。”清溪诚恳地道。

韩戎看着她笑:“都是朋友,清溪这话太见外了,反正我没事云溪也没事,以后不许再提连累、感激什么的。”

清溪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行长的恩情,我们一家无以为报,以后若有差遣,我愿为奴为婢报答。”林晚音站在女儿旁边,垂着眼帘道。

为奴为婢?

韩戎苦笑,摆摆手道:“林老师也客气了,不早了,回家吧。”

说完,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男人一副累了要休息的样子,无论真假,林晚音也只能带着女儿告辞。

这一晚,林晚音又失眠了,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韩戎推开女儿自己被车撞的画面,是病床上韩戎消瘦的脸。将近两个月没见,韩莹说父亲很不开心,林晚音信,但她没想到,韩戎竟会瘦成那样,原本多么意气风发……

第二天,一家人继续去医院探望,韩戎穿着病服,言谈举止风度翩翩,成功抚平了徐老太太的忧虑。

三天后,韩戎出院,在家静养,林晚音继续去做家教,看不到韩戎的人,倒是经常见银行的工作人员进出韩家。韩戎卧床休息,清溪为表谢意,代表自家每日为韩戎炖一锅补汤,林晚音负责带过去,再转交韩家的佣人端到韩戎面前。

韩戎喝着汤,身体复原地很快,但他心情依旧沉闷。

他很清楚,林晚音此时对他是前所未有的感激,如果他以救命之恩要求林晚音答应他的追求,林晚音极有可能会答应。可韩戎不屑用这种手段,他想要林晚音心甘情愿地接受他,他想要那个女人喜欢他,爱他。

可惜他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却买不到想要的感情。

韩戎身体彻底康复时,恰是年关,身为行长,他每天都有应酬。

自古以来,酒都是消愁的好东西,徐家女眷回秀城过年了,韩戎连偷窥都窥不到心仪的女人,愁闷上来,他不知不觉地开始酗酒。有的男人酗酒,会耍酒疯,韩戎大概受了三十余年的教养影响,他只是在家的时候一个人自斟自饮喝得烂醉如泥,出了门,还是成熟潇洒的行长。

可他瞒得住所有人,唯独瞒不过他的女儿。

韩莹非常肯定父亲有心事,她劝父亲别喝了,父亲不听,醉得时候不理她,醒了乖乖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喝,回头继续喝酒继续道歉。韩莹害怕地给外祖母打电话,外祖母一点都不着急,叫她偷偷地请林老师帮忙,但不能让徐家的其他人知道。

韩莹不懂其中的缘故,但她信任外祖母,正月初七,徐家女眷一回来,韩莹就趁父亲把自己关在卧室喝酒的时候,一个人跑去了徐家。

“林老师,我初十要参加一场宴席,得弹奏一首曲子,你帮我排练好不好?”当着徐老太太的面,韩莹天真无邪地撒谎。

小姑娘当众演出是大事,不等儿媳妇开口,徐老太太就吩咐道:“下午你就过去辅导韩小姐。”

林晚音看着乖巧的女学生,点头应了。

下午两点,林晚音坐黄包车来了韩家。

韩莹屏退了所有下人,一直将老师带到父亲的卧室门前,隔着一扇门,林晚音闻到了酒气。

她疑惑地看向学生。

韩莹哭了,哭得可怜兮兮,边哭边抽搭:“老师,自打过完小年,我爹就开始喝酒了,在家就喝,不陪我玩也不陪我说话,我劝他不管用,老师你帮我说说他吧。”

林晚音愣在了门外。

那么疼女儿的韩戎,竟然酗酒了?

“老师,我求你了……”韩莹越哭越厉害,抽搭声想压都压不住。

林晚音内疚极了,已经猜到,韩戎酗酒,也是因为她。

韩戎是有执念了吧?

“莹莹别哭了,老师帮你去劝劝,你别着急。”林晚音弯腰,温柔地帮学生抹去泪珠。

韩莹抹抹眼睛,哽咽着拿出她从管家那儿要来的备用钥匙,打开父亲的卧室门。

“我去楼下等。”大人们说话,韩莹懂事地离开了。

林晚音目送女孩走下楼梯,再看旁边厚重的卧室房门,她犹豫片刻,试探着去推。

门开了,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对韩戎的担心瞬间压下了心底的摇摆迟疑,林晚音推门而入,就见韩戎身穿睡衣脸朝下趴在床上,床下散落了一堆喝光的酒瓶。

林晚音仰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至于吗,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自降身份要娶她一个寡妇?

林晚音走到床边,男人喝得烂醉,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林晚音蹲下去,一瓶一瓶地收拾烂摊子。

收拾好了,她去卫生间打湿一条毛巾,然后回到床边,试图将韩戎翻过来。

如何照顾醉酒的男人,林晚音有经验。

被人摆弄身体,韩戎终于醒了几分,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在为他擦脸。

“晚音……”他喃喃地唤道,又梦见她了啊,梦里的晚音一点都不冷,对他很温柔。

林晚音身体微僵,也不好意思再帮他擦脸,刚要收回手,却忽的被男人攥住了。那手又大又热,烫如火烧。

林晚音急得想抽回来:“行长……”

“晚音,我好想你。”韩戎听不见她的声音,攥住她手用力一扯,便将床边的女人拉了下来。林晚音没有任何准备,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她挣扎着要起来,韩戎猛地翻身,直接将人给摁住了,压得严严实实。

林晚音慌了,怕了,她想唤醒这个醉酒的男人,韩戎却以为这是梦,梦,都是肆无忌惮的。

他压住她挣扎的双手,急切地亲她,唇热如火,一边亲着,一边痴痴地唤她的闺名。

林晚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深情似火。

她越挣扎,他就越炽热。

慢慢的,林晚音不挣了。

从家破人亡那日起,她便努力忘记自己知县家小姐的身份,忘记自己也有过无拘无束的闺阁时光,本本分分地当着徐家的儿媳妇,当着相夫教子的温顺太太,压抑了那么久,此时此刻,林晚音突然想放纵一次,不是儿媳妇,不是母亲,只是一个自由的人。

她闭上眼睛,任由韩戎解开她的旗袍。

酒气弥漫的封闭卧室,男人醉了,女人也醉了。

在他的梦里,韩戎发狠地拥着他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倒在一旁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