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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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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馒头……为什么那些我从来不觉得好看的东西被你一说,就觉得特别美呢?”
路小漫抱着膝盖侧目笑了笑。
“可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你说奴婢……你不是奴婢……”轩辕静川也学着路小漫的样子抱着膝盖。
“我不是奴婢,是什么?”路小漫笑着问,她忽然好奇起来,自己在轩辕静川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嗯……嗯……”
轩辕静川抱着脑袋用力地想,路小漫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尽管这对于一个奴婢而言是大忌,可那又怎样?
“我知道了!你是小馒头!你是我的小馒头,我要把你揣在怀里捂在手心里,让你永远热腾腾的!”
路小漫眉心一颤,吸了一口气。
她从没想过这么傻的话,却是她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那小馒头有东西送给你,只是这样东西不能揣在怀里捂在手心里。”
“啊?是什么啊?为什么不能揣在怀里捂在手心里?”
“因为……它注定是要飞起来的。”
路小漫将药箱打开,拿出一大把的蒲公英。
轩辕静川睁大了眼睛,他从没见过这样毛茸茸的东西,正要伸手去碰,路小漫却点住了他的鼻尖。
“殿下,这个不能碰哦。要像这样子……”
路小漫对着蒲公英轻轻chuī了一口气,绒絮便摇摆着腾空而起,随风而去。
轩辕静川睁大了眼睛,路小漫将它们递到他的面前。
“你也chuī一下。”
轩辕静川也chuī了一口气,欣喜地看着它们飞出去。
“它们是蒲公英的种子,飘到了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无处不在。”
也不知道轩辕静川听懂了没有,他专注地chuī着,直到路小漫手中的蒲公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梗子。
“好了殿下,蒲公英都飞走了,我们下去吧。”路小漫捏了捏他的脸颊。
蓦地,轩辕静川侧过脸来倾向路小漫,路小漫下意识向后撑着身下的廊顶,她的上唇被什么东西含了一下,柔软的,温热的,要将一切都融化般……
“我咬到小馒头了,哈哈哈!”轩辕静川拍着手,兴高采烈地样子。
路小漫眨了眨眼,手指点上自己的唇瓣……她吸了一口气,却不知怎样呼出来。
这感觉有几分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人这样含吻过她的嘴唇。
只是对于轩辕静川来说,这并不是亲吻。
他还是个孩子,这是他在表示对路小漫毫无遮掩的喜*。
当她醒过神来,才发觉轩辕静川已经顺着梯子下去了。
“小馒头!你快下来啊!”
路小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下梯子。当轩辕静川能够住她的时候,便将她一把抱了下来。他的手指覆在她的手上,那一瞬的十指相扣,路小漫猛然想起那一日自己的手伸出北宫的墙角被人握住,为什么她会觉得墙外的人就是轩辕静川呢?
这不可能……那时候他被陈公公哄着待在寝宫里未曾离开过啊,而且他也不可能去北宫。
“小馒头,我还要蒲公英,很多蒲公英!”
路小漫望着他犹如星子般的眼睛,顿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十分好笑。
“很快,南园里就会有许多蒲公英了,殿下要有耐心。记得我对殿下说过的,蒲公英的种子飘到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
“哦——明年就会有一大片的蒲公英了?”
“对。”路小漫点了点头,如果南园的宫人没把它们当做杂糙全部拔掉的话。
此时,一个身材硕长手握佩剑的男子行了过来,众人纷纷回头,男子在轩辕静川面前单膝跪拜,一身慡利令人眼前一震。
“臣莫祁风拜见五皇子。”
路小漫愣了愣,她知道莫祁风,这次跟随光烈帝前往西川护驾有功,已经被拔擢为内宫侍卫统领了。
“莫统领……不知您前来南园所谓何事啊?”陈顺笑脸迎了上去。
轩辕静川却不做声,只是盯着莫祁风的头顶。路小漫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莫统领向您行礼呢,快让他起来吧!”
“哦,起来吧。”轩辕静川挥了挥手,又拉着路小漫说要和她玩。
“微臣奉皇上御命亲自护卫南园周全。”
“哦……那以后就是自家人!自家人了啊!”陈顺又是一副笑开了花的模样,“以前梁贵妃喜*安静,所以南园里的禁军巡查的少,他们都在园子外面护卫,如今……就只有老奴一人为殿下张罗一切,不免有所疏漏。莫统领亲自护卫南园,让老奴安心不少啊!”
“陈总管言重了。莫某定当尽职尽责,不负皇上所托。”
路小漫却狐疑了起来,堂堂禁军统领亲自护卫南园,是皇上认为南园会有什么危险吗?
但是莫祁风就似没有存在感一般,他只是不远不近地站在侍候轩辕静川的宫人之外,神色傲然,目光锋锐,仿佛平静的南园也因为他的到来暗藏cháo涌。
路小漫在南园陪着轩辕静川用完了晚膳才回去太医院。她临走之前,留了两粒糙药的种子,轩辕静川兴奋的将种子种在琉璃花樽里,放在桌前,一直盯着直到打瞌睡睡着过去。
夜里,莫祁风守在轩辕静川的寝殿门外,一只黑羽鸽划破月色飞向窗台,莫祁风一阵警觉,剑含出鞘之势冲了过去。
窗沿略微一抬,鸽子已经被人拿了进去。
莫祁风目光一沉,从窗口一跃而入。
寝殿内只有陈公公和轩辕静川,却不见那白鸽的踪影。
“莫统领,您这么从窗户一跃而入,是要把人吓死吗?”陈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莫祁风环顾四周,冷声道:“这儿就只有陈公公和殿下吗?”
“那是当然,从殿下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是老奴伺候着殿下安寝。要有其他人在,殿下反而会闹腾呢。”
“那陈公公有没有见到一只黑羽鸽呢?”
“黑羽鸽?”陈顺笑开了花,“莫统领,这可是夜里,哪来什么黑羽鸽啊?就算有,黑灯瞎火的,还能叫你看清?”
莫祁风审视着陈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肯定有鸽子飞进来,莫某的眼力还未出过差错。”
“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鸽子飞进来,那也不过是一只鸟,莫统领您看着老奴的样子,怎么就跟老奴要加害殿下一般?”
“谁都知道鸽子可用来送信,而且不偏不倚就落在窗台上,一定是有人接了这只鸽子。如若有南园的宫人与其他人私通款曲,只怕是要对五皇子不利吧?”莫祁风的剑赫然抽出,架在了陈公公的脖子上,“就算这样……陈公公还要说没看见那只信鸽吗?”
陈顺笑了起来,“yù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莫统领说殿下的寝宫里进了鸽子是有宫人要暗害殿下,明天又要编出个什么借口来?莫统领,您就算是要杀了老奴,也得将那只信鸽找出来,拿着了证据,再到皇上跟前说老奴居心叵测,否则现在算什么?”
莫祁风冷哼了一声,侧目望向轩辕静川,他蜷着身面朝里睡着,发出微微的鼾声,十分香沉。
“这么大的声音,五皇子都不见醒,陈公公,你该不会给五皇子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吧?”
“莫统领不妨去探一探,殿下是不是好好的。”陈顺扯起唇角,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莫祁风缓缓向后退去,以剑尖抵着陈顺的后脊,“陈公公,莫某劝您最好别动其他心思,否则刀剑无眼。”
陈顺背对着莫祁风,笑了笑,“老奴论身手怎及莫统领。”
莫祁风的手指探向轩辕静川的颈间脉搏,骤然之间褥子掀起,莫祁风心中一惊,只见匕首的尖端离他的眉心不到半寸。
一只黑羽信鸽从褥子里飞出来,发出咕咕的声响,停在了窗沿上。
莫祁风睁大了眼睛,因为手握匕首的正是五皇子轩辕静川。
“莫统领的眼睛还真是尖啊。”
轩辕静川的唇角翘起,无形的压力铺面而来,沿着莫祁风的目光瞬间撞进他的心里。
“五……五皇子……”
轩辕静川指尖一拨,匕首的尾端流苏绕了个圈落入他的袖中,他随xing地倚榻而坐,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撑着下巴,那张不染尘世的容颜骤然间锐利了起来。
“莫祁风,你那副样子算什么?是不是父皇派你来照料我这个傻子时,你还觉得挺轻松的?”
眉梢如剑锋挑过,轩辕静川的唇角凹陷深浅难测。
“微臣不敢!”
“不敢?”轩辕静川扬了扬下巴,“陈公公,莫统领不是想看看信鸽传了什么信吗?你给他瞧瞧。”
陈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抵至莫祁风的面前。
莫祁风喉间一阵起伏,目光触上那纸条的瞬间便慌然低下头来。
“卑职不敢!”
“不敢?”轩辕静川耸着肩膀一笑,“你有何不敢?父皇既然将你派来南园,就是视你为心腹。”
莫祁风轰然跪到,低头沉声道:“在下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皇上的谕令是命臣保护五皇子的安全,其他的事,卑职不懂也管不了。”
轩辕静川低着头,一手撑着膝盖,缓缓前倾,直到下巴停留在莫祁风的头顶上。
“那你最好认认真真地做你的一介武夫。”
莫祁风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仿佛泰山崩于前。
“啊……差不多子时了。我困了。莫统领,你可以退下了。”
轩辕静川拉起褥子懒洋洋躺下。
莫祁风缓缓起身退出了寝殿。
殿门外,他靠着廊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您的眼睛可真利啊,这样黑灯瞎火的都能瞅见黑色的信鸽,老奴佩服的紧啊。”陈顺和上门,缓缓来到莫祁风的身边。
“陈公公这是在嘲讽莫某吗?”
“莫统领说的哪儿话,方才您入了寝殿,殿下如果要继续瞒你那是十分容易的,可殿下没有。莫统领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外乎是皇上信任的人,殿下也选择相信。”
莫祁风闭上眼靠着廊柱,思索了良久。
陈公公也极有耐xing,静立在一旁。
“陈公公……皇上他……知道吗?”
陈公公笑了笑,“殿下是皇上的儿子,您说皇上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那就请殿下放心,莫祁风必然守口如瓶。”
“莫统领怎么不问为什么?”
“莫某已经说过了,在下乃是一介武夫,皇上要卑职做什么,卑职就做什么。”
今夜的路小漫刚上了chuáng榻就昏睡了过去,就连同屋的王贝儿都觉得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