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什么?你现在就将那晚上的事qíng细细与老奴道来。静妃娘娘可看重你这事儿了!就连你师父也几夜没合眼了!”
路小漫闭上眼睛,仔细的将当夜的事qíng梳理了一遍,将自己如何被一个小公公引出房,如何被人灌酒,如何被带去后山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要制造你是在后山烧烤饮酒,酒醉之后不慎落水而亡的假象!你别担心,静妃娘娘会为你做主的!皇上在此,老奴倒想看看是谁这么猖狂!”
路小漫只觉着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在宫里一直跟着安致君,没经历过什么风làng,也渐渐对皇宫失去了最初的戒心。
“你瞧瞧,你不醒,殿下就在这儿守着你,老奴是怎么劝都没有用啊!”
路小漫侧过脸来,这才发觉轩辕静川眼睑下的yīn影。
“傻瓜。”路小漫心疼地掐了掐他的脸。
轩辕静川却低下头来玩了玩被角,瘪着嘴小声道:“我本来就是傻的嘛。”
路小漫看着他的额头,哭笑不得起来。
“陈总管,我落入水潭之后,是谁把我捞起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老奴我了!我看着你脸朝下浮在水面上,吓的我心肝儿都快蹦出来了!”
路小漫呼出一口气来,顿时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梦见是轩辕静川救了自己呢?
“可……你们怎么会去后山?”
“是因为这个。”陈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有人用纸条裹着石头扔进寝殿里。老奴一看这不得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就赶紧去后山寻人,没想到真瞅见你了!”
路小漫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字体娟秀,明显出自女人的手笔。
“这个递纸条的人怎么知道我被人掳去后山?既然愿意传口信救我,为什么不肯露面?”
“这……老奴也是想不明白了……但在宫里,救人可不一定要露面,露了面,反而是非也多,容易惹祸上身!”
路小漫握着纸条摇了摇头,反倒是一旁的轩辕静川抱着她的腰拱进被子里。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他蜷在路小漫的身旁,额头抵在她的腰间,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小小的鼾声。
“得……先别想那么多了,殿下睡了。”
子夜已过,张继被带到了静妃的寝宫。
一直寂静的宫阁骤然间灯火通明,莫祁风用力将他按在殿前。
“朕还在想到底是谁呢,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张继啊张继,你实在太叫朕失望了。”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头顶缓缓落下,张继的肩头一阵轻颤,只觉得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有胆子行凶,却没胆子承认吗?老实jiāo代吧,你的同伙还有谁?”
赵云衣神色巍然,一向温润如水的女子在这瞬间也显露出一抹厉色。
“……罪臣张继没有任何同伙……这一切都是罪臣的yīn谋策划……”
“你的yīn谋策划。”光烈帝低下头来缓缓抿了一口茶水,“朕怎么听说还有个小公公将路小漫引出房门啊?”
张继低头不语。
“大胆张继!到了皇上面前还不开口!”莫祁风厉声喝道。
光烈帝眯着眼睛看着他,“你一定觉得奇怪,一个小小的宫女出了意外朕何必亲自过问?朕可以告诉你,朕要过问这件事不仅仅是看在静妃的面子上,而是因为朕对宫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qíng恨的不得了!若是静妃问你,你不说,外人还觉得你张继对自己的同伙有qíng有义,就是死也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可现在是朕问你话,你还死咬着不松口!那就是欺君罔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在你心底,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是东宫的皇后吗!”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有皇上才是张继的主子……只是张继确实没有同伙,又怎能诬陷他人。”
“张继——那你倒是说说谁让你来的行宫!你是皇后的侍卫,难道不是皇后的安排!”光烈帝将手中的茶杯扔出去,正好砸在张继的额头上。
“皇上息怒!”
“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是罪臣私下里与鸾云殿的侍卫换了班才来了行宫,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此事。”
所有人都赶紧跪下,静妃扣住他的手,劝慰道:“皇上先别急着生气,臣妾猜想张继只怕也有苦衷吧。张继,路小漫只是一个六品宫女,平日里也就跟着安太医,你与她素无jiāo集,为什么要谋害她的xing命?”
“……回娘娘的话,北宫之中病歾的宫女杜鹃……是罪臣心仪的女子。北宫里出来的人告诉罪臣,杜鹃会死是因为被灌下了大量的清酒,痘疮加剧难以控制而亡……罪臣只是想为杜鹃报仇而已!罪臣起初是想将路小漫扮作在潭水边烧烤饮酒过多坠潭身亡,但未料到她命大被人救了上来,罪臣怕她认出来,于是铤而走险。”
“报仇?如果不是路小漫,杜鹃会死的更早!况且杜鹃是自己偷了小漫的清酒,根本没人bī着她!本宫当时也在北宫,对发生的一切一清二楚!还有你说你心仪杜娟,那本宫问你,杜鹃脸上的泪痣,是长在左脸还是右脸!你想清楚了再回话!”
“是……在左脸……”
“真的是左脸吗?”
“罪臣记得,确实是左脸。”
静妃抿唇一笑,“张继,杜鹃的脸上根本没有泪痣!你连自己心仪的女子如何长相都记不住吗?”
张继低头道:“娘娘明鉴,罪臣一直以来只是远远望着她,未曾走近过,实在记不得杜鹃脸上的这些细枝末节……”
“远远望着她,未曾走近过?看来你对杜鹃还真是发乎qíng止乎礼了!”静妃侧目望向宁伊,“宁伊,你说,杜鹃之前是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杜鹃被送去北宫之前,是制衣局的宫人。”
静妃看向张继,“就本宫所知,制衣局远离宫阁,根本不在侍卫巡防的范围之内!这么远你都能望见她还能心生*慕,叫本宫如何相信!”
张继吸了一口气,“她……”
“她什么?难道你还想说是她给各宫娘娘送衣的时候你看过她?她不是制衣局的主事宫女,根本没资格给各宫娘娘送衣!你倒是说清楚你在什么地方远远望着她?”
张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光烈帝的脸色已然完全yīn沉下去,冷声道:“要不要朕再多给你两日时间,把前前后后的借口都想清楚了再来?”
“罪臣不敢!罪臣求皇上降罪!”
“降罪!把你教得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满口谎话,你的父母兄弟你的侍卫统领都难辞其咎!”
此言一出,张继蓦地用力将脑袋砸向地面。
“拦住他!”光烈帝伸出手来,莫祁风却还是晚了一步。
张继倒向一侧,撞地自尽身亡。
一切安静了下来,静妃倒抽一口气,宁伊赶紧上前捂住她的眼睛。
“娘娘莫看!”
光烈帝起身挡在静妃面前,“扶静妃去后殿!”
怀有身孕者最忌讳这血腥场面。
侍卫上前将张继的尸身拖走,宫人们赶紧擦拭血迹。
“到底是谁,面子比朕还大?”
“皇上……”莫祁风叹了口气,“微臣估计,只怕幕后主使者拿捏了张继的家人,张继受了威胁没有办法,只好……”
“那朕就更要知道幕后主使的是谁!”
“幕后主使的还能有谁?他口口声声说不是东宫,可谁看不出来就是东宫!”
宁伊的声音响起,静妃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陛下面前怎敢胡言!”
“胡言?纵然奴婢没有证据,可这摆明了的事qíng,要的什么证据!娘娘若是再不计较,今天只是与您jiāo好的路小漫,明天就要害到您的头上了!”
“宁伊!放肆!”
“等等,朕想要听她把话说完。”
“皇上容禀!”宁伊在光烈帝面前跪了下来,“当初静妃娘娘还是良仪的时候就被送入北宫,那里没有太医照料,娘娘本来是活不下去的,是路小漫一直为娘娘诊脉配药,娘娘才得了机会熬过来。后来娘娘有了身孕,整个宫中无人知晓,娘娘终日浸yín在那些对胎儿不利的事物中,如果不是路小漫发现的早,娘娘这胎也迟早是保不住的!路小漫三番两次救了静妃娘娘,东宫只怕早就看不过眼了!”
“宁伊!送本宫去北宫养病,皇后娘娘也是为大局着想!况且本宫有孕的事qíng,皇后娘娘根本不知,何来加害一说?”
“可是……可是民间已有传言……”
“哦?传言?什么传言?”光烈帝眉梢一挑,起了兴趣。
“民间传言,凤翔于天为云扰之,羽落尘埃云呈凤象……意思就是说皇后娘娘……”宁伊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下去。
“哦,云衣的名字里正好有个云字,民间就是说朕的静妃要将皇后取而代之了?”
“臣妾从未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静妃正要跪下来,光烈帝将她牢牢撑住。
“你想要的不过是安宁的好时光,只是这样的传言到了皇后耳朵里,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还有……宫里面也在传说路小漫就是娘娘的福星,有福星高照,娘娘会平步青云……”
“哦?”光烈帝摸了摸下巴,“看来为了朕与静妃的皇儿,也得对那个小丫头好一点儿啊,因为她你的福星!”
“就单单为民间的传言还有子虚乌有的福星之说,东宫就会谋害一个宫女,臣妾不信。臣妾求皇上不可因为传言而责怪皇后。”
“可张继已死,他的同谋只怕也跑走了,到底幕后主使者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了……”莫祁风盯着张继倒下的地方,叹了口气。
此时,一位小公公入内,跪□来行了个礼道:“皇上,陈公公在凉山官道上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太监,于是将他押去了五皇子那儿,路小漫已经认出来了,就是当晚的那个小公公。”
“什么?看不出陈顺还有两把刷子!”
静妃莞尔一笑,“臣妾故意严加彻查小漫的事qíng,就是为了让那些人心虚。有人知道路小漫活着,自然要逃走。离开凉山只有官道,陈公公派人去守着便可。”
“哦,看来是朕小看了云衣。走,去静川那儿。云衣,夜已经深了,你先歇息。有什么结果,明日朕亲自来告诉你。”
光烈帝刚走出两步,又想到什么,回身对宁伊道:“给静妃收拾一下,今晚就到朕的寝殿里歇息,这里刚沾了血气,静妃不适宜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