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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禀报皇上?大人凭什么认为皇上一定会同意?路小漫无亲无故,从宫女被皇上破格拔擢为医女,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是微臣的过错,微臣疼*五皇子,只想着五皇子能找到意中人实在高兴,本就不是为五皇子选皇子妃,路小漫顶多也只能做个皇子良媛,所以没想那么多。”
听到梁亭召这么一说,光烈帝微微叹了一口气。
静妃自然了解光烈帝的心思,梁亭召只是轩辕静川外祖父的弟弟,尚能说出“疼*”二字,光烈帝为此却大动gān戈,不免内疚起来。
“皇上,风二娘还有天桥夜市的摊贩们就候在殿门外。皇上见还是不见呢?”
“把风二娘唤进来吧,王公公,你在传几个看起来老实的百姓入来回话。一个一个问过来,皇上日理万机,不需要在这样的事qíng上费那么多时间。”
静妃一副要将大事化小的意思,容贵妃本yù开口,没想到光烈帝已经点头同意了。
风二娘与一位老者还有一个中年汉子进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
“风二娘,朕问你,你可曾为五皇子说过媒,主持过婚事?”
“民妇……民妇……”风二娘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风二娘,你且抬起头来,看看你的右边,认不认得五皇子。你只要照实回话,只要你说的是实话皇上是不会怪罪你的。”静妃缓和着声调。
风二娘颤悠悠看了轩辕静川一眼,赶紧低下头来,“回……回皇上的话……民妇确实为五皇子说过亲……是去京城的文府……五皇子看重的是文府姑爷安致君的徒儿。”
“三书六礼可全?”容贵妃发话道。
“三书六礼都全了……这一年最吉利的日子恰巧就是安致君和文府的大小姐文若姗成亲的日子……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五皇子也想选在那日成亲,还说新娘子最喜欢夜市,就将整个夜市摊子都租下来,说是要让婚礼别致一些……”
“简直胡闹!”光烈帝握紧了拳头,一旁的静妃赶紧握住他的手。
“皇上,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静妃看向跪在地上的老者,柔声道,“老人家,您也抬眼看一看,您可曾见过五皇子?”
“回娘娘的话……老朽确实见过五皇子。那一夜五皇子和一位小姑娘拜了天地,为了哄新娘子开心,五皇子特地请了老朽去给新娘子捏糖人。”
“老人家,在这里胡说话可就是欺君,是要满门抄斩的!堂堂五皇子怎么可能在市井之中成亲呢!”
容贵妃一出声,老人家吓的低头再不敢说话了。
“贵妃娘娘气势汹汹,是要把所有人都吓的不敢说话吗?”轩辕静川笑着说。
他半倚着廊柱,眉间流qíng,容贵妃的qiáng势反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光烈帝冷眼一扫,轩辕静川直起背脊,笑而不语。
“老人家,你可记得新娘子的名字?”
“老朽记得……听见五皇子喊新娘子叫‘小漫’。”
“你确定自己没记错?”
“老朽没记错。因为老朽一直在想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让新郎掏空心思来讨她的欢心,所以老朽特别留意了一下新娘子的名字。是‘小漫’,老朽决计没有听错。”
之后一连问了三、四个小摊贩,都承认那一日见到五皇子与路小漫拜了天地成了亲。
静妃感觉到光烈帝的拳头微微松开,便知道他的心意,于是温婉一笑,“皇上,估计到了明日全京城都知道五皇子已经娶了路小漫了。指不定过一、两个月,这孩子就有了五皇子的骨ròu,您就是再生气,也总不能舍得把自己的孙子送给别人吧?”
容贵妃刚想张口,王公公暗示的眼神望了过来。
她顿然明白,自己若继续下去,只怕在光烈帝心中就是一个非他儿子于置于死地的恶毒妇人了

“你以为你来了个木已成舟就有理了吗!”光烈帝顺手将桌边的茶杯扔向轩辕静川,轩辕静川避也不避,被砸了个正着,还好茶水是温的。
“皇上,当务之急是好好向阿扎德巴殿下解释。”
“轩辕静川!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若是你能令阿扎德巴另觅良妻,朕就成全你!否则朕必然拿你是问!”
“谢父皇!”轩辕静川低下头来。
王公公陪着光烈帝走在回去寝殿的路上。
“皇上,奴才有些事qíng不明白,所谓圣心难测,奴才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问了,朕若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就可以问。”
“皇上,您是有意成全五皇子的,那为什么还要他去摆平阿扎德巴呢?只怕有人会到阿扎德巴那里颠倒黑白,到时候五皇子可就难办了啊。”
“朕就是要给他个教训!颠倒黑白不正是他的专长吗!”
轩辕静川回到寝殿,殿门前的陈顺见了轩辕静川赶紧迎上来。
“殿下,皇上怎么说?是不是还在生您的气啊?”
“生气那是肯定,毕竟这是我这个做儿子的bī他,他心里当然不会舒坦。”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当初老奴就劝殿下,还是如实向皇上求qíng,皇上疼*您,只要您真心实意,皇上也不会想要您伤心。这下可好,非得把事qíng闹的这么大……”
“陈总管,担心什么呢?”轩辕静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连父皇都说我这一招叫做‘木已成舟’。”
说完,他正要推门进去,陈顺赶紧拦住了他。
“小漫还在泡药浴呢!王嬷嬷说了,殿下您太不知道轻重,伤的厉害了。”
轩辕静川低下头来,叹了一口气。
“……是我不好,我去看看她。”
“人在浴桶里,您还看什么啊?”
“在浴桶里啊?那就多的是可以看的了。”
轩辕静川露出一笑,推门而入。
屏风映出靠着浴桶的路小漫,她纤细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
轩辕静川的喉间一动,走入屏风之中。
“啊呀——”路小漫怎么都没想到轩辕静川会进来,一直向后靠,扎进水里,只露出大半个脑袋来。
王嬷嬷赶紧低头行了个礼,“殿下。”
“辛苦王嬷嬷了,我有些话想对她说,请嬷嬷行个方便。”
“奴婢行个方便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殿下……今日不可再……”
“我明白,怜香惜玉我还是懂的。”轩辕静川颔首,王嬷嬷这才放心地离去了。
路小漫本来已经忘记身下的疼痛,倒是轩辕静川一进来令她一阵紧张,伤着的地方又开始疼了。
轩辕静川随手拉来一把椅子,靠着浴桶坐下,手指刚伸过去,路小漫就往一旁闪了闪。
“我又不会吃掉你。你就不想知道,父皇怎么说的?”
路小漫心中一紧,探起头来,“皇上怎么说?”
“他说,只要我能说服阿扎德巴,就成全我们俩。”
“真的?”路小漫睁大眼睛,随即双眼又暗沉下去。
轩辕静川的手指勾过她的下巴,笑道:“你一喜一悲,我可以理解成你希望能我能说服阿扎德巴,但又不想和我在一起。”
路小漫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而已,轩辕静川就已经将她猜透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日子无聊要找个人作弄……再不然你也只是想要人像我这样傻兮兮对你好罢了。”
下一刻,路小漫的鼻间疼了起来,轩辕静川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颊,她睁大了眼睛。
这个死骗子又咬了她!
“若是不喜欢你……就不用日夜诚惶诚恐,你真以为自己次次能死里逃生是因为自己运气好?”
路小漫一怔……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轩辕静川扶在浴桶边的手指上。
当年自己在北宫,那个握住自己的人……果然是轩辕静川。
在凉山行宫将自己从潭水中捞起的人……也是轩辕静川。
从鸾云殿后园的井中救了自己的……
从来都没有幻觉,都是事实。
他低下头来,握着他的手伸入自己的后衣领。
那里是箭伤留下的疤痕,轩辕静川养尊处优的身体上唯一的伤痕。
路小漫仿佛被烫伤般将手缩了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想……如果真的要死,至少不能让你死在我之前。如果你觉得,这也不算真心……我该如何是好?”
路小漫的眼泪落下,翻滚着,灼烧着,翻天覆地。
他的手指抹开她的泪,露出心疼的表qíng。
“怎么又哭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他的声音太轻柔,路小漫只是将手扣在他的手指上,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轩辕静川低□,仰起下巴,吻上路小漫的唇。
没有了急功近利的侵占yù,没有了霸道的横冲直撞,他只是轻轻抿着她的上唇,舌尖滑过她的唇fèng,缓缓将她包裹,小心翼翼地吮吸。
他反手扣紧路小漫的手指,缓缓进入她的指fèng,收紧。
路小漫有一种错觉,自己的世界早就被他步步为营地占领,这不是一场战争,但她却有了片甲不留的预感。
水凉了,轩辕静川扯过搭在屏风上的白巾,路小漫却不肯起身。
对方却坏笑着来到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你身上有哪里……我没有亲到过的吗?”
路小漫差点被水呛着。
“我不出来了——我就是冻死也不出来!”
轩辕静川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脖颈,发出轻轻的笑声。
门外的王嬷嬷赶紧将门推开,低声道:“殿下!”
“好了王嬷嬷,水快凉了,你快把她请出来吧。”
轩辕静川出了门,路小漫这才起了身。
“殿下,明日您打算如何说服阿扎德巴?”陈顺跟上轩辕静川。
他将一只药囊扔进陈顺的怀里。
陈顺手忙脚乱地接下,定睛一看,“殿下,这是什么?”
“这是路小漫的药囊。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殿下,老奴哪里知道啊?”
“里面有丁香。”
“……老奴不明白殿下什么意思。”
“丁香是一种香料,经常被用于头油、胭脂甚至于焚香的香饵。但它并不名贵,所以皇宫中的住为娘娘公主甚至于朝中大员的女眷,都不屑使用。但我却特别喜欢这个香味。你不觉得它就像小漫一样,看起来简单平凡,却最得我心吗?”